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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篇 第二十五章 懶婆娘撒潑 文 / 胖番茄

    一黑臉婆姨挎著個籃子打前過來,見了老高家門口堵著好些個人,瞧著是有啥熱鬧尋的,她提著籃子麻溜的鑽到婆姨堆子裡去了。

    等聽到秀娘說叨的話了,她撇撇嘴倆手堆在肚子上,咧著嘴子說叨,「你這說的好著,誰叫你要勾搭人季老六來著!」

    秀娘那正站的穩穩當當的,突地聽到這一句,腳下一滑,差點摔到地上,她急忙扶住那石墩子才站著穩的。

    劉氏那邊一頓,擠開人群走到秀娘身旁,「啥玩意!」

    秀娘張著嘴說不出話了,整個兒一愣楞的,劉氏對上她那呆懵的樣子,倆人瞅著一眼,完了齊刷刷的對著那些個婆姨,來勁兒的吼著一句兒。

    「她娘咧,剛才那話兒是誰說的!」

    「她娘咧,剛才那話兒是誰說的!」

    記著早先有個調調兒,就是專門戲說婆姨大嗓門的,這一個婆姨喊不怕,倆個婆姨柳樹趴,三個婆姨大橋塌,四個婆姨雷公誇……這後面還有的一大串,都是說叨女人尖聲的。

    秀娘和劉氏這倆道兒嗓子嚎了出來,尖聲兒氣大的,著實震住了不少人,她們都尋著往後瞅,把剛才說叨話兒的婆子給讓著出來了。

    那黑臉婆子愣登著倆眼兒,瞅著大傢伙兒都看過來了,她那還不知道啥情況呢?

    劉氏偏著頭瞧見人了,指著她,「好啊是你!」說著她就尋著過去了,圍著的那些個婆姨給讓出條道兒來。

    那黑臉婆子沒想到劉氏會奔著過來,「咋、咋了,干、幹啥啊?」

    劉氏指著她,「木子他娘,你這胡咧咧個啥,咋連帶著往我家老六身上潑髒水咧!」

    瞧著劉氏摁不住火找那婆子說叨去了。秀娘倒是沒多少氣兒,她這會只覺得好笑,自個兒心裡嘀咕著,她家放著那好的楚戈不要,她會尋思著去勾搭那季老六。

    秀娘想著沒上前參合著吵吵,剛才那就話她也不能說,要不就把劉氏和她兩下裡都傷著了麼,好著這六嫂是村裡人,叫她說叨去,她先擱邊上瞅著會兒。

    那黑臉婆子見著話茬子一下轉到自個兒身上了。所有人都瞅著她,她倒是有點兒那個慌神了。

    她挪著腳步子背過身去,「又、又不是我勾……哎不對。這又不是我說叨的,這事兒可著不賴我。」

    劉氏咧著嘴念叨著,一連炮的話說的出來,就跟那開水壺裡冒熱氣兒似的。

    「不是你說叨的你那嘴子胡突突個啥,你不知道屁能亂放。話不能亂說麼,你這兒胡咧咧的說那誰勾搭我家老六,我們老季家打老祖那輩兒起就沒叫人點過髒,你這是拿我當死人啊,你這是糟踐我啊……」

    秀娘聽才想起來,原來季老六他家是村裡有名的清名戶。祖上三代沒出過啥花花名聲,難怪叫那婆子說叨了一句兒,這劉氏會比她自個兒還著急上火。

    那婆子受著劉氏的嘮叨。嘴支著連個半字兒都蹦不了口。

    這茬來了一甜嗓的把劉氏攔住了,「哎呀好六嫂,你生這大的火幹啥麼。」

    以前秀娘聽了這嗓音兒覺得特乖巧,可現在咋覺著那膩歪咧。

    荷花不知打哪又竄的出來,她挽著劉氏的胳膊。指著那黑臉婆子說叨,「好六嫂。木子大娘不是那意思,你那清名家底兒我們都知道,六哥自是不會做出啥格兒的事兒,只是保不準啊……那旁人不地道。」

    她這說到最後,還不忘瞧著秀娘一眼兒,叫那黑臉婆子見著了,急忙說叨,「哎呀可不麼,老六家的你別沒聽明白就開腔開罵,我這說的不就是那不地道的人麼。」

    得,這河裡的水,婆姨的嘴,魚兒往哪擺往哪隨,經荷花這一指明,這話茬子又戳指著她這邊兒了。()

    秀娘煩悶的歎著口氣兒,今兒她是不是犯衝啊,出門沒看黃歷,咋這破事兒一茬接著一茬的。

    她瞧著荷花看過來,笑叨著,「這不是荷花妹子麼,今兒咋有空過著村來了?」

    荷花也是笑著,「嫂子好啊,這不高家忙活著辦嫁妝麼,我就尋著看熱鬧來了。」

    秀娘點了個頭,「也是啊,趕好你也學學,免得以後找著婆家了不知道咋弄。」

    荷花嗤笑了聲兒,「這個不勞嫂子費心了,你還是勞神勞神自個兒吧,要不這下陽村的親事,可著是要成一家散一家了。」

    秀娘瞅著她笑了,「怎麼著,這要是有散的一家,你還尋思著接手麼?」

    荷花聽一揚眉,慢慢兒說叨,「這個麼,你管不著。」

    秀娘收下笑臉,微歎了口氣,「哎呀,這老話說的好啊,寧拆一座廟不破一樁婚,我說妹子你咋不尋思著點好咧,見天就想著給人當續房啊。」

    荷花繃著臉兒,「你!」

    秀娘說著,「咋了,我說的不對麼,要不你咋盡想著哪家成了,哪家散了的。」

    荷花瞪著秀娘,「你這婆子盡胡說,難道不怕有人要拔你的舌頭麼!」

    秀娘一笑,「怕啊,咋地不怕,可著要拔啊,也是先拔那些亂嚼舌根的。」

    這茬有些個婆子都抿了抿嘴,秀娘看了接著說道,「對了,荷花妹子,這往後要沒啥事呢,你就少來下陽村,你這心裡惦記著誰我知道,不過這輩子怕是成不了,你下輩子試試吧。」

    這荷花稀罕楚戈,倆村裡的人都知道,可現在是由秀娘說起,還明指暗指的叫她斷了這念想,這下子可把荷花給臊著了,四下裡小話又叨叨開了。

    荷花瞧著眼兒周邊,頓時又氣又羞,可是一時半會兒又回不了話,那雙大眼兒上又是霧濛濛的,好著聽了一旁婆子的勸叨,硬氣罵叨了句兒就跑了。

    這挑事兒鬼走了,本著也好叫人都散了,可秀娘覺著膏藥不使總拔不出膿來,這會兒趕好趁熱打鐵,把自個兒一些閒話茬子給倒持倒持。

    她指著那黑臉婆子,「你,剛才你嘮叨個啥,你說我勾搭誰了,你那隻眼兒見著……」

    那黑臉婆子退著幾步忙叨叨著,「哎哎哎,別衝著我來啊,我也是聽那胖嫂兒掰扯的,剛她就在村東頭那旱池子邊說叨的……」

    這旱池子就在村裡中間,離著村尾近些,那塊以前是村民們蓄著水,留著澆灌莊稼的,可後大傢伙把田地挪到了外面,就用不著這個池子了,久而久之就荒廢的乾枯了。

    秀娘聽了想想,回過衝著那些個婆姨說叨,「我說大姐妹子,嫂子嬸姨們,各位要還想尋熱鬧瞧的就跟著我來!」

    差不多過著一袋煙的功夫,有著一群人就打村尾來到了旱池子,那塊週遭樹多,沒事的婆子就仨仨倆倆的伴著一棵上嘮話兒。

    秀娘一直沒言語,尋著人就走過去了,那胖嫂兒正擱著一棵樹杈子下靠著,帶著倆婆子擱那說叨。

    這茬見著秀娘她們了,那倆婆姨一頓,慢慢的退著邊兒上。

    而那胖嫂兒瞅著也不慌張的,就跟見著多了似的,這估摸就是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她瞅著秀娘笑笑的,「喲,這不是楚戈家的麼,你這尋著我有啥事兒?」

    秀娘說叨著,「看來嫂子知道我要來尋你啊。」

    胖嫂兒咧嘴笑著,撐的臉盤子又大了,「我這就知道說實事兒沒個好,早晚有人要來找我的。」

    秀娘聽了一氣,「說實事兒?我看你是放實屁吧,你倒會給自個兒尋舒氣,你咋就不管著你那張嘴咧,擱哪見坑就拉,完了還不帶擦的。」

    胖嫂兒沒想著秀娘一來就劈頭蓋臉一頓罵,「你個臭狸子,嘴子乾淨些,你個牙沒長全就開始瞎叨叨了,你家那破事兒有誰不知啊,那季老六晚上都拿著當笑話嘮叨。」

    劉氏一頓,瞅著眼兒秀娘,對著胖嫂兒說叨,「你這碎嘴婆子,別跟那豬鼻子嘴一樣兒,見啥拱啥。」

    胖嫂兒叉腰,對著劉氏嚷嚷道,「咋地了,我就算是那豬嘴鼻子也是拱髒水的,你敢說你沒嘮叨,這秀娘嫁給楚戈都仨倆月了,可著還是個黃花大閨女。」

    她說著還對一旁的婆姨嘮叨著,「哎,老姐你說,這男人見天被窩裡睡著個水透透的大姑娘,還沒搗鼓出點事兒,可著是那楚戈小子不成麼?」

    秀娘瞅著胖嫂兒,涼了聲兒說著,「死胖婆子,楚戈可是我家男人,我倆擱被窩裡的事兒你歡情個啥啊,就算我不上心,那也還輪不到你惦記!」

    她這要往髒裡說,她秀娘就剛往髒裡接。

    這茬有些個破嘴子婆姨也笑叨,「哎喲,可著羞死個人咧,那誰成不成的,這胖嫂兒還知道個清。」

    這話說的全村的人都跟著笑了,好麼那啥話都說叨出來了,那胖嫂兒見著急紅了眼兒,指著秀娘就罵罵叨叨。

    「你家楚戈要不是不成,你能耐得住空,跑著勾搭那季老六……」

    「你以為你有多能耐,你以為楚戈那是稀罕你才叫著你過門的,現在整個兒村裡誰不知道啊,你老爹精明著把楚戈給套的死死的,他要不娶你啥大道理都不容他了,你這要不是有你老爹攥著繩頭,楚戈指定不要……哎呦娘咧!」

    胖嫂兒嚎著了一聲兒,眼見著一把斧子劈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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