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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殺』下重生,庶女媵妾》卷 二 薄妝淺黛亦風流 第82章 閒言 文 / 滄海明珠

    按照常理,賀繡生病了應該是陳氏帶著人過去服侍,然賀敏卻提議讓溫夫人派丁嬤嬤過去,可謂別有用心。溫夫人聽了這話微微笑了笑,說道:「好,這事兒我自有計較。你們也累了,各自回房去吧。」

    賀敏便站起身來同賀綰賀綺一起朝著溫夫人福了一福,轉身退了出去。

    溫夫人給溫桂生使了個眼色,溫桂生忙跟了出去,輕聲喚道:「二姑娘,姨娘這兒有個東西不認得來歷,你來幫姨娘看一下。」

    賀敏答應著轉身回來,跟著溫桂生進了廂房。賀綰則同賀綺再門口道別,往二房院走去。

    廂房裡,賀敏把在賀繡那裡收的的羞辱細細的說給了溫桂生聽,然後又冷聲說道:「她根本就沒把祖母和母親放在眼裡,更別說我們這些姐妹了,她一心只當自己是王九郎的人呢。」

    溫桂生聽了自然生氣,扭頭啐了一口,說道:「呸!這樣狂妄的東西給姑娘提鞋也不配,姑娘何必為了個奴才生氣呢。好了好了,姑娘別生氣了,你看看這一對兒玉珮水頭兒可還足?這金鑲玉的工藝還是會波斯匠人製作的呢。這是姨娘送給姑娘的添妝,姑娘喜不喜歡?」

    賀敏接過那一對水潤通透的玉珮,看著玉珮邊沿上精緻的累金絲工藝,微笑道:「多謝姨娘了,還是姨娘最疼我。」

    溫桂生開心的笑道:「姨娘不疼姑娘還能疼誰呢。姑娘說話兒就長大了,要嫁人了,姨娘這心裡啊,真是又開心,又不捨。」

    賀敏羞澀的笑道:「姨娘說哪裡話,人家的及笄禮還沒有做呢。哪裡就嫁人了。」

    「哎呦,瞧瞧我這記性,上午的時候夫人還說,讓我查看一下姑娘的及笄禮還差什麼。我呀,還得趕緊的去呢,今兒夫人有些氣悶,姑娘不要急著回房,還是去陪陪夫人吧。」

    「嗯。」賀敏點點頭,把玉珮收到匣子裡,笑道:「姨娘,這個我可收下了。」

    「收下收下,姑娘若是不收,可不是瞧不起姨娘的這份心意麼。」

    ……

    當晚,賀公彥從外邊回來同溫夫人說了些話,便宿在了溫桂生的房裡。溫桂生曲意逢迎,把賀公彥服侍的舒舒服服的,趁著夜深人靜時,她靠在她的夫主的懷裡,似是十分滿足。

    賀公彥在外邊忙碌了一天,回來便是享受嬌妻美妾的服侍的,至於妾氏如何他本無心思多問。只是今晚溫桂生著實辛苦了,而他的心裡又裝著很多事情,原想跟溫夫人詳談的,無奈溫夫人似是身上很不好,饗食沒怎麼用便說心口悶,賀公彥便叫婢女扶著她回房休息了。

    懷裡的人微微一動,賀公彥便開了口:「桂生,睡著沒有?」

    「哎呀,妾吵醒了夫主了?」溫桂生自然知道賀公彥沒睡著,她嬌聲軟語的驚訝聲讓賀公彥微微一歎。

    「桂生,夫人的身子是怎麼了?自從到了建康,我看她的精神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問她也總是支支吾吾的不肯說,有沒有請御醫來瞧瞧?」想到阿繡的事情,賀公彥的心裡又一陣煩悶。本來家中之事都是由溫夫人這個主母操心的,如今都鬧到了他那裡,況且他也沒有更好的主意。

    溫桂生閉著的眼睛忽的睜開,沉默了片刻後又輕聲笑道:「夫主說的是,姐姐的精神是不如之前。咱們從洛陽遷到建康,一路勞頓不說,裡裡外外的那麼多事兒,如今老夫人的身體也不好,阿敏的婚事也要她操心,今兒夫人打發阿敏她們去瞧阿繡,回來又生了一肚子的氣。夫人的心裡裝了太多的事情,這身子怎麼能舒暢呢。」

    賀彥聽了這話覺得有理,便點了點頭,沉思片刻又問:「阿繡那邊又怎麼了?」

    溫桂生便把賀敏的話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最後又無奈的笑道:「也不知道這王九郎到底是什麼意思,就算他是名士之首,也不該如此霸著咱們家的小姑子。好歹過了明路,咱們也好對被人說不是?他這樣抻著,別人還以為咱們摁著姑子不往外聘呢,這可對家族的名聲不好。夫主說是不是呀?」

    「此言有理。」賀公彥點點頭,又道:「夫人身上不好,又忙著老夫人和阿敏的事情。家裡這些瑣事我也不耐煩。你就多多的撐起來吧。」

    溫桂生聽了這話自然高興,只是卻無奈的笑道:「夫主吩咐,妾不敢不依。妾在夫人身邊這麼多年,家裡的人對妾也都是沒有二話的。只是陳氏妹妹和三姑娘那裡,怕是會嫌妾多嘴多舌。」

    賀公彥皺了皺眉頭,不悅的說道:「難道這個家裡連這點規矩都沒有了嗎?」

    溫桂生忙偎依在他的懷裡,笑道:「夫主說的是,妾知道該怎麼做。」

    賀公彥想了想,又歎了口氣說道:「阿繡這邊沒什麼可擔心的了,那王博對她的心思如此明顯,應該是不會放手了。她能跟了王九郎,也算是個好的歸宿。只是謝家這邊還讓我擔憂。謝家就算明著不說什麼,也會因為阿繡的事情心存芥蒂。尤其是那個謝燕文……」

    溫桂生忙勸道:「夫主不必擔心,妾還有個好主意呢。」

    「嗯?說說看。」賀公彥似睡非睡的摟著溫桂生滑膩的肩膀說道。

    「大郎君的婚事也該定了呀。謝家嫡女阿瑛阿琪兩個品貌都很好,夫主何不在她們兩個裡擇定一個給大郎君呢。如此,謝賀兩家的聯姻不久穩固如山了嗎?」

    賀公彥低聲笑了笑,捏了捏溫桂生的肩膀,歎道:「女人家,果然是頭髮長見識短。放眼建康,難道除了謝家之外,我們賀家就沒有可聯姻之家了嗎?」

    溫桂生忙道:「是,夫主說的是。憑著大郎君的風度,便是尚主也不是不可能的。」

    「尚主?」賀公彥又笑了笑,放開溫桂生的肩膀,側轉過身去,說道:「夜了,睡吧。」

    讓賀康尚主,那根本就是遙不可及的事情。這一點賀公彥很清楚,其實溫桂生也是知道的。她只不過是故意這樣說的,這個可是一箭雙鵰的計策。

    第二日,溫夫人果然又打發了兩個人過去服侍賀繡,不過這兩個人賀繡並沒有被賀繡用金葉子打發出來。因為這兩個人一個是陳氏,一個是陳氏身邊服侍的嬤嬤。

    見到陳氏,賀繡很是高興,簡單的見禮後便吩咐明璫:「給我姨娘收拾屋子,安排好住的地方。」

    明璫答應著下去,帶著兩個婢女把賀繡住的木屋西邊隔著一道花牆的一座木屋收拾出來。當然,所謂的收拾不過是換了被褥,把陳氏帶來的幾件換洗衣服放進去而已。屋子裡各色都是齊全的,平日裡都有兩個婢女專門打掃收拾,隨時都可以住人。

    收拾妥當後陳氏先廚房看了一遍,見廚房裡五六個十七八歲的婢女正在忙碌著,有的做菜,有的做點心,還有的正在煮湯,大家都各忙各的,十分有條理,根本不用自己操心,便去賀繡房裡去了。

    跟著陳氏來的周嬤嬤見了忙跟上去問道:「如夫人,怎麼這廚房裡都是婢女呀,咱們自打進了這莊子,除了外邊那些家丁護衛之外,怎麼都是婢女,沒有嬤嬤呢?怪不得夫人不放心呢,你說這些小丫頭們都懂什麼呀。」

    陳氏不以為然的說道:「這裡乃是王九郎的莊子,想那王九郎何等風流之人,自然不願把咱們這些開敗了的花兒放在這裡,你也不看看,這裡連燒火的婢女都是極清麗標緻的,可見是精挑細選出來的人。」

    「如夫人說的是。」周嬤嬤笑著點點頭,又環顧四周,見這裡的婢女說不上如何嫵媚,但一個個兒都是清麗脫俗的,單看她們行路的樣子,那木屐子踩在青石板鋪就的地面上幾乎聽不見聲音,便可知一個個都是細心調教出來的。

    這週末莫乃是溫夫人之前用過的僕婦,後來陳氏進了賀家的門之後溫夫人便叫她去陳氏身邊當差,這次跟著陳氏過來,溫桂生還專門把她叫過去叮囑了一些話,此番差事,她十分的留神呢。

    賀繡正坐在榻幾上閉目養神,陳氏見了便悄悄地拿過一條薄毯來給她蓋上。熟料賀繡並沒有睡著,察覺了動靜便睜開了眼睛,見是陳氏,於是笑著叫了一聲「娘」。

    陳氏勸道:「天越發的涼了,你這樣迷迷糊糊就會睡著,一不小心又著涼。這病就反反覆覆起來。要睡的話,還是去床上睡吧。」

    「不用,我不睏。」賀繡笑著搖搖頭,又看見旁邊立著的周嬤嬤,問道:「這位嬤嬤也是夫人跟前當差的麼?」

    周嬤嬤忙欠身說道:「回三姑娘話,奴是如夫人身邊當差的。」

    「哦。」賀繡微微一笑,又吩咐百靈,「去帶著這位嬤嬤下去喝茶吧。再叫廚房弄些小點心給嬤嬤嘗嘗。」

    周嬤嬤聞言受寵若驚,忙福身道:「這怎麼敢當呢,奴才是來服侍姑娘的,若是去喝茶吃點心,可不成了做客了嘛。這若是叫夫人知道了,還不打斷奴的腿。」

    賀繡輕笑道:「你不是姨娘的奴麼?姨娘不打你就罷了。夫人且管不著你呢。」

    周嬤嬤聽了這話,先是一哽,想說點什麼來奉迎賀繡呢,又覺得說什麼話都不合適,一時間只有傻笑了。賀繡看了一眼百靈,百靈便上前去拉著周嬤嬤的手出去了。

    陳氏因笑道:「你這孩子越來越謹慎了。她跟了我一年了,一直還算是忠心的。」

    賀繡無奈的笑道:「娘,她本就是夫人身邊的奴才,如今他的夫主兒子還在夫人那邊當差,怎麼可能對你忠心呢。」

    陳氏一愣,不解的問道:「阿繡對這些事情都如此用心?」

    賀繡無奈的笑了笑,她怎麼能夠不用心呢?之前在路上,她呆在王博的身邊,自然是事事順心的。如今到了建康城,她又是賀家的女兒,王博就算是有再大的勢力,也不好插手賀家的家事。自從賀敏進門二話不說便往主榻上坐去的那一瞬,賀繡才徹底的從美夢中清醒過來。

    這一世,她雖然盡了最大的努力去改變,但命運還是頑固的按照之前的路來走。為了能夠好好地活下去,她不得不打起精神來應付這一切。沉默片刻後,賀繡看著陳氏驚訝的神情,淡笑著說道:「不用心的話,就死無葬身之地了。」

    陳氏徹底被驚呆,傻傻的看著賀繡說不出話來。

    賀繡卻平靜的笑了笑,說道:「娘親,你放心,這一輩子阿繡絕不認輸。」

    沉默之間,門外有婢女齊聲請安的聲音:「郎君安好。」

    賀繡驀然起身,對旁邊的陳氏說道:「九郎來了,娘親且從後門出去吧。」

    陳氏忙站起身來匆匆往屏風後面轉去,賀繡卻慢慢地走到門口。王博一臉疲憊之色,進門便把賀繡攬進了懷裡,低著頭把身子一半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肩頭上,在她耳邊低聲歎了一聲:「阿繡,這幾天你可好啊。」

    他略顯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拂過,一向風采華然的他何時有過這樣的頹喪?賀繡的心裡一酸,顧不得許多伸手去摟住他的腰,送他至榻上慢慢地坐下來後,又轉身到了一杯酒水遞到王博的唇邊,輕聲勸道:「九郎,且喝一口酒水潤潤喉吧。」

    王博便在她的手中喝了兩口酒水,又輕聲歎道:「阿繡,我好累,想睡一會兒。」

    賀繡忙把身後的靠移到一側,低聲說道:「九郎請靠這邊。」

    「嗯。」王博握著她的衣袖慢慢地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賀繡想拿過旁邊的薄毯給他蓋上,無奈他握著她的手緊緊地不放開。她只得回頭看了一眼端著茶水進來的明璫。明璫會意,忙把茶水放到一側,上前去拿過薄毯給王博蓋上。

    屋子裡的婢女都識趣的退了出去,明璫最後一個出去,悄悄地伸手帶上了房門。

    王博很快便睡著了,狹長的鳳眸閉成一條線,長長的睫毛垂下去,宛如蝶翼。他眉頭展開,呼吸細長,似是睡得十分安穩,只是那握著她的手依然緊緊地,認識她幾次想抽出來都不能夠。

    無奈,賀繡只得坐在他身邊,靜靜的看著他。坐的久了,便覺得也乏得很,於是緩緩地側著身子靠在他的身邊,慢慢地閉上了眼睛。

    賀繡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等她醒來的時候王博正側著身子支著頭看著她微微的笑呢。

    「唔……我怎麼睡著了呢。」被他笑的有些不自在,她急忙坐起身來轉過去。

    他卻在她背後靠過來,手臂環住她的腰,在她耳邊低聲笑道:「卿卿靠著你的情郎,自然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賀繡只覺得背後的氣息溫熱的纏繞上來,她的脊背一陣陣的酥麻,心中一片混沌。「來人——」賀繡趁著自己徹底淪陷之前揚聲喚了一聲。身後的熱息微微一頓,那只繞在腰間的手臂慢慢地鬆開。

    外邊有人應了一聲,緩緩地推開屋門,卻是明璫和百靈二人一起進來:「郎君,姑娘,可要梳洗?」

    賀繡剛要說話,卻聽見王博清泠的聲音從腦後傳來:「什麼時辰了?」

    明璫忙回道:「回郎君,已經過了午時了。」

    「嗯,我餓了。」賀繡緩緩地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酸麻的手臂,掩飾著臉上的一抹羞色。

    百靈忙應道:「是,飯菜已經預備好了,奴婢這就叫人去端上來。」

    明璫卻轉頭吩咐兩個捧著銅盆的婢女上前來服侍他們二人洗了手,又有婢女捧著衣衫過來服侍王博把身上的衣衫換下。賀繡瞥了他一眼,那衣衫十分潔淨,只不過是剛剛睡著的時候被壓上了幾道折痕就被換了下來,真真是紈褲子弟。

    王博似是看懂了她的心思,便微微一笑,問著明璫:「昨兒我叫人送了衣裳來給阿繡。可曾收到?」

    明璫忙回道:「回九郎君的話,已經收到了。他們抬了兩隻箱子來,奴婢都整理過了,都是秋裳,一共十六套。」

    王博又問賀繡:「那衣裳都合體嗎?顏色樣式可也喜歡?」

    賀繡客氣的笑了笑,欠身道:「多謝九郎了,那些衣裳太華美,阿繡可不敢隨意穿呢。」

    「嗯。」王博點點頭,立刻吩咐明璫:「去說給他們,叫他們送些素雅的衣裳來。」

    賀繡一怔,忙道:「不必了,我的衣裳穿不完呢。九郎若是要送,就叫他們送綢緞錦帛來吧。留著那些我想什麼時候做衣裳都行的,不想做衣裳的話,還可以拿出去換成金銀錢幣。」

    明璫聽了這話立刻底下了頭去,心想姑娘這是幹什麼呢,郎君如此愛重她,她卻非要說這些樣的話讓郎君窩心。什麼綢緞錦帛還換成什麼金銀錢幣,如此俗不可耐的話怎麼能當著郎君的面說呢。

    正在低頭洗手的王博聽了這話手指一僵,握在手裡的手巾便掉在了銅盆中。嘩的一聲,有幾滴水珠迸濺出來落在他月白色暗紋錦緞衣袖上。

    「來人。」王博抬手讓明璫退下,對應聲進來的玉珥說道:「按照阿繡的話,叫人送幾車綢緞錦帛來。」

    「是。」玉珥答應著出去。

    屋子裡的賀繡詫異的轉過身來,萬分不解的看著王博。

    她原本是想著用那些連庶民都覺得俗不可耐的話把王博送自己衣服的心思給壓下去。他對自己的好她心裡明白,可這是在建康,他王九郎的關愛也不是誰隨隨便便就可以享受的。況且溫夫人已經派了人來,賀繡知道,他們始終都把自己當成籌碼,來博得更大的利益。

    王家的九郎君是神仙一樣的人,她怎麼能讓那些人捏著自己去算計他呢?

    賀繡的表情一絲不漏的看到了王博的眼睛裡,他輕笑一聲走到賀繡的身邊,伸手彈了彈她衣襟上的褶皺,低聲說道:「阿繡想要什麼,我便給你什麼。」

    只要她想要,他都給。旁邊低頭站著的明璫猛然一驚,原來九郎君寵愛她已經到了這樣的地步!

    同樣站在門外不敢擅自進來的陳氏也是一驚——王九郎對阿繡可真是沒話可說了,對陳氏來說,像九郎君這樣的人能這樣對阿繡說這樣一句話,那可真是九死不悔的了。只是她轉念又擔心起來,王九郎的這番情誼若是叫夫人知道了,又會怎樣呢?

    賀繡卻慢慢地低下頭去,默默地看著自己的腳尖,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王博轉身瞥了一眼門口,淡淡的問道:「飯菜怎麼還不來?」

    「來了!」外邊的婢女應了一聲,兩個人抬著一隻擺放了飯菜的案幾進來,明璫打手和另外一人把榻上擺著酒水茶點的案幾抬走,飯菜擺上來後,明璫和玉珥兩個分別為王博和賀繡擺放了碗筷巾帕等物之後,方一齊朝著他們二人一福:「郎君,姑娘,請用飯。」

    王博牽著賀繡的手入座,二人安靜的用飯。

    外邊陳氏又不捨的看了兩眼便悄然轉身想要離開,卻與周嬤嬤走了個對過兒。周嬤嬤見陳氏若有所思的樣子,便悄聲笑道:「奴聽說九郎來了,如夫人可見到了?」

    陳氏點點頭,說道:「九郎君在用飯呢。我們還是不要過去打擾了。」

    周嬤嬤笑道:「如夫人可真是好福氣了!九郎來這裡同三姑娘用飯,可見他對三姑娘多麼的愛重呢。原來外邊那些話都是真的,竟然都是真的呢!」

    陳氏搖了搖頭說道:「這話可不好亂說。許是那王九郎來找阿繡有什麼事情呢。」

    周嬤嬤笑道:「哎呦,這還是亂說?我可聽說九郎一進門便拉著阿繡進了門,把婢女們都趕了出來,兩個人纏綿如蜜呢。依奴看,三姑娘真真是王九郎的心頭肉兒呢,如夫人就偷著樂吧。」

    「你閉嘴!」陳氏皺著眉頭呵斥周嬤嬤:「這樣的話我想王九郎是不願意聽見的。這莊子裡沒有外人,你放肆一句也就罷了,出了這道門你最好是管好你這張嘴。就連夫人聽了這樣的話也定然饒不了你。別到時候吃了虧說我沒提醒你。」

    周嬤嬤神情一怔,不自覺的停下了腳步。陳氏卻不理她,自顧回自己的屋子裡去了。

    半晌後,周嬤嬤輕輕地啐了一口,瞥了一眼陳氏的木屋,不屑的說道:「本就是個上不得檯面的東西,夫人給了幾分臉面才接了家裡來,還真把自己當是個三貞九烈的不成?」

    王博只在這裡用了午飯又休息了半個時辰便走了。他這幾日似是很忙,賀繡也不好多問。

    他走之後,賀繡便叫人把那匹小馬駒從馬棚裡牽出來在空地上遛。這是一匹雪白的小馬駒,通身沒有一絲雜毛,雖然還沒長成,但卻已經有了軒昂之態,真不愧是良種馬駒。

    似是剛剛離開了母馬,這小馬駒還有些怯生,阿信牽著它在場地上慢慢地轉,它卻有些不聽話,只顧左右顧盼,就是不肯乖乖的走。

    賀繡見了很是喜歡,便上前去要自己牽著它遛,阿信不肯松韁繩,勸道:「主子不要著急,這馬兒雖然小,但還沒有馴服,若是它忽然跑起來,怕是要傷著姑娘。」

    「不怕。」賀繡轉身對旁邊的一個家丁說道:「你去給我弄一把青草來。」

    那家丁聽了忙轉身去走到空場邊沿的水溝旁採了些青草來交給賀繡,賀繡上前兩步,湊到小馬駒的跟前,伸出手去把青草送到了小馬駒的嘴邊,並開心的笑道:「乖,吃吧。以後你就是我的了,我會好好地待你,跟著我,我不會讓你忍饑挨餓的,也不會讓那些混賬東西打你,如何?」

    小馬駒先是有些膽怯,搖著腦袋往一旁躲了躲,賀繡便又往前湊了湊,把青草又遞到那小馬駒的嘴邊。

    無奈小馬駒很是認生,而且它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馴養員呢,一雙大眼睛烏溜溜的轉著,只是一味的躲避。

    賀繡有些氣餒了,無奈的回頭看著眾人,鬱悶的說道:「它怎麼不吃草呢?」

    明璫等人哪裡知道這小馬駒為什麼不吃草呢。只是她們的主子問了,當奴才的也不能不回答啊,明璫左看右看,恍然道:「姑娘,這小馬駒是不是還要喝馬奶呢?」

    「啊?」賀繡徵詢的回頭看著阿信,說道:「去,弄些馬奶來。」

    阿信無奈的看了明璫一眼,忍著笑說道:「姑娘,這小馬駒早就不喝奶了。」

    「那它吃什麼呀?」賀繡依然不死心,又上前走了兩步,伸出手指去摸小馬駒的臉。小馬駒跟賀繡站在一起呆了這一會兒,似是有些熟悉了,便側著臉蹭她的手心,還張開嘴巴咬住賀繡的手指,輕輕地舔了兩下。

    「啊——哈哈……」賀繡先是驚訝,後來被小馬駒舔的癢,忍不住笑起來。

    阿信先是嚇了一跳,聽見賀繡笑起來才又暗暗地鬆了口氣。

    賀繡慢慢地跟小馬駒玩兒的熟了,她遞過去的青草小馬駒也能吃上兩口,賀繡更加高興了,餵它吃了些青草便拉著韁繩牽著它在場地上轉悠。

    阿信緊緊地跟著,不敢有絲毫的大意。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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