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氣得臉色發白,轉瞬鐵青,怒斥著:「放肆!誰允許你在這裡大放厥詞的?」
「我想做什麼,還需要你這種沒有擔當的無恥小人允許嗎?你也配?」薛芷琪鄙夷的目光好像是利刃一般,直接的刺透二長老,把他隱藏在冠冕堂皇偽裝之下的齷蹉全都暴露出來。
「想不到我慕容家輪到一個外人做主了。家主,這還是慕容家嗎?」二長老轉頭問著慕容瑾。
慕容瑾冷哼一聲,叱問著:「我的女兒什麼時候成了外人了?」
慕容瑾是完全的站在薛芷琪這邊,要不是因為當年她實力不夠,又怎麼可能忍痛跟薛通分開?
當年,小小襁褓中的孩子,她沒有辦法保全,這麼多年過去了,難道連自己長大成人的女兒還保護不了嗎?
她現在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大不了弄成一個魚死網破。
「你……」二長老剛要開口反駁,就被人打斷,「閉嘴,這是跟家主說話的態度嗎?」
人一出現,旁邊的丫鬟下人趕忙的行禮,恭恭敬敬:「大長老。」
鬚髮皆白的大長老走了進來,對著慕容瑾行禮:「家主。」
慕容瑾不置可否的輕哼了一聲,什麼都沒有說。
「二長老,你來這裡做什麼?」大長老轉頭,盯著二長老怒問著。
「我不過是聽說家族裡來了人,說什麼是家主的女兒,我過來看看。」二長老對於大長老還是有很深的忌憚的,別有深意的目光落在了薛芷琪的身上,「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
「人是我帶來的,你說是真的還是假的?」大長老根本就不用薛芷琪他們說話,他自己就把話扔了過去。
二長老一愣,轉頭,看著大長老,眼中滿是疑惑:「大長老,這人是不是家主的女兒可是要查探清楚,不然的話,弄錯了,最後有損失的可是家族。」
「放心,錯不了。」大長老冷言冷語的說道,「二長老要是無事,可以下去休息了。」
明顯就是在趕人,二長老眉頭一皺,眼中閃過一抹恨意,卻沒有過多的表現,而是轉頭離開。
連句話都沒有說,就這麼大咧咧的離開。
大長老在心裡輕歎一聲,無奈的對慕容瑾行禮:「家主,打擾了。」
說罷,退了出去。
然後在院子裡吩咐了一聲,立刻有大長老的手下將那兩個給二長老通風報信的人拿下,清理了出去。
院子裡又恢復了寧靜,果然是乾淨了很多。
薛芷琪看著這一出鬧劇,心裡暗笑不已。
這就是慕容家嗎?
好像裡面的勢力很錯綜複雜啊。
「芷琪,你別在意二長老的話,他那個人……」慕容瑾剛想安慰安慰薛芷琪,卻被薛芷琪打斷。
「他說的沒有錯,萬一我要是一個冒牌貨呢?」薛芷琪雖說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薛通,但是,她想知道知道為什麼慕容瑾就這麼一口咬定他們的母女關係。
「這個你熟悉嗎?」慕容瑾拿出一個小瓶子來正是當初薛芷琪用來提高靈力的那個小瓶子。
薛芷琪看了看說道:「那個是慕容家的人?」
「那是慕容家的三長老。」慕容瑾說道,「那道保護的水幕是你爹當年借助他自身的力量還有天靈大陸一種特殊的材料製成的。本來就沒有幾個,當年給了幾個人,其中就有一個給了三長老。」
「這個瓶子經過了水幕上面帶著他的力量氣息,還有,三長老是一個極為謹慎的人,要不是遇到了足可以信任的人,他是不會輕易傳遞消息的。」慕容瑾說道。
「這裡也帶著你的力量氣息,因為你服用了其中的東西,在靈力提高的時候,這裡也有了你的少量氣息,所以你一來,我就可以肯定了。」慕容瑾解釋道。
「更何況,當年我給我的孩子取的名字就是薛芷琪,天下的事情沒有這麼巧合的吧?可以拿到這個瓶子,可以無懼薛通的力量,又同名同姓,這些都符合的話,就**不離十了。」
慕容瑾微微有些神色黯淡:「想來,我的消息終究是閉塞了一些,大長老得到的消息應該比我還多。不然的話,他也不會快我一步把你找來。」
要不是薛芷琪站在了她面前,恐怕她還無法肯定這個薛芷琪就是她的女兒。
薛芷琪看了看慕容瑾問道:「大長老……你們之間的關係好像也不太好啊。」
「當年,慕容家有六位長老。在那件事情發生之後,就只剩下三位長老了,慕容家也自此之後退居一隅,算是苟延殘喘吧。」提到慕容家的現狀,慕容瑾一點都沒有難過的意思,彷彿是在說別人的事情一般。
對於慕容瑾的態度,讓薛芷琪感覺到很舒服。
當年慕容家逼迫她父親,要是她娘親還一心向著慕容家,她可是真的會很不爽的。
「我留在這裡,無非就是等著你爹的消息,這麼多年了,一直就沒有半點音訊傳來。」慕容瑾無奈的輕歎。
薛芷琪看了看她的娘親,突然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保證查找消息的人,一定會傳遞過來最準確的消息?」
她爹在天靈大陸露的那一手可是很漂亮,他們要是有心去查的話,不會一點蛛絲馬跡都找不到吧?
慕容瑾身體微微的一震,隨即臉色變了變,苦笑著:「是啊,他們要是把消息隱瞞下來了,我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就算那些人是我以為的親信,誰能保證他們後來不背叛,不被人收買?或者,從最開始就已經有人滲透進來了。」慕容瑾到底是慕容家的家主,略微一想也就明白了。
其實這麼多年,她早就沒有什麼心思了。
在慕容家裡完全就是一具行屍走肉,很多事物都是交給大長老他們處理的。
他們不就是想要一個傀儡嗎?
她就當他們的傀儡好了。
完全是自暴自棄,尤其是多年得不到薛通薛芷琪消息之後,慕容瑾就已經萬念俱灰。
如今看到薛芷琪站在她面前,她死去多年的心又活了過來,開始設想著怎麼讓自己的女兒脫離家族,他們一家三口團聚。
「娘,跟我說說這裡的事情吧。」薛芷琪輕歎一聲,她心疼她娘。
自己的族人迫害自己的夫君跟孩子,這樣的痛真的是比什麼都要深重。
兩邊都是親人,這樣的傷害,豈是加倍這麼簡單的?
「當年慕容家被打壓,元氣大傷。二長老就一直想要殺回去,重振慕容家。大長老一直是不置可否,我自然是不管的。我的態度早就表明,慕容家日後愛怎樣就怎樣,跟我沒有半點關係。」慕容瑾早就是看到自己的家族了。
「殺回去?」薛芷琪笑道,「真是野心不小。」
「這個中原地帶是什麼格局?」薛芷琪問著慕容瑾。
「天靈大陸其實一直都有一個統治者的。」慕容瑾的話讓薛芷琪微感驚訝,她還真不知道,天靈大陸還有統治者。
「中原地帶就是統治的核心。」慕容瑾說道,「四方勢力的當家人要是有七十級靈尊的實力,那麼在中原地帶,他們絕對不可能當讓當家人。也就是有點小勢力罷了。」
薛芷琪看了看慕容瑾,猜測著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什麼實力。
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力量提升夠快了,沒想到,跟這裡的比完全就不是一個層次的。
她不過才剛剛到了七十級靈尊的實力,在天靈大陸的外圍是不錯了,但是到中原地帶,好像又被甩在後面了。
太可悲了。
「中原地帶的統治者居住在中原地帶的中心,裡面的人有絕對的權威,他們控制著中原地帶也就等於是控制著天靈大陸。」慕容瑾說道。
「他們是什麼人?」薛芷琪問著慕容瑾。
「不知道。」慕容瑾的答案讓薛芷琪微微的揚眉。
看到薛芷琪的反應,慕容瑾笑了笑:「不知道,不過他們好像也沒有什麼稱謂,只知道有一位大人是他們的頭目。」
「不過,他們倒是有一個特徵,使用的靈力功法很是奇怪,好像鬼魅一般。」慕容瑾隨意的說著,把她知道的信息全都告訴給薛芷琪。
「鬼魅似的人。」薛芷琪眉頭一皺,看向了桓湛。
他們統一了四方勢力之後,突然出現的人,那個人就是這樣,她用長劍刺過去,那個人根本就沒有感覺。
「他們在做什麼?」薛芷琪問道,「在中原地帶有什麼活動?」
「沒有。」慕容瑾搖頭說道,「因為他們的實力太強,所以,就習慣了聽他們的。」
薛芷琪瞭然的點頭:「實力為上。」
看來那個勢力是想著控制天靈大陸,只是……
「最近天靈大陸四處都有靈石出現,你們知道嗎?」薛芷琪想著天靈大陸出現的問題。
靈石確實是個好東西,但是並不代表,越多越好。
太反常的情況出現,真的是很詭異,誰知道突然冒出這麼多靈石到底是要出什麼事情。
「聽說過一些。」慕容瑾點頭,「那是在天靈大陸外圍出現的靈石。其實,對於中原地帶的家族來說,他們更在意一個寶貝。」
「什麼寶貝?」薛芷琪好奇的問道。
「說不清楚是什麼,但是據說得到之後會有無上的好處。」慕容瑾笑著說道,一點都沒有把這個東西當做真的,而是當做笑話來說。
「怎麼了?」薛芷琪感覺到慕容瑾的神色有些不對,好像提到那個東西,她很不舒服似的。
「為了那個子虛烏有的東西,慕容家的前家主已經把命搭上了。還有很多人都消失不見了,就是為了那麼一個東西。」慕容瑾譏諷的說道,「偏偏那個東西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說不存在吧,又會在某些時候露出一點威力來,想要找,又找不到。真是讓人心癢癢。」
薛芷琪點頭,看來中原地帶比外面還不太平。
「除了統治者之外,就再也沒有了。其他的勢力不過是看著誰的實力強就佔上風,跟統治者的接觸更密集一些。也可以得到很多的幫助。」慕容瑾突然的笑了起來,好像是想到了什麼可笑的事情。
「當初,讓我跟那個家族聯姻也是因為要又更大的勢力,可以去跟統治者他們拉上點關係。實力不夠,可是入不了統治者的眼。」
慕容瑾這麼一說,薛芷琪也大致明白天靈大陸中原地帶的構造格局了。
就是裡面的一個勢力,被中原地帶的人稱為統治者,統治者的實力凌駕於眾人之上。
自然統治者掌握著大量的資源,很多勢力想要依附他們。
「看來,中原地帶任何勢力的興衰都沒有人會過問。」薛芷琪看著慕容瑾,她這個猜測應該不會有錯。
不然的話,慕容家族現在勢力大不如前,也沒有見到統治者他們有什麼舉動。
「當然無人過問。」慕容瑾譏笑一聲,「統治者那些人是高高在上的,他們整日裡就知道修煉修煉再修煉。只有當某個勢力裡有人達到一定的靈力等級,統治者才會把那個人吸收進去。同時那個人所在的家族勢力也會得到一定的好處。」
「算了,你現在別想什麼多,那些東西都跟咱們沒有關係。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慕容瑾對家族的心思都淡了,只在乎她在意的人。
「不餓。」薛芷琪搖頭。
「那就先休息休息,有什麼事情咱們娘倆再慢慢的說。」慕容瑾笑著說道。
年老的丫鬟立刻過來,帶薛芷琪他們去房間安置。
被帶入房間休息之後,薛芷琪伸了個懶腰的坐在了椅子上瞅著桓湛,桓湛也不開口,就那麼含笑的看著薛芷琪。
薛芷琪眉頭一皺,拿起了桌子上的花生一顆一顆的扔過去。桓湛忍不住笑了起來,接住了花生,問道:「我惹你不高興了?」
「別把話放肚子裡不說,這樣很討厭。」薛芷琪眉頭一皺,嬌嗔道。
桓湛笑道:「我想到的你已經想到了,我還說什麼?」
「你肯定比我想的遠。」薛芷琪說道,「我能想到的就是那個統治者阻止絕對沒有那麼簡單。」
「我們才剛剛的統一了四方勢力,統治者立刻就派人去試探我們了。不是很奇怪嗎?他們說是修煉,沉迷修煉,可是,他們幹什麼這麼在意誰統一了四方勢力?」
薛芷琪總是覺得奇怪:「他們只要高手,看著是沒有什麼問題。為了追求更高的靈力等級沒有任何問題,只是,總覺得怪怪的。」
桓湛點頭:「你這麼懷疑沒有錯。」
「所以,你一定會知道我不知道的東西。」薛芷琪看著桓湛,「逼問著」,「你說,是不是?」
「我怎麼可能知道?」桓湛無辜的笑著,「我一直跟你在一起,我怎麼可能知道?」
「感覺你就是知道。」薛芷琪抿了抿唇,說完,自己倒是先笑了,伸手,一拍自己的頭,嘟噥著,「也是,你又不是鬼魅,你怎麼可能知道那麼多消息。」
桓湛沒有再說什麼,就聽著薛芷琪在那裡說:「先規劃規劃慕容家裡的事情吧。」
既然確定慕容瑾是她的娘親,那麼,她就不能放任不管。
她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娘親繼續留在慕容家裡慢慢的老死吧?
她娘親還有很長的歲月要度過,怎麼可以留在這裡?
「好。」桓湛坐了過來,跟薛芷琪開始討論慕容家的事情。
那邊的慕容瑾送走了薛芷琪他們之後,坐在書房裡,眉頭緊緊的皺著,半晌,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眼神都產生了變化。
至於從慕容瑾那裡吃了虧的二長老回去之後,則是在屋中生悶氣。
「出去,誰讓你們進來的?」一聽到門響,二長老不耐煩的呵斥了一聲,他現在煩著呢,最討厭別人打擾他。
「我還不能進來了?」來人一出聲,二長老眼中就閃過了一抹陰冷的神色,轉身,陰陽怪氣的說道,「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大長老。怎麼?剛才在家主那裡教訓我還沒有教訓夠,跑這裡來繼續教訓?」
大長老看著二長老這樣,輕歎一聲:「你別說話還跟個小孩子似的,家主畢竟是家主,你剛才的態度就是對家主不敬。」
「家主?」二長老冷哼一聲,顯然是很不情願承認慕容瑾的家主地位。
「當年要不是她推三阻四的話,我們慕容家早就沐家兩家聯合起來了,還有現在汪家什麼事情?」二長老提到這個就有氣。
當初要不是突然的冒出一個薛通出來,慕容瑾又怎麼會拋下家主的責任,不去聯姻,反倒跟一個臭小子在一起私奔?
要不是這麼一來二去的耽誤了時間,讓汪家有機可乘,他們慕容家跟沐家聯姻的事情早就成了。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慕容家跟沐家都不是強大到會被統治中原地帶的那邊人看上,但是只要兩個家族一聯姻,他們的勢力肯定會大增。
到時,他們慕容家還有沐家必然會受到重視,用不了多少年,出來幾個實力強悍的靈師,那還不是輕而易舉的?
只要讓統治中原地帶的人看上他們的實力,到時,兩個家族都有好處。
偏偏慕容瑾跟著薛通跑了,還有了孩子。
這麼一耽誤,沐家肯定是不高興了。
沐家的勢力跟慕容家相差無幾,本來是強強聯合的,奈何慕容瑾這樣,這才讓比他們勢力稍低一些的汪家趁虛而入。
就算汪家勢力比他們慕容家差一些,但是人家汪家的小姐可是待字閨中,沒有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
他不是說薛通不好,而是,再好的個人能比得過一個家族嗎?
慕容瑾身為家主,就應該知道孰輕孰重,連這點東西都分不清楚輕重緩急,太讓人失望了。
「這件事情也不能太逼家主。」大長老長歎一聲,「其實,當年家主跟薛通的事情已經都那樣了,我們還逼著拆散他們,真的是……有點過分。」
大長老現在想起來就是懊悔不已,當年他也不是怎麼著就豬油蒙了心了,就想著要把薛通給趕走,讓家主跟沐家聯姻。
在中原地帶,要是沒有勢力真的是沒有辦法好好的生存下去,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被其他的勢力給吞噬掉。
沐家汪家一聯姻,立刻就過來打擊他們慕容家,他們的勢力丟了大半,現在偏居一隅真的是苟延殘喘。
「要不是老家主走的早,慕容家何至於到了這種地步?」二長老一提到那件事情心裡就憤憤不平。
「身為家主,就是要以家族的利益為重,為了一個兒女情長,毀了家族大半勢力,這樣的家主……真是不夠資格。」二長老咬牙低斥著。
「二長老,注意你說話的分寸!」大長老怒斥一聲,「當年的事情本就是我們太急功近利了,要是按照以前的發展,我們慕容家也不會差到哪裡去。」
「事情都發生了,過了這麼多年,現在再爭論誰對誰錯沒有意義。」二長老不耐煩的說道,「不管怎麼樣,慕容家再這麼下去就完了。」
「事已至此,你就別胡思亂想。」大長老警告著二長老,「家主跟小姐好不容易母女團聚,你就別去搗亂。」
二長老冷哼一聲,不置可否。
大長老看他這樣也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轉身離開,希望現在的一切還可以彌補當年的錯事。
二長老坐在屋內越想越不舒服,他也是為了慕容家好,為了慕容家更更好的在天靈大陸生存。
現在他們都到了中原地帶的邊緣了,再這麼下去,說不定用不了多久,他們就快要直接被踢出中原地帶了。
那個時候,慕容家還能恢復往日的威風嗎?
不行,絕對不行,他要讓慕容家恢復,不能再這麼的消沉下去。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嘗試的聯繫統治中原地帶的那些人,但是收穫甚微,好在他並沒有放棄,現在他要再找找,看看有沒有其他的辦法。
他可不想看到慕容家就像個喪家之犬似的,被踢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