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莎莎覺得自己大概真的和春運人潮很有緣,明明是準備盡快逃離這個地方的。但最終的結果卻是才兩天就已經三進集市了,而且明天的桑斯女神賽估計人會更多,也不知道參賽選手的親朋好友有沒有機會搞個vip包廂什麼的,最次也該有個小前排的座位坐一下吧……
「唉……」她長長歎了口氣,這次眼光倒是完全沒有向衣服首飾等小店做任何停留,而是貌似十分認真地在店舖中不停搜索著。
很快她的眼睛猛地一亮:「找到了!」
威拉德精神一振,順著她的眼光望去,一個門口掛著大大「食」字的飯店出現在視野內:「…………」
白莎莎笑嘻嘻地說:「民以食為天,再每天都吃那種淡而無味的小麵包,即使我的藥不斷活著也和死了沒有區別了。所以,向著偉大的飯店衝呀。」
威拉德無語地看著死了都要吃的白莎莎不自量力地向排隊吃飯的人群發起自殺式衝鋒,趕緊過去護住她……
在經過漫長的排隊後,白莎莎終於將出來的首要原因——口腹之慾飽填了。她還貪心地又買了十根雞翅,才心滿意足地開始進行本來應該是首要的任務,在眾多的各色店舖中尋找藥材店。
找了不下十幾個賣藥材相關的店舖,包括一些賣魔法道具的店舖也沒有放過,但是他們仍然沒有得到任何一家店舖有關於血鴉羽的消息,甚至連赤火草也沒有。
白莎莎的臉色越來越白,威拉德看起來越來越焦急,眼看著集市都快逛完了,把最後兩條街也走完依然沒有的話,白莎莎還真的就要斷藥了。
也不得不說她的運氣真是不錯,居然在此時峰迴路轉發現了一個可疑的攤位。說它可疑是因為這個攤位擺在一個十分冷僻的拐角處。此處接近集市的邊緣,極少有人路過。一塊黑布的色攤在地上,布上一堆稀奇古怪的東西雜亂地堆在一起,形成一座小山,不蹲下去仔細翻找的話根本不知道山底下還有什麼物品。不過這只是視覺上的衝擊而已,最可怕的是攤位上傳來的氣味。香味,臭味,清新的香甜,腐爛的氣息,各種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的味道混合在一起霸佔了這個小小的拐角。
最可疑的還是攤位的攤主本身,他沒有像其它的老闆一樣熱情十足地叫賣著主動招呼著客人,而是整個人縮在一個連帽黑斗篷裡,靜靜地坐在一塊石頭上自顧自地看著書。目測這位攤主對於地上那堆放得好像垃圾山一樣的物品是否賣得出去根本一點也不在意。
當然其實白莎莎也沒有什麼資格吐槽別人可疑,因為她和威拉德也披著同樣的斗篷,早已經被人用可疑的目光看了一路。
白莎莎本來是想在這個角落好好休息一下再繼續逛的,結果卻意外發現了這個古怪的攤位。看著這古怪的氣氛她條件反射得就準備離開了,但是之前也說過她的視力非常好,轉身前她看到了那堆垃圾山上有一根大約有人類手臂一樣粗細長短的血紅色羽毛被一隻長得類似牛頭骨一樣,卻有9個角的生物頭骨給壓住一半,露出來的那一點羽根部的絨毛在風中微微飄蕩著。
『血鴉羽!』白莎莎在心中驚呼道,她把之前讓格斯畫的血鴉羽和赤火草的圖拿出來重新看了看。羽毛部分血紅,羽根到中心的角質部分為黑色,形狀完全符合,大小和顏色也都和描述一致,應該是沒錯。而且她略微走近了些還看到了同樣壓在不知明物品下只露出一半的赤火草,白莎莎和圖再三對比後暗暗點了點頭,大步走到了攤位前。
格斯說他庫存的幾根血鴉羽都是他老爸幾百年前弄來的了。最近他自己根本沒有去買過,也不知道現在的市價是多少。赤紅草倒是知道價格,大概是20金幣一顆。
雖然這個攤主看起來根本不像認真做生意的樣子,但也搞不好人家玩的就是「半年不開張,開張吃半年」的劇情,坐等送上門的肥豬一刀砍死。
而白莎莎現在已經意識到自己手上的錢不是無限的了,這個血鴉羽一定要在80金幣之內拿下,要恢復自己砍價狂人應有的姿態。
首先要假裝好奇地走近攤位,然後把各種東西隨便拿起來看看,表現得對所有的東西都有興趣又都不是很在意的樣子。先問幾個其它東西的價位,再好像是順便的一樣問下血鴉羽多少錢,然後就驚訝地說:「唉呀,這麼貴?我只是覺得它看起來挺漂亮而已,這麼貴的話買下來就不值了啊。」接著看老闆的反應再做對策。
就在白莎莎思考完畢正好走到攤位前準備按計劃行事時,神秘的黑斗篷老闆卻維持著那個看書的姿勢開口了:「這位小姐是來買血鴉羽的嗎?」他的聲音聽起來就和他的人一樣神秘,似乎是特意壓低了嗓子是一種十分刻意地沙啞乾澀的聲音說話。
白莎莎一驚,自己剛剛雖然把圖掏出來再三看了一下,但是看向血鴉羽的時間卻只有最開始的短短一瞬而已。店主居然能夠這麼準確地發現自己注意力的中心?
但是他好像一直維持著這個看書的動作,看起來連頭也沒抬過啊……
太神秘了吧?不對,應該說太神奇了才對。
白莎莎有點僵住了,自己要說什麼?說是吧,目的這麼明確會不被會漫天要價?說不是吧,難道還真能不買了?
這種時候莫非只剩下:「哼,別搞錯了,人家才不是來買這個的呢!」這種選擇了嗎?可惡,人家才不是傲嬌系啊!還是模稜兩可先轉移一下話題吧……
「老闆為什麼這麼說啊?」白莎莎笑瞇瞇地蹲下來,抓過那個九個角類似牛骨的頭把玩起來。也難為她能在這堆各種異味的東西面前保持住她的笑容,不過從這點來說,貌似攤主更加給力:「呵呵,小姐應該已經把以血鴉羽為材料的藥水堅持喝了不短的時間吧?從味道上就可以聞出來了。」攤主不但聲音故意壓低,連語調也顯得十分奇特,有點好像機械似的味道。
雖然說那個黑色藥水的難聞味道確實也是挺濃的,但是正因為如此白莎莎每次喝完藥水都要不停的漱口直接那股味道消失為止。她經過了這麼多地方也沒有人特別地表示她身上有異味,說明就算真的有那麼點藥味也不會很強烈才是。
白莎莎望了一眼攤位上那散發出各種濃郁味道的東西,事實上她雖然臉上保持笑容,心裡卻已經恨不能把自己的鼻子割下來算了。而攤主居然在這麼複雜濃郁的氣味源旁還能聞出來她身上有血鴉羽的味道,這是什麼嗅覺?
「不是吧?這樣你也聞得出來?」
對於白莎莎的這個問題,攤主並沒有回答。他從喉嚨深處發出一種「呵呵呵」的笑聲,笑得白莎莎一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
威拉德則皺著眉頭拉住了白莎莎,將她護到了身後。
「不用緊張,年輕人。」攤主合上了書:「我穿得比較可疑,但這不代表我是個壞人。我可是一直堅持等價交換原則的合法商人。小姐既然來到我的攤位前,一定是有要買的東西,莫非是這顆赤火草嗎?剛剛小姐的目光對它也有所流連。」
『也的意思就是說我剛剛在看血鴉羽的時候他果然看到了嗎?』白莎莎心想,唉,這樣一來的話也根本沒有什麼可瞞的了:「老闆你真是料事如神,我正是來買血鴉羽和赤火草的。開個價吧,不過先說清楚我身上帶的錢可不多。」
「是嗎?那就把年輕人手上的那兩串雞翅給我吧。」
「不行,起碼減一半……呃,啊?」白莎莎反應過來後愣住了,她看了看威拉德,發現威拉德和她一個表情,那自己應該是沒有聽錯才對。
威拉德的左手上捏著兩串已經冷掉的雞翅,這是白莎莎買了十根後沒能及時消滅掉的殘留物品。
「您的意思是這兩串雞翅換血鴉羽和赤火草?」白莎莎小心翼翼地問道。
「是的,我今天一大早就開始擺攤,什麼東西都沒有吃呢。此時的兩串雞翅對於飢餓的我來說價值和這兩樣商品差不多,所以我願意交換,而您又是否願意交換呢?」
「願意願意,當然願意,親愛的攤主,你簡直就是女神派給我的救星。」白莎莎生怕他改變主意,趕緊讓威拉德遞上那兩串油脂都已經凝結的冷雞翅。自己則迅速的抓過血鴉羽的赤火草放進威拉德懷裡,拉著他就跑:「再見了,親愛的攤主,感謝你為世界和平做出的貢獻!」
「呵呵,女神的使者嗎?世界和平嗎?」白莎莎他們轉了個彎已經消失在攤主的視野中,他仍低低地笑道:「完全猜錯了呢。不過總有一天你會知道我究竟是誰派來的救星的,呵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