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馨上前一步道:「休夫的是我,有什麼話衝我說吧!」
凌夫人冷笑:「你算個什麼東西!」
安馨冷笑:「我既不是個東西,那麼你那個被我休掉的兒子豈不是更不是個東西!?」
凌夫人臉色陡然一變,怒喝道:「你放肆!」
安馨淡淡的望著凌夫人,人都是自私的,她休了凌希堯凌家便興師動眾來問罪,若是凌希堯休了她呢!?況且凌希堯對這個身子根本是毫無感情的,何必將自己的好年華耗費在一塊冰山跟前!?
安馨可沒有耐性和他日久生情去!
「兩個互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只會徒增煩惱,我拒絕道歉,更拒絕下跪!我的爹娘更沒有可能!我對凌希堯沒有絲毫感情,也不想和他再有什麼瓜葛,如果凌家執意要糾纏不清的話,只會自取其辱,怨怪不了別人!」安馨聲音冷淡,說出的話卻一句比一句讓人心驚,她立在廳中,背脊挺直,無畏無懼,讓凌希堯的心驀地多了絲別的東西,那東西一閃而過,但足夠讓他心驚。
安有為吃驚的睜大眼睛,這可還是他的女兒?那個聽聞要嫁給凌希堯滿眼開心的女兒,究竟因何對凌希堯這般絕情絕性!?
難道這些年,女兒過的根本不快樂!?
難道這些年,凌希堯待她沒有一絲好!?
徐若蘭身子輕顫,她滿眼淚花,終究忍了下來,站起身道:「凌夫人,我們都是做娘的,最希望的便是兒女過的好,可,這些年,希堯待馨兒冷情絕性,過門三年,卻還是……我家雖窮,但我的女兒卻是我心中最好的,容不得別人冷待。您忍不下休夫之辱,我又如何能忍的了女兒受委屈!?」
安馨心中微軟,女兒終究是娘親的心頭肉,這個娘雖懦弱,可一旦在孩子的事上,她身上的光輝不比任何一個母親遜色分毫。
安有為亦悶聲道:「既然希堯不喜歡馨兒,我們也不想擔著攀權附貴的名聲,自此毫無瓜葛也好。」
凌天額頭青筋突突的跳,他在意的根本就是被安馨踐踏的名聲!
堂堂高官,竟被一個草莽女子給休了,這口氣無論如何都嚥不下去!
凌希堯終於開口道:「爹,娘,此事到此為止吧」
「不行!」凌夫人怒喝,「安家若不給個說法,這件事就沒完!」
安馨沉下眸光,徐若蘭身子顫了顫,終於道:「女兒的罪,我來賠!」
徐若蘭緩緩跪下,安馨驀地睜大眼睛,上前就要拉她,卻被安有為拉住。
安馨眼睜睜看著徐若蘭跪下,她眼底的光漸漸幽冷。
凌希堯被她冰冷的目光刺的有些心驚,然終究,他閉上眼睛,被休實在是凌家之辱,如今滿朝無不嘲笑,爹娘嚥不下去這口氣,又有什麼錯呢?
說到底還是他錯了,當初他或許就不該答應這場婚約!
「我們走吧……」安有為歎一聲,而後扶起徐若蘭,走了幾步,看到安馨一動不動,冷冷盯著凌希堯,心頭一驚,慌忙將她拉了出去。
安馨離開時看了凌希堯一眼,微微開口,無聲道:「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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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在林中路上飛馳,安馨隨手撩開車簾看了看車窗外,天已經黑透了,照這個速度要天亮才能到五華村了。
安馨沒有睡意,望著車窗外出神。
安有為強顏歡笑道:「馨兒啊,五華村之所以喚作五華村是因為它是由五個村子組成。」
安馨向來是無用的事都不愛往腦中記,但這裡的一切都是陌生的,由不得她不聽。
「五個村子?」
「是啊,分別是華東村、華西村、華南村、華北村和華中村,是以統稱五華村。咱們家就是在華南村,那裡有山有水,風景秀麗,是五個村子最美的地方。」安有為說起村子時,眼睛熠熠發光。
安馨嘴角微抽,這幾個村名對她來說,還真是熟悉。
「……每年村子都會舉行武鬥比賽,爹曾經也參加過,彼時被你十三叔打的頭破血流,呵呵,那時幸好有你娘照顧我。」安有為說這句話時,望向徐若蘭的眼神溫暖有情,徐若蘭蒼白的臉頰微微泛紅,斥了一聲道:「多少年的事了,還記得!」
安馨禁不住微微笑,娘親臉紅的樣子也很美。
露珠眨了眨眼睛道:「老爺,十三叔最後勝利了麼?」
安有為笑道:「是啊,最後老十三獲得了最後的勝利,村長獎勵他好大一串銅錢,把我們羨慕壞了,可是後來老十三不小心摔斷了腿,便再也沒有參加過武鬥會,性格也變得古怪暴躁了。」
一個人身體殘疾後,性格總會變得有些古怪的。
安馨托著腮,想了想道:「爹,給我說說這個王朝的事吧。」
安有為一怔,旋即想起安馨怕是失了記憶,不由愧疚道:「爹無用,讓你受委屈了。如今正是天啟一百年,大邑建國剛好百年,天子繼位一年有餘,朝中大事多由左右相聯手處理,但皇上更信賴右相,朝中事務也多交由右相打理。右相大權在握,在朝中也算隻手遮天了!」
安馨想起在攬月殿時右相頻頻代皇上下令不由暗暗心驚,安有為的事怕也是他在幕後干涉才會險些被斬首,看來這個右相並非善類,倒是那左相聲音溫潤,說話有禮而毫無逾越,更令人心生好感呢。
「爹官職微小,從未曾見過真人,但聽聞左右相皆是人中之龍,姿容風華無人能及,大邑流傳這麼一句話,說『雲中蓮,陌上花』這雲中蓮是指左相,陌上花是說的右相。只是右相喜惡分明,他若對你好即便你十惡不赦也會待你好,他若厭惡你,即便天下人皆喜歡你,他也不會更改初衷。朝臣奏折上奏,皆由右相批閱,爹聽說,右相看奏折只看第一段,若是第一段寫的不好,便會被他丟棄,後來宮中的廢棄奏折堆積如山,右相便將百官喚到宮裡,殺牛宰羊烤肉吃,那生火的紙……自然是不缺的。」
安馨嘴角抽了抽,這難道就是傳聞中的奸相!?
用奏折生火烤肉,真想的出來……
「至於左相,深居淺出,更是鮮少露面,但關於其傳聞則不勝枚舉,左相十歲那年,天下才子雲集京城,左相對戰群雄,琴棋書畫無不大勝,後來西域樊華大師來京談法論經,亦敗,自此左相便名動天下,世上敬仰了。」
安馨心想古人也有偶像效應,這左相怕也是被傳言神化了的,人人皆言其如神,一傳十十傳百便成了真的,說再好還不是一個鼻子兩隻眼?
「至於『雲中蓮,陌上花』還有後半句『月出南疆,霞落西域。』這兩句含義頗深,爹也只知道南疆有聖月教,西域有樊神教,這兩句話想必與這兩個教有關。」
月出南疆,霞落西域?
關於這兩個地方,安馨也曾在書中接觸過,尤其以武俠為主,這種稱呼有些籠統,很難找出具體的版圖,若有機會,定要前往走一走,她對西域或者南疆,都有著莫名的嚮往。
正思慮著,突然聽露珠歡喜道:「老爺,小姐,我們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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