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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幸福不是必然的 文 / 冰心獨影

    林子墨在行兇未遂,被警方抓住之後,卻表現得非常鎮定,似乎早想過會有這樣的結局,臉上沒有驚慌,沒有悔恨,卻透著濃濃的悲傷,也許對他而言,活著已經是一種痛苦,只有死亡才是解脫。

    坐在審訊室裡,林子墨也不用胤禎這些警察來發問,就好像是想要傾訴一般把所有事情的始末都慢慢說了出來。

    大概三年多以前,林子墨在自己工作的酒裡第一次見到了程駿。一見鍾情的故事聽起來很俗套,可有時候就是這樣發生了。林子墨一直都是一個gay,只是因為他性格內向,知道這件事的人並不多。程駿那時候剛剛做了爸爸,本來該是很高興的,可是他和太太的感情卻一度走向低谷,加上事業上的不順利,心情也不是很好。於是,一個是真心喜歡,一個是貪圖新鮮,一段不平等的戀情就這樣開始了。

    其實程駿也並不是沒有才華的人,只是他的作品不能夠迎合這個時代的需求,所以總是不溫不火的。林子墨從少年的時候起,就喜歡寫一些小說故事,當作發洩自己內心感情的渠道。在和程駿交往之後,林子墨也瞭解到程駿事業上的苦悶,於是,就把自己寫的小說拿給程駿看。程駿發覺林子墨確實很有創作天賦,雖然筆觸上稍顯稚嫩,但是故事構思卻非常的吸引人。

    程駿嘗試著將林子墨的小說改動了一下,讓熟識的編輯幫他出版發表,沒想到真的一下子讓他躋身到知名小說家的行列之中。原本程駿會跟林子墨在一起,只是一時興起,沒放進去多少心思,可是當他發現林子墨喜歡他到了不在乎任何名利的地步,為了讓林子墨死心塌地的做自己的槍手,程駿也花了不少功夫來經營這段感情。

    因為要哄著林子墨,所以程駿跟他太太的關係就越來越差,起初程太太還顧念著女兒還小,想著忍下來就算了。不過大約咋一年前的時候,程太太愛上了一個美國人,並且和他又有了孩子,所以她就狠心的拋下女兒,離開了香港。

    程太太的離開,讓林子墨很開心,即使還留下個小拖油瓶兒,他也不那麼在乎了。林子墨小時候家庭很不幸福,所以他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又有強烈的佔有慾的人。他發覺自己越來越無法滿足和程駿偷偷摸摸在一起的生活,因為程駿在香港的知名度很高,他們的感情不能夠曝光,因此林子墨希望程駿能夠和他一起到國外去重新開始。而程駿自然不願意放棄好不容易得來的一切,只是用花言巧語哄騙著林子墨,拖延著時間。

    其實程駿早就知道,他自己仍然是喜歡女人的,在發現何淑雲對他有好感之後,程駿也沒有拒絕,半推半就的跟何淑雲發生了關係,甚至還意外的有了孩子。何淑雲告訴程駿,她要離婚,然後要程駿娶她。程駿當然不可能同意,不過為了穩住何淑雲,程駿就騙她說自己在有了個女兒之後,發覺很不喜歡孩子,所以他們兩人在一起可以,但是何淑雲必須先把孩子打掉。

    何淑雲聽程駿的話去墮了胎,因為實際上她自己也並沒有打算生孩子,這只是次意外。不過何淑雲卻留了一手,讓醫生保存了孩子的dna樣本。

    原本程駿也沒想要馬上跟何淑雲分手,可是這件事卻被林子墨發現了。林子墨很生氣的威脅程駿,如果不盡快擺脫這個女人,他就把程駿找槍手代筆的事情爆料出來。

    程駿無奈之下只好跟何淑雲提分手的事情,何淑雲墮死亡的那天下午,程駿原本是約了她在天台攤牌的,沒想到何淑雲的態度異常堅決,還說她有孩子的dna證明,如果程駿不娶她的話,就讓程駿身敗名裂。程駿連日來被兩個秘密情人一再的逼迫,情緒已經很煩躁了,糾纏間,竟然失手把何淑雲推下去。

    出事之後,程駿也很慌張,不過他曾經有一段時間很迷推理小說,所以比較清楚警方的調查思路,一邊毀掉現場所有的證據,一邊給林子墨打電話,正巧林子墨這時候在商場裡買東西,而林子墨手裡也有他的信用卡,所以程駿就讓林子墨馬上刷卡買些東西,幫他偽造不在場證明。

    事後,林子墨擔心自己當時匆匆忙忙的偽裝會被售貨小姐識破,所以就跟著警方一起到了商場那裡。在聽到齊家儀說記得買剃鬚刀的男人手臂上有什麼東西的時候,林子墨的心都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因為他很清楚齊家儀說的應該是他手臂上這道形狀特別的疤痕。

    林子墨也沒想到自己的運氣竟然這麼好,齊家儀這個『小迷糊』竟然連這麼簡單的事情都沒想起來,看著警方的人離開,林子墨暫時鬆了口氣,不過他知道齊家儀隨時都有可能記起來,那麼程駿的不在場證明就不能成立了。林子墨很愛程駿,殺何淑雲這件事情說起來也算是程駿為他做的,所以讓他為程駿殺個人他也是心甘情願的。

    作為凶器的煙灰缸是林子墨偷偷從程駿家拿走的,因為他偶然間知道何淑雲的老公張明德很喜歡做這些陶製品,所以很容易猜到這個煙灰缸是何淑雲送給程駿的。而用它做凶器,除了發洩對何淑雲的恨意之外,林子墨也希望能轉移警方的實現,讓胤禎他們去懷疑張明德。

    可惜胤禛、胤祀在餐廳幫張明德找到了不在場證明,而胤祥和胤禎也在程駿家裡發現了那個『手臂上的秘密』,所以程駿的壓力沒能夠減輕。林子墨覺得警方遲早會查出事情的真相來,所以就勸說程駿和他一起逃離香港。但程駿卻抱著僥倖的心裡,捨不得現在的生活,怎麼都不肯答應。而且在林子墨的步步緊逼之下,程駿矢口說出了自己根本就不喜歡林子墨,從始至終都只是在利用他的實話。

    林子墨沉默了片刻,突然很冷靜的對程駿說,他現在很想見程駿一面。程駿說警察剛剛走,他應該還在被監視著,不太方便。於是,林子墨給程駿出了主意,讓程駿叫了很多個快遞服務,然後林子墨就喬裝改扮混了進來。只是程駿沒有想到的是,當他打開門的時候,面對的會是林子墨無情的一刀。

    林子墨在聽到程駿不小心說出的心裡話之後,就萌生了和程駿同歸於盡的念頭。林子墨本身就是個很偏執的人,他能夠忍受程駿一時的出軌、背叛,卻不能接受程駿從沒愛上過他的事實。所以,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殺掉程駿之後,林子墨想要自殺,不過在這之前,他要先殺了程駿的女兒,他恨程駿,所以要毀了程駿所擁有的一切。包括原先出版過的以及還未出版的小說原稿,林子墨也都把它們搬來了程駿家裡,相信警察在發現這些東西之後,程駿死後的名聲也不能夠保全了。

    不過,當冰涼的手銬戴到手上的時候,林子墨就突然間清醒過來了,這段所謂的『愛情』,錯在程駿,也同樣錯在他自己。齊家儀已經是一個無辜的受害者了,現在唯一能夠慶幸的是他還沒有對『程茵茵』下手。

    在被送走之前,林子墨打量了胤祥和胤禎片刻,然後說道:「我很羨慕你們,希望你們能夠幸福。」

    胤祥、胤禎雖然不知道林子墨是怎麼發現他們之前的關係的,不過還是很誠心的說了聲『謝謝』。

    將案件的細節都整理好之後,胤祥和胤禎一起上去了胤祀的辦公室,想藉著這個案子的啟發,以過來人的身份勸導胤祀一番。

    其實胤祀比他們兩人現在的感觸還要深,他剛剛從事故現場回來。一輛婚車在去教堂的路上,因為車輪打滑,撞上山道的圍欄,新郎和新娘當場死亡。胤祥和胤禎想告訴胤祀『幸福不是必然的』,而胤祀也同樣體會到『生命都不是必然的』。

    胤祀到了這會兒,自然發覺了十三、十四早就知道胤禛對自己的那點兒心思,恐怕只有他自己一直蒙在鼓裡。胤祀其實也有些好奇,胤禛什麼時候開始有這個想法的呢?這輩子重遇之後?總不可能是上輩子的事。

    想想其實胤禛也挺不錯的,作為前世的對手,他們都很瞭解彼此,所以相處起來非常的舒服。既然自己已經能夠接受把胤禛當成親人,那麼再進一步是不是也可以呢?胤祀笑了笑,其實他似乎一點兒也不討厭這種感覺呢。

    胤祥和胤禎看著自己陷入沉思並且進入『傻笑』模式的胤祀,強忍著笑意悄悄退出了辦公室。對望了一眼之後,開始盤算著等不忙的時候一塊兒請個假,是敲詐四哥請他們去瑞士滑雪好,還是去巴厘島曬太陽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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