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林媛媛的話猶如掀起了一陣風浪,岸邊留下的人紛紛看向角落中的林欣,林欣被這些人的目光下的一顫,雙腿打顫的跪在了地上。
定國夫人看到林欣的反應後,便知此事**不離十,心中的怒火便一下子湧了上來,怒視著跪著的林欣,嚴厲的問道:「你且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林欣杯子周圍的人投來的或疑惑,或責備的目光壓得脊背都彎了下來,看到平時對自己不禁恭敬而且讚歎有加的下人們也對自己指指點點,林欣心中既有後悔又有難堪,但是想到自己與林媛媛只見的爭執只有林媛媛與自己兩個人能聽到,其他小姐即使醒了之後也沒有什麼證據來證明這件事情的,所以在聽到定國夫人的問話後,林欣依舊嘴硬的回道:「母親,我對天發誓,當時我只是與姐姐發生了一些口角,之後姐姐也是不小心才掉了下去的。所以,我根本就沒有說故意將姐姐推下河啊!」
林欣言罷便帶著委屈的看著林媛媛道:「姐姐,妹妹感謝你為了救妹妹而掉下去,但是,姐姐也不能將這些事情的責任都推到妹妹的身上啊!」
林媛媛原本就凍得發抖的身子被林欣的話氣的抖動的更加厲害,嘴中喃喃的說不出話來。
定國夫人見狀上前將林媛媛身上的棉被包裹的更加嚴實,示意林媛媛不要生氣,對著依舊面色強硬的林欣,帶著些微不屑的開口道:「是非曲直,我隨後自會調查清楚,你也不用這麼著急的喊冤。」
一旁的定國公在看到林欣跪在地上被眾人唾棄的模樣,心中的舐犢之情又氾濫起來,上前兩步,對著定國夫人帶著商量之意的說道:「現在還是不要大庭廣眾的問這件事情了吧,而且落水的小姐也還沒有被完全救上來,還是救人要緊啊!而且媛媛也是剛被救上來,難免有些記憶不清的地方,待這件事情瞭解之後再加以詢問也不遲的。」
定國夫人聽到定國公的話,不敢置信的看著定國公,帶著憤怒的說道:「老爺,你怎麼能這樣說,媛媛也是你的女兒,她是我從小看到大的,根本就不屑於撒謊,你怎麼能這般不信任她?老爺,你可要記住,媛媛可是你的第一個女兒啊!」
定國夫人略帶委屈的話語引得周圍的夫人紛紛側目,特別是一旁還在焦急的等待著女兒的蔣氏和康元侯夫人也是面露些微責備的看著還要繼續護著林欣的定國公。因為林媛媛與自己女兒的情意,她們也都是知道的,所以,若說林媛媛下手加害自己的女兒,她們也都是不會相信的。
一旁的林老太君看著周圍夫人的,知道他們都對自己的兒子產生了不滿,可是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林老太君雖說有些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定國公,但是大多數的責備還是投向了定國夫人,她上前幾步,止住還要開口說的話定國公,眼中帶著不贊同的看著定國夫人道:「你也先不要著急,現在的當務之急的是將剩下的上官小姐與趙小姐就出來,省的他們的家人在此這般擔心。至於揪出罪魁禍首之事,還是等幾位小姐都安全之後再細細的進行調查吧!」
定國夫人自然知道林老太君對自己的不滿,但是身為母親的自己自然又責任保護自己的兒女不受傷害。只是孝義重於天,定國夫人只能先循著林老太君的意思,暫且將揪凶之事放下,但是看著跪著的林欣一臉無辜的神情,定國夫人便難以嚥下這口氣,吩咐身邊的人將林欣帶下去看管。
林欣被下人拉著的時候還奮力掙扎,嘴中嚷嚷著自己是無辜的,對身邊的下人也是拳打腳踢,不願意就這樣被拉下去。而林欣這一番猶如潑婦般的舉動也將她原本為自己塑造的淑女形象完全打破。
上前拉人的下人全是國公夫人的心腹,見此情況也不待國公夫人開口,快速的從衣袖中掏出一塊手帕,塞到林欣的嘴中,止住她不斷張開的嘴後,強硬的控制著林欣的動作,將林欣拉了下去。
河邊待林欣走了之後便陷入了一片安靜之中,蔣氏與康元侯夫人的目光一直搜尋著河面,紛紛打算是不是要再派些人下去救人。
此時水下的雲逸遠也抱著上官夢向河面游去,快要游出河面的時候,一個寶藍色的身影向兩人的方向而來,雲逸遠瞇了瞇眼,見來的人是五皇子納蘭玉,便更加緊緊的抱著上官夢河面上游去,已經有些清醒的上官夢也看到了納蘭玉的身影,感受到雲逸遠更加用力的抱著自己的腰身,便知雲逸遠要加速向河面游去。
納蘭玉在看到兩人的身影後,特別是看到雲逸遠緊緊的懷抱著上官夢後,更加快速的向兩人的方向游去,伸手想要從雲逸遠的手中將上官夢搶過來。
雲逸遠自然不能如了納蘭玉的意,就在納蘭玉強硬的伸手時,便一個扭身,靈巧的帶著上官夢躲過納蘭玉的舉動,更加快速的向河面游去。
納蘭玉見狀也加快幾步,追趕著雲逸遠的腳步,就在他來到雲逸遠的身邊後,沒有再伸手搶奪上官夢,而是伸腿向雲逸遠的腰間踢了過去,想要讓雲逸遠鬆手。
躲在雲逸遠懷中的上官夢一直注意著納蘭玉的舉動,見納蘭玉使出這個舉動之後,雲逸遠沒有看見依舊奮力向上而游的樣子,忙伸手擁著雲逸遠的腰身,護住雲逸遠以免他被納蘭玉踢到。
這樣做的結果便是納蘭玉將那一腳狠狠的踢在了上官夢的手臂上,上官夢當即便感覺到手臂一陣鑽心的疼痛,但是她不想讓雲逸遠為自己擔心,便強忍著沒有表現出來,依舊乖巧的躲在雲逸遠的懷中。
雲逸遠雖說沒有注意到納蘭玉的舉動,卻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身體產生了來自一個地方的力量,扭頭看向伸手的納蘭玉後,便知定是他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雲逸遠低頭看了看懷中依舊有些沒有精神的上官夢,更加用力的向河面游去,想要盡快擺脫納蘭玉的糾纏。
納蘭玉並不知道自己那一腳踢到了上官夢的手臂上,只是在看到雲逸遠僅僅是一陣短暫的停滯之後依舊快速的向河面游去,心中暗罵一句,之後也加快速度追趕雲逸遠。
兩人毫不相讓的追趕卻被暗暗躲在遠處的男子全部看在眼裡,他也是在奔來的途中仔細的思索了這件事情的利弊之後,才這般毅然決然的選擇跳下水中。但是,也不知是他時運不濟還是游的不是地方,掉下來五位小姐,他竟然連一位都沒有遇到,連英雄救美的機會都沒辦法得到。
就在他有些失望的準備游上河面時,卻看到了雲逸遠與納蘭玉之間的糾紛,所以他就耐住性子,在暗地中觀察起來。
這邊的雲逸遠與納蘭玉因為相互之間的糾纏,誰都沒有注意到躲在暗處的人。
就在雲逸遠抱著上官夢向湧出河面的時候,上官夢才在那一瞬間看見一個躲在暗處的身影,也只是一閃而過。
上官夢被雲逸遠帶出河面的時候,蔣氏喜得眼淚也瞬間湧了出來,拉著身邊一直沒有離開的上官烈快步向兩人游來的方向而去。
將雲明敏安頓好又返回的雲老太君也與蔣氏一起雲逸遠兩人的方向走去,看到將上官夢緊緊的護在懷中的雲逸遠,心中的猜想逐漸加深。
周圍的下人也紛紛向那個方向而去,手拿著被子待兩人出來的時候給兩人蓋上,生怕有一絲一毫的損傷。
跟著雲逸遠兩人後面出來的是納蘭玉,只見他面色不善的看了眼被拉上岸的雲逸遠兩人後,繼而轉變了方向從另一個地方上岸。周圍一直等著的下人也忙遞上被子等御寒的棉物,納蘭玉連看也不看的伸手揮開周圍的人遞上的東西,頭也不回的離開花園。
與蔣氏一起在河邊等待自己女兒的康元侯夫人看到上官夢也安然無恙的出來了,自己的女兒卻連人影都沒有看到。心中的不安也逐漸加深,卻依舊沒有放棄希望,依舊死守在河邊,緊緊的盯著河面,盼望著能看見趙若蓮的身影。
一直守在岸邊的納蘭德看著上官夢與雲逸遠兩人安全游了出來,心中的那股焦急也一掃而空,嘴上也不自覺的揚起一抹安心的笑容,嘴角卻透露出笑容中的落寞。
就在他揮手想要推動輪椅離開時,卻聽到一聲弱弱的呼喚聲,納蘭德定睛看去,只見落水的趙若蓮趴在河邊的一個陰暗處,臉上帶著尷尬與祈求的看著納蘭德。
納蘭德停下動作,看著水中的趙若蓮,盡量不動聲色的問道:「趙小姐你無事便好,你的母親現在還在那邊等著你,要不要我使人將康元侯夫人喚來?」
趙若蓮點點頭,道:「有勞四皇子了,不過,還請四皇子莫要過於聲張。」
納蘭德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微微扭轉輪椅將趙若蓮遮掩住後,才揮手招來一個丫鬟,低聲在她耳邊叮囑幾句後,才見那丫鬟快步走開。
只見那丫鬟快步走守在河邊的康元侯夫人身邊,將納蘭德說的話低聲轉訴給康元侯夫人。
康元侯夫人聞言眼中閃過驚喜,一改方纔的滿臉擔憂,滿臉欣喜的喚過身邊的嬤嬤,領著自己府中的人默默的走到納蘭德的方向。
康元侯夫人見納蘭德依舊守在河邊,卻避嫌的扭轉身子隔開自己與趙若蓮的距離,心中對納蘭德也是暗暗讚歎,這納蘭德果然與自己的夫君說的一樣,為人不錯。
康元侯夫人忙吩咐著身後的人上前去拉趙若蓮,自己則對著納蘭德行禮道:「臣婦替小女多謝四皇子的救命之恩!」
納蘭德擺手道:「康元侯夫人言重了,我並沒有幫上什麼忙,是趙小姐自己救了自己,我也只是使人傳了信而已。」
康元侯夫人依舊是行禮道謝,將納蘭德弄得有些臉紅。
趙若蓮也在其他人的幫助下從河中出來,包裹著厚厚的棉被了,康元侯夫人見狀忙上前抱住趙若蓮,納蘭德也適時的推著輪椅讓開道路,身子也是一直背對著一群人。
趙若蓮被其他人護著離開花園,納蘭德回頭看了看幾人的身影,在看到趙若蓮腳上不合時宜的鞋子時,才明白趙若蓮為何要躲在河中而久久不出來了。
納蘭德低頭輕輕的笑了笑,這時的趙若蓮回頭看了看獨自坐在河邊的納蘭德,眼中閃過一抹不同的神色。
趙若蓮的身影也被另一邊的人看到,林老太君與定國公夫婦這才真正的安下心,幸虧沒有出什麼大事。
就在納蘭德推著輪椅離開的時候,卻聽到身後一陣水聲,納蘭德聞聲推著輪椅看去,只見一個身穿二品錦雞朝服渾身濕漉漉的男子爬上了岸。
直到他抬起頭的時候,納蘭德才看清面前的人,原來是前一段時間在京城內被人截殺的吏部侍郎,如今已經在前幾日高昇為了吏部尚書的孫浩源。
孫浩源也看到了面前的納蘭德,兩人對視一眼後,孫浩源忙行禮道:「下官給四皇子行禮了!」
納蘭德臉上帶著淡笑的揮手道:「不必多禮了,看來孫大人方才也跳下水去救人了。孫大人真是熱心,真是辛苦你了!」
孫浩源聞言,臉上掛著謙虛的笑容,連連擺手道:「四皇子過獎了,孫某只是熟悉水性,想要盡自己的一點微薄之力而已。而且我也並沒有幫上什麼忙,四皇子真是太抬舉在下了。」
納蘭德看著孫浩源十分謙虛的樣子,眼神閃了閃後,只是微微一笑,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招手喚人拿來御寒的棉被,便獨自推著輪椅走開。
孫浩源瞇眼看了看納蘭德的背影,裹著棉被前往換衣的客房。
林老太君看著平靜下來的花園,這才領著定國公夫婦前往前廳,要給今日的事一個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