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奇怪,那桃花樁竟是隨著他們的步子變化而變化,且每每變化,必定將他們擋在死路。
與此同時,一聲淒厲的尖叫驟然傳來,驚起林雀無數,安馨驟然抬頭向前看去。
「這裡有人!」安馨被那聲尖叫叫的頭皮發麻,想必是個女子驟然受到了致命的攻擊。
「看來,不只有我們……」顏真似並不意外,漫不經心道,「倒是令人意外。」
安馨心頭微沉,酒樓內突然出現的那個冷冽如冰的男子,還有帶著斗笠的女子,以及她在街頭驚艷一瞥的白衣鬼魅……難道這些人都是衝著古靈玉來的?
「無論如何,我們必須先找到古靈玉!」安馨驀地握緊拳頭,視線落在那桃花樁上,開始苦苦思索那梅花樁排列的陣法。
顏真眸光芳華一閃,卻拉起她道:「所我來。」
說罷他步子一轉,以一種奇異的步法向前走去。
安馨一怔,那看似繁雜的陣法竟然在他奇異的步子下漸漸柳暗花明。
這個人,果真不容小覷!
「景嵐是個怎樣的人?」
「……」安馨沒料到這種時候,他突然來此一問,況且這個問題似乎應該是她詢問他才是。
「我怎麼知道!不熟!」安馨小心翼翼的跟著他的步法,意識卻有些浮動。她對這兩個字之所以有奇異之感,大抵是因為這兩個字是她前世的無法釋懷的愧疚罷了。
世間因緣,如此巧合,如此神奇。
異世他鄉,竟能遇到名字相同的人,或許這並沒什麼好奇怪,畢竟生的一個模樣的人都有,何況是相同的名字?
想到當年那翩翩白衣少年,安馨心頭一陣黯然,如斯美好,卻不敵命運如沙。
「我與他,甚熟。」顏真回眸一笑,那眉眼是極美的,一笑傾城。
安馨挑了挑眉梢:「你?若是我猜的不錯,那景嵐應是帶了一張面具吧,畢竟擁有那般好氣質的人,應不會只有一張如此普通的臉。」
「雲中蓮,陌上花,月出南疆,霞落西域。大抵有這種稱呼的,樣貌應差不到哪裡去。」他眸光落在她的臉上,盈盈一笑,「雲天霧月蓮上雪,景嵐如玉傾世歡。()」
安馨望著顏真,良久道:「你是說景嵐便是人稱雲中蓮的左相!?」
有一剎那的震驚,然她向來善於偽裝情緒,面上的神色竟然毫無驚色,反倒一臉波瀾不驚。
「或許……」
「左相竟然也來了,那麼想必右相也不會遠了!」安馨打斷他的話,莫測高深的看他一眼,「我爹被冤,聽聞全是右相搗的鬼,仗著自己在朝廷上一手遮天,卻不將他人性命放於眼中,這種草菅人命大奸大惡之人,最好別讓我碰到,否則……」安馨盯著他,咬牙切齒。
顏真驀地笑盈盈道:「否則如何?」
安馨丟開他的手道:「道不同不相為謀,欺我者我自百倍償還。」
顏真似有些頭痛道:「據我所知,那右相大人,人還是不錯的……」
安馨白他一眼:「我和右相,你選誰?」
顏真淺然一笑道:「自然選你!」
安馨挑眉道:「既然選我,便不要將那個混球的好掛在嘴上……你不會就是那個右相吧!?」
顏真驀地折扇遮了容顏,笑盈盈道:「你瞧著,我像麼?」
安馨道:「像。」
顏真眸子綻出華彩,浮光掠影般的美勾人心魄,他惆悵道:「我便這麼大奸大惡?」
安馨凝眉盯著他半響道:「你贈我避塵珠,我本就欠你一分情意,罷了,做為還禮,我信你。」
顏真:「……」
安馨心頭那種無法壓抑的直覺莫名的被她強壓了下去,想到景嵐,卻又莫名的煩躁,左相……景嵐……還是不要再想了,朝中人還是少牽扯比較好,那些人又豈是她這種平頭百姓所能思慮的?
突然,地面顫動了一下。
安馨一個不穩,被顏真抓住。
接著地面再次顫動起來。
安馨臉色一變,地震了不成!?
「哎……顏真,有沒有覺著地面凹陷了些?」
顏真眸光一冷,一把環住她的腰,身子驟然縱起,只聽「轟——」的一聲,他們方纔所站的地方驟然深陷去一個巨大的黑洞。
「茲拉——」洞內驟然激射出一叢流矢,顏真身形一掠一腳踩在桃木樁之上,借力之下,險險避開。
安馨已然出了一身冷汗,事發突然,若非顏真反應的快,她現在怕已經被刺成一個刺蝟了!
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竟然還暗藏著機關!?
突然桃木樁自中間裂開,一個尖利的倒刺驟然向顏真刺來,安馨驚聲道:「小心!」
顏真已迅捷點過面前一排桃木樁,身形一閃,已然隱沒在一顆巨大的古樹後,只聽「噗噗噗」幾聲,但凡被點過的桃木樁竟然都衝出了倒刺,深深的插入他們身後的古樹內!
縱然安馨冷靜,又何時見過這等陣勢,只覺滿頭冷汗,卻渾然不知正被人抱在懷中。
「好險。」安馨不由的探頭看了看插在古樹上的倒刺,牙酸了一下,卻被顏真扯了回去。
「既有機關,我們便要小心了,不要亂走亂碰。」顏真隨手拔下一根倒刺,那巨大的古樹瞬間裂開一道裂痕。
「這刺有毒。」顏真指尖一彈,恰好刺入一隻驚慌奔逃的野兔體內,那野兔瞬間口吐白沫死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