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楚郁將大權交給她,實為引起夜楚邵的忌憚,可惜夜楚邵這個老狐狸遲遲不上鉤,反倒將政事全部推給她,赤焰國的大大小小的奏折,便全落在了她一人的肩上,再這麼下去,她不被刺客殺死,也會被如山的奏折壓死的!
沒日沒夜忙了三天,將最後一本奏折扔到桌上,楚燃揉了揉眉心,扶著酸痛的老腰,拖著沉重的步伐走到書房外,不知不覺,竟已經是深夜了。
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楚燃不願驚動早已歇下的下人,憑著記憶的路線,緩步走到了廚房。
誰知,找了半天,除了幾個乾巴巴的饅頭,就只剩下冷冰冰的魚肉。
無奈之下,將一盤魚肉和幾個饅頭放到鍋中,找出一旁的火折子,吹了幾口氣,沒將火點著,卻差點將臉燙傷了!
丫的,古代還真是麻煩啊!
「阿——嚏!」好不容易將火點著了,濃煙又差點將她熏死,隨手扔了幾根乾柴,楚燃摀住鼻子便往門口衝去,卻意外撞上一個堅實的臂膀!
「丫的,竟敢當老娘的路!」摸著紅腫的額頭,楚燃一邊低罵著,一邊抬起頭來,但視線觸及琉華似笑非笑的眉眼時,整個人幾乎傻掉了,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她怎麼就這麼嘴賤呢?
「我、我是說深更半夜的,誰、誰竟竟敢擋了爺的路!」含糊不清的解釋了幾句,楚燃面紅耳赤的轉過身,老老實實蹲在了火堆旁,冒出的濃煙又將她熏得淚流滿面。
為什麼她最狼狽的時候總是遇見他,丫的,真是將她的老臉丟盡了!下次一定離他遠點,或者直接殺他滅口!
就在楚燃碎碎念之際,一個頎長清瘦的身子默默靠了過來,修長如玉的手撿起一個乾柴,輕輕搗弄了一會兒,四處瀰漫的黑煙便逐漸消弭了。
「咳咳,你來了多久了?」楚燃微微轉過身,低著頭輕聲問道。
「不久。」琉華淡淡說了句,似乎才剛來了一會兒。楚燃暗中鬆了一口氣,隨手撿起一旁的乾柴,正要扔到火堆中之時,又聽琉華稀鬆平常道,「琉華沒來多久,卻剛巧看見王爺升火,險些燒了廚房,端起盤子放在冷水中,卻險些砸了鍋。琉華見王爺甚忙,便也沒有出聲打擾,靜靜的在外面候著,想等王爺忙完了再進去,但見廚房有性命之虞,心急之下,方才走了進去,卻不料撞到了王爺,還請王爺見諒。」他的淡然的語氣,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為何飄到她的耳中,卻充滿了戲謔和偷揶。
楚燃無聲磨了磨牙,面目猙獰的轉過身,沒好氣道,「公子來此,該不會是來偷東西的吧?切莫了王府的規矩,偷一可是要罰十的!」
「呵呵,有王爺在,琉華怎敢?」琉華突然認真的看向她,微微上翹的唇角溢出愉悅的輕笑,他清冷的聲音似乎有一種魔力,蠱惑著她陷入情網無法自拔。
月光傾瀉了一地,披在她赤紅色的長袍上,流轉在她金色的面具上,楚燃櫻紅色唇瓣鮮艷欲滴,只是輕輕的抿起,無形之中,透著不怒自威的皇族威嚴,強大神秘,魅惑妖嬈。
近距離打量著楚燃,琉華垂下清冷的眼眸,為心中異樣的感覺,不安又無措著。
突然靜默的氣氛,讓楚燃倍感不適,借添柴的動作掩飾尷尬,冷哼一聲不悅道,「先是出言騙本王,後又放火燒本王,公玉琉華,你還有什麼不敢的?」
半響,沒有聽到他的回答,楚燃抬頭瞥了一眼,還未來得及看清他的表情,一計吻突然落了下來,略帶生澀的撬開她的貝齒,細細的掃過她的每一寸口腔,直到她不能呼吸的時候,方才意猶未盡的放開了她,湊到她的耳畔吐著熱氣,低聲道,「如今,確是沒有什麼不敢了……」
「你——!」楚燃心中一怒,一拳便招呼了過去,琉華沒有防備,胸口生生挨了一拳,竟直直倒了地上,纖塵不染的白衣沾染了灰塵,潑墨般的長髮也略顯凌亂,微微喘著粗氣似乎極力忍耐著什麼,卻又不肯輕呼出聲。
想起凝香閣中他毒發的情景,楚燃的心無端緊了一下,連忙跑過去扶住他,誰知他卻突然拉過她的手,用力一拽,她整個人幾乎就貼了他的身上,他的濕熱的呼吸亦噴在她的臉上,讓她從脖子自耳根都紅了起來。
「你是在擔心我嗎?」他狹長的眼眸泛著幽光,薄薄的唇顏色偏淡,嘴角微微勾起,更顯溫潤清貴。
這樣的他,不消言語,便可以輕易,攝人心魂。
楚燃的心跳忽地漏了幾拍,慌忙的從他身上起來,一動不動的盯著眼底冒著熱氣的大鍋,嘴皮飛快道,「胡說!你那隻眼睛看見本王在擔心你?本王明明在擔心——本王的菜!要知道本王一整天都沒吃東西,要是你病死這裡,本王還得將你拖回去!要是紫聖國出兵來犯,本王就更吃不上好飯了!」
「咳咳……」但當聽著他隱忍的輕咳聲,楚燃卻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他眼睛似潺潺流水,明淨無塵清澈無波,又帶著不易察覺的冷冽,總是將心思藏在最深處。
「真是的,身子弱還跑出來,若是得了什麼風寒,本王的銀子又要飛了!」楚燃口中責備著,手卻輕輕解下身上的披風,蹲下來披在他的身上,怕是連她都沒有察覺,她的動作是多麼的溫柔。
對上他突然晦暗的目光,楚燃忙將視線移到了地上,卻見他藏在身後的藥,頓時也明白了他為何來此。敢情是來煮藥的!
「熬藥這種小事交給下人做便是了,你一身份尊貴的皇子又何必來此!」將地上的藥拎起來,楚燃冷冷看他一眼,微勾的嘴角透著些許不悅,誰要他這麼不珍惜自己?
琉華斂下複雜的目光,將頭微微撇開,垂落的青絲擋住他線條優美的側臉,以及臉上散發著邪氣的妖魅黑蓮,陰陽怪氣道,「王爺將琉華身邊唯一的人都討了去,又讓勢單力薄的琉華倚仗何人呢?」
「哦,你這是怨本王冷落你嗎?」聽他莫名酸酸的語氣,楚燃忍不住偷揶著,看來七煞已經離開王府,去調查御靈風的身份了,再過幾天,應該就有消息了。
似是察覺他話中的醋意,公玉琉華微微一愣,當下死死咬著唇,再不肯說半個字。
他最近怎麼如此輕易被她牽動情緒?
見他又變成冷冰冰的冰雕,楚燃也識趣的不再多問,將藥包拎了過來,開始拆藥,入罐,升火,煮藥……
將全部心思放在煮藥上,楚燃沒有注意到琉華逐漸晦暗的目光,隔著搖曳不定的燭火正直直的盯著她,炙熱,複雜,掙扎,冰冷。
約莫過了半刻鐘,將煮好的藥遞給琉華,楚燃才去鍋裡端出早熱了的菜,兩個人面對面坐著,一時又有些無言。
默默啃咬饅頭,楚燃又想起奏折,不由得皺起了眉頭,有一口沒一口的咬著。
將她小動作盡收眼底,琉華優雅放下勺子,將藥擱在了一邊,沉聲道,「王爺似有煩心事?」
楚燃抬頭看向他,將停在嘴邊的饅頭咬了一大口,咬著銀牙道,「皇上將大權交給本王,想讓本王和老狐狸鬥個你死我活,老狐狸倒好,也將政事推給本王,這書房裡的奏折可是一天比一天多,總有一天,本王會累的吐血,和你這個病鬼一樣,天天灌藥!」
聽到老狐狸這個新鮮詞,琉華嘴角勾起清淺的笑,看著她忿忿不平的樣子,想必是對奏折厭惡到了極點,於是也不再賣關子,直言道,「王爺無非是想讓楚皇收回成命,但王爺沒能與邵王鬥個兩敗俱傷,料想楚皇也不會輕易收回成命;而邵王在此時稱病,顯然爺不願意得罪王爺,只要王爺肯去邵王府拉進拉進感情,想必楚皇會很快招王爺進宮,商談王爺手上奏折之事,到時候……」
公玉琉華淡淡一笑,沒有說完的話更加耐人尋味。
楚燃會心一笑,暗道:
不愧是公玉狐狸,好一個反其道而行之!如果她與老狐狸走得近,勢必引起夜楚郁的忌憚,夜楚郁這個大灰狼,必會想著法削弱她的權利,那麼首當其衝收回政權了!
楚燃心中一喜,輕抬著下巴,用一副大爺的口氣傲慢道,「小華子,想要讓爺如何賞你?」
公玉琉華端起地上的藥碗,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方才神色淡然道,「琉華所求不多,將七煞還給琉華便是。」
楚燃微微一愣,立刻想起了不好的畫面,吞了吞口水,臉色古怪道,「當、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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