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的兩道花紋圍繞著一塊兒寶石的圖案,讓人想要忽視都不可能。這是屬於靈石鑒定師的專有標記,顯現還是隱藏全都看標記的主人。
也就是說,要看人家靈石鑒定師心情好不好,想不想表露身份。
這個是從來沒有作假的。
誰都沒有愚蠢到去得罪大陸上人數最少,卻潛力無限的靈石鑒定師。
「你……」元公子瞠目結舌的瞅著薛芷琪,舌頭就跟被貓叼了去似的,不知道說什麼。
薛芷琪淡然的笑著,問著元公子:「我這樣的身份,是不是可以不用加入任何一方勢力?」
元公子在薛芷琪的問話中終於恢復了正常,臉色極為難看的點頭:「沒錯。」
他不可能不承認。
無論靈師的實力多麼的厲害,除非是超越了四方勢力上層人物的實力,不然的話,還是要投靠四方勢力中的一方的。
但是,除了那些實力超強的靈師之外,唯一一種不受到束縛的人群,就只有靈石鑒定師了。
他們就算不是任何一方勢力的人,也不會被人追殺襲擊。
哪個人腦子有毛病,去對付一個靈石鑒定師,然後得罪所有靈石鑒定師。
「既然這樣的話,你所謂的猜測是不是沒有任何依據了?」薛芷琪問著元公子。
元公子眼角抽搐了一下,隨即從剛才的震驚之中恢復過來,看著薛芷琪說道:「就算你是靈石鑒定師也可能是他們的人。」
薛芷琪無奈的瞅著眼前的這位元公子,在心裡腹誹著,難道說天靈大陸人的腦子都這麼有病?
「什麼他們?他們是什麼人?」薛芷琪問道,她可不想這樣平白無故的給別人背黑鍋。
「你難道不知道嗎?」元公子的話讓薛芷琪皺眉,她討厭這個元公子的陰陽怪氣。
「你有什麼話直接說出來,我沒有時間跟你在這裡猜謎。」薛芷琪直接說道。
「好。」也不知道是因為薛芷琪的二等靈石鑒定師的身份刺激了元公子還是他覺得沒有必要再繞彎子,這次倒是痛痛快快的說了出來,「這是在你們屋裡發現的。」
說著,元公子一揚手,手中出現了一張薄薄的娟制的東西,很輕薄,上面隱隱的畫著不同的脈絡。
「這是什麼東西?」薛芷琪眉頭一皺,她可不記得自己的房間裡有這個東西。
說著回頭看了看身邊的幾個人,他們全都是對她搖頭,那很顯然,這個東西並不是屬於他們任何一個人的。
「這是地圖。」元公子根本就沒有理會薛芷琪驚訝的反應,在他看來,那個不過是薛芷琪的表演做戲罷了。
「地圖?」薛芷琪隱隱的想到了什麼,驚呼一聲,「你們四方勢力看重的地圖,我才沒有偷!」
「根本就沒有作案時間!」薛芷琪肯定的說道。
四方勢力齊聚這座城池,要想有個人摸過去,找到讓四方勢力全都看重的地圖,是不是有點太困難了?
短短的時間內,她怎麼可能做到?
「我沒說是你偷的。」元公子微微一笑,顯然並沒有在意薛芷琪的話,兩個人談論的重點根本就不在一個地方。
「那你是什麼意思?」薛芷琪看著對面的元公子,她總覺得情況似乎有點不太對勁,卻又說不出來是哪裡不對勁,總之就是有點彆扭。
元公子揚了揚手裡的地圖說道:「這是那另外半張的地圖。」
薛芷琪一愣,心裡不免詫異,難道真的讓他們給猜中了,四方勢力手中拿到的地圖根本就是一個陷阱?
聽元公子的意思,好像是真的猜中了。
「所以……」薛芷琪抬頭看著元公子,「你就以為我們是持有這半張地圖的那個勢力的人?」
讓四方勢力全都在意的勢力顯然不簡單,問題是,再不簡單跟她也沒有半毛錢關係。
這個栽贓陷害也太過了吧?
「難道不是嗎?」元公子好笑的反問,事實俱在了,還想反駁?
太幼稚了,以為誰會相信她嗎?
薛芷琪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問著元公子:「你們怎麼知道擁有這半張地圖的人出現在城裡了?」
「很簡單,昨天晚上有人妄想去找我們手裡的地圖,找了半天沒有找到,無功而返。」元公子得意的說道,「那個人的一舉一動都在我們的掌握之中,最後到的就是你們所住的客棧。」
元公子這樣的說法讓薛芷琪相當的鬱悶,忍不住反駁著:「你的想法也太簡單了,萬一他只不過是虛晃一下呢?進了那家客棧又從其他的地方離開,也說不定。」
「我們都排查了,沒有那個可能。」元公子自信滿滿的說道,同時一揚手中的地圖,「這是在木桶的木頭之中找到,為了隱藏,你們倒是費了不少心思。」
元公子的話一說完,暮曦幾個人心中暗驚,不由得佩服桓湛的「遠見」,這都能猜到。
「既然你要認定我是那個勢力的人,我說什麼都沒有用了,你想怎麼樣?」薛芷琪知道眼前這個元公子是盯上她了,既然擺脫不掉就看看他到底是想幹什麼。
「既然地圖都找到了,那麼就請跟我一起去一趟尋寶吧。」元公子的要求讓薛芷琪微微一愣,旋即就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這個人,倒是一份好心思。
他現在不能確定手裡的地圖是不是真的,萬一要是那個勢力的人弄出來的假地圖呢?
所以,他就讓她跟著一起去,就算是出了什麼差錯,也有人一起陪著送死是吧?
薛芷琪想到這裡忍不住冷笑一聲,問道:「元公子怎麼就沒有想到萬一要是死士呢?」
為了毀掉四方勢力,弄一兩個人過來陪葬也是很正常的,不是嗎?
「我想,你們更看重這份地圖,不然的話,不會這麼上心。」元公子也不笨,他是把所有的可能全都想到了,最後的結果是,他要賭一賭。
既然他都這麼想了,那麼薛芷琪還有什麼可說的?
現在並不是動手的好時機,因為她根本就不知道元公子身後的勢力是誰,是一方勢力還是四方勢力一起,都沒有辦法確定。
唯一能做的就是,她要將計就計,反正都是歷練,去尋寶跟參加大會,並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
「既然如此,那就請幾位暫且住下,兩日後我們便出發。」元公子相當滿意目前的這個結果,大方的招呼著丫鬟過來,帶薛芷琪他們住下。
幾個人安置好了之後,薛芷琪坐在房中,看著桓湛,平靜的說道:「說吧。」
暮曦幾個人面面相覷,不知道薛芷琪在說什麼。
反倒是桓湛忍不住露出了讚許的笑容,伸手想去揉揉薛芷琪的長髮,哪裡想到,他的手才伸出去,就被薛芷琪躲開,擺明就是不想讓他摸。
她還在生氣呢。
桓湛看到薛芷琪的反應也不惱,只是笑了笑,如常的將手收了回來,就跟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沒錯,我事先知道了。」桓湛一說,旁邊的幾個人這才明白過來薛芷琪為什麼這麼大的反應。
「就不告訴我,為什麼?」薛芷琪問著桓湛,臉上沒有表情都沒有,也不知道她是在強忍著怒氣還是因為太過傷心。
暮曦看著薛芷琪這樣,忍不住開口勸了一句:「芷琪,其實……」
桓湛微微的一擺手,阻止了暮曦的話:「要是提前告訴你了,只會讓那個人抓住更多的把柄。」
薛芷琪聽完桓湛的話,不知可否的坐著。
她的沉默讓屋子裡陷入了短暫的安靜之中,暮曦他們幾個人互相看著,用眼神交流著。
都在心裡紛紛的揣測著,薛芷琪到底會怎麼樣。
所有人都知道的事情就不告訴她,她應該會生氣吧。
要是真的鬧起來了,他們是不是應該退場?
讓桓湛跟薛芷琪兩個人私下裡解決?
他們兩個人說話,多少應該會更方便一點吧。
問題是,現在他們離開,也太明顯了。
真是讓他們左右為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其實她對被隱瞞的事情還是心裡不太舒服的,但是,她不得不承認桓湛的舉動是正確的。
「咱們跟他們過去,到時見機行事吧。」薛芷琪說完之後,看了一眼桓湛,「把我不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我。」
都到了這個時候了,沒有必要再來瞞著她了吧。
桓湛點頭,將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訴給薛芷琪。
薛芷琪聽完之後,想了想說道:「碰到雲卿的人是所謂的隱秘勢力的人,他們這是想幹什麼?」
栽贓陷害給他們?
為什麼?
隱秘勢力的人按說不是應該比四方勢力還要厲害嗎?
怎麼會拉他們出來當替死鬼?
「我想,可能是他們不想跟四方勢力正面衝突,想讓我們當替罪羔羊,他們在後面坐收漁翁之利。」暮曦說道。
「那份地圖對隱秘勢力應該是很重要,重要到他們不惜跟四方勢力對上。」暮曦說著,看了看其他幾個人,這才繼續說道,「只是他沒有想到,我們沒有直接劇烈的反抗,反倒是跟四方勢力合作了。」
「這只是一個方面。」薛芷琪接口說道,「你們覺得那份地圖是真的嗎?」
薛芷琪的話讓其他幾個人沉思,半晌,潭灝才肯定的說道:「肯定是真的。」
潭灝的話,並沒有讓其他幾個人有理由反駁,因為,他們也是認為那份被搜出來的地圖是真的。
四方勢力手裡有著一份地圖,要是他們搜到的是一份假的贗品,也絕對不會這麼一口咬定,他們就是隱秘勢力的人。
「嗯。」薛芷琪點頭附和。
才來天靈大陸就被人算計,這種感覺真是相當的不好。
所以,不管那個隱秘勢力是什麼人,她總要討回公道來。
就在薛芷琪他們在元公子安排的地方住下的時候,城池內的某家客棧的房間裡,遇到了雲卿的中年人也收到了消息。
「怎麼辦?他們根本就沒有打起來。」跟中年人一起的那個青年焦急的說道,「我們白佈置了,最後一點效果都沒有。」
說著,在屋子裡轉來轉去,顯得十分的急躁。
「別傳了,我眼暈。」中年人開口說道。
「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青年急得都不行了,一下子衝到了中年人的面前,表情誇張的瞅著他,說道,「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我們根本就不會坐收漁翁之利。」
「不會?」中年人玩味的笑著,「你的意思是,我的計劃失敗了?」
「當然是失敗了。」青年大聲的說著,眉頭跟眼睛都快要擠到一塊兒去了,更別提他額頭滲出的汗水,怎麼看他都是急得就快上躥下跳了。
「我們不是想讓他們兩邊人打起來嗎?好趁機去把地圖拿回來,他們根本就沒有打起來。」青年越想越是鬱悶,有點指責中年人的意思。
「你到底有沒有看清楚,那個人形靈獸身邊的人就一定厲害嗎?」青年人怎麼想都覺得不太對勁,「也許讓那頭人形靈獸突然進化的人根本就沒有跟在人形靈獸的身邊。」
青年人大膽猜測著,隨即深深的覺得他自己的想法很正確,兀自的說了下去:「沒錯,一定是這樣的。」
「這都是你的猜測。」中年人微微一笑,並不同意青年的話。
「我的猜測?你最開始計劃也是基於你猜測計劃出來的行動。現在怎麼樣了?失敗了吧!」青年倒不是在責怪中年人,而是因為他們的任務完成不了,回去之後會很慘的。
「看看這個情況,我的猜測九成的幾率是對的。」
青年人的話引來中年人好笑的揚眉:「你就這麼有把握?」
「當然。」青年肯定的點頭。
不僅點頭而且還把他的依據說了出來:「要是真的有那麼厲害的,可以讓靈獸直接進化為人形的人在那裡。他們會跟著四方勢力的人離開嗎?」
「乖乖的離開,還沒有半點的反抗。哼,但凡有點實力的人都不會喜歡被人這麼操控吧?」青年越說越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所以……我們的計劃失敗了。」青年說到這裡,沮喪的垂下了頭,怏怏的坐在那裡,跟霜打了的茄子似的。
「我們的計劃根本就沒有失敗,你別想的這麼悲觀。」中年人好笑的看著青年,「最後我們是帶不回去地圖,但是我們帶回去一樣比地圖還好的東西。」
「什麼?」青年只是下意識的反問了一句,對於現在的他來說,根本就沒有什麼好好奇的。
他完全是被那種失敗的情緒所感染,什麼事情都無法讓他提起精神來。
「地圖上標示的具體地點,或者是……地圖裡的東西……」中年人慢慢的說著,只是,他的話讓青年就跟被燙著了似的,一下子就彈了起來。
愣怔的盯著中年人,磕磕巴巴的驚問著:「你說什麼?」
中年人慢慢的又肯定的說了一句:「你剛才沒有聽錯。」
「不、不是……」青年哆哆嗦嗦的瞅著中年人,他發現他的承受能力好像降低的太多了,「你到底做了什麼?」
不是說讓客棧裡的人被誤會成他們勢力的人嗎?
然後讓客棧裡的人跟四方勢力起衝突,然後趁亂的時候,他們去把四方勢力保護好的地圖盜出來。
最開始的計劃不是這個嗎?
本來,四方勢力把得到的地圖就藏了起來,藏得相當的嚴實,他們怎麼找都沒有下落。
要是四方勢力亂起來,還有一個好似他們勢力的人在跟四方勢力作對,為了地圖的安全,四方勢力肯定是會去查看一下地圖的。
這樣的話,他們就可以趁機找到地圖的下落,盜出來。
他們之所以不太敢貿然行事的理由就是,害怕四方勢力把地圖毀了。
四方勢力知道地圖指示的是一處很有用的東西,但是有一點,四方勢力畢竟不知道地圖指示的是什麼。
所以,絕對在某些時候,四方勢力是不惜毀了地圖的。
他們最重要的目的就是要把地圖完好無缺的帶回去。
現在是怎麼回事?
計劃有變嗎?
「你做了什麼?」青年忍不住質問著,「你到底是怎麼給他們栽贓的?不是放的我們的信物嗎?」
中年人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笑道:「當然不是,我放的是另外半份地圖。」
「什麼?」青年忍不住驚呼出聲,跟見了鬼似的瞅著中年人,半晌還找回了他的聲音,怒問著,「你瘋了?怎麼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地圖這麼重要的東西,你都拿出來亂用?你想幹什麼?萬一要是損壞了怎麼辦?那份地圖是無法複製的。」青年一口氣的吼了出來,恨不得上去一巴掌把中年人拍醒,看看他是不是最近迷糊了,竟然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來。
「誰都沒有辦法保證他們兩方會大打出手,要是像現在這樣不出手,我們根本就沒有機會。所以,我才多計劃了一步。」中年人解釋著。
「計劃一步就是把地圖送出去嗎?」青年人已經快無語了,這是什麼計劃啊?
「半張地圖會毀掉,但是一張地圖,他們總會好奇裡面是什麼東西吧。」中年人笑著說道,眼底流轉著一抹算計的光芒,「對於他們來說,拿到了地圖,必然會派人去找。」
「你的意思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青年人也有些明白了,隨即想了想又搖了搖頭,「萬一要是四方勢力派去的人太多太厲害,我們現在手裡的這點人,根本就不夠看的。」
「不用擔心。」中年人胸有成竹的表示,「四方勢力的大會馬上就舉行,這個也牽扯了他們大部分精力。最重要的是,他們根本就不知道地圖裡的是什麼東西,他們自然不會帶太多厲害的人去。」
「怎麼可能?那些被四方勢力以為是我們的人跟在他們身邊,四方勢力會不上心?」青年眉頭緊皺的反駁著。
「你別忘了最關鍵的一點,他們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更有可能,去尋找地圖東西的人,除了極少部分之外,大部分的人,都有可能是棄子。」中年人篤定的說道。
「一份可有可無的『寶藏』,你能指望著四方勢力下多少血本?這樣跟在他們後面,比奪地圖要省事多了。」中年人說完,看著青年,「你不覺得這個計劃更好嗎?」
「好是好……」青年抬頭看了中年人一眼,有些不滿的說道,「為什麼早不跟我說?」
中年人隨意的笑道:「因為,我也是臨時想到的。」
「你……」青年現在也鬧不清楚中年人是說真的還是在敷衍他,只能對中年人怒目而視。
中年人不甚在意的說道:「別想這麼多了,這兩天好好的監視四方勢力的人,到時我們要跟著過去,也比較麻煩。別把他們跟丟了,還不能讓他們發現。」
「嗯,這個我會安排。」說到跟蹤,青年人還是有一手的。
青年人說完,轉身出去,去安排後面的事情,全然沒有注意到在他離開之後,中年人眼中閃過的冷戾光芒以及臉上一閃而過的陰鷙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