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字?」
「格斯?克萊蒙」
「性別?」
「……男。」
「職業?」
「死靈法師。」
「作案動機?」
「你……主,主人的靈魂很特別,所以想通過靈魂契約進一步研究……」
「三圍多少?」
「………*amp;*%**+#」
……………………
白莎莎左手夾著木板,右手和右腳都綁滿了繃帶,時不時的咳嗽兩聲,嘴角還帶著血(之前她把舌頭咬破了,以便口血噴人……),樣子看起來淒慘無比。
但是她本人倒是顯得挺高興的,儘管身上的傷口都在疼,白莎莎還是企圖在這個鋪滿了柔軟毛皮看起來很華貴的椅子上坐出很舒適的感覺來。
因為造成她傷痛的罪魁禍首正低著頭單膝跪在她面前,被她像審犯人一樣審問著。白莎莎能看到他不斷顫抖的身體和握緊到指節發白的拳頭,顯然這些都是因為憤怒,懊悔和不甘。
這個叫格斯?克萊蒙的死靈法師,估計到現在都無法相信自己會在親手刻下的魔法陣裡被一個外行人成功簽下了靈魂契約……
靈魂契約,一方為主,一方為僕。簽定後僕方完全淪為主人的奴隸,無法違抗主人的所有意志。如果僕方企圖做出違反主人意志的行為,靈魂烙印將會自動抑制僕方的行動,主方也可以通過靈魂烙印懲罰僕方。如果主方死亡,僕方亦會隨之死亡。靈魂契約一旦簽定,除非主方自願解除,別無其它破解方式。
這兩天白莎莎看了不少的書,當時她看到這條時,還忍不住吐槽了一下,這簡直就是喪權辱國,喪心病狂的不平等條約啊。
靈魂契約的簽定方式一般為自願,如果要強行簽下靈魂契約,唯有使用血契魔法陣,將僕方的血灌滿魔法陣增幅自己的精神力,同時念動咒語達到強制契約的效果……
總的來說靈魂契約的簽定也就是除去自願的情況下,強制訂立契約時依靠的就是咒語和精神力壓制。
幸好白莎莎的記性其實是很不錯的,沒興趣的東西過目即忘,但凡是有興趣的東西用點心她從來都記得很快。
幸好這段咒語說短不短,但說長也不長,還有重複。
幸好對方根本沒有想到白莎莎這樣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少女,居然有著如此強悍的精神力……
所以她現在可以這樣得意的坐著,看著對方跪在自己面前,一雙血紅的眼睛裡幾乎能冒出火來。
白莎莎咧嘴一笑:「不服是吧?不服你來打我呀?」她用四肢裡唯一能動的左腳一腳踩在那個叫格斯克萊蒙的死靈法師腦袋上,愉悅地聽著對方牙齒互相碾壓發出的咯吱咯吱聲。
『恩,毛茸茸的,腳感還不錯……』白莎莎心想。說實話,白莎莎這輩子還真從來沒有欺負過誰,基本上她屬於老好人級別,有的時候明知道別人佔她便宜,她也懶得計較。
這是她第一次主動採用一種很明顯是侮辱的方式對待別人。想到如果不是之前自己恰好讀過這本書,不是最後的反擊成功了,現在自己就已經徹底變成了對方的奴隸這點,她就滿腦子燃燒的怒火,完全無法一笑置之。
白莎莎可以很直觀地感受到對方也是一樣,怒氣已經如同熔漿一樣沸騰,但同時再怎麼憤怒又對她無可奈何……
糟糕,突然覺得這樣好爽。白莎莎一邊仔細感受著對方的怒之顫抖一邊踩得更用力了,格斯的頭明顯已經磕在了地板上。唔,等等,好像一不小心開啟了什麼新世界的大門,怎麼根本停不下來了……
隨著白莎莎小腳的蹍來蹍去,格斯的額頭在地板上已經蹭得發紅,皮都快破了。他的怒氣似乎終於突破理智直接爆表了。白莎莎感覺到他頸部猛的一用力似乎是準備把頭抬起來,結果還沒有來得及真的抬起來,白莎莎就笑嘻嘻的喊了一聲:「趴下!」
格斯整個身體不受自我控制的五體投地趴在了地板上。「欺負人的時候果然還是要對方有反抗意識才更帶勁啊。」白莎莎喟歎道:「少年,你這是自尋死路你知道嗎?」她很想像格斯原來對她那樣用手捏住他的下巴,吊高眼梢用那種所謂睥睨的眼神看他。可惜她兩隻手都受著傷完全抬不起來,所以她只能選擇用那只光著的左腳勾起了格斯的下巴,努力藉著自己有高處的優勢,抬起下巴斜著眼睛看著他,把他之前對著自己說過的話略做修改還給了他:「憤怒吧,後悔吧,這樣你的靈魂才更甘美!」
……
一個小時後,白莎莎終於覺得自己再玩下去,格斯估計就要被氣得心臟病發或者是腦溢血而亡了,好不容易有這麼個完全無法反抗自己的奴隸,真的弄死了怎麼能行,賠本的買賣可堅決不能做。
於是她大度地(?)放過了格斯。好吧,不知道這種是否真的能叫放過。她開始把格斯指揮得團團轉……
當她躺在床上,叉著格斯削的蘋果,喝著格斯泡的花茶,聽著格斯唱剛剛學會的:「起來,不願做奴隸的人們……」感覺生活真是太美好啦!
當然,如果眼光可以殺人,估計她已經被碎屍萬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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貓頭鷹睜著圓圓的眼睛,矗立的樹枝上。背後一輪新月上不時掠過一隻隻蝙蝠的影子。
白莎莎的床前也矗立著一個黑影,黑影伸出雙手慢慢地往白莎莎柔軟的脖頸而去。然而就在似乎真要接觸到白莎莎白皙的皮膚時,一道看不見的屏障擋住了那雙手。任憑手的主人把力量用到極限,手上青筋根根暴起,也無法再往前挪動一分。
掙扎了半晌,手的主人終於死心放棄了,他長長歎了一口氣。月亮照在他的臉上,鮮紅的眼睛裡寫滿了迷惑。
格斯是真的不明白,契約規則方面的書確實是在書房裡放著,但是他卻從來沒擔心白莎莎是否有看到。因為關於精神系魔法,死靈魔法,契約魔法的書籍,上面的文字全是第二紀元時魔法師專用的魔法文字記載,由於現在第三紀元人類已經有了新的魔法文字,所以這些古老的字體被改稱為契約文字,基本上來說只有法師塔裡的幾個老怪物才懂得這些失落的文字。
自己能看懂這些字,也是由父親這個老怪物手把手教的。
格斯從白莎莎的身上,一丁點的魔法波動也感覺不到。而且看她在圖書館挑書的時候明明如饑似渴的捧了一堆魔法的入門書籍,那貪婪的樣子,很明顯從未接觸過魔法。
為何一個從未接觸過魔法的人會認識已經失落的古魔法文字?難道從圖書館挑書的時候她就已經在向自己下陷阱?
不,怎麼可能,她又從何得知自己的打算?
月亮下白莎莎睡得正熟,蝶翼般的睫毛輕輕顫動,薄薄的嘴唇無意識的微微嘟起。小巧纖細的身體縮在牆邊,才佔了床的三分之一,銀色的長髮卻幾乎鋪滿半個床褥。月光下她的銀髮和白玉般美好無暇的皮膚都微微泛著聖潔的光芒,正好像傳說中的天使降臨人間一般。
但是在格斯的眼裡顯然一切都完全不一樣。
蝶翼下的眼睛好像隨時會突然睜開盯著他,嘴角的弧度好像正在嘲笑他,那散亂地鋪滿整個床鋪的銀髮就好像一根根發著光的蛛絲組起一張大網,把他網在中央動彈不得……
看不透,想不明白,這個女人太可怕,比圖鑒上所謂的惡魔還要可怕得多……
但其實被惡魔化的白莎莎挺無辜的,格斯現在的處境只是再一次向我們證明了一句話:
「人作死,就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