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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殺』下重生,庶女媵妾》章 節目錄 第69章 愛恨 文 / 滄海明珠

    第二日又是一個陰雨天,卻是細雨濛濛欲濕衣的天氣。

    賀繡穿了一件淺綠色的深衣,領口袖口腰封上都繡著精緻的淺粉蓮花,襯得她的臉色紅潤可愛,腰身也越發的妖嬈。

    「姑娘,這身衣裳很是合適您穿,這顏色又嬌嫩又素雅,真是好看。」明璫拿了腰封給賀繡帶上,又拿過一柄紈扇遞給她,上上下下的端詳完畢,才攙扶著她出了房門。外邊立刻有個婆子撐著傘跟上來。

    「姑娘,車已經準備好了。」一個小婢女從外邊進來,福身說道。

    「好,走吧。」賀繡點點頭,扶著明璫的手出了小院,身後百靈抱著包袱撐著雨傘緊緊地跟上。

    壽陽城南的那片湖是個天然的湖泊,幾百年來都沒有乾涸過,不管天有多旱,這湖裡至少有半湖水。壽陽一帶的人都說這湖底下通著東海,所以永遠也不會幹。

    蕭媛一早便派了僕人來到湖上租了一條遊船,裡裡外外的收拾乾淨了,鋪上紅毯,設了帳幔,榻幾等,又預備了香爐焚上了上好的瑞腦香。

    賀繡到湖邊的時候蕭媛已經到了,蕭家的僕婦見賀繡來了忙撐著傘踩著甲板上岸來迎接。賀繡踩著木屐慢慢地走到了甲板上,便見蕭媛也迎了出來。她忙緊走兩步上前笑道:「姐姐別出來了,這甲板上濕漉漉的,滑的很呢。」

    蕭媛拉著她的手進了船艙,二人褪掉木屐只穿著白襪踩著柔軟的地毯走到榻几旁便,一左一右慢慢地坐下來,蕭家的婢女便捧出了各色果點擺在案几上。

    「妹妹,昨日你送我的那兩樣東西,我可喜歡了。」蕭媛高興地拉著賀繡的手,有些歉然的說道:「相比來說,我送妹妹的那些東西,真是俗氣了。」

    「姐姐可別這樣說。」賀繡笑道:「不怕姐姐笑話,我這個人啊,就是喜歡珠寶首飾。這字畫什麼的,我也不懂,在我那裡放著也是白白的糟蹋了。」

    「哎呦,你這話說的。」蕭媛也跟著笑起來。

    外邊的嬤嬤進來回道:「姑娘,可以開船了吧?」

    「開船吧。咱們去湖心去玩兒。」蕭媛興致很好,又起身走到船艙門口看著湖面上一層層的漣漪說道:「妹妹快看,這雨中遊湖另有一番風味啊。」

    「是啊。」賀繡也站起身來走到窗口,看著外邊煙雨濛濛的湖面,吹著濕漉漉的涼風,心情也頓時舒暢起來。

    「青青陵上柏,磊磊澗中石。人生天地間,忽如遠行客。」賀繡吹著潮濕的風看著滿是漣漪的湖面上零星的藕花,緩緩地吟誦著。「鬥酒相娛樂,聊厚不為薄。驅車策駑馬,遊戲宛與洛。」

    「好詩。」蕭媛讚歎一聲,轉身端了一隻白玉鑲金的酒杯遞給賀繡:「想不到妹妹還有如此才情。來人,拿紙筆來。」

    婢女答應著端過來筆墨紙硯來擺放在案几上。

    蕭媛上前來提筆蘸墨,在素白的宣紙上慢慢地把賀繡吟誦的幾句詩給寫了下來。賀繡也心情極好,正在興頭上,便轉身走到琴架跟前,慢慢地坐下來,信手撫起琴來。琴聲伴著雨聲在湖面上蕩漾開來,帶著從未有過的清脆悠遠。

    雨絲飄渺的湖面上,不知何時又多了一隻遊船。船頭上的人撐著一把雨傘,一襲白衫立在雨中,便成了一幅煙雨水墨畫。

    「燕雁無心,太湖西畔隨雲去。數峰清苦,商略黃昏雨。

    第四橋邊,擬共天隨住。今何許?憑欄懷古,殘柳參差舞。」

    船頭上的白衣男子伴著琴聲放聲高歌,歌喉清遠蒼涼,極有穿透力,似是帶上了魔力一樣。

    蕭媛慢慢地寫完了詩詞便靠到窗戶上去細細的聽著外邊的歌聲,待到那人唱完,她忽然轉身吩咐婢女:「去,告訴船夫把船靠過去,就是那艘有人高歌的船。」

    賀繡的琴聲戛然而止,不解的問道:「姐姐這是要做什麼呀?」

    「剛才那放聲而歌的人好像是九郎,快吩咐船夫,靠過去。」蕭媛似是越發肯定,索性站起來往船頭跑去。

    婢女忙拿了把傘跟出去,她站在船頭看著不遠處的那艘船越來越近,等那船頭之人看的清楚了,她才笑著吩咐身邊的人:「快,快給九郎請安。」

    她身後的丫頭僕婦們一起朝著那邊船上的王博福身行禮,齊聲道:「奴等給九郎請安。」

    王博站在船頭看清楚了蕭媛,便淡淡一笑,擺擺手道:「阿媛也在這裡?聽說十一弟染了風寒在壽陽養病呢,怎麼又在雨中泛舟?」

    「回九郎,十一郎沒在船上。是我們家姑娘跟賀氏女公子阿繡在這裡遊玩呢。」說話間兩條船已經並到了一起。

    「阿繡在?」王博驚訝的看著船艙的門口。

    賀繡已經出了船艙走到了蕭媛的身旁,見著船頭之人果然是一襲白衣的王博,便微笑著福身:「阿繡見過九郎,給九郎請安了。」

    「真是想不到啊,在這湖上能遇到阿繡,看來今日這遊湖賞景真是沒白來呀。」王博臉上的笑意漸漸地溫暖起來,看著賀繡的目光也絲絲纏繞捨不得移開似的。

    蕭媛暗暗地笑了笑,心想之前聽說王九郎對賀氏的小庶女情有獨鍾她還當只是傳言,如今看來的確是真的了。反過來再看看人家阿繡,倒是神情自若,對著王九郎淡淡的,可有可無的樣子。

    「九郎,這風景如畫,您就一個人遊湖?」蕭媛好奇的看著王博,又回頭看了看賀繡。

    「是啊,本來是跟桓四郎一起的,可他去了穎州至今未到。所以只好一個人了。」

    「一個人遊湖沒什麼意思,不如九郎與我們一道?」蕭媛和王博也算是表兄妹,雖然她跟王博不如跟王麟親近,但小時候也在一起玩的。

    王博聽了微微一笑,說道:「好啊。剛剛聽見琴聲悠揚,是阿繡的琴聲吧?剛才有些不盡興,不如再撫一曲給咱們鑒賞鑒賞?」

    阿繡微微福身,笑道:「阿繡在九郎面前獻醜了。」

    「呵呵,你呀——」王博說著,抬腳從那邊船上邁了過來,抬手指著賀繡說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謙虛了?那日聽你吹笛和桓四郎的琴聲相合,我便知道你是精通音律的,這會兒在我面前倒是謙虛起來了。」

    賀繡微微欠身,含笑不語。

    蕭媛立刻吩咐身邊的丫頭們:「快,重新上茶點,在吩咐船娘把那魚收拾了,用瓦罐慢火早早的燉上。這魚要燉將近兩個時辰,那魚骨才能酥了呢。」

    「是,奴婢這就去。」婢女答應著去了船尾。

    王博便對賀繡微微笑道:「這道瓦罐魚可是極有講究的,十一弟是最喜歡吃的,回回都讓阿媛做。」

    賀繡微微的笑了笑,跟著王博進了船艙。

    三人各自落座,王博回頭一看,見賀繡額前的碎發剛被雨絲打濕了些,她臉上也有些濕潤,臉色又是白裡透紅,恰似那湖中含苞待放的小荷。王博的目光越發別不開了。

    蕭媛察言觀色,又暗暗地笑了笑。轉身吩咐自己的婢女:「拿酒來,九郎剛剛在船頭上吹了風淋了雨,得喝兩杯酒驅寒氣。」

    「是。」婢女忙拿了酒壺去給王博斟滿了酒杯,低聲勸道:「九郎請。」

    王博抬手端起酒杯來一飲而盡,說道:「好酒,再來一杯。」

    「是。」婢女忙又執著酒壺又斟滿了一杯。

    王博連飲三杯,還要再喝。賀繡便起身過去對婢女說道:「酒壺給我吧。」

    婢女福了福身,把酒壺遞給了賀繡。賀繡卻拿著酒壺轉身回到了自己的榻幾跟前。

    「哎——阿繡,你怎麼把酒拿走了?」王博舉著空酒杯朝著阿繡晃悠著,不滿的問道。

    「這一壺酒轉眼就讓九郎喝了一半兒了,我跟阿媛還沒喝一口呢。」賀繡說著,給自己斟滿一杯,又把酒壺交給明璫,說道:「去,給你們表姑娘斟滿。」

    明璫笑著接過酒壺來直接去了蕭媛斟滿。

    蕭媛則笑嘻嘻的看著賀繡,說道:「阿繡啊,咱們倆都滿上了,九表兄可還空著杯呢。」

    「九郎已經酒過三巡了,讓他稍等一等吧。」賀繡微微笑著舉起酒杯,對著蕭媛說道:「阿媛,今日湖上泛舟,聽雨賞荷,吟詩撫琴,真是一大樂事。咱們先乾一杯。」

    蕭媛看著王博臉上更加溫暖的笑意,便不再多說,舉杯對賀繡說道:「阿繡這話說的好。咱們同飲。」

    王博把玩著手裡的白玉杯,微微的笑著低下頭去。

    賀繡和蕭媛乾了杯中酒後,明璫又上前給二人滿上。蕭媛便道:「阿繡,你說你還在壽陽城住些日子,而我跟嬸娘他們也要等十一哥的身子大好了才走。倒不如索性你們多等兩天,咱們結伴去建康,好不好」

    賀繡微微一歎,說道:「我倒是巴不得呢。只怕我家大兄不願啊。」

    「你大兄有什麼不願意的呀?」蕭媛笑著看了看王博,又低聲說道:「難道你大兄連九表兄的面子都不給?」

    賀繡微微搖搖頭,心想賀康的心裡想什麼還真是很難說。

    王博笑了笑,目光從那盤水靈靈的蜜桃上撇過,旁邊服侍的婢女見他吃桃子,忙把那桃子跟別的盤子換了換。又拿過一支小銀叉子來挑了一塊桃子遞給了他。

    王博慢慢地吃著,微微低著頭,似是在想什麼。有人說,真正漂亮的女人經過歲月的洗禮會讓她散發出一種超脫自然的美——蘭心蕙性、溫雅含蓄。

    而真正漂亮的男人亦如此。

    這張清雋無雙的臉龐像一朵綻放在佛寺蓮花池裡的蓮花,飽含禪意和舒心,比夜空還亮的眼眸,靜靜地、靜靜地望著前方——安定、祥和而靜謐。

    賀繡默默地看著他,竟然有些失神。

    「阿繡啊。」蕭媛看著賀繡的樣子,輕聲一笑,說道:「剛你彈得琴曲真是美妙,如今九表兄也在,你再給我們撫一曲吧?」

    賀繡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神,便低頭一笑,說道:「好。」

    琴聲再起,卻不是之前的那種空靈之音。婉轉的曲聲帶著一絲纏綿之意,宛如春風吹拂著花枝,又像是情人離別的低語。聽得人忍不住有些許的悲傷。

    午後,雨後初晴。

    賀紋跪坐在榻上,看著銅鏡裡梳著婦人髮髻的自己,眼睛裡慢慢地蓄起了淚水。

    「姑娘,衣服拿過來了,換上吧?」身後的素墨手裡捧著一件水紅色的裳服,低聲勸道。

    「擱著吧。」賀紋實在是不甘心,她是家裡的庶長女,就這樣窩窩囊囊的給了人家做妾。而且是在半路上成事,老夫人夫人全都見不著不說,連正經的嫁妝也沒有,就弄幾箱子珠寶和金子給打發了。想想這些,她就覺得活著都沒意思了。

    「姑娘,大郎君在前面等著呢,您還是把這衣裳換了吧。」

    「我不換!」賀紋低聲吼著。

    「姑娘,事已如此,您再哭也沒用了。」賀紋的奶娘把素墨手裡的衣裳拿過來,展開後便往賀紋的身上披。

    「拿開!」賀紋生氣的甩了甩肩,把奶娘的手從身上甩了開去。

    「姑娘!」奶娘也著急了,「到了這個時候,你再鬧又有什麼用?」

    「奶娘!」賀紋委屈的看著奶娘,眼淚嘩嘩的落了下來。

    「姑娘,別哭了,這剛上好的妝又花了!這眼睛紅紅的,回頭叫大郎君見了又要責備我們這些下人了。好姑娘,這是你大喜的日子,別哭了別哭了。」奶娘拿了帕子給賀紋擦淚,只是越擦她的眼淚越多。

    終於勸住了賀紋,換上了那身水紅色的裳服後,素墨和奶娘二人一左一右扶著賀紋出了房門去了賀康的屋子裡。

    賀康今日也換了一件棗紅色的深衣,正坐在榻上和謝允之一起品茶呢。二人滿面春風,似是談的很是開心。賀紋進門後給賀康跪了下來,慢慢地叩首:「阿紋給大兄叩頭了。」

    賀康微笑著看著跪在地上做婦人打扮的賀紋,頭上戴著綠寶石鑲嵌的金釵,雖然哭的眼睛紅腫,但妝容還算是不錯,於是微微笑道:「阿紋啊,跟了蘇先生之後,你要恪守婦道,好生服侍,知道嗎?」

    貴妾也是妾,什麼開枝散葉,主理家事的話賀康是不能說的。

    「是,阿紋謹記大兄的教誨。」賀紋又磕了個頭,被蘇嬤嬤扶了起來。

    賀康又吩咐道:「你們這就送阿繡去蘇先生那邊吧。」

    「是。」奶娘和素墨等幾個丫頭婆子一併給賀康磕了頭,拜別了舊主人,隨著賀紋往蘇培住的院子裡去了。

    謝允之給蘇培安排的院子在賀康的院子後面,從正廳走過去也不算遠,不過百十步也就到了。

    此時蘇培的院子裡倒也有幾分喜慶,坐墊桌布都換成了棗紅色,帳幔也都換成了粉色,床上吊著的帳幔也換成了銀紅。屋子裡也擺著幾件像樣的古董珍玩,原本是賀康叫人送過來的。

    蘇培也穿著一身紫紅色的衣裳,整個人也精神了許多。

    賀紋進門後,向蘇培跪拜行禮,委委屈屈的叫了一聲:「夫主。」

    蘇培微微一笑,伸手把她拉起來,說道:「起來吧。」

    賀紋的手被蘇培牽著,只覺得指尖有微微的暖意。她的心裡越發委屈,便低下頭去。

    「阿紋,來,坐吧。」蘇培對賀紋自然是珍惜的,不管怎麼說賀紋都是賀公彥的庶長女,在蘇家他只是個支族旁系,並沒有多少的勢力。當初甘願進賀家教琴他原本也存了攀附之心。如今能有阿紋的陪伴,對他來說也是福氣。

    賀紋被蘇培牽著手上了榻在蘇培身邊坐了下來。蘇培朝著素墨等人擺擺手令她們退下。然後抬手把賀紋摟進了懷裡。賀紋微微一怔,身子不由得一僵。

    蘇培微笑著湊過來,在她的耳上一啄,看著她紅紅的眼圈兒,輕聲問道:「怎麼還哭了?」

    「哪有啊。」賀紋忙低頭掩飾,輕輕地別過臉去。

    蘇培只當她害羞,便輕笑道:「納你為妾是有點委屈了你,我心裡知道的。好了好了,以後我會好好地對你的,嗯?」

    「是。」賀紋心裡再彆扭,也不能怎麼樣。從賀康的屋子裡出來,她便知道此生此事已經無可挽回了。幸好蘇培長得還算標緻,也是世家子弟,跟著這樣的人,除了身份上她接受不了之外,別的也沒什麼不滿足的。

    「那你怎麼連個笑臉也不肯跟我呢?」蘇培說著,抬手把賀紋的下巴輕輕地捏住,讓她抬起臉來對著自己。

    「夫主說什麼呢。」賀紋驀然羞澀,小臉微紅,眼波蕩漾,媚色橫溢。

    「靨笑春桃兮,雲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蘇培輕輕的吟誦著,慢慢地俯下頭來噙住了賀紋的櫻唇。

    「嗯……」賀紋頓時覺得渾身酥軟難當,情不自禁的靠進了蘇培的懷裡。

    「阿紋,你是不是早就傾心於你的夫主了?」蘇培摟著美人柔軟的腰肢,心潮激盪難以自持,更有一種莫名的自豪感湧上心頭。賀公彥的女兒如今是他的妾侍,要喚他一聲『夫主』,這是多美妙的事情啊。他可是名利兼美色雙收啊!

    「……」賀紋被蘇培一提醒,猛然想起那晚發生的事情,想起自己對蘇培主動地投懷送抱,然後被賀康身邊的嬤嬤碰見,落得個私奔於郎的名聲,不得不給蘇培做妾,心裡便覺得一陣不快。

    蘇培正享受著溫香軟玉在懷的美妙感覺,正親熱在興頭上,卻覺的懷裡的人漸漸地僵硬了身子,一時有些掃興,把懷裡的人扒拉出來,奇怪的問道:「怎麼了?」

    賀紋心裡彆扭著呢,雖然臉上春色未盡,但語氣卻有些冰冷:「沒什麼,就是有些不舒服。」

    「怎麼不舒服了?」蘇培很是奇怪,剛還好好地,這一會兒就不舒服了?

    「蘇先生……啊,不,夫主……」賀紋冷著臉坐直了身子,別著臉低聲說道:「夫主,那晚在那個荒村村頭的大樹下,你……你為什麼沒有推開我?」

    「推開你?」蘇培奇怪的問道:「為什麼推開你?」

    「你……」賀紋咬了咬牙,恨恨的說道:「你明知道男女授受不親,你還摟我抱我?壞我的名聲,把我害到了這種地步……」說到這些,賀紋又忍不住哭了起來。

    「我壞你的名聲?」蘇培也有點惱了,「你這話是怎麼說的?那晚我是喝多了酒,可是你自己鑽到我懷裡來的。怎麼是我壞了你的名聲?你不願意跟著我,大可跟你的大兄說,到了今天這個時候,你又說這種話?」

    「真是笑話。」賀紋此時對蘇培漸漸地起了恨意。此時的她只是想著,當晚蘇培若是推開了她,說不定事情就不是這樣。就算她進不了士族,做不成高門妾,但至少也是個寒門妻。絕不會像現在這樣,淪落為一個寒門士子的妾侍。

    「什麼笑話?」蘇培心裡的惱氣更勝了幾分,「你說誰是笑話?」

    賀紋環顧了一下屋子裡的裝飾,帳幔等都是諷刺的粉紅,窗戶上連大紅的窗花都沒有貼,更別說大紅喜字了。這屋子頂多也就是佈置的稍微喜慶了些,卻絲毫沒有辦喜事的樣子。

    這是多大的諷刺啊!他們還在逃難的路上,大兄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把她塞給了蘇培。

    這一切,都是拜誰所賜?都是面前的這個看上去溫文爾雅實際上卻鬼神難測的蘇先生吧?

    「哼。」蘇培看著臉色漸漸冷起來的臉色,不由得皺起眉頭冷冷的哼了一聲。

    「你……」賀紋感受到蘇培冰冷的態度,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

    「既然你不願意,要不——我再把你送回去?」蘇培說著,已經轉身往後挪開了些,冷冷的看著賀紋。

    「夫主……」賀紋立刻回過神來,今非昔比,她現在已經是蘇培的侍妾了,若是蘇培不要她,她以後的日子怕是連奴婢都比不上了。

    「你好生想想吧。」蘇培冷著臉站起身來,踏上木屐子便出門去了。

    外邊守著的素墨等人見蘇培忽然出來了,都嚇了一跳。剛要上前請安呢,卻見蘇培擺擺手,揚長而去。

    賀紋的奶娘可嚇壞了,忙轉身進了屋子衝到賀紋的身邊,拉著賀紋的胳膊焦慮的問道:「姑娘,這是怎麼了?你怎麼跟蘇先生鬧僵了?」

    賀紋又氣又悔,只顧拿著帕子捂著自己的臉不停地搖頭。

    素墨也上前來把賀紋摟住,轉頭勸著奶媽:「嬤嬤,你沒看姑娘傷心呢嗎?就別說了。」

    「傷心?這是傷心的時候嗎?」奶娘無奈的歎了口氣,拍著手說道:「今兒是姑娘大喜的日子,這沒完沒了的哭,弄得蘇先生也惱了。大郎君知道了能饒得了我們嗎?」

    素墨著急的說道:「可姑娘還是我們的主子啊!」

    「我們的主子?姑娘是我們的主子不假?可現在我們真正的主子還是蘇先生呢!姑娘把蘇先生惹得不高興了,我們哪個能有好下場?!」奶娘著急的說道:「蘇先生現在還沒有正室夫人,我們姑娘若是跟蘇先生琴瑟和鳴,將來有了孩子便是長子。縱然是庶子,也是蘇先生的第一個孩子!可現在你看看,蘇先生生氣走了,這大喜的日子把姑娘一個人撂在這裡,你說著將來怎麼辦呢?我的好姑娘……你就算不為我們這些奴才著想,也該為你自己想想啊!」

    奶娘這些話說出來便如一盆冷水潑到了賀紋的頭頂,她頓時止住了哭聲,呆呆的看著奶娘。

    奶娘歎了口氣,伸手把賀紋摟在懷裡,無奈的勸道:「姑娘啊!你聽奶娘一句話,事情已然這樣了,你可不能再做糊塗事兒了。老奴看見郎主並沒有出去,而是去了西廂房。姑娘您這就過去,給郎主陪個不是,請他過來吧?好歹今兒您可不能一個人守在這裡,這可不吉利啊。」

    賀紋長這麼大也沒給哪個男人陪過笑臉,這會兒聽了奶娘的話,有些手足無措。

    奶娘見了忍不住歎了口氣,轉頭吩咐素墨:「你們都下去吧,我跟姑娘說幾句話。」

    素墨見賀紋不哭了,便點點頭,帶著幾個小丫頭都退了出去。

    奶娘拉著賀紋慢慢地坐下來,又湊到她耳邊,低聲說道:「姑娘啊,咱們女人有咱們女人的辦法呀。姑娘又是花容月貌的,郎主也正當年,姑娘總要放下身段來才好。」

    賀紋皺著眉頭說道:「奶娘,你讓我怎麼放下身段啊?」

    「哎呦,我的傻姑娘。你等著。」奶娘說著,便站起身來去臥室的櫃子裡,翻了一遍找出一本薄薄的畫冊來交給了賀紋,低聲說道:「姑娘看看,看看這個。」

    賀紋看著沒有字的書面,不解的問道:「這是什麼書啊?」

    「姑娘翻開瞧瞧就知道了,這可是咱們女人哄男人的秘笈呢。好好地看看,奴才去燉一盅人參野雞湯來,待會兒姑娘給郎主拿過去,啊。」

    「哦?」賀紋懵懂的翻開了書冊,在看到畫冊裡面的圖畫是,臉色便噌的一下子紅了,手指一抖把書給丟到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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