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芷琪離開魏槐的房間之後,去看了看暮曦他們,看著他們都還好,跟他們說了一下明天早晨去找寶藏的事情。舒榒駑襻
眾人自然是沒有任何異議,暮曦把薛芷琪的儲物手鐲還給她,然後笑著意有所指的說了一句:「裡面的東西都沒有用上。」
看著暮曦別有深意的笑容薛芷琪微微一笑:「沒用上那才好。」
她只是以防萬一罷了,要是真的用上了,她才擔心呢。
一夜無話,次日,薛芷琪他們在這片山寨裡開始找地圖所標示的東西。確定了一個地點之後,發現,那裡竟然是一個地窖的入口。
「你們要去這裡找東西?」魏槐看著薛芷琪他們選定的地點之後,微微的皺眉。
「怎麼了,有何不妥?」薛芷琪問著魏槐,看魏槐的表情,好像這裡真的不太尋常。
「本來這裡就是有一個坑洞,我們是想把這裡弄成地窖,儲存東西的……可是後來發現,無論放裡面什麼東西,用不了一天就會爛掉,好像是受熱了。」魏槐說道,「我們另外開闢的一個地方作為地窖。這裡放著也不礙事,就沒有想著填上。」
薛芷琪笑著看著桓湛,就是這裡沒錯了。
桓湛點頭。
「這裡很熱嗎?」薛芷琪問著魏槐。
魏槐搖頭:「不熱。」說著,彎下身子,把上面擋著的石門給拉開,一股清涼之氣撲面而來,分外的清爽。
「就是感覺到它裡面的涼爽,我們才打算弄來做地窖的,可是……效果不太好。」魏槐看著薛芷琪,說了一句,「下去要小心。」
他知道薛芷琪他們是奔著這個地窖裡的東西來的,阻止是肯定阻止不了,也就只能祝他們好運了。
「謝了。」薛芷琪說完,往前才走了一步,就被桓湛給拉了回來。
桓湛一言不發,直接順著梯子進了地窖。到了下面之後,伸手,向著薛芷琪張開。
薛芷琪想都沒想踩著梯子走了幾階下去,然後一跳,撲倒溫熱寬厚的懷抱裡,被穩穩的接住。
暮曦他們也跟著下去,魏槐看了看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將石門關上。
他能做的提醒已經做到了,剩下的他就什麼忙都幫不上了。
進入了地窖之後,直接拿出日光石來,看了看,薛芷琪忍不住笑道:「他們倒是真方便,做地窖都沒有修整一下。」
這個地窖還是保持著原有自然坑洞的模樣,並沒有多少人工修葺的痕跡。
「找吧。」桓湛拉著薛芷琪的手,說了一句。
暮曦幾個人都是玲瓏剔透的人,自然明白桓湛是什麼意思。就算是雲卿在某些方面直白了一些,但是對於這個,他還是瞭解的。
幾個人立刻分散開來,慢慢的沿著地窖的四周開始找,用手掌慢慢的摩挲著,時不時的敲擊一下。
明明就這麼清涼的所在,放在裡面的東西竟然還會壞,要是說沒有鬼才真是怪了。
桓湛並沒有向暮曦他們那樣的去觸摸牆壁,只是慢慢的走著,一隻手來緊緊的拉著薛芷琪的小手,生怕她離開他。
他們找了半天都沒有半點東西,突然的,薛芷琪聽到雷電鼠吱吱的叫聲,桓湛轉頭,看了過去:「找到了?」
拉著薛芷琪過去,正好看到雷電鼠在地上對著一個地方叫個不停。
雲卿頓了下來,用手摸了摸那個地方,輕輕的叩擊了一下,果然聲音微微有些不太對勁,後面一段距離真的是空的。
「真棒。」雲卿笑呵呵的抱起了雷電鼠,摸了摸它全身軟軟的毛髮。
暮曦也湊了過去,查看了一下那個地方,感歎著:「難怪魏槐他們沒有發現,這裡也太隱秘了。」
完全就是牆壁與地面相接的地方,是個正常人都不會想到這個地方。
也幸虧了雷電鼠,不然就是他們的話,根本就沒有辦法發現。
「我來看看。」暮曦自告奮勇的挖掘起來。
看著暮曦手指刷的劃過牆壁,立刻有大塊兒大塊兒的廢土掉下來,薛芷琪忍不住感歎了一句:「暮曦,你的手比鐵鍬還厲害啊。」
噗的一下,暮曦的五指刺入牆壁之中,唇角抽搐著轉頭瞅著薛芷琪:「你這是在表揚我嗎?」
「不是嗎?」薛芷琪疑惑的眨巴著眼睛。
「我真榮幸。」暮曦轉頭,手掌一捏,噗的一下把手裡堅硬的石塊兒給捏成了碎片。
潭灝看了看暮曦,哥倆好的一拍他的肩膀只淡定的說了兩個字:「節哀。」
暮曦手上的動作猛地一頓,刷的一下飛快的挖洞,動作比最開始快了兩倍不止。
潭灝在旁邊看著,想笑又不太好意思笑,只好站在旁邊強忍著笑意,在心裡默默的感歎一聲,果然,暮曦的潛力相當的不錯。
在暮曦不啻餘力的努力之下,很快的就在角落裡挖出一個大洞,然後暮曦往旁邊挪了挪身體,說道:「看。」
薛芷琪趕忙彎下腰看了過去,藉著日光石的光芒可以清楚的看到裡面是一扇石門。
說石門也不準確,那個更像是兩塊兒石板拼接而成。
暮曦抬頭看了看桓湛問道:「直接推開嗎?」
他害怕石板後面有不好的東西,要是真有埋伏,大家要是沒有準備,後果可不妙。
「打開,沒事。」桓湛毫不猶豫的說道。
一聽桓湛這麼說,暮曦也就沒有再猶豫,立刻催動靈力,用力的將兩塊兒石板往後退。
石板真的是夠沉重,吱呀呀的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這才慢慢的打開。
石板開了之後,裡面沒有絲毫的濕潮味道,反倒是清爽無比。
「進去。」桓湛說完,直接抬腿彎腰進去,暮曦他們隨後跟上。
裡面真的是一條極為簡陋的隧道,好像是用暴力挖掘出來的,只是有點太簡陋的,好像只是為了挖掘而挖掘。
裡面是一路的向下,不陡峭,是斜斜的往下走。
一路上薛芷琪他們是集中了所有的精神,生怕不知道從哪裡突然的冒出來一個東西偷襲他們。
看著這地圖就很奇怪,想來如此複雜的地圖指引下,一定是超級好的寶貝,越是接近寶貝,裡面的危險越是大。
裡面不是直直的,而是七扭八拐,卻沒有薛芷琪最開始想的分叉的道路。
越走薛芷琪越覺得不太舒服,這是怎麼回事?
跟他們想的太不一樣了吧。
「水聲。」薛芷琪突然出聲說道。
桓湛微微的皺眉:「哪裡?」
「前面啊。」薛芷琪伸手往前面一指,然後奇怪的看著桓湛,「你沒有聽到嗎?」
真不能怪她奇怪,桓湛比她實力要強很多,沒有理由她聽到了,桓湛沒有聽到。
「難道是我的錯覺?」薛芷琪撓了撓頭,奇怪的說道。
桓湛看了看前方,拉著薛芷琪:「我們繼續走吧。」
「好。」薛芷琪應著,跟著桓湛繼續往裡走,越走,她越是可以聽到潺潺的水流聲,可是,看旁邊幾個人的反應,似乎並沒有聽到。
終於在拐了一個彎之後,桓湛站住了,問著薛芷琪:「你聽到的水聲就是這個嗎?」
薛芷琪一看,真不知道要怎麼反應了。
眼前全是水,沒錯,都是水。
從地面到頭頂,將通道完全充滿,極為清澈的水,甚至可以看到水後面的東西。
只是,為什麼這個水不會往外流呢?
暮曦他們全都圍了過來,沒有一個人往前走的,因為那個清澈的水給他們一種極其危險的感覺。
這是他們的本能,對危險的本能反應。
薛芷琪眨巴了一下眼睛,問著桓湛:「寶藏會在後面嗎?」
「看樣子是,只是……」桓湛微微的皺眉,「那後面的東西可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嗯?」薛芷琪微微一愣,心裡湧起不好的預感來。
然後想都沒想的一拉桓湛:「我們走,回去,不要了。」
「來了還想走?太天真了。」裡面傳來一聲淡漠的聲音,讓薛芷琪心裡警鈴大作,果然,真的不是什麼好東西。
薛芷琪盯著前面清澈的水,透過水看到了一個人站在那裡,正對著他們笑。
只是這笑容真的是看起來那裡的難受,好像是野獸看到了食物的感覺。
「終於有人憑著地圖找到這裡來了。」男子四十多歲的模樣,乍一看五官並沒有任何奇特的地方,屬於平凡普通中的一員,扔進人堆裡瞬間就會被淹沒的感覺。
只是這個普通的人,卻有一雙極為深邃的眼眸,黑黑暗暗的好像漆黑的夜空一般。
薛芷琪眉頭微微的皺了起來,問道:「那份地圖是個誘餌嗎?」
「沒錯。」男子倒是很大方的承認了,「那不過是誘惑你們的誘餌罷了。」
薛芷琪真不知道要怎麼形容自己此時的心情,弄得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情之後,最後竟然自己往陷阱裡面跳。
還有比這個更憋屈的事情嗎?
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
「看來你們幾個還算是聰明,知道地圖要怎麼找到,既然這樣的話,那就……」男子淡然的說道。
男子一說到這裡,暮曦等人立刻催動靈力,隨時準備戰鬥。
「幫我送個口信出去。」男子的話讓暮曦幾個人臉上的表情一僵,這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暮曦幾個人臉上的表情太過古怪,讓男子忍不住勾起了唇角,說道:「你們以為我會殺了你們嗎?」
「送什麼口信?」薛芷琪問道。
「幫我……」男子話還沒有說完,突然的閉嘴不談,墨黑的眼眸戒備的盯著薛芷琪等人。
薛芷琪不明白這個男子怎麼會有這麼大的轉變,還沒等想清楚,腰身陡然的被桓湛一摟,往旁邊帶了過去。
身體一轉,這才發現在他們來路上有個人影慢慢的走了過來,在黑暗之中看不清楚容貌。
等到那人走得近了,這才認出來是誰。
薛芷琪倒吸了一口涼氣,看了一眼桓湛,這個人不就是設局陷害他們的血族的那個中年人嗎?
他不是應該跟著四方勢力裡的元公子一起被困在石室了嗎?
為什麼會在這裡出現?
跟蹤嗎?
不可能。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立刻就被薛芷琪給否定了,有桓湛在這裡,這個人就算是想跟蹤也沒有那個能力。
那麼這是怎麼回事?
心裡縱然有再多的疑問,薛芷琪也沒有傻到去問出來,而是跟著桓湛站在一旁。
很顯然,這裡跟他們沒有什麼事情,是人家兩個的問題。
「你們倒是不啻餘力。」男子冷哼一聲,盯著中年人,並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
「要不是這樣,怎麼能找到你?」中年人彎著唇角,露出一抹陰笑。
「這麼多年都找不到你,還以為你躲到哪裡去了,原來是被這個東西困在這裡。」中年人打量著眼前清澈的水幕嘿嘿一笑,「這倒是一個好辦法,被它困住。你出不來,我們也找不到你,是吧?」
水幕之後的男子根本就沒有理會中年人,只是盯著他看了半晌之後,才突然的想明白:「你們是故意的。」
男子的話有點莫名其妙,但是中年人卻聽懂了。
中年人得意的一笑,說道:「沒錯,要不是看穿了那張地圖的陰謀,我們又怎麼會找到這裡來?」
「故意的讓血族把這份地圖洩露出去,讓四方勢力的人得到。一步步的佈局,找到完整的地圖,讓他們來尋寶……」中年人慢慢的說著瞅著男子,「前面那麼危險,沒有人餵了那個東西,怎麼能暢通無阻的到這裡?」
中年人的話讓薛芷琪感覺到全身一陣陣的發涼,這都是什麼人啊?
一個一個的心思這麼的縝密,想的這麼多,太恐怖了。
原來,所謂的局,不是從陷害開始,是從四方勢力得到地圖開始的。
等一下,只有中年人來這裡了,也就是說,跟中年人一起的血族的人全都不在。
同樣被當做解除障礙的工具,那麼……這個中年人,不是血族的人嗎?
薛芷琪感覺到自己手心有些出汗,天靈大陸比她想得還要複雜。
正在忐忑的時候,感覺到手掌被桓湛握緊,轉頭,正好看到桓湛溫和的笑容,莫名的,心裡的忐忑就平息下來。
「走吧。」桓湛拉著薛芷琪,轉身就要離開。
這裡已經沒有他們的事情了,看來那所謂的寶藏根本就是一個莫須有的東西,更何況這裡馬上將會有一種戰事,他沒有興趣留在這裡旁觀。
桓湛剛剛轉身,中年人突然的冷哼了一聲,問道:「想走?太天真了。」
水幕裡面的男子眉頭一皺,呵斥一句:「動不了我就想拿別人出氣,想不到,你們也墮落到這個地步了?」
「動不了你?你以為我來這裡會沒有準備嗎?」中年人根本就不屑男子的話,轉頭,盯著薛芷琪他們,「殺了他們,我自然會去收拾你。」
中年人轉頭,看向薛芷琪,那眼神已經跟看死人一模一樣了,在他的眼裡,薛芷琪他們已經都是一具一具的屍體。
暮曦等人剛要戒備,可惜連靈力催動的機會都沒有,中年人的眉心突然的出現了一點,然後,慢慢的滲出了血水來,人直挺挺的倒地。
桓湛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慢慢的放下了手,眼中一片的冷漠。
連冷哼都不屑給那具死屍,桓湛拉著薛芷琪往外走。
暮曦幾個人唇角抽搐著,他們是知道桓湛厲害,但是……他的厲害是不是有點過頭了?
這還是人嗎?
「等一下。」水幕之後的男子突然的出聲,喊道。
桓湛停下腳步,轉頭,就在男子覺得有轉機的時候,突然的說了一句差點沒讓男子吐血的話:「你裡面有寶藏?」
男子無語了,怎麼想都沒有想到桓湛會說這麼一句。
他這麼彪悍,至於還在乎有沒有寶藏嗎?
不過,這是他唯一的機會,不管這個厲害又冷漠的男人是什麼人,他都不能放過這個機會。
「只要幫我傳個口信出去,我這裡有個東西,可以提高靈力的。」男子說著,反身走到裡面去,然後拿了一個東西出來。
似乎是一個小小的瓶子,隔著水幕看不出來是什麼東西,卻是很肯定的說道:「有這個東西,至少可以提高五級的靈力。」
「這種東西一生只能用一次,我用過,所以,這瓶對我我沒有用處了。」男子將實話說了出來,生怕水幕外面的人不信。
說著,直接將那個瓶子拋了出來,桓湛一伸手接住,然後想都沒想的扔給了鬼魅,讓他去鑒定真假。
鬼魅接過來之後,打開看看,開口說道:「他說的沒錯。」
「那好,什麼口信,說吧。」桓湛確定完之後,問著水幕後面的男子。
「在這個瓶子裡寫一張紙條,然後扔入水中就行了。紙上寫一句『此非此、彼非彼』就可以了。」男子說道。
桓湛點頭,突然不知道想起了什麼伸手過去,摸了一下那個水幕。
一碰之下,立刻感覺到一種火燒火燎的疼,嗖的一下收回手來。
「怎麼了?」薛芷琪趕忙的握住桓湛的手。
「沒事。」桓湛將手一收,甩了一下,剛才那種痛被壓了下去。
這個水幕太古怪了,難怪裡面的男子出不來,只是……為什麼他們誰都沒有聽到水聲,偏偏芷琪聽到呢?
「沒事就好。」薛芷琪放鬆的說道,腳下突然的一滑,剛才沖的太匆忙,踩到了一塊兒石頭上。
腳下一個趔趄,直接身體往旁邊傾斜,薛芷琪趕忙的伸手,下意識的去扶東西,要穩住身體。
桓湛也嚇了一跳,伸手一摟薛芷琪幫她穩住。
薛芷琪的胳膊一甩,直接的往水幕的方向甩去。
桓湛大吃一驚趕忙的往回帶薛芷琪,水幕接觸之下的那種痛讓他都感覺到很不舒服,要是芷琪碰到……
可惜,桓湛終究是慢了一步,薛芷琪的指尖在水幕上淺淺的掃過。
桓湛趕忙的把薛芷琪的手抓了過來,緊張的問道:「怎麼樣?」
「嗯?」桓湛的急切讓薛芷琪有點莫名其妙,不解的看著他,問道,「怎麼了?」
薛芷琪的聲音太過平靜,讓桓湛一度以為剛才是他看錯了,但是,以他的眼力又怎麼可能看錯?
「你剛才碰到水幕,沒什麼感覺?」桓湛狐疑的問道。
「感覺有點涼。」薛芷琪的話,驚訝的不僅僅是桓湛還有水幕之後的男子。
「你、你是什麼人?」水幕後的男子驚訝的盯著薛芷琪。
「嗯?」薛芷琪感覺到相當的奇怪,幹什麼那個男子這麼大的反應?
水幕後的男子問著薛芷琪,那神情有點奇怪,似乎是很高興,但是又有一種悲涼的感覺。
薛芷琪並沒有覺得名字有什麼好隱瞞的,直接告訴他了。
水幕後的男子好像是被什麼蟄了一下似的,直接的跳了起來,完全忘記了他跟薛芷琪面前有水幕擋著,猛地撲了上去。
身體一沾到水幕,男子忍不住慘叫一聲,立刻反彈回去,直接摔到了地上。
男子五官有些扭曲,顯然是疼極了。
薛芷琪看著有點莫名其妙,擔心的問了一句:「你怎麼了?」
「疼的。」桓湛代替男子回答,因為那種疼他領教過。
他只是稍微碰一下就那麼痛,男子可是整個人全都撲了上去,估計現在他疼的都沒有辦法說話了吧。
「疼?」薛芷琪奇怪的看著桓湛,她剛才也碰到了水幕,除了感覺有點涼之外,並沒有覺得有什麼痛感啊。
桓湛對著薛芷琪笑了笑,沒有回答,因為他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看來能解答這個問題的人之後裡面的那個男子了。
雖說是問話,但是問得極為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