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飯燒菜本是個精妙的活,在安馨這裡卻總不得要領,譬如燒火,那柴禾增之一分則嫌擠,減之一分則嫌空,火太旺則鍋太熱,火太小則鍋太涼。需不多不少,不塞不堵,燃之無煙,是謂正好。
但顯然燒火與情商高低直接掛鉤,情商太低,則燒火敗矣!
「咳咳咳咳咳……」露珠站著咳嗽,坐著咳嗽,捂嘴咳嗽,跑出去依舊咳嗽,安馨煩不勝煩,這燒火可比破案棘手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會被嗆死,再一個不小心,還有可能引發火災,最重要的是污染環境啊有木有!?
金橋匆匆趕來哭笑不得道:「馨兒,這柴禾塞的太多了。」
安馨摀住嘴道:「沒錯,裡面空氣不通,火自然點不著,可燃物,氧化劑,引火源缺一不可,我怎麼將這個給忘了!」說著,安馨拾起一根棍子,將爐灶中間的柴禾掏空一些,而後適當的加柴引燃,爐灶果然燃了起來,接著安馨抓起布巾,浸入水中,又在水中倒了些醋,在空氣裡甩了甩,而後隨手引燃放在灶台上的油燈。看著煙霧慢慢消散,安馨滿意的拍了拍手,回過神時卻見身後眾人目瞪口呆見鬼似的盯著她。
安馨心頭一咯登,不妙,一不小心說漏了嘴。
別人尚好蒙騙,那個混蛋顏真倒有些不妙,安馨下意識的看他,果然見他饒有興致的望著自己。
「呃……呵呵……你們在看什麼?我臉上有灰麼?」安馨笑臉僵硬。
「小姐,你剛才魔怔了麼?你說的話奴婢都不懂呢……可燃物是什麼?」露珠睜大了眼睛望著安馨,還有剛才滿屋子煙,突然消失不見了,小姐會巫術不成!?
安馨嘴角抽了抽,果然,聽到了啊!
徐若蘭也憂心的上前摸了摸安馨的額頭道:「莫不是燒著了,好端端的怎麼淨說胡話?」
安馨乾笑兩聲道:「剛才被煙熏暈了頭,說的話女兒也不記得了呢,呵呵……呵呵……」
徐若蘭擔憂道:「還是我來吧,這麼多年沒有做飯想必生疏了,露珠,將小姐扶出去。」
露珠立時上前。
安馨哪有那麼嬌弱?更何況這具身子本身會做飯,如今生疏了,倒正好可以解釋自己手藝不佳了。
不過,眼下,還是扮嬌弱吧。
說罷,安馨撫額,任由露珠扶著走了出去。
鑽地鼠不知何時出現的,正小聲的與顏真說著什麼,顏真波瀾不驚的看了安馨一眼,旋即唇角抬了抬道:「好些了麼?」
安馨撫額「嬌弱」道:「似乎,不太妙。」
他搖了搖折扇笑盈盈道:「身子要緊,這一頓我先記下了,不急著還。」
安馨甩給他一個「你可以去死了」的眼神。
他隨手拿出一枚珠子遞到她手裡,安馨看了一眼並未伸手:「什麼東西?」
他道:「避塵珠。」
安馨挑眉:「價值連城的避塵珠?如果只是給我瞧瞧的話,大可不必。」避塵珠……中國古代史書中的三大神珠。「避塵」之意:「將其珠放置於土灰之上,灰塵會向外散開,故名避塵。」關於避塵珠的記載見於《後唐書》,之後失傳。安馨面上雖然波瀾不驚,然內心早已翻起驚濤駭浪,手指甚至有些不可控制的顫抖。
這種東西若是能瞧上一眼,她就算沒白穿過來!
「送你。」顏真笑道,「我身有要事,怕不能耽擱,這個留你做個念想好了。」
安馨難得呆滯,傻了似的看著他。
他微微一笑,將珠子放在她手中,而後抬手,壓了壓她的腦袋,轉身離開。
屋頂沈卓臉色一變,右相大人難道也被煙熏到了腦袋不成!?那可是價值連城避塵珠啊!就這麼給了那女人!?
啟國國君為討寵妃歡心,曾以五座城池來換取這枚避塵珠,卻被右相拒絕,啟國國君震怒,興兵討伐,右相大人派兵迎戰,一直攻打到啟國城門,那國君嚇的屁滾尿流,至此投降大邑,成為屬國。
換句話說,大人隨手就給了那女人五座城池吶!
安有為滿手是泥,畏縮的看著顏真,顏真頓了頓步子,眸光一轉,落在安有為身上,良久道:「酒呢?」
安有為慌忙捧出一壇來,但壇上滿是污泥,又不好當真送到他手裡。
鑽地鼠很有眼色的上前接了,顏真這才唇角略抬,緩步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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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章有些少,明兒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