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祀進門之後,看了一眼電視劇的名字和裡面正在出現的兩個人,然後『淡定』的坐到沙發上,甚至還有心情關心一下胤祉和胤祄的病有沒有好一些。
胤褆和胤礽對望一眼,不約而同的想起中午接到胤祥的電話,說到的『贗品』年氏出現的事情。再看看胤祀現在的表情,很懷疑這是不是暴風雨之前的平靜……
「八哥?」胤祄喊了胤祀兩聲,發現胤祀貌似在盯著電視發呆,所以略微提高了聲音。
「嗯?」胤祀這才回過神來,問道,「怎麼了?」
其實胤祀還真不是發呆而是看電視看得太認真了,至於認真的原因自然是因為中午剛剛受了『小年糕』的刺激,現在居然又跑出來一塊『大年糕』來搗亂,讓他怎麼能不糾結呢。雖然這些電視劇一看就是亂編的,不過回想起來,上輩子奪嫡到了最後,年羹堯和隆科多可謂是胤禛的左膀右臂,若非有年羹堯在西北,恐怕十四也不會那麼輕易承認胤禛這個新君。而且胤禛和年羹堯這對君臣之間也有不錯的交情,再加上姻親的關係,哼!還真是親密……
「八哥,我剛才查了一下這個年羹堯的資料,上邊寫著四哥在賜死年羹堯之前還賞了他一句話,『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真的有這件事嗎?」
好奇心會害死貓,這是不爭的事實。小十八雖然是童言無忌,可誰也不能保證八賢王生起氣來不會殃及無辜。為了不被醋淹死,胤褆和胤礽在胤祄這句話一問出口,馬上利落的起身上避難去了。胤祉雖然也有心逃跑,不過一來病體虛弱,小胳膊小腿兒實在跑不快,二來把十八弟一個人留下實在有點兒不厚道。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胤祀有些疑惑的重複了一遍,年羹堯是在雍正四年被賜死,那個時候胤祀也在宗人府的高牆之內。年羹堯被雍正列了九十二條罪狀的事情他知曉,但是這句詩他可從來沒有聽說過。
「是啊。蘇東坡的《水調歌頭》,這個我有學到過,是說希望相互思念的人可以天長地久,即使天各一方,也能通過月亮來傳遞思念之情的意思。對,茵茵?」因為胤祄是唯一一個真正的兒童,所以各方面的知識什麼的比哥哥們差了許多,好不容易碰到一個自己知道的,自然迫不及待的想要賣弄一下了。
胤祉抽抽嘴角,默默的扶了扶額頭,都沒心思去糾正胤祄對自己的稱呼了,心道小十八你真的不是故意挑撥你四哥和八哥的關係嗎?解釋詩句咱好歹也加個主語、情景什麼的,這首詞明明是東坡寫給弟弟的,怎麼讓你說得這麼曖昧呢……呃,電視裡那兩位也非常的配合,又出現什麼君臣相知、惺惺相惜的煽情戲碼了。
「不是說四哥賜了年羹堯自盡麼,那為什麼要跟他彼此思念?」見胤祀沒有回答,胤祄本著『敏而好學,不恥下問』的求知精神,又繼續追加了一個問題。
胤祉的心裡已經不是一個無語可以形容了。其實胤祄剛才就已經問過他和大哥、二哥一次,只是他們那個時候不是被圈了就是被發配去守靈的,實在不清楚內幕消息,不過沒想到的是小十八居然敢問胤祀……
「彼、此、思、念……」胤祀面帶笑容一字一句的咬出了這個無比『和諧』的詞語,嫉妒在這一刻已經吞噬了他的理智,顧及到發洩對像現在不在這裡,胤祀心思一轉,想出來一個出氣的好辦法,對著胤祄小包子和顏悅色的說道,「等你的好四哥回來自己問他。還有告訴大哥和二哥,我晚上做飯,一會兒記得都過去吃。」
說罷,胤祀拿起自己的車鑰匙就開門出去了。聽到下傳來了關門的聲音,胤褆和胤礽才又下了,當然毫不意外的收到了胤祉一枚譴責他們『不講義氣』的白眼兒。等胤祉匯報完剛才發生的事情之後,胤礽很好心的給胤禛發了個短信,告訴他盡早回來『領罪』,爭取早死早超生。
胤祀沒有回到對門,而是取了車直接開去了超級市場。除了一些需要的調料之外,胤祀在收銀小姐驚訝的目光中買了將近半個購物車的年糕,估摸著超市的貨架已經讓他掃蕩空了……
因為姚念兒那個案子確實有些麻煩,胤禛下午和姚念兒以及她的經紀人peter談了一個下午,不知不覺就已經過了下班的時間。接到胤礽發來的『警報』之後,胤禛也有了點兒不祥的預感。沒過多久,胤礽又補了條信息給他,安慰他『從樂觀的角度看,小八會吃醋,說明他心裡還是在乎的』。胤禛哭笑不得的趕緊處理完手上的事情,開車回了家。
回來之後,胤禛先去了胤褆家裡,聽完胤祄寶寶的問題,胤禛心裡一陣無力感油然而起,只可惜他的冷氣和怨念小十八完全接收不到。胤禛心想他今天一定是出門沒看黃歷犯了小人,怎麼前一罈子醋還沒解決,這又來了一個呢,居然還都是同一家子的。
說起年羹堯,胤禛當年的確很看好他,在奪嫡道路上,年羹堯對他的幫助也很大,胤禛會給年氏這麼多榮寵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為年羹堯的關係。不過年羹堯到了雍正朝就變得太不知進退,自恃功高忘了自己的身份,既然臣不臣,那麼就怪不得他這個皇帝不念舊情了。
打開門,十三、十四也已經回來了,看到胤禛幾人進來,十四用手指了一下廚房的方向,十三直接走過去拍了拍胤禛的肩膀。
沒多久,今日的晚餐就端上了桌,看著滿桌子的菜,包括胤禛在內的所有人都是一頭的黑線。其實,菜做的不錯,色香味俱全,只不過如果每道菜都用的是同一種材料,這個場面也有夠詭異的。全羊宴、全鹿宴、全魚宴什麼的都不新鮮,可是眼前這桌『年糕宴』就比較奇怪了。
「這是辣椒炒年糕、豆豉炒年糕、海苔焗年糕、波菜肉絲年糕湯、番茄年糕、香煎薑汁年糕、山藥年糕羹、脆皮炸年糕,還有最後一個紅豆年糕湯。」胤祀介紹完了所有的菜名之後,就把目光放到了胤禛的身上,直到胤禛認命的拿起了筷子,他才轉開了視線。
其實胤祀對著年糕又是切又是剁的折騰了這麼久,心裡的氣也出得差不多了。吃醋什麼的,說白了也都是有沒影兒的事兒,無論是年氏還是年羹堯都已經不知道投胎到哪裡去了,還有什麼可糾結的呢。不過這年糕既然都已經下了鍋,自然不能夠浪費,誰讓胤禛上輩子跟人家兄妹兩個都『糾纏不清』呢,小小的『懲罰』他一下也不錯。
鑒於胤祉和胤祄的感冒還沒有痊癒,不適合吃辛辣油膩的食物,所以胤祀給他們兩人煮了白粥,還特意盛了兩碗年糕很少的紅豆湯。天真無邪的小十八甜甜的道了謝,就連胤祉對自家八弟的『善良』也表示非常感動。
胤褆四人雖然覺得吃一肚子年糕肯定會不消化,不過好在胤祀的注意力又不在他們身上,所以淺嘗輒止的品嚐了一下味道,再喝掉自己面前擺著的紅豆湯也就差不多了。
當然胤禛就沒有這種好運氣了,與其他兄弟們不同,胤禛連被胤祀親手端過來的湯都是實實在在的年糕湯,紅豆什麼的少得可憐。而且胤祀做的這些菜除了甜的就是辣的,完全是為了折磨胤禛而準備的。所以為了不讓自己的胃繼續被荼毒,胤禛還是決定要申辯一下。
「那些資料都是沒有查證過的,朕當年可是列了年羹堯九十二條的罪狀才賜他獄中自盡的。」
聽了胤禛的話,胤祀原本已經平復下來的不滿又被勾了起來,「如此說來,罪臣當年也被皇帝陛下羅列了四十項罪狀,皇上您可打算讓罪臣再認一次罪呢?」
「……」胤禛頓時被胤祀噎得啞口無言,他怎麼把這茬兒給忘了呢。
「菜不合胃口?看來罪臣這個臨時的御廚也該下崗了是?」
胤祀作勢要拿走胤禛的筷子,不過還是讓胤禛搶了回去,看著胤禛沒再說話,而是對著滿桌的年糕『奮鬥』起來,胤祀的嘴角悄悄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