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救命聲高調地迴響在萬籟俱寂的夜空中,白莎莎感覺殺手們和自己一樣都陷入無語的狀態。
顯然他們也和白莎莎一個心情,本來都神經緊張,準備羅茲要放什麼大招了。結果……
羅茲卻沒有尷尬,他繼續說道:「都看了這麼久戲了,也該出手了吧!」
白莎莎一驚,還真有外援?
羅茲卻不管大家怎麼想,他微笑著彎下腰整個身體猛地向下一壓,似乎正蓄力正要向上躍去,向著不知道在哪的外援喊道:「掩護我!」
羅茲和白莎莎四面八方都已經被十一個人毫無縫隙的圍住了,無論從哪裡方面要強行突圍都好像是不可能的,但是這上方卻確實是一個缺口。羅茲的下壓很用力,地板都開始發出沉悶的咯吱聲,可想而知躍起之時暴發之力絕對可觀。
殺手們也是心念電轉,雖然目前未發現有任何周圍的異動。但如果真有外援,殺手們背朝外圍成一團正是魔法攻擊和箭矢攻擊的好靶子。他們依然是謹慎的作戰方式,在羅茲身體下壓的同時,一半人數已經開始轉身面朝外預防外圍可能的攻擊,還有一半人已經準備同時躍起堵住空中的這個缺口阻止羅茲。
只是大家都沒有想到的卻是,羅茲做的只是個假動作。殺手們才剛一躍起他馬上將下壓的力量用實,整個像個高速旋轉的陀螺一樣以左腳為中心飛快的轉了一圈,同時右手匕首在木製地板上跟著重重地劃了一圈,地板就好像豆腐一樣被直接切割開來。內圍已經半躍起的殺手們眼睜睜看著白莎莎和羅茲隨著地板一起猛的落到了樓下的房間。
外圍的殺手們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看到這一幕,羅茲就已經一氣呵成的撞破了樓下房間的窗戶,幾個起落之間就遠遠的甩開了身後的殺手們,直接逃向了無垠的夜空……
白莎莎長吁了一口氣,輕輕的咳嗽了起來。為了不影響羅茲她憋了好久,就連現在也不敢放聲,必須如此安靜的夜裡,以她平時喪心病狂的咳嗽法未免太過於張揚了。
羅茲在樹林間跳躍前進著,金髮在風中飛揚,眼裡是掩不住的得意和興奮,顯然他其實很享受剛剛那場戰鬥的緊張刺激。
身手敏捷,臨危不亂,機詐巧變,隨身攜帶的那些機關,完備的準備工作,隨機應變的逃脫方案。甚至在他們躲藏進衣櫥前羅茲都很周到的拿出一小罐油抹在門軸上,白天開起來吱吱嗄嗄的門馬上寂然無聲。
這一切都證明羅茲在某些方面很有經驗,白莎莎又看了看羅茲的短匕,答案呼之欲出。
「羅茲,你到底是什麼人?」
羅茲停下腳步,將白莎莎放在樹下。
樹葉的陰影遮住兩人,白莎莎只看到羅茲的眼睛閃閃發光。
「寶貝,之前為了不嚇到你,所以我才一直沒有說出自己的真實身份。既然現在已經把你捲進了危險當中,自然也該告訴你真相了。其實我的全名叫羅茲?戴維德?格裡芬?哈里斯……」羅茲風騷地撩起自己的劉海,好像在等待著她的尖叫一樣。
答案和預想當中的不太一樣,白莎莎有點發愣:「哦……然後呢?」
羅茲震驚了:「寶貝,你居然連我都不認識?」
「……我必須知道你是誰嗎?」
羅茲雙手捧心做出一副受到重大打擊的樣子來。
白莎莎忍不住說:「你不該會以為自己是所有春閨少女的夢中情人,報出名字我就會飛身撲過來吧?……」
羅茲含著熱淚點了點頭。
白莎莎一邊咳嗽一邊艱難的抬起手臂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想太多了,少年……」
盜賊通緝榜第一人:羅茲?戴維德?格裡芬?哈里斯……
懸賞金額10萬金幣。有史以來懸賞金額最高的人,大陸大部分春閨少女的夢中情人。
傳說他是世界上最快的人,傳說這世界上沒有他去不了的地方,傳說只要他看中的寶物絕不會失手,傳說他相貌英俊瀟灑不羈,傳說他有千面可變身千萬,傳說……
難怪被這些殺手追殺他覺得理所當然,還覺得自己應該知道他的名字,不過……
「停停停停……有人介紹自己的時候把傳說也加上的嗎?」白莎莎又開始撫額了,她覺得認識羅茲後自己這個動作做得越來越多了……
「不是寶貝你說你高燒後失憶了除了記得自己的名字外其它都沒有記憶,而且連很多常識都不記得了,我剛剛說的這些都是大陸常識啊。」羅茲一幅理所當然的表情。
「英雄你贏了!不過對了,羅茲你是不是在偷東西前會送預告函啊?」白莎莎好奇的問。
「啊?我為什麼要特地做那種送死的事情……」
「這不科學!不是都應該要送預告函的嗎?」
「寶貝,你這個常識是哪裡來的,我從來沒有聽說過,哪裡會有這麼蠢的小偷。話說科學是什麼?」
「呃,咳咳。」白莎莎生硬地轉移話題:「內啥,那你不是號稱從未被抓過麼,別人怎麼知道偷東西的人是你。」
「因為我每次偷完了都會放上我的名片啊。」
「喂喂,你這個交名片的方式是犯規咳咳,咳咳咳……」白莎莎話到嘴邊突然化為了一陣猛烈的咳嗽,她看了看手上的鮮血皺起了眉頭,這身體也太單薄了吧,只是吹了些夜風就變成這樣。
羅茲單膝跪下擦了擦白莎莎嘴角的血:「寶貝,你的身體果然還是需要靜養。雖然不知道他們是怎麼得知我的真面目的,不過既然有人發現了我的行蹤,顯然不適合去城鎮了。正好這裡附近有一位我的老朋友是個藥師,也許他對你的病會有些辦法。」
白莎莎輕輕咳嗽著,乖巧的點了點頭。
羅茲很快抱著白莎莎來到一個山谷口。白色的霧色瀰漫著整個谷口,在風中自由舒展,變幻出萬千的姿態,直仿若人間仙境。
但白莎莎卻覺得有點不對勁,在山谷範圍外就是茂密的樹林,草長鶯飛,萬物生機勃勃。可一進入山谷霧氣的範圍,隱隱約約間卻看不到一點綠色,別說兩邊的山巖就連地上也一根草都看不見……
「這不科學……」白莎莎喃喃道:「這霧……有毒?」
「賓果!寶貝真是太聰明了,不愧是我的愛人。」這次羅茲好像已經對科學兩個字見怪不怪了。
白莎莎看來看去要穿過去除非從霧氣上方的懸崖上躍過?哦哦,想想就好瀟灑刺激的樣子。
羅茲順著白莎莎的眼神望去,苦笑著:「寶貝,你也想太多了。」然後他又掏出一瓶綠色的藥水先給白莎莎餵了一口,然後自己也來了一口。
『我靠,你丫是機器貓嗎?口袋裡怎麼什麼都有啊?你小名是不是叫叮噹啊?而且……繼紅色藥水和藍色藥水後,綠色解毒劑也出現啦!這特麼肯定是rpg遊戲,我是不是只要齊集小夥伴一起打倒魔王就可以回到原來世界了?……』
白莎莎在心裡不停的吐槽著,只是略有些悲哀的是這些梗在這個世界是沒有人會懂的,而她也許永遠也不回去那個可以和死黨一起吐槽的世界,只能在心裡自娛自樂一下。羅茲的臉在霧氣裡顯得有些虛幻。白莎莎突然覺得如果這真是一個遊戲多好,可以存檔可以讀檔,如果覺得哪一刻美好就可以永久的保留,覺得不好就esc,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可惜胸口的疼痛和夜風的冰涼從未停止過,時刻提醒著她一切都是現實,每一步都不能重來……
白莎莎沒有想到還能在這座一看就人煙罕至的山谷裡看到如此恢弘的建築物。
眼前的是一座巨大卻破敗的城堡。
一些奇怪的蔓籐植物稀稀落落的爬在隨處可見裂縫的外壁上,混身散發了一股腐舊的歷史塵埃般的氣息,還有幾隻蝙蝠十分應景的從角落裡撲啦著翅膀飛向夜空。
不知道最初是誰出於什麼目的在此地建造了這樣一座城堡,不知道它曾經有過怎樣的輝煌。但現在在這荒郊野外,深更半夜,這麼幢房子立在面前,怎麼看都像是某種展開……
「我說羅茲,你確定這是藥師住的地方,我怎麼看都像是巫婆住的?……」
「啊,寶貝不用怕,看起來是破舊了一點,實際上住起來還是很舒適的,不用擔心塌下來啦。」
「那個,我怎麼覺得我們兩個的重點好像完全不一樣……喂喂,真的要進去嗎?」
說話間羅茲已經推開了古堡沉重的大門,裡面居然還點著燭火。他們進入了後也沒有發生什麼門自動關上,跳出骷髏幽靈等常見的情節。甚至連想像當中橫七豎八的蛛網,厚厚的積灰也沒有,整個大廳除了空了一人顯得有些冷清外,居然頗為整潔正常。
羅茲嘿嘿笑道:「我說還不錯的吧?那傢伙肯定還沒睡,早點讓他替你看看吧。」
他熟門熟路的抓過一個燭台往西邊走廊而去,隨手推開走廊盡頭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