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都城樓上的眾人全都心驚膽戰的瞅著下面的激戰,看著下面力量的激盪,地面在被一層層的往下壓。()
所有的人都看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暗域的青年,實力比他們靈域大陸的靈宗要強上不少。
鬥了一段時間之後,青年是沒有最開始那麼輕鬆了,但是也絕對沒有落了下風。
他們四個人越打越遠,漸漸的與皇都拉開了很大的一段距離,這也是靈域大陸靈宗有意為之,害怕他們四個人的力量太強,波及到了皇都。
更何況,開始他們還可以控制一下,注意身後的皇都,可是,打鬥的時間越長,他們越是沒有精力去顧及身後的皇都。
孫柏旋悶聲一聲,猛地往後倒退,被青年的力量掃中,明明不是正面的被打到,他還是避開了大大部分。
縱然是如此,他還是一陣的氣血翻騰,張口,想要把淤血吐出來,緩解一下五臟六腑的壓力。
只是,張了半天的嘴,那口淤血愣是沒有辦法吐出來。
就這樣卡著不上不下的感覺讓孫柏旋膽戰心驚。一口淤血不逼出來,只會隨著靈力的催動,加重傷勢。
但是,要是逼出來……
剛剛要催動靈力,孫柏旋立刻的感覺到五臟六腑一陣劇烈的撕痛,他趕忙壓下靈力,不敢再繼續下去。
雖說不知道後面的結果會怎麼樣,但是孫柏旋有一種直覺,感覺到要是他強行將那口淤血逼出來,一定會帶給他更加嚴重的內傷。
就這麼卡著淤血不上不下,孫柏旋繼續的與青年周旋。
靈師總會的靈宗與青年越打心裡越涼,這個青年的實力極為的古怪,他已經絕對不是靈宗的實力了,難道已經到達七十級靈尊的實力?
就算沒有,應該也差不多了吧。
不然的話,怎麼可以憑借一己之力獨戰他們三個靈宗?
靈師總會的靈宗手上動作不慢,腦海裡卻在飛快的盤算這件事情要怎麼收場。
難道等到他們三個靈宗戰死之後,任由靈域大陸被這個暗域的青年蹂躪嗎?
靈師總會的靈宗看著周圍的情況,孫柏旋的實力跟他們不相伯仲,但是因為受了傷,實力要弱了幾分。至於靈源學院的靈宗,他可是完全發狠的狂攻,只是……
靈師總會的靈宗在心裡暗自歎息,他們的前景堪憂啊。
皇都城樓之上,又來了兩個人,孫家的家主跟孫毅璽。
孫家家主的出現讓城樓上的人為之側目,紛紛用異樣的目光瞅著他們。
城外正是一場惡戰,飛沙走石,巨石被打成齏粉,兩三人合抱起來的大樹也是被震成碎屑。
隨時都有可能決定靈域大陸的生死,沒有人在這個時候會說多餘的廢話。
話是不會說,但是他們那眼神已經表明了他們的態度,他們在鄙視孫家的家主以及孫毅璽。
誰讓他們孫家歸順了暗域的人。
靈源學院的院長那是假意歸順,連自己的家人跟他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就是為了對付暗域。
靈源學院的院長可以做到,憑什麼孫家的人就要那麼的沒骨氣?
孫家的家主相當的鎮定,完全就是無視那些人的目光,大大方方的走到城樓邊上,往下面看去。
孫家的家主是成熟不受影響,但是孫毅璽卻是無法選擇無視。
他手扶在城樓上,沒有回頭,卻也能感覺到身後人是怎麼看他的,那一道道的目光落在他的背上,就跟用刀子扎他似的。
扶著城樓牆壁的手指用力的扣著青磚,指關節因為用力而泛白,牙齒緊咬,真恨不得立刻的離開,不要在這裡被人這樣看著。
但是,身邊的父親一動不動,孫毅璽怎麼都無法離開。
想著父親來之前跟他說的話:「孫家現在要挽回名聲就只能這樣堅持,不管怎麼樣,都要過去,哪怕最後是死也不能退縮。」
孫毅璽明白父親的良苦用心,只好盯著那些異樣的眼光走上了城樓。
他父親為了整個孫家,歸順暗域,就是為了能夠保住孫家。沒成想最後弄了個雞飛蛋打,還讓整個靈域大陸的人來唾棄他們。
這一切都是薛芷琪的錯。
要不是她所在的薩坦學院搶了他們靈源學院的風頭,要不是她一直強過他一頭,他又何必想要扳回一成來?
也不會讓孫家當著這麼多人丟臉。
現在薛芷琪倒是好,拍拍屁股走人了,讓他留在這裡被人當猴耍,可惡!
孫毅璽就那麼僵硬的站在城樓上,死死的扣著城牆,眼睛好像是盯著外面的情況,其實他根本就是什麼都沒有看進去。
只能感覺到被四個人激戰帶起的強風,不停的掃過,他的臉頰好像刀割似的痛。
怎麼還不結束?
孫毅璽的腦海裡不停的盤旋著這個念頭,他不管是靈域大陸的人贏了,還是暗域的人勝了,只要是快點結束,讓他脫離這個尷尬的境地就可以。
哪怕是付出任何代價,他也不要被人這麼盯著看,太難受了。
他才不要被人評頭論足。
太難看了。
「真是麻煩。」暗域的青年眉頭一皺,似乎是相當厭倦這樣拚鬥的情況。
暗域的青年突然的雙手用力的一拍,雙掌之間竟然啪的一下冒出了一點火花,還沒等靈師總會的靈宗看明白,就感覺到眼前忽的一片火紅,身體被一股力量推著不由自主的往後倒飛了幾步。
不停的向後倒退,靈師總會的靈宗恍然的憑著本能的收住腳步,等到他勉強站穩之後,這才覺得自己臉上火辣辣的疼,好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燙了似的。
伸手一摸倒是還好,並沒有燒傷。
抬頭一看,只見暗域的青年雙掌燃起了熊熊的火焰,那熾烈的火焰夾帶著強悍的力量,以一種無法抵抗的勢頭襲來。
靈師總會的靈宗心生恐懼,剛才要只是害怕擔心的,此時,他才是真正的感覺到了絕望。
這樣的實力,好像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應對的。
還沒有等到他出聲提醒,暗域的青年動作飛快,雙掌陡然的爆發而出兩團火焰。
那火焰就好像是憑空冒出似的,耳邊聽著令人頭皮發麻的爆炸聲,眼睜睜的看著兩團火焰爆裂而出,轟的一下砸在了靈源學院靈宗與孫柏旋的身上。
看著那兩個人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似的,直直的倒飛而出。
靈師總會的靈宗大驚失色,剛想縱身躍起,去搶救那兩個人,他心裡才這麼想,動作還沒有做出來,眼前猛地一花。
耳邊突然的響起了暗域青年譏諷的聲音:「想救別人?還是先看看自己吧。」
暗域青年的聲音剛響起,靈師總會的靈宗心裡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同時催動靈力,護住全身,雙掌重重的拍出。
他想法相當的好,保護自己的同時還能反擊一下。
只是,讓靈師總會靈宗萬萬想不到的是,他的實力跟暗域的青年相差真是太多了。
一掌拍出,宛如石沉大海,連一點漣漪都沒有激起,就這麼消散無形了。
同時胸口重重的一沉,胸口內咚的一聲悶響,那一聲好像是可以轉移似的,他的腦海裡同時也重重的響了一聲。
就這兩下完全就是前後腳兒緊跟著發生的,但是因為期間相差的時間太短,弄得靈師總會的靈宗感覺就像是同時發生似的。
只感覺著胸口悶悶的,似乎是被強行的塞進去一大團亂糟糟的棉花,堵得難受,而腦子裡則是昏沉沉的,勉強的睜眼,想要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卻發現他自己的眼皮彷彿有千斤重似的,看著眼前的東西都是模模糊糊的跟蒙了一層重霧一般。
努力的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楚,只可惜,眼前的東西越來越模糊,讓他的頭越發的沉重。
身體根本就沒有辦法控制住,只能踉蹌的後退,好像是踩在了棉花堆似的,根本就站不穩。
噗通一下,一下子就跌坐在地。
明明只是摔倒,可是五臟六腑卻好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重擊一般,一股濃重的腥甜悶得湧了上來,根本就不是他能控制的。
身體只能遵循著本能,嘴巴大張,噗的一口鮮血就噴了出來。
鼻子一癢,緊接著熱熱的有什麼粘膩的東西燙出來。
不用看也知道,這次他是受了極重的內傷。
靈師總會的靈宗用他昏昏沉沉的腦子想著辦法,可惜,無論是怎麼想,都只有兩個字——絕望。
暗域青年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就算是他們拼盡了全力,賠上性命都不是對手。
皇都之外,一片的寧靜,剛才轟隆隆作響的力量碰撞全都停歇,四個人分別在四個不同的角度。
只是,四個人之中只有暗域的青年是站著的。
靈師總會的靈宗有些昏沉,但是多少還是有些神智的。至於孫家的孫柏旋因為剛才就受了傷,被暗域的青年一擊之下直接的昏迷過去。
躺在地上一動不動,胸口起伏緩慢,出的氣多入的氣少,竟然有一種快不行了的感覺。
唯一一個還算是比較不錯的人,就是靈源學院的靈宗了,慢慢的用手撐著地面爬了起來。
但是,那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顯然是受傷不輕,頭髮都被火焰給燒掉不少,還有很多地方都是卷卷的發焦,看起來極為的可笑狼狽。
這個時候,絕對不會有人發笑。
再怎麼可笑的情況都不會有人發笑,眾人只會感覺到一陣陣的悲涼。
皇都城牆之上的眾人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是他們知道一件事情,那就是,他們靈域大陸敗了。
眨眼之間,三個靈宗全都被暗域的青年給收拾了。
一個昏迷在地不知生死,一個已經處於半死重傷地步,唯一一個還能站起來的靈源學院的靈宗卻是搖搖欲墜隨時要倒地的模樣。
這樣的情況別說是靈師了,就算是一個普通人也能分辨出來具體是怎麼個情況。
皇都城樓上的眾人呆愣愣的看著,不知道要怎麼辦。
靈師總會的會長突然的出聲,極為沉重的問了一句:「眾位,可與我一起出城?」
旁邊的幾個人心裡全都一緊,轉頭看向了靈師總會的會長,靈師總會的會長面色凝重,什麼話都沒有說。
他剛才只是問出了他想要問的問題,他在等眾人的一個答案。
其實那個答案等得來等不來都沒有意義了。
因為,現在結果已經擺在了眼前,任何答案都不會改變最後的結果。
所以,靈師總會的會長問出這句話之後,等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然後,直接縱身從城樓之上躍下。
落地之後,沒有回頭,義無反顧的往前走著。
雙眼緊緊的盯著暗域青年的背影,直直的走了過去。
風、撩起了他的衣擺,帶著那麼孤絕的淒涼,靈師總會的會長一步一步穩穩的走了過去。
在靈師總會的會長往前走著的時候,城樓之上有了動靜,二等靈石鑒定師施澤遠躍了下來,跟在了靈師總會會長的身後同樣不急不緩的走著。
城樓之上,孫家的家主拍了一下孫毅璽的肩膀:「在這裡等著。」
說著就要躍下城樓,卻被孫毅璽給抓住了手臂:「爹,我們不用去的。」
孫家的家主搖了搖頭,很慢卻是堅定不移的:「一定要去。」
他們孫家已經退縮了一次,絕對不能再退縮第二次。
孫家的家主掙開了孫毅璽的手,什麼都沒有說,緊跟著靈師總會而去。
孫家日後還能不能繼續在靈域大陸生存下去,就看這一次了。
他可以去死,但是要為孫毅璽留一個日後生存的空間,為孫家求一條生路。
一行人全都慢慢的走了下去,裡面有皇都拍賣場的場主,還有靈師總會的靈師,更有一些是皇都之中的閒散靈師。
在這個時候全都躍下了城樓,往暗域青年那裡走去。
他們全都知道他們走的是一條什麼路,一條通往死亡的道路。
但是沒有人退縮,更沒有人膽怯。
連他們靈域大陸的靈宗實力都不夠,那麼他們又怎麼可能贏呢?
只是,他們身為靈師,這是他們無法推卸的責任。
明知道去送死,卻也不能退縮。
有的時候,有的東西比死亡還要可怕,比如說,背信棄義的出賣、比如說逃避責任的躲避……
為什麼眾人那麼的看不起孫毅璽,並不僅僅是因為孫家對暗域的歸順。
孫家的家主為了他們孫家整個家族選擇了歸順暗域,最大限度的保護了孫家,這個無可厚非。
因為,並不是沒個人都是英雄,處於保護自己親人的本能來妥協,這是人之常情。
並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做到放棄自己的親人成就大義。
能做到,他們自然是敬佩。做不到,誰也沒有權利去指責什麼。
他們鄙視的是孫毅璽在那種情況之下竟然要說出薛芷琪的身份。
誰都知道,薛芷琪的實力根本就不強。
一個不足二十的姑娘家,就算是從娘胎裡開始修煉靈力,也不可能是暗域來人的對手。
靈石鑒定師的鑒定能力與等級跟靈師的等級那是絕對不掛鉤的。
孫毅璽跟薛芷琪的往日恩怨大家也都隱隱知道,因為後來薛芷琪成為了二等靈石鑒定師,名聲大噪,那些東西也成了眾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只是談資,一笑了之罷了。
偏偏孫毅璽在那種情況下說出薛芷琪來,他是什麼心思大家都知道,擺明就是要借刀殺人。
想讓暗域的人去對付薛芷琪。
不管薛芷琪最後是輸是贏,都沒有任何意義了,孫毅璽從那個時候開始,在眾人心目中跟垃圾以及卑鄙小人是同等行列的。
至於為什麼暗域的事情結束之後,眾人那麼快的拋棄孫家甚至是排斥厭惡。
因為,誰都知道,日後孫家是要孫毅璽繼承的。
有這樣的人來繼承孫家,那麼那個孫家還有什麼可要的嗎?
不用想也知道,孫家絕對沒有任何希望了。
對於當時靈域大陸的兩位靈宗全都沒有出手幫忙的事情,他們也是有所意見。
所以,後來薛芷琪那樣只為了薩坦學院而戰,最後離開靈域大陸,眾人也全都沒有說什麼。
人家薛芷琪最開始的實力明明就是不夠,難道還要強撐著去對付暗域的人嗎?
靈域大陸的靈宗先拋棄了薛芷琪,將她推上了絕路,薛芷琪的離開也是無可厚非。
誰都不怨誰。
但是現在的情況不同了,這個暗域的青年,明顯就是比前一段時間那三個暗域的人實力還要彪悍。
靈宗完全就不是對手。
要說上次那三個人還有一拼的機會,那麼這個完全是半點反敗為勝的可能都沒有。
靈師們走了下來,選擇了面對。
不僅僅是因為勇敢,而是還包含了另外的一份心思,要是最後三個靈宗全都死了,靈域大陸恐怕也是難逃毒手。
與其那個時候被羞辱折磨,還不如現在痛痛快快的一戰,至少,他們還能求個痛快的死法。
並且,死得也好看一些。
暗域的青年聽到了身後的腳步聲,緩緩的勾起了唇角,然後慢慢的轉身,看著那些直直走過來的人,輕蔑的笑了起來。
「你們來送死?」暗域的青年嘿嘿的笑著,話裡的鄙視深深的刺痛了前來的眾人。
他們也曾經是靈域大陸受人尊重的靈師,現在在暗域青年的眼裡,竟然跟跳樑小丑似的,真是……悲涼。
沒有人說話,現在任何的話語都是多餘的,只會自取其辱。
「既然這樣的話,我就成全你們。」暗域的青年根本就沒有把那些靈師放在眼裡,雙手的火焰依舊在熾烈的燃燒,將他的雙掌包裹在火焰之中。
猛地抬起左手,隨意的一掌拍出。
轟的一聲,一道火龍出現,直直的襲向了靈師總會的會長他們。
那些靈師按說都是久經生死的人,對敵經驗絕對少不了,但是,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一件事情。
他們太蠢了!
暗域青年的實力根本就不是他們可以對付的!
眼睜睜的看著火焰襲來,他們想過要躲,想過要抵抗,只是,根本就沒有機會。
那種明知道危險卻被火焰吞噬的感覺讓他們絕望。
只不過眨眼的工夫,前來的靈力被熾烈的火焰轟的七零八落,摔了一地。
一個個痛苦的蜷縮在地,低吟著。
說不出來是怎麼個痛法,就是難受,疼痛,感覺到生命力在不停的流逝。
死、不至於,卻絕對是重傷,也不過是留有一口氣,看來暗域的青年是手下留情了。
他們這才明白,他們剛才的舉動有多麼的愚蠢。
送死?
他們真是太高估他們了。
估計暗域的青年要是想對付他們,恐怕跟碾死一隻螞蟻沒有什麼不同的。
就在眾人與身上的傷痛對抗的時候,就聽到暗域青年的一聲怒斥:「背後偷襲,靈域大陸的人真是有出息!」
話音未落,立刻聽到一聲沉悶的悶聲,趕忙的凝眸細看,卻發現靈源學院的靈宗狼狽的倒在地上,與剛才他站立的地方不同。
看來那個背後偷襲的人就是他了。
「本來還不想趕盡殺絕,既然你們這麼不識抬舉,那就去死吧!」暗域青年顯然是怒了,雙掌之上的火焰猛地暴漲,熾烈的燃燒,發出令人心驚膽顫的熱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