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單人自然是幌子,不過簡小貓還是動作熟練的做了個基因分析的實驗,畢竟在這裡,一舉一動,都是受到監視的呢。
拿著實驗的報告單,少女走出門,正對著沉默的幾個青年。
「如果我沒有看錯的話,植物,也在變異喲~」
「連植物都受到影響了啊。」
「研究還,來得及嗎……」
「現在的你所知道的植物已經異化到了哪種程度?有什麼特徵了?」
「應該說,唯一的特徵就是……這些植物對於掠奪營養十分在行了,」簡小貓走到培養櫃面前,「你看,這株實驗水稻發育得很好喲~不過它旁邊的就悲劇了。」
少女面前的水稻還未進入產期,青綠色的葉子非常順滑,沒有一點蟲蛀的痕跡,比旁邊的植物藥高出一截,而它身旁的水稻則是一副營養不良的模樣,葉片呈現出黃綠色並且有些皺了起來,似乎連水分都不充足一般。
「這樣嗎……」
簡小貓也微微皺起了眉頭,之前雖然想過也許有動物會傳染上病毒,但植物居然也開始變異這是她意料之外的……就她所知道的而言,還沒有過可以傳染給植物的人類病毒。
「如果是這種變異趨勢的話,那麼它們應該也會加大自身對於掠食者的防禦了……會有很多食物不能再食用了啊……」
「好像是這樣呢~不過至少現在還是有東西可以吃的喲~」
「再說正常糧食作物的基因樣本還是有的吧?克隆它也不是很困難的事情呢~」
「確實……」
「唔,戴稼哥哥……我們果然還是先吃了飯再說吧……」少女低頭望了望自己的腹部,「食物很重要……」
再度回到飯桌上,先前因異化而變味的菜餚被撤掉了不少,餐桌顯得有些空蕩。簡小貓和沐鏡依舊是不受一切外界影響的埋頭吃飯,而她們對面的戴稼三人則多少沉默了,現在戴家在做的研究是關於病毒疫苗和治療的,但按照現在生物異化的速度來看,研究進度似乎根本就跟不上這個……研究的課題,需要改變嗎……
伊莫多慢條斯理的咬著米飯,孩童對於食物的要求並不高,但此刻戴稼的臉色讓這位綠眼睛有些不安,曾經甚至差點被餓死的經歷一下子從腦中浮現出來,如果真的病毒讓植物都高度異化,那就真的是一災難了。面對喪屍,人們還可以用遠比它們高等的武器來戰勝,但面對這些不得不攝取的食物時,沒有任何人可以與之抗拒。
「難道變異的食物就都不能吃了嗎?」
「也不能這麼說吧。」李唯君拿著簡小貓的報告,「不過我們現在看到的異化植物中只有幾種還可以食用,而且味道……似乎不怎麼樣。」
「但還是可以吃不是嗎?」
「這是當然,不過我估計國際料理界真要陷入一場無止境的休假中了,面對這種食材,就算再好的大廚也對它毫無辦法吧。」昆清夜回答道,比起食物的品種他更重視味道。
「只要能吃就好。」
「你倒是對這個瞭解得透徹,」紅髮青年望了眼開口的李唯君,「如果不是以前和戴稼一起特訓的時候經歷過,我恐怕也對這種食物沒辦法下口。」
「特訓?」簡小貓好奇的重複道。
「對啊,特訓。」昆清夜支著下巴,眼睛看向戴稼的位置,「啊啊……當年的特訓,還真是讓我銘記在心呢,那種生吃的日子簡直就是讓我味覺經歷了一次洗禮啊。」
「對啊……」優雅的黑髮青年也表情扭曲的想到當年,生吃肉類就算了,生吃天牛幼蟲什麼的真的不要再來一次了。
「我吃完了」簡小貓放下手上的筷子,餐桌也空了大半,而少女對面的三個成年人還正在回味當年的悲劇,
李唯君和昆清夜呆愣的望著少女,這就,吃完了?他們才說了幾分鐘話?然後整張桌上的葷食,不應該說所有的菜基本都沒看到了……
少女表情嚴肅:「謝謝款待」
雙手整齊的疊在腿上,餐桌禮儀無可挑剔,畢竟……還要住在這裡呢~簡小貓直直的看著對面的青年,而他也無法逃避少女的視線,難得有些窘迫的幾口吞下食物,男子終於開口:「那,今天晚上還是先住我們這裡吧。」
「好喲~」簡小貓的嚴肅表情立刻換成聖母瑪利亞的優雅微笑。
「等會兒昆清夜你把他們領到李唯君的休息室去。」
前往休息室的途中,少女顯得格外活潑:「吶吶,戴稼哥哥的研究所建在這裡難道就不怕被喪屍們群攻嗎?如果它們再一次進化就會有初級智慧了吧?」
「不會的,喪屍只對食物感興趣,而在這棟樓周圍不會有它們食物的氣味。」昆清夜解釋到,「你知道我的能力是幻術,而在這裡它可以發揮到極限,就算是軍隊也難以找到這個研究所。」
少女點點頭,表示瞭解,又突然想到了什麼,臉上帶了幾分懼怕:「啊……不過之前過來的時候有看到……很多人……躺在那裡……」
「那些人,是之前的一個小隊……」紅髮男子有些感傷,「他們很好,都認真的完成了任務……只是沒有一個人回來了……」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簡小貓低下頭,從昆清夜的角度看去少女的眼裡滿是歉意。
青年笑了笑,洗去之前的感傷:「沒關係,就算他們走了我們這裡還有一大群人記得他們的名字呢對我們這種黑人來說這就足夠了」
「嗯,」少女看起來好了一些,只是還有些困惑,「不過我還是很想不通一點啊……」
「什麼?」
「這裡不是離陸家很近嗎?不會很危險?」簡小貓皺起眉頭,「陸家的boss,不是好人」
昆清夜笑得越發愉快:「戴家自然有戴家的作風,危險還談不上吧。話說回來,我們以前和陸家的關係還不錯的呢。」
「哎?不過現在……好像不太好的樣子……戴稼哥哥這麼說呢……」
「沒辦法,陸聞雨想要整個京都啊,」紅髮青年無奈的攤了攤手,「不僅僅是他們家原本經營的古董和槍械走私,現在連我們的藥物這些行當都想要吞併,關係怎麼好得起來。」
「現在還怎麼爭……政府難道都……」少女應當是第一次接觸到這些東西,纖細的手指摀住嘴唇,從縫隙中透出幾個零碎的語句。
「哼……政府?現在的政府真是把名存實亡這個詞完美的詮釋了,在這種時候,哪家不是比手裡的異化者多,軍隊除了當炮灰外都沒什麼用了。」青年滿臉不屑,在指尖幻化出一個布偶,又看著它破碎成花瓣,彷彿魔術一般。
女孩驚奇的看著青年的指尖,卻還是記得發問:「啊……這樣嗎……那國家的救援區是怎麼回事呢?」
「那不過是安撫民心用的手段而已,裡面早就髒透了。」昆清夜瞥了眼身後的少女,「你,關心的東西倒是和其他的孩子不同啊。」
簡小貓笑得溫柔:「哪裡有……我只是比較關心國家罷了……」
「爸爸媽媽……總不可能靠個人的力量找到吧……」
昆清夜皺了皺眉,伸出手撫上少女的頭:「總會找到的。」
簡小貓一面憂鬱自己的身高一面想像著把男人的手分析成一堆粉末,但悲哀的是她發現自己好不容易保存下來的體力已經基本用完,站不穩了。
少女雙腿一軟,向後倒去。
所幸七三一直緊緊跟在女孩的身後,扶住了她羸弱的身軀。簡小貓捂著開始隱隱發悶的胸口說道:「抱歉……似乎走不動了……」
紅髮男子爽朗的笑了笑:「就到了,要不我抱你去?」
簡小貓還沒來得及開口,身後的白髮少年已經一臉冰霜的朝昆清夜看去。
「就是這裡了。」青年還是沒能從七三手中抱得少女,「明天我會送你們回去,也希望,和首領的約定你們可以做到。」
「那是……當然。」少女看起來臉色蒼白身體柔弱,但,語氣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