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為我們暗域是這麼好欺負的?」十五開口,目光陰鷙的盯著薛通他們。
他忍得夠久了,靈域大陸真是太過分了,既然這樣的話,他還有什麼好顧忌的?
「十五!」十四忍不住叫了一聲,眼中滿是不贊同。
「十四,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同意嗎?這些人已經不是你我可以對付的。應該請它出來了。」十五說道,眼中有著責備。
十四眉頭一皺,沒有說什麼,等於算是默認了十五的方法。
十五直接從懷裡掏出一個什麼東西來,啪的一下捏碎,清脆的聲音響起,聲音並不大,卻讓兩個人同時的回頭——薛通與桓湛。
薛通急急的說了一句:「帶芷琪走。」
說完,頭也沒回的直接離開。
就在薛通離開的同時,桓湛將頭扭向了薛通離開的方向,那裡已經傳來隱隱的力量,極為強大陰暗。
是的,陰暗,是他熟悉的黑暗的力量。
桓湛在心裡冷哼一聲,他真是沒有想到,遠離了他以前的世界,還能在靈域大陸感受到同樣熟悉的氣息,真是懷念。
桓湛眸中閃過一絲嗜血的冷戾光芒,抱著薛芷琪繼續往回走,要回去,讓薛芷琪好好的休息。
桓湛根本就不會去注意十五,因為那些人對他來說根本就不是什麼對手。
這個時候,暗域的人全都受了重傷,靈域大陸的人足可以對付。
旁邊的小巷子裡慢慢的走出了一個人來,年紀不大,衣著可以說儉樸到了簡陋的地步,一看就是小地方出來的人,無論是穿著還是膚色,一看就是經常幹活的樣子。
這樣的人,在街上並不異常,可以說是很常見的。
哪裡都有這樣的小廝下人或者是夥計。
只是,平日裡正常不過的人,在這個時候,在這裡出現就十分的不正常了。
人人都躲得老遠,就這個人走出來,要是正常可真是奇了怪了。
這個人正是在小鄉鎮裡的那個店小二,他從小巷子裡走了出來,什麼表情都沒有,身影一閃,化作一道殘影撲向了薛芷琪。
右手化為利爪,指尖泛著冰冷的寒光,直奔薛芷琪的脖頸。
速度之快,就連暮曦他們都沒有反應過來,只感覺到眼前黑影一閃,彭的一下一個人釘在了他們面前。
直到這個時候,才感覺到被店小二帶起的風捲了過來,吹在他們的臉上,冰涼冰涼的。
暮曦他們脖頸僵硬的轉動,慢慢的看了過去。
薛芷琪沒事吧?
這麼快的速度,他們都看不清楚,這、到底是個什麼人?
一看清楚眼前的情況,幾個人全都鬆了一口氣,桓湛一手穩穩的摟著薛芷琪,一手掐住了店小二的手腕。
面無表情的盯著店小二,然後那冰冷的目光轉移,落到了十五的臉上,冷哼一聲問了一句:「你們還不動手等什麼呢?」
說完,目光一轉,好像是利刃一般戳到了靈域大陸兩位靈宗的身上。
靈域大陸的兩位靈宗眉頭一皺,他們心裡很不舒服,什麼時候開始有人這麼對他們說話了?
「現在還不能殺他們。」靈師總會的靈宗開口說道,「他們還控制著一部分人,要是不把那些人找出來,靈域大陸會……」
「一群蠢貨!」桓湛咬牙怒罵著。
他剛才就不該相信靈域大陸的人,簡直都是一群白癡。
薛芷琪已經重創了暗域的人,他們靈域大陸的人竟然還不知道趁機出手,把暗域的人全都消滅掉。
「你敢罵我們?」靈源學院的靈宗怒了,他可不管這個人是怎麼回事,是從哪裡來的,他就知道,他沒有受過這個氣。
桓湛根本就不想跟那樣的白癡說話。
本來靈域大陸的事情他就不想管,要不是薛芷琪出手,他根本就不想攪進去。
現在那些靈域大陸的人還做出這麼白癡的事情來,桓湛真的是相當的氣憤。
感覺到對面的店小二在掙扎,桓湛眉頭一皺,手上一用力,往下猛地一掰,只聽卡嚓一聲,店小二的手軟軟的垂了下去。
手腕就這麼被桓湛直接給掰折了。
桓湛盯著店小二,不耐煩的說道:「出來,我沒工夫給你捉迷藏!」
店小二木訥的臉上突然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張嘴,嘿嘿的笑了出來。
那笑聲就跟沒有經過喉嚨似的,發出難聽的,單調的笑聲:「靈域大陸還有這樣的高手,真是值得一戰!」
說到這裡,店小二的後腦處陡然的噴出了一股黑色的霧氣,黑色的霧氣猛地在旁邊凝聚,形成了一個人形。
黑色的皮膚黑色的衣服黑色的頭髮,從頭黑到腳,就跟從煤堆裡剛剛爬出來似的。
桓湛冷哼一聲,將薛芷琪交到了暮曦的懷裡,吩咐道:「照顧好芷琪。」
「好。」暮曦點頭,「你放心吧。」
不管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他都會堅持到桓湛回來的。
黑色的人影懸浮在剛才大坑上方,遠遠的看著桓湛。
桓湛面部表情的走了過去,一步又一步的走了過去,到了坑邊的時候,桓湛也沒有停下腳步,就這麼在空中而行,腳下明明是虛空,卻如實地一般走得安穩。
「我讓你感受一下地獄的風景!」黑色的人影陰鷙的大笑著,好像是尖銳的針尖劃過瓷器的盤子似的,分外的尖銳,難聽,扎的人耳生疼。
黑色的人影說完,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附近的地方猛地從地下冒出了無數的黑色霧氣。
就好像是噴發的岩漿似的,在不同的地方,猛烈的噴湧,幾個眨眼的工夫,整個皇都全都籠罩在了黑色的霧氣之中。
就連太陽的光芒全都無法穿透這樣的黑色霧氣,伸手不見五指,讓皇都的眾人惶恐不已。
黑色的霧氣之中,靈師總會的會長這麼站立著,雙眼一時之間無法適應這樣的黑暗。
好在他的靈力深厚,馬上就可以隱約的看清楚眼前的情況。
一看清楚,靈師總會的會長心裡猛地一顫,眼前的這個是什麼人?
剛才他面前明明沒有人的!
想都沒想,靈師總會的會長直接出手,並沒有用十足的力量,只是要給眼前人一個警告,不要靠他太近。
這個人,他直接的感覺不是朋友,也不是他認識的人。
剛才他周圍明明就沒有人,這個人是怎麼出現的,他竟然一點感覺都沒有。
他出手,攻擊與試探的成分都有,他擔心這個是暗域人的陰謀。
萬一要是弄了一個他認識的人到他面前,他要是直接一下子殺了,豈不是中了他們的圈套?
靈力發出,靈師總會的會長驚愕的後退,前面的那個人,根本就不存在!
人、還在那裡,但是,他的攻擊竟然透體而過,打在一片虛無之中。
就在靈師總會的會長驚詫之間,眼前的人動了,伸出手來,快速的在他面前一劃。
靈師總會的會長反應也不慢,立刻的身體後仰,盡量的避開。
不管眼前這個是什麼東西,總之還是不要碰到的比較好。
靈師總會的會長躲避的不可謂不快,但是,胸口處依舊一片火辣辣的痛,低頭一看,胸口的衣服已經被血水染紅,好像是被什麼動物的爪子給撓了一個常常的口子似的。
皮肉外翻,鮮血淋淋。
靈師總會的會長咬牙縱身後退,同時左手一翻拍出靈力,右手彈入懷中,取出傷藥,快速的按在了傷口之上,暫時的控制一下傷勢。
拍出的靈力依舊是沒有半分著力點,好像拍在了空中一般,連對面那個人影的腳步都沒有辦法阻止半分。
左手還沒有來得及收回,手臂一陣專心的刺痛傳來,再次多了一道深深的傷口。
靈師總會的會長都快要瘋了。
這是什麼東西?
他的攻擊完全無效,只能被動的承受不停的傷口,這是怎麼回事?
比起身上的傷勢來,心裡的恐懼才是最可怕的。
看得見對手,也知道對手的攻擊,卻沒有任何的反抗能力,所有的反擊全都沒有效果,打入虛空。
這、這種感覺……
就跟明知道要死亡,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等待著死亡一步一步的逼近。
死、並不可怕,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這段煎熬。
靈師總會會長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他的攻擊也從最開始的有序變為凌亂,到了最後,近乎是喝醉酒之後胡亂的掙扎。
一個靈師總會的會長,竟然會出現這樣無序胡亂的攻擊,可見短短的時間內,他心靈是受到了怎麼樣恐怖的摧殘。
靈師總會的會長這邊還是好的,其他人有的根本就攻擊不了,抱著頭縮在地上瑟瑟發抖,嘴裡胡亂的喊著:「不是我……不關我的事情……」
「啊——別殺我!」
淒厲的尖叫,痛苦的哀嚎,在黑陰陰的皇都內不斷的響起,恐怖的叫聲,絕望的呼喊以及令人作嘔的血腥味交織在一起,真正的讓人感覺到了地獄的恐怖。
這裡、真的是如人間地獄一般,沒有任何的希望,只有無邊無盡的絕望與恐怖。
暮曦懷裡抱著薛芷琪,他縱然是紫荊森林之內靈獸的王者,心裡依舊不停的發顫,全身的雞皮疙瘩集體冒起,後背已經有了冰涼的濕意,額頭更是冷汗淋淋。
抱著薛芷琪的手臂都是僵硬的,手指更是動都沒有辦法動一下,他只能遵循著對桓湛的承諾,努力的抱好薛芷琪。
靈域大陸的兩位靈宗同樣的不好過,他們被東西纏住了。
能站到靈宗的位置,能活這麼大的歲數,誰年輕的時候,手下還沒有過幾條性命?
所以,他們已經陷入了往日的「回憶」之中,以前手下的亡魂全都找上了他們。
最後死亡的時刻不停的在靈域大陸兩位靈宗的眼前閃過,那些人死亡的時刻,鮮血是怎麼流出的,眼睛是怎麼大睜的,扭曲的五官、痛苦的低吟、不甘的憤怒全都一一鮮活的呈現。
然後,那些希望的主角換成了他們自己,變成了靈宗本尊,讓他們一遍又一遍的體會著死亡的時刻,將他們的理智不停的碾壓、璀璨、粉碎……
靈力不管有多強大,都管不了精神世界能不能同樣強大。
相信,沒有人會被人一次次的「殺死」還可以無動於衷,精神不受到刺激的。
雲翼狼緊緊的抱著懷裡的雷電鼠,困難的吞嚥著唾沫,兩隻眼睛瞪得溜圓,身體僵硬得跟個石頭似的。
懷裡的雷電鼠被雲翼狼抱得難受,奮力的掙扎著,吱吱的亂叫:「給我放手!你這個變態!放開!」
奮力的叫了幾聲,它的聲音全都淹沒在周圍眾多驚恐的尖叫中,根本就起不了任何作用。
氣急的雷電鼠,頭一低,猛地咬住雲翼狼的手背,再這麼勒下去,它就該吐血而亡了!
手背一痛,雲翼狼這才回神,低頭看了看在他懷裡奮力掙扎的雷電鼠,趕忙的將它抱到眼前,安慰道:「沒事、沒事,不怕啊。」
剛可以順暢呼吸的雷電鼠一聽完雲翼狼的話,差點沒被氣得一口血噴出來。
敢情雲翼狼以為它咬他是因為害怕?
「你快勒死我了!」雷電鼠氣急敗壞的大吼著,「你才害怕!」
雲翼狼一聽,低頭看了看雷電鼠,沉默著。
雷電鼠一愣,難道說它說雲翼狼,他生氣了?
呃……好像怎麼說雲翼狼也是一個男人,這麼被人說,是有點傷他自尊……
雷電鼠覺得有些不妥,剛想道歉,可惜道歉的話還沒有說出口,雲翼狼就單純的笑了起來:「是啊,我是有點害怕。」
雷電鼠眼一翻,差點沒暈過去。
它就不應該用正常的思維方式跟雲翼狼說話。
「這裡,真的成了地獄了。」雲翼狼抱著雷電鼠,將它緊緊的抱在懷裡,低聲的感歎著。
「是啊,一會兒恐怕要逃命去了,還不知道逃得掉逃不掉。」雷電鼠沒好氣的嘟噥了一句。
「我會帶著你一起逃的。」雲翼狼想都沒想的說道。
雷電鼠一愣,呆了一下,急急的問道:「要是逃不掉怎麼辦?」
「逃不掉就打。」雲翼狼直接本能的回答。
「打不過呢?」雷電鼠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問這種莫名其妙的問題。
雲翼狼極為認真的說道。
「嘿嘿……」雲翼狼沒有說什麼,只是嘿嘿的笑著。
雷電鼠小小的身子往後挪了挪,更加貼近雲翼狼溫暖的胸膛,即使周圍已經成為無邊恐怖的地獄,至少,身後依舊是它安全的港灣。
桓湛的周圍也是圍繞著無數的人影、虛無的人影,卻沒有行動。
最開始從店小二身上跑出來的黑色人影站在桓湛對面不遠的地方,正獰笑著瞅著桓湛。
「人力又怎麼可能對抗得了我的力量?」黑影陰鷙的笑道,聲音難聽得比夜梟還要刺耳。
桓湛唇邊慢慢的勾起了一抹笑意,眼中的森寒彷彿要將整個世界凍住似的。
莫名的黑影有了一絲恐慌,好像情況有點不太對勁。
「很久,都沒有人可以讓我這麼生氣了……很好、相當的好……」桓湛慢慢的說著,一字一字說得極為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黑影感覺桓湛的那句話,每一個字都變成了一塊兒巨大的石頭,重重的砸在他的心上,很悶很慌。
根本就沒有看到桓湛怎麼動作的,他的背後突然的出現了一個漩渦,一個恐怖的黑色的漩渦,比皇都的黑暗還要暗上很多的漩渦。
飛快的盤旋著,圍繞著桓湛不停移動的虛無人影嗖的一下全都被絞了進去,好像是被拋進了絞肉器裡似的,全都被吞噬進去。
那淒厲的慘叫比皇都裡的尖叫還要恐怖,似乎忍受的不僅僅是精神的摧殘還有無邊的劇痛。
「你……」黑影盯著桓湛,一點都感受不到桓湛身上的靈力,卻能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感覺到從桓湛那邊排山倒海一般拍過來的恐怖力量。
一縷淡淡的陽光灑在桓湛墨黑的髮絲上,讓黑影心裡一跳,那黑髮是不是有點太黑了,怎麼陽光打在上面都好像是被吸收了似的。
陽、陽光?
黑影驚詫的抬頭,看著縷縷陽光穿透了瀰漫著皇都的黑暗。
黑影驚恐的左看右看,發現剛才還在黑暗中活躍的虛無身影少了大半,再看桓湛的背後,那不停盤旋的黑色漩渦裡,絞進去的全是虛無的人影。
好像是要溺水了一般,在黑色的漩渦中掙扎,伸出手臂不停的往外抓著,卻什麼都抓不到,只能快速的被黑色的漩渦吞噬乾淨。
虛無的人影張大了嘴巴,想要嘶吼,發出求救的信號,只可惜,桓湛背後快速旋轉的漩渦,根本就不給他們這個機會。
黑暗快速的退去,比升起的時候還要迅速了十幾倍。
速度之快,讓黑影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正午的陽光已經打在了他的身上。
明明是正午最溫暖的陽光,此時落在他的身上,他只感覺到無邊的冰寒與恐懼。
「你……」黑影剛要說什麼,卻發現桓湛笑了。
桓湛的雙眼慢慢的彎了起來,唇角微微的上揚,這、應該是笑吧。
為什麼桓湛的臉上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笑意,這個沒有半分笑意的笑容,只會讓他感覺愈發的恐怖。
桓湛單手做了一個極為怪異的手勢,他伸手不停盤旋的黑色漩渦陡然的一停,刷的一下縮為一個個小小的,只有核桃大小的黑色的東西。
下一秒,黑色的陰影在空中留下了一道殘影,直接沒入他的身體之內。
黑色的人影得意的一笑,對著桓湛說道:「我不是人,你想用攻擊的方法來對付鬼嗎?真是癡心妄想……唔……」
得意的話語還沒有說完,黑色的人影身體一震,雙眼不可思議的盯著桓湛。
痛、從他的胸口快速的蔓延開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在他的身體內炸開,瞬間遍佈四肢百骸,侵入他的大腦。
他知道那是什麼。
那是他控制的鬼魂,那是他用來對付皇都的東西,此時竟然全都作用在他的身上。
無邊的絕望,無數的死亡時刻的重現,痛苦的掙扎,奮力的撕咬……
這些本應該對付敵人的招數全都作用到他的身上,並且還是被強力壓縮之後,在他身上瞬間爆發。
「鬼?」桓湛不屑的譏笑著,「你覺得,我身為魔帝會怕你區區一隻小鬼嗎?」
後面桓湛再說什麼,黑色的人影已經不知道了。
所有被他帶來的鬼魂完全爆發,在他身體有限的空間內迅速的爆炸,別說身體了,就連他的意識都不放過。
他用來對付一整個皇都的力量,被桓湛濃縮為只對付他自己……
沒有辦法抗爭。
他、無能為力。
他感覺好像是很慢很慢,但是在旁人看來卻是極快的。
十五目瞪口呆的看著黑色的人影身體彭的一下爆裂開來,連一塊兒完整的東西都看不到,直接的炸成了粉塵。
哀嚎全都停止,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桓湛的身上,沒有敬佩,眼中出現的全都是驚恐。
比見了鬼還要恐怖的驚恐。
剛才那個暗域的黑色人影使用的已經不是人類的力量了,他說他是什麼?
鬼。
一個靈魂可以修煉到這麼恐怖的力量嗎?
連靈域大陸的兩位靈宗都無法應對,皇都差點就毀在了那個人的手裡。
但是,這個男人又是誰?
他、自己剛才好像是在承認,說他是——魔帝。
魔、魔帝?
那是什麼?
所有人的腦子裡都塞滿了疑問,只是,沒有人敢問出來。
十五盯著桓湛,眼睛連眨都不眨一下。
他們這次就是帶著它過來尋找合適的身體的,它的力量如何他是瞭解的,這是他們必勝的法寶。
怎麼都沒有想到,竟然連桓湛的一擊都頂不住。
怎麼回事?
桓湛可不會顧及其他人的想法,冰冷的目光落在了十五十四他們身上,唇角上揚。
十四跟十五本能的看向了桓湛,一看之下,心臟好像是被什麼重重的錘了一下。
那是怎麼樣的一雙眼睛啊。
沒有任何的情感溫度,冷冰冰的,好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川一般,冷得讓人心寒、讓人刺骨。
那樣冷大殘酷的雙眼之中本應該是沒有任何情緒的,但是,十四卻偏偏從裡面讀出來很多不一樣的東西。
那種東西叫做——殘忍、亦或是嗜血。
還沒有想明白怎麼回事,十四陡然的感覺到心臟一痛,好像身體內有什麼東西炸裂開來。
低頭一看,十四驚愕的瞪大了雙眼,胸口的位置出現了一個拳頭大小的血洞。
連抬頭的機會都沒有,只感覺到一陣的轟鳴,緊接著什麼意識都沒有了。
彭的一聲悶響,無論是受了重傷的十四跟十五,還是昏迷過去的十三,全都整個炸裂開來。
整個人全都炸開,化為三股煙塵。
靈域大陸的人愣怔的看著,看著剛才把他們靈域大陸最厲害的靈宗逼得要拚命的人,就這麼瞬間化為了塵埃。
眾人久久的沒有辦法回神,呆呆的看著十三他們原本站立的地方。
別說屍體了,就連一滴血水都沒有。
炸得乾乾淨淨,不留一點痕跡。
若不是眾人身上還留有傷痕,若不是眼前還有一個巨大的深坑,他們真的以為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
那麼厲害的人,怎麼會消失得那麼乾淨。
讓眾人有一瞬間的恍惚,暗域的人到底是不是真有那麼厲害?
看了看臉色極為難看的靈域大陸的兩位靈宗,眾人壓下了剛才的那個疑問。
靈宗的實力總不會造假,暗域人的實力比靈域大陸的靈宗還要厲害。
也就是說,不是暗域的人實力太低,而是……那個人的力量太強了。
眾人的目光轉到了那個人身上。
看著桓湛浮立在巨坑之上,冰冷的目光連一分精力都沒有分給暗域的人,殺了他們之後,轉身離開。
那動作之自然,彷彿剛才他根本就沒有出手做出了多麼驚世駭俗的事情來,而是隨便的碾死了一隻螞蟻似的。
風、呼嘯,捲起了桓湛黑到要把陽光全都吞噬進去的長髮,在他伸手飛揚又收攏,讓眾人漸漸的迷失在那一抹異樣深邃的黑色之中。
「站住!」一聲斷喝將眾人從呆滯中挽救回來,只是聽到了這個話之後,心裡全都一顫。
憤憤的猜測,這是誰啊?竟然敢跟剛剛解決了暗域的人這麼說話,不想活了嗎?
靈源學院的靈宗出聲之後,發現桓湛竟然沒有站住,還在往前走,忍不住繼續叫道:「你以為害完我們靈域大陸你就可以當沒事一樣離開嗎?」
靈源學院靈宗的話讓靈域大陸的人大吃一驚,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桓湛理都沒有理會靈源學院的靈宗,走到了暮曦面前,伸手。
暮曦趕忙將懷裡的薛芷琪交還給了桓湛,剛才還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都不會辜負桓湛的重托。
這次的重托讓暮曦有點無語,時間真是夠短的。
不得不說桓湛是一個辦事極其快速的人。
太快了。
桓湛抱著薛芷琪就要離開,靈源學院的靈宗忍不住一下子叫了起來:「你們薩坦學院就這麼陷害靈域大陸嗎?」
本來不想理會身後的跳樑小丑,奈何靈源學院的靈宗非要搬出薩坦學院來說話,知道懷裡的人很在意薩坦學院,桓湛就算是再不屑也不得不轉頭,蹙眉盯著靈源學院的靈宗。
看到桓湛終於回頭,靈源學院的靈宗質問著:「誰讓你把他們殺了?」
「難道你們喜歡被暗域的人殺?」桓湛微微的揚眉,冷冷的問道。
沒有絲毫情緒起伏的語氣差點沒把靈源學院的靈宗給噎死。
努力的深深喘了幾口氣之後,才壓下差點噴發而出的火氣,質問著:「你把他們都殺了,他們留在靈域大陸的那些東西怎麼辦?」
靈源學院的靈宗怒瞪著桓湛,那神情就跟要把桓湛給吃了似的。
靈源學院靈宗的這句話讓周圍的人這才記起來暗域的人說的那句威脅,到了晚上……靈域大陸就會……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不太一樣了,想要指責桓湛,但是想到他恐怖的實力,又不敢說什麼,只能用眼神去指責控訴桓湛的魯莽。
「你以為我們為什麼不立刻殺了暗域的人?我們就是考慮到了那個威脅,所以才要控制住他們,把他們留在靈域大陸的隱患剔除掉。」靈源學院的靈宗說的那叫一個正義凜然,甚至還帶著一股指責的意味。
「偏偏你手這麼快,把暗域的人全都殺了。靈域大陸怎麼辦?你以為就你厲害嗎?我們也可以對付他們的。」靈源學院的靈宗呵斥著桓湛,讓桓湛從剛才的救世英雄變為了不知輕重的魯莽草夫。
「對付他們?你們有那個本事嗎?」不理會眾人異樣的目光,桓湛譏諷的瞅著靈源學院的靈宗,「要是能對付他們,還需要我出手嗎?」
一句話直中問題的核心,讓靈源學院的靈宗瞬間漲紅了臉。
「就算我們死也會抱著暗域的人同歸於盡的!」靈源學院的靈宗忍不住大聲的反駁著。
就算是實力不如桓湛厲害,他們也不會輸給桓湛的,他們可以為了靈域大陸犧牲,做一切事情。
「你現在把他們都殺了有什麼用?他們留在靈域大陸的隱患要怎麼辦?」靈源學院的靈宗質問著。
靈域大陸的其他人全都沒有說話,只是看著靈源學院的靈宗與桓湛之間的爭執。
「你做事太魯莽,真是……」
靈源學院的靈宗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桓湛的冷笑打斷
桓湛的話,讓靈源學院的靈宗呼吸一滯,臉色陡然的變為鐵青,氣得全身發顫。
等著桓湛,嘴張了半天,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嘴巴開合幾下之後,才憋出了一句話來:「你有本事,你有本事你把那些問題解決了!」
「你就知道逞能,魯莽行事,現在不知道靈域大陸其他的地方是不是有人被殺。」靈源學院的靈宗沒好氣的咆哮著。
他是什麼人?
靈域大陸的靈宗,就算是隱居多年,也沒有人敢這樣的忤逆他,如此囂張的跟他說話。
這個人,真是太過分了。
「白癡。」桓湛冷哼一聲,滿臉的不屑。
「你敢罵我!」靈源學院的靈宗氣得大吼,恨不得過去教訓桓湛一頓,卻想到兩個人實力差距之後,又不得不理智的停留在原地。
桓湛冷哼的瞅了一眼靈源學院的靈宗
「連這個都想不到,真是夠愚蠢的。」桓湛的話,好像是揚起的巴掌,啪啪的甩在了靈源學院靈宗的臉上似的。
「好,我們笨,我們蠢。你要是有本事,你就把靈域大陸的隱患全都給解決了。」靈源學院的靈宗氣不過的大吼著。
桓湛冷冷的說道。
說完,桓湛抬頭,看向了半空。
見到了桓湛的動作,眾人也下意識的抬頭,全都看向了半空,想知道桓湛到底要做什麼。
眾人抬頭一看,全都大吃了一驚。
只見半空之上有一團黑色的霧氣在快速的凝聚,霧濛濛的一片,很薄很薄的一片。
很快地霧氣收縮在一起,越來越小越來越緊的壓縮在一起。
從最開始的薄霧,快速的變為了棉絮的感覺,後來越來越緊密的收縮在一起,好像是一個渾圓的鐵球一般懸浮在空中。
體積越來越小,最後竟然只有拳頭大小。
就在眾人以為那個還會有什麼變化的時候,彭的一下,直接炸裂開來。
從半空之中四散開來,往四面八方迅速的飛散開來,隨即消失不見。
「暮曦。」桓湛隨意的開口
「好。」暮曦點頭,一點都沒有懷疑桓湛話裡的真實性。
桓湛說他全部做了記號,那就是一定做了記號。
暮曦看了一眼潭灝,兩個人同時行動,一起召喚紫荊森林裡的靈獸。
因為這次的事情需要的靈獸比較多,所以,兩個人直接使用靈獸的靈力,在他們的身邊浮現出靈獸的圖騰。
古老的圖騰浮現,閃爍著異樣的光芒,一般的靈師可能不知道那個圖騰是什麼,但是靈師總會會長這樣實力的人卻是一眼就認出來,那是屬於人形靈獸才會有的圖騰。
「人形靈獸……」靈師總會的會長喃喃的低語,震驚無比。
據他所知,靈域大陸只有兩頭人形靈獸。
為什麼……這樣的人形靈獸會跟薛芷琪在一起?
就在這個時候,大地一陣的震顫,好像是什麼東西從遠處奔騰而出。
靈域大陸的兩個靈宗臉色一變,同時驚呼出聲:「靈獸……群!」
「靈獸攻城嗎?」
「怎麼會?」
人群中一片的驚呼,慌亂不堪。
暮曦與潭灝已經收回了力量
桓湛冷冷的看了靈源學院的靈宗一眼,沒有說話,抱著薛芷琪轉頭就走。
「站住,你能保證你不會殺錯人嗎?」靈源學院的靈宗怒問著桓湛。
他現在已經不知道自己是個什麼心情,是真的害怕靈域大陸被毀,還是在氣憤桓湛當面奚落他,他現在已經不知道了。
他就知道自己相當的不爽,看到桓湛就不舒服。
桓湛隨意的扔下一句差點氣死靈源學院靈宗的話之後,抱著薛芷琪大步的離開。
一看到桓湛他們走過來,旁邊的眾人立刻分開兩邊,自動的給他們讓出一條路來。
走到無人的地方,鬼魅問了一句:「芷琪的父親怎麼還不回來?」
桓湛想都沒想的說道:「那個傢伙的力量一分為二,薛通在對付那邊,應該結束了。」
桓湛早就感應到了什麼,也知道薛通是佔了上風的,雖說比他用時時間長一些,但是薛通並沒有受傷。
聽到桓湛這麼說,鬼魅也就放心了。
他可是害怕薛芷琪醒來之後,薛通出了意外,薛芷琪接受不了。
很快的回到了薛通的住處,桓湛將薛芷琪抱到床上,看了看她的情況,一切安穩,他也就放下心來。
暗域的那些傢伙真是……可惡到了極點。
旁邊的房間內,暮曦潭灝他們幾個人全都坐在裡面,圍著桌子坐著,面面相覷沒有人說話。
坐了一會兒之後,暮曦問著雲翼狼:「桓湛到底是什麼人?」
雲翼狼可是比他們都早認識薛芷琪,他應該知道點兒消息吧。
雲翼狼無辜的搖頭:「我也不知道。」想了想說道,「我認識芷琪的時候,小傢伙就在了。」
「這麼強的實力,他到底是不是人?」暮曦感歎一句,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自己都說了,他不是人。」潭灝開口,聲音頓了頓,奇怪的問道,「你們知道魔帝到底是什麼人嗎?」
他沒有聽錯吧,那句話是桓湛說的吧。
「沒有聽說過魔帝這麼個人。」鬼魅說道,以他的信息來源,根本就不知道靈域大陸哪裡有這麼一個魔帝,「暗域或者是天靈大陸是不是有?」
鬼魅的話把暮曦他們全都給問住了,他們又沒有去過暗域跟天靈大陸,怎麼可能知道呢?
「不管怎麼說,現在沒有問題了,只要等著薛芷琪的傷勢好起來再說了。」暮曦輕歎一聲說道。
在薛芷琪房間內的桓湛感應到了什麼,直接站起身來,走了出去。
就在桓湛離開的時候,躺在床上的薛芷琪臉上閃過一抹黑色的霧氣,稍縱即逝的隱入薛芷琪的身體內。
桓湛走到了院中,正好看到薛通回來。
薛通對著桓湛點了點頭:「我這邊處理好了,我有話跟你說。」
桓湛什麼都沒有說,跟著薛通去了書房,他也正好有話要跟薛通說,正好一起談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