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水雞有「名馳巴蜀三千里,味壓江南十二州」的美稱,集麻辣鮮香嫩爽於一身,夾起一塊放入口中,真真是回味無窮!
安馨望著滿桌美味,露出極滿意的笑臉來,她眼睛天生明媚如春,這般一笑,眼睛彎彎如弦月,瞳眸漆黑如點星,並沒有讓人覺著如何傾城禍國,但偏偏觀之舒心,令人心神暖暖。
風逸眼底不由也滑過笑意,抱著胳膊上的一排牙印微微發怔。
「陳二叔嗜酒如命,淹死在酒缸裡也是合理的。」安馨開口,正怔忡的風逸驀地回神,在破案這一點,他與安馨的性格倒有些相似。
「陳廣志生前得罪過許多人,但有三個人最為可疑,一個是華西村的無賴李二狗,一個是華東村的秦大柱,還有一人是華南村……也就是你那個村子裡的王魯。」風逸微微沉聲道。
「王魯?」安馨挑眉,這個名字好似在哪裡聽到過。
「嗯,據說王魯與陳廣志的妻子孫綠萍有染,被陳大志得知,後來陳大志藉著酒勁,將王魯打個半死。」風逸將自己所得知的資料細細說來。
「案發之時,這幾個人都在做什麼?」
「李二狗與陳廣志在一起,李二狗嗜賭,但屢賭屢輸,曾向陳廣志借過數兩銀子,但後來卻耍賴不還,陳廣志幾度要挾他若是再不還錢便將他殺掉,案發那日李二狗約陳廣志喝酒,似是要歸還銀兩,但在陳廣志身上並沒有發現銀錢。」風逸眉角微鎖,說起來李二狗動機存在,又沒有證明他不在場的證人,很是可疑。
「嗯,繼續說。」
「秦大柱與陳廣志原本關係不錯,可後來他與陳廣志不慎陷入華南村後山的沼澤地,當時陳廣志奮力自沼澤中爬出來便丟下他走掉了,秦大柱險些喪命,因此對陳廣志見死不救而懷恨在心,一直在伺機報復,兇案發生時,他說他在家裡,他的妻子可以為他作證。」
「至親之人的證詞不足為信。」安馨淡淡道。
「三人都很可疑,這才是最棘手的。」
「陳廣志死前在什麼地方?」安馨筷子漫不經心的敲著桌上,事實她心裡已經有了一個模糊的影像,只是沒有足夠的證據讓她確定罷了。
「在縣西酒坊,李二狗說陳廣志期間去如廁,之後便再沒回來過。」
安馨抿了抿唇道:「口水雞味道不錯。」
風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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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西酒坊酒香濃郁,卻是個喝酒的好地方,一眾酒鬼聚眾豪飲,口中說著極黃的段子,安馨一踏入酒坊,立時引來眾人的覬覦,各個目光如狼似虎,安馨不用想也知道他們腦子裡想的什麼。
掌櫃的一見有客來,立刻小跑了過來笑瞇瞇道:「姑娘,公子,可有什麼想要的?」
安馨淡淡道:「陳廣志是在哪裡喝的酒?」她果然喜歡開門見山……
那掌櫃的滿臉笑容頓時僵在臉上,旋即上下打量了一番安馨不陰不陽道:「這個男人……沒見過。」
安馨驀地一笑道:「哦啊,掌櫃既然沒見過這個人又怎麼會知道他是個男人!?」
掌櫃驀地臉色一滯,瞪了安馨一眼道:「說沒見過就是沒見過!要酒有酒,要人沒有!」陳廣志的死已經傳遍義安縣的大街小巷,誰願意與一個死人扯上聯繫!?
尤其是做生意的,最是忌諱死不死的了。
安馨隨手拿出一枚銀錠子,舉在那掌櫃眼前,而後伸出另一隻手笑瞇瞇的放在他手腕上:「你可以不知道,但你這只爪子,我也會讓你不知道丟哪了!」
那掌櫃的臉色驀地青白,手腕處傳來的痛感讓他頓時服軟,他慌忙陪笑道:「小的給姑娘說笑呢,小的帶您過去便是。」
雖是一處角落,但顯然已經被清掃過,並沒有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安馨瞥了風逸一眼道:「要不要一起去如廁?」
風逸唇角僵了僵,為什麼這句話聽起來有著好古怪的味道。
安馨偏頭道:「掌櫃,茅廁在哪裡?」
那掌櫃一哆嗦,古怪的瞅著安馨,女兒家家的,哪有將茅廁掛在嘴上的,但駭於安馨的手段,掌櫃的還是隨手向後指了指。
安馨轉身便走,風逸知道若是陳廣志在那裡出的事,必定會留下蛛絲馬跡,只是想到要與安馨一起去茅廁,這感覺……
如安馨所料,古代的茅廁和前世的茅廁一樣的……臭!
她捏了鼻子若無其事的走了進去,風逸尷尬的立在一側吹著混合著茅廁味道的風。
安馨在廁所裡細細搜尋,而後抬頭望著廁牆,廁牆是以泥巴砌成,牆面凹凸不平,牆角丟了一張紙條,安馨嘴角抖了抖,指尖拎起一角,紙條已經濕透,上面的字跡大部分暈染開來,只剩下三個字可以分辨——卯,閣,等。
安馨微微瞇起眼睛,看來這個紙條上的地方便是陳廣志被謀殺的地方了啊!
風逸掃了一眼那紙條上的字,臉頰暈紅未退,卻又同時湧上了些嚴肅,讓那張容顏分外光彩奪目起來。
安馨起身道:「卯大概是指卯時,閣,想必是地點,等,大抵是等待,那麼串聯起來便是卯時某刻在某閣,我等你!義安縣都有什麼閣?」
風逸雙手環胸思慮片刻道:「清影閣,綠紗閣,暮雨閣以及廢棄的香霧閣。」只是……這綠紗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