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9章坦白
有人在臨江私查越二老爺的行蹤一事,越大老爺很快就收到了風聲。
「都是行商的打扮,剛好路經臨江,因為帶著貨品所以每到一出都會打探當地的消息。本是最平常的商人行事不過,可巧得是,每回都會問起二老爺的事」
應吉說著這一趟打探到的消息:「小的還打聽到,曾有人往臨江附近的州鎮打探就是月山,也曾有人馬去過。對方很狡猾,我們的人跟到江口,就失去蹤影了。」
越大老爺的面色有些難看。
「我們這麼多人,難道就沒有人跟上?」
應吉束手斂目不敢應話。
這次他們的確輕敵了。
越大老爺氣結。
會是誰?這麼老二的事?
半響,應吉才聽到越大老爺的聲音。
「多派一隊人手,盯緊五老爺。」
「是。」應吉想了想,提醒道,「老爺,二夫人那邊」
越大老爺揮揮手,並未將周氏放在眼裡。
「不過一個婦人罷了。」
最大的念頭,不過要守住二房的家業。而那點東西,他還沒放在眼裡。只是,周氏那麼一鬧,他再想名正言順地全盤接手老二的產業,尤其是幾座礦山,就得再費些功夫了。
越大老爺有些頭疼。
周氏到底知不知道老二手裡的那幾座金礦?
如果知道,老二已經不在了,當務之急,她不是應該將私章拿出來,免得礦山那邊人心大亂?可周氏卻不見絲毫動靜。如果她不知道呢?越大老爺揉揉眉心,那老二到底將私章藏在那兒了?
若非金礦的地點難尋,他真想就這麼奪過來就好!
哪還需這般頭疼?
不過,金礦要是容易找,那早也沒了。
越大老爺想著,忽然覺得有些諷刺,想他堂堂越家主事人,沒想到有一天也會為了銀子發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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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芝決定和周氏坦白。
天灰濛濛亮,越芝就起了。
周嬤嬤詫異越芝今個兒起得早,她本想說兩句,可見到越芝平靜得似一鏡湖水的面孔,周嬤嬤什麼都沒有多說,利索地讓夏衣秋令伺候她洗漱穿衣。
月牙白暗繡百花的緞織小襖,下系的是素淡水綠襦裙,烏黑的青絲隨意地挽了個纂,斜斜地插了一支白玉珠花,頭上耳邊再無其他飾品。明明是一身清素,卻襯得越芝一張小臉愈發白皙水嫩,秀麗天成。
她就那麼往那一站,面容白皙,眼眸清亮,就好像盛開的水仙花,清清脆脆的,俏麗多姿,讓人看了一眼,忍不住還看一眼。
夏衣笑瞇瞇道:「咱小姐就是好看!」尤其是近來,自從姑娘沉穩下來,可是一天比一天更奪目。
一旁的秋令也點頭附和。
周嬤嬤想得更遠些。
三小姐本就生得好,平常都只需要略上一層薄薄的粉就十分好了,可今天冬霜卻塗了好幾層粉才將三小姐眼周的黑青遮住。
三小姐昨夜並未睡好。
周嬤嬤也隱隱察覺,三小姐的情緒也不大對勁兒,可若是讓她說個一二三,她又形容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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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來到雲水居。
越耀也在。
「三姐姐。」越耀向越芝行禮。
越芝微微回笑:「阿耀也在啊。」
周氏就笑。
「阿耀來得可比你早。」話雖然這麼說,周氏卻沒有絲毫責怪越芝的意思,她望著越耀,「陳師傅已經在校場等著了吧?快去吧,別讓陳師傅等久了。」
「是的。阿娘。」
越耀白淨的小臉上一片肅容,他分別跟周氏、越芝道別,然後背著小手帶著起司和豆丁走了。
三個小豆丁漸行漸遠。
直到看不見身影,周氏才將目光收回來。
望子成龍是每個父母的心頭事,而越二老爺和周氏對待越耀更是嚴厲。若說從前越耀還能空出幾分玩耍的時間,那如今瞧著他那縮了水的包子臉,就知道他對自己更嚴格了。
越耀懂事得驚人。
懂事的孩子,向來招疼。
周氏的目光落到越芝身上。
「穿得這麼單薄,仔細著涼了。」周氏說著就吩咐一旁的菊枝拿來灰絨皮大氅給越芝披上,又開口說話。
「阿芝是有事要同我說?」
越芝一愣,自己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她點點頭,餘光瞥了一眼屋裡伺候的一眾丫鬟婆子,周氏會意,將人都支了出去。
周嬤嬤也被支開,她心裡的不安越發印證,臨走前不自覺地就望了一眼越芝,越芝並未看她。
敞廳裡只餘周氏和越芝母女,姜嬤嬤則像個透明
明人一般立在側邊,像是空氣。
姜嬤嬤是周氏的心腹。
周氏能察覺出來越芝心神不寧,甚至有些焦躁,尤其是那一臉的欲言又止,周氏莫名地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臉上露出笑容,企圖安撫越芝。
「這麼神秘?」周氏笑道,「阿芝有什麼小秘密要告訴阿娘?」
周氏這個人,端麗大方不說,又不失溫柔敦厚。她這麼柔柔一笑,容顏像花般綻開,似春風暖陽拂面,讓人不禁地就多生出幾分親近。
可越芝手心裡滿滿的全是汗。
周氏手握財帛,沉著聰明,手裡有著越芝望塵莫及的人脈和手段,越二老爺為了她去月山這件事根本瞞不久,與其讓人抽絲剝繭地查出來,不如自己坦白。
可女兒和丈夫,周氏會選哪個?
越芝不想賭,卻只能硬著頭皮上。
因已經種下,就算是苦果也只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越芝咬咬牙,將她如何得知月山紅蓮之事、如何和越二老爺賭氣、越二老爺又如何滿口應下的事情說了出來。
越芝每說一個字,就彷彿有人拿著尖刀在她心口上剜上一刀,一刀一刀地,讓越芝近幾說不出話,一番話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才說完。
越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周氏的視線落在她簪發的那只白玉珠花上,那朵白玉珠花,是去歲越二老爺從京城回來,帶回的一套頭面,她將其中的一雙珠花給了越芝。
如今看著,卻有些諷刺。
敞廳裡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寂靜得讓越芝甚至有一種這空蕩蕩的敞廳裡只有她一個人的錯覺。
她忍不住抬起頭。
「阿娘」越芝艱難地開口。
周氏仿若未聞,她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像是一座玉雕的羅像,清冷得了無生意。
越芝不知道要怎麼辦。
相比周氏死一般的安靜,越芝更寧願她大罵她一頓,甚至狠狠地打她一頓,這樣,她心裡或許會好受些。
罵,又或是打,她的夫君能回來嗎?
周氏倏然紅了雙眼,手驀地一揚,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到自己臉上,周氏白玉般的臉龐瞬間便紅了起來。
「阿娘!」越芝失聲尖叫,撲過去拉周氏,可她還沒捉住周氏的手,周氏手起手落,另一巴掌便狠狠地甩到了另一邊臉上。
周氏一張臉飛快紅起來,又紅又腫,越芝再也忍不住,眼淚爭先恐後地往外擠。
「阿娘!阿娘」
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越芝哭過,也害怕過,有原主情緒爆發的原因,也有她本身的懦弱。她不是神,修行也不夠,做不到真正的處事不驚。
她也會害怕。
可這一次,從身體到靈魂,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在顫抖。
越芝泣不成聲。
周氏冷眼瞧著。
良久,她唇邊揚起一朵淒慘的微笑。
「是我,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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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這個月就要過半了,新書期就要過去了,從來都木有上過新書榜單的作者君好憂傷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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