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問題?」薛通趕忙問道,同時腦子裡快速的把剛才的事情全都想了一遍,難道是漏掉了什麼?
「要是考核的話,是不是有考官?」薛芷琪詢問的目光掃向其他幾個人。
慕容瑾心裡一緊,緊張的瞅了薛通一眼:「要是真的有考官的話,這裡就是……」
「陰謀……或者是陷阱。」薛通眉頭緊緊的擰了一起,要是這樣說的話,他們的一舉一動豈不是都落在了別人的眼裡?
「時刻監視倒是不至於,只是,裡面的人什麼時候死,闖過了多少關,背後的人應該會知道。」薛芷琪說完之後又搖了搖頭,「不對,要是這個地方早就存在的話……」
後面的話,薛芷琪沒有說,瑛歆就自然而然的接了下去:「可能知道的人不只是幕後的人。」
瑛歆說完之後,沒有人再說話,所有人全都沉默了。
因為,全都發現,這個山谷的問題,太複雜了。
遠遠的超過他們最開始的設想。
「先休息。」長時間的沉默之後,薛通開口說道。
他這樣的話也是大家意料之中的。
現在已經在山谷裡了,還有什麼退路?
既然是一場陰謀,他們已經沒有必要去太計較了。
反正在山谷之外,他們早已是沒有退路。
甚至外面的陰謀跟陷阱絲毫不遜於這裡的,至少這裡的陷阱還是可以看得見的,總比外面那些躲在暗處的敵人要強。
薛芷琪他們是收拾好心情去休息了,可是外面的人就沒有這麼平靜了。
一向全年無休的小酒館竟然今天關門了,就算是平日裡客人不多,但也總會有那種犯了酒癮,又不太想花費太多錢的客人。
一到酒館門口,看到大門緊閉,倒是驚到了:「都沒什麼人了,還關門,真想以後關門大吉啊?」
「關了有兩三天了。」旁邊店舖裡的人坐在自家的小鋪子門口,隨意的說著。
「這譜子還拿喬了。」客人嘟嘟噥噥的走了。
一家半死不活的鋪子,自然不會引來多大的反應。
此時,中原地帶的邊緣,一個極小的蕭條的鎮子。說蕭條是因為這個小鎮沒有什麼人來。
在中原地帶裡面的鎮子,都是大家交易歇腳的地方,要不就是有一些小群勢力的人組成了一個鎮子。
那樣的地方大多繁華,只是這個小鎮倒是住了人,並不是交易的,而是一個沒落的家族強留在中原地帶,沒有被趕出去罷了。
比慕容家過的還要慘多了。
這個小鎮遷來的家族,姓邵。
一間如農家小院一樣的院子裡,三間土房右邊的屋子裡還點著燈,從窗戶的影子裡可以看出來,是一個婦人坐在床上縫補著衣服。
一針一針的相當的仔細,一看就是一個做活利索的婦人。只是屋子內乾淨的跟這個蕭條的小鎮完全不相符,尤其是地面乾乾淨淨的鋪著石磚,仔細再看,就會發現石磚的縫隙處有些不太對勁。
若是有人移開石磚看看,就會發現其實,這間屋子下面有一條修建得極為好的地道。
順著地道下去,是幾間寬敞的石室。
「……就是這麼個情況,你們覺得呢?」藉著燈光一看,說話的人竟然是那家酒館的老闆,此時的他可沒有了經營酒館時的漫不經心,整個人的氣勢完全不同,幹練又嚴肅。
「薛芷琪他們去了山谷,還一點事情都沒有,你們覺得他們可以破了山谷裡的東西嗎?」旁邊的一個壯實大漢想了想說道。
「他們已經進入山谷幾天了,還沒有動靜,應該是裡面的東西還沒有能動得了他們。」酒館的老闆說道,「現在我們再看看吧。要是他們真的走出山谷來了,事情也就到了揭曉的時刻,將會是一場硬仗。」
酒館的老闆說完之後,石室內的幾個人全都沒有說話。
臉上都是凝重,卻沒有半個人有退縮的意思。
「好在……邵凌在靈域大陸……」不知道是誰突然的說了這麼一句。
酒館的老闆點頭:「我們邵家也不算絕後。」
酒館老闆說完之後,一下子事實內的沉重氣氛就緩了緩,好像其他人全都鬆了一口氣的模樣。
然後幾個人又談論了一些東西之後,這才從地道不同的地方出來。原來整個小鎮的下面都是地道,四通八達。
天一亮,有人扛著鋤頭下地,有人拿著斧頭上山,就好像平日裡小鎮的日常生活一樣,絲毫讓人看不出來,這些人在昨天晚上還秘密的接頭商量著事情。
重重宮殿之內,那位大人正聽著屬下人稟報的消息,聽完之後,半晌沒有開口。
屬下有些忐忑的等著消息,不知道應該怎麼辦才好。
「這麼多天了山谷裡一直沒有動靜?」大人的話一出口,屬下的額頭就見了汗了。
屬下頭一低趕忙惶恐的說道:「是,一直沒有消息。」
大人輕歎一聲:「那也算是萬幸,看來薛芷琪他們還沒有出現危險,也許,真的能從山谷裡走出來也說不定。」
屬下連連點頭不知道要接什麼話,好在大人也沒有想讓他接話:「你繼續派人盯著,山谷那裡要是再有什麼事情,一定要立刻來稟報。」
「是。」屬下連忙應道。
「唉……山谷裡的東西……希望不要給天靈大陸帶來大災難才好。」就在屬下退出去的時候,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大人的輕歎。
等到大殿裡就剩下他自己的時候,大人起身,直接走到了背後的牆壁前,腳步連停留都沒有停留,一腳踏了進去。
裡面是一片純淨的藍色,沒有天空沒有地面,好像是虛無的空間一般,大人一直的往前走,沒有半分的遲疑。
都到了盡頭之後,那裡是一個藍色稍微深一點的圓形氣泡,裡面站著一個沉睡的人。
身上是與這個空間一樣漂亮的藍色衣袍,簡單的奢華,襯托出俊美男子一身的貴氣。
只是那蒼白的臉色讓人看起來有些不安,好像他並非沉睡而是已經長眠。
高高在上的大人,主控著天靈大陸中原地帶的大人,在見到了整個藍衣男子之後,恭敬的跪倒:「主人。」
藍色氣泡裡的藍衣男子一點動靜都沒有,只是這片藍色的空間裡想起來清冷的聲音:「失敗了?」
「有人進入山谷,幾天了山谷依舊沒有動靜,他們可能會順利的通過山谷。」大人沉聲說道。
清冷的聲音沒有再響起,大人頓了頓,繼續說道:「要是他們從山谷裡出來,也許那個東西就會出世,我們再也控制不了。」
「我來就是請主人做好準備,萬一要是……。」大人的話說到了一半,再也說不出來後面的話。
這麼多年,他辛辛苦苦的努力,要是薛芷琪他們從山谷裡走出來,那麼所有的一切將會功虧一簣。
「嗯。」清冷的聲音輕哼了一聲,似乎有些認命。
「主人,我一定會努力阻止他們。」大人重重的叩首,然後起身,快速的離開。
大人出了這個奇特的藍色空間之後,揚聲說道:「來人。」
隨著大人的這句話,立刻有幾個人從外面進來。
見到大人面色凝重,一個個立刻彎腰行禮:「大人。」
「立刻帶著人馬去幾個地方佈置。」大人一揮手,大殿之上立刻的落下一張地圖,他手中靈力一轉,投入到了地圖之中。
地圖上立刻的浮現出來幾個光點,大人冷冷的吩咐著:「各自帶著人馬去這些地方。」
「大人,這是……」有屬下驚訝的抬頭看著,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那個東西很有可能快出世了,不知道它會在哪裡出現,就怕把天靈大陸給攪亂。你們帶著人去這幾個地方,要是遇到了,盡量的阻止混亂。」大人的話讓一干屬下大驚失色。
面面相覷的看著,情不自禁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是了,早就有人流傳,在天靈大陸有一個絕世寶物,得到之後將會得到莫大的好處。
為了這個絕世寶物,很多人前仆後繼的去找,可惜,很多人都在找尋的途中隕落。
其實,那件絕世寶物根本就不在一個地方,好像自己有腿會移動似的。總是出現在不同的地方。
大人這麼多年來一直在追蹤那件絕世寶物,恨不得立刻找到給它封印起來。
其他人也許還以為那是什麼好寶貝,可以帶來無上的好處,什麼提高靈力,或者是突破天靈大陸成為真正的高手。
其實,只有他們知道,但凡是見過絕世寶物的人全都會變得不正常,不是癡了就是瘋了,只知道追著那個絕世寶物跑。
實力是提高了,但是,根本就不是正常提高的。
靠得近的人全都爆發出身體的潛能,遠遠觀看的人也許會感受到一絲濃郁的力量,讓遠處的人更深信那是一件絕世寶物。
再看到靠得近的人實力大增的模樣,更是深信不疑。
可惜,他們哪裡知道,那些實力大增的人,用不了一天,全都暴斃。
這就跟一個人吞掉了太多不屬於他的力量,活活被撐爆一樣。
這麼多年來,大人一直在控制著這件絕世寶物,不讓它出世。只要是好好的控制,就可以讓受到傷害的人少一些。
大人也是想毀了那件絕世寶物,可惜,大人的實力遠遠不是對手,只能一次次的耗費大人自己的力量去壓制。
「大人,萬一要是它真的出世怎麼辦?」屬下擔憂的問道。
「我會親自過去,但是……」大人聲音一頓,大殿裡的所有人全都聽出來他話裡的凝重,「不知道拼盡全力能不能壓制住它。」
「大人,屬下定當盡心竭力,萬死不辭。」一干屬下齊齊跪倒,喊出他們的心聲。
他們的大人都做好了隨時送命的準備,他們還有什麼好牽掛的?
「好、好。」大人連連點頭,眼中含著熱淚,「我們就拼盡也要試試。」
「能帶多少人出去就帶多少人出去。」大人看著地圖上的幾個點,那些都是絕世寶物出現過的重點可疑地方。
「是。」一干屬下答應了一聲之後,立刻全都出去。
那些人離開之後,大人盯著地圖面色凝重,良久之後長歎一聲,不再說什麼了。
就在這些人帶足了人馬離開之後,天靈大陸隱藏的力量已經開始蠢蠢欲動。
天靈大陸的外圍所在,一處山林中,幾個靈師在林中找著什麼東西,他們的同伴在山林外面生火,等著一會兒烤野味。
才剛剛的點上了火,身邊的人就驚呼一聲:「他們幹什麼?」
旁邊的人抬頭一看,林中的幾個靈師打在了一起,那絕對不是朋友之間的玩鬧打鬥,而是以命相拼。
靈力一陣陣的激盪,飛沙走石,旁邊的樹木被打得枝斷葉落,就這麼一會兒工夫,空中已經有血光閃過。
「他們有病啊?」幾個留在外面的同伴再也不敢耽誤,全都衝了過去,想要勸阻林中拚命的幾個人。
衝進去之後,才發現地上血泊裡已經躺了三個人,有兩個是不停的抽搐,顯然是受了重傷,還有一個一動不動,顯然是死絕了。
「你們瘋了?」衝進來的幾個人趕忙過去,去拉打得不可開交的人。
就這樣,費了好大的工夫,身上都掛了彩,才把那些打得紅了眼的人拉住。
「怎麼回事?」有人大聲的質問著,有人在給受傷的人包紮傷口。
「明明是我看到的靈石,他們竟然搶。」有人憤憤不平的說道。
「放屁,大家一起看到的靈石,你那是想獨吞。」旁邊的人立刻反駁道。
後來衝進來的幾個人奇怪的互看了一眼,問道:「哪裡有靈石?」
他們在這裡這麼長時間,怎麼都沒有看到。
「不就是在那裡。」其中一個受了傷的人不顧傷勢的疼痛,伸手一指前面。
後來過來的人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空蕩蕩的除了一些碎石之外,哪裡有什麼靈石。
那些碎石也絕對不會是靈石原石。
「哪裡?哪裡有靈石?」
「就在那裡,你沒看到啊?」指著方向的人不耐煩的罵道,「你眼瞎啊!不就是在……嗯?靈石呢?靈石哪裡去了?」
說著,也不顧自己身上的傷勢,直接撲了過去,在那片地方不停的翻找,把碎石一塊兒一塊兒的拿起來,又扔去旁邊。
臉色慘白慘白的透著絕望的青,扔光了石頭還不算,直接伸手去刨地,手上也沒有用靈力護著,幾下就出了血。
就算是這樣,還是置若罔聞的不停的挖著。
旁邊的同伴再也看不下去了,過去,一把把他拉住:「行了,你們是不是看錯了?」
「不可能,不是我自己看到的。」那個刨地的人歇斯底里的喊著,為了尋求支持,還對著剛才打做一團的同伴叫道,「你們也都看見了是不是?」
「嗯。」其他的幾個人齊刷刷的點頭。
他們確實是看到了。
「就算是看到靈石了,你們也不用自相殘殺吧?多少年的朋友了,你們這是幹什麼?」
還死了一個同伴,真的是一點感情都不顧念是不是?
剛才拚命的幾個人全都羞赧的低下了頭,有人喃喃道:「其實,我們也不知道怎麼就打起來了。」
看到靈石之後,他們身體裡的靈力突然的就激盪起來,好像是修煉靈力晉級的感覺。
然後腦子裡沒有別的想法,只想著拿到那些靈石,不給其他人。
那個時候的他們完全就忘記了身邊的人是自己的同伴,想都沒想的出手,就想將身邊的人殺了,把所有的靈石全都私吞掉。
後來進來勸架的幾個人全都愣住了,從來還沒有聽說過這樣的事情。
以前大家在一起,就算是碰到了利益也不會有這麼大的衝突,這是怎麼了?
最開始拚命的幾個人此時全都冷靜下來了,臉色突然的全都白了,也紛紛在思索,剛才他們就跟被什麼東西上身了似的,腦子裡什麼都沒有,就一個字——殺!
「我們還是先離開這裡吧。」其中有人提議,要是他的聲音不發顫的話,這句話就更正常一些了。
這個人一開口,其他立刻紛紛響應:「對,趕快離開。這裡不太對勁。」
有人附和之後,立刻受了重傷的人就被架起,全都快速的離開這個地方。
等到他們走了之後,一小隊人馬過了一個時辰之後,匆匆的趕到。
為首的人最先走了過來,在那些人拚命的地方停住,彎腰,摸了一下地面感受著裡面殘留的氣息。
「那個東西已經在這裡露出過一點力量。」來人正是統治者大人的屬下。
「還在這裡嗎?」旁邊的人緊跟著追問了一句。
「早就不在了。」為首的人說道,說著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甚至那個東西根本就沒有現身,不然的話,這裡就不該是這樣的情況,應該會有不少的屍體。」
說著,從旁邊的樹上折下一根樹枝,在地上畫了畫,圈出幾個地方:「這裡的血都沒了。」
果然,地上乾乾淨淨的,什麼都沒有。
為首的人說著,拿出一個小瓶子,直接用雙手捧著小瓶子,用靈力催動裡面的東西,淡淡的紅色光芒劃過,這些地方。
剛才圈起來的地方,果然是露出了紅色的痕跡。
旁邊的幾個人看著,眉頭皺了起來:「血量不少,那裡應該是死了一個人……」
其中一個地方浮現的紅色痕跡倒像是個屍體的模樣,只是後來被人把屍體處理乾淨了。
他們手裡的東西,可以顯現被那個東西影響之後流出的血液,如此一來,他們也好分辨,那個東西到底在哪裡出現。
「那個東西不在這裡,我們等等,看看,它是不是確實不在。」為首的人開口說道。
所謂的絕世寶物之所以這麼的神秘就是因為它行蹤不定。
現在沒有出現,並不代表它就離開了。
他們按著大人的吩咐,一定要確保萬無一失。
幾個人全神貫注的注意著周圍的情況,就怕那個東西會突然的出現。
就這樣,他們一直等到了天色全黑也都沒有任何異常。
幾個人也暗中有些鬆懈,可能那個東西真的「走」了吧,這裡只是有點小傷害,並沒有到太厲害的地步。
「我們先守在這裡等兩天。」為首的人說道。
大人給他們的地點也只是一個大概,從地圖上看是很小的一個範圍,但是實際上範圍很廣。
他們才幾個人,這片區域要是都查探過來,也是需要好幾天的時間了。
這裡守兩天,要是沒事的話,他們還要去其他的地方看看。
就在他們說話的時候,皎潔的月亮慢慢的上升,升到了幾個人的頭頂上方。
啪的一下,為首的人猛地爆出靈力,往一個方向打了出去。
那裡站著的人嚇了一跳,趕忙的躲開:「你幹什麼?」
「嗯?」為首的人明顯的愣了一下,有一點恍惚,似乎想要辯解,可是開口之後,話全都變了,「誰讓你站那兒這麼礙事。」
「我礙著你了嗎?」那個人也不甘示弱,催動靈力直接就反擊回來,為首的人自然是不會後退,直接就迎了過去。
「你們幹什麼呢?」旁邊的幾個人一見嚇了一跳,上去就要勸架。
「少管閒事。」為首的人怒罵了一聲,手上動作不停。
本想勸架的人心裡騰地一下就冒起了火:「我勸架你們還罵我,不知好歹。」
說著,也暴躁的加入了戰圈。
明明就是莫名其妙的打鬥,突然的從兩個人的交手變為了所有人的混戰。
幾個人真是殊死搏鬥,誰都不讓誰。
這哪裡還是昔日的同伴,完全就成了有血海深仇的死敵,全都不留餘地的催動靈力,不要命的攻擊,連防禦都沒有。
只知道拚殺的幾個人更不會注意到,他們頭頂的月亮是格外的明亮,就在他們的腳下留下了一片皎潔的月光。
不是慘白的月色,而是隱隱的泛著光芒,與天上的明月想呼應,只有他們交手的這片地方發亮,其他的所在,全是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