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志這邊又跟了江先生幾天,暫時還沒有新的進展。做他們這行,這種情況也是常有的,不過這貓又哪有不偷腥的呢,只要盯緊了,早晚會有收穫的。
卓恩剛來到偵探社兩個多月,皇甫志覺得這個小姑娘觀察力不錯,也肯吃苦,所以特意把她帶在身邊親自教導。不過,年輕人終歸是年輕人,比起皇甫志這種三十有二的『老人家』,自然還是要衝動些的。
五月底,香港的天氣也在逐漸變熱,不過比起當年的北京城來要好得多了。這天一熱啊,不論是誰,也都願意窩在有冷氣吹著的屋子裡呆著。只可惜,這香港的罪犯什麼的,最近似乎是勤勞的很,胤祥傷癒上班之後,就跟著胤禎一起忙得團團轉,同樣,胤祀也是一樣的重複著加班再加班的生活。弄得胤禛只好經常中午來找他一起吃午餐,一是想增加相處的時間,二來是擔心胤祀一個人能總是買個三明治就應付過去了。
好不容易暫時處理完了手上的工作,胤祀叫上胤祥和胤禎一起到餐廳喝下午茶。不過,他們似乎就是沒有休息的命,才坐下來沒多久。手機就響了起來。
「太子道一棟大廈的單位裡發現一具女屍」
胤祀三人對望了一眼,無奈的出發去現場。
到了案發單位,胤禎讓同事去盤問發現屍體的人以及向附近住戶去拿資料,然後他和胤祥就隨著胤祀一起去查看屍體。
胤祀給死者探了肝溫,又初步做了檢查後,說道:「死者沒有被移動過的痕跡,這裡應該就是第一案發現場。從肝溫來看,死者大約是在十五至二十小時之前被殺的。在死者的頸部有明顯的瘀痕,應該是被人掐死,不過具體情況還要等回去之後進行詳細檢驗後才能知道。」
胤禎和胤祥聽完胤祀的話,點了點頭。胤祀摘下手套,準備先離開,不過卻發現屍體周圍似乎有一股漂白水的味道,心裡記下來,決定回去著重檢查一下。()
走到門口的時候,胤祀忽然聽到了一個很熟悉的聲音,回頭去尋找那個聲源,就看到了正在跟阿信說著發現屍體情況的皇甫志。
似乎是發現了不尋常的目光,皇甫志也下意識的轉過頭來,在看到胤祀之後同樣也愣住了。
「……大哥!」胤祀見『皇甫志』的表情,就知道他一定也是有原來記憶的,不由自主的喊了一聲『大哥』。
「大哥?鍾醫生,您原來也是混偵探的?」阿信向來是心直口快的人,聽到胤祀的稱呼,還以為是『老大』之類的那種叫法呢,再聯想到剛才『皇甫志』的資料,就問了這麼句話。
當然,這『皇甫志』也的確就是胤褆,他也差不多是在兩年多以前,忽然變成了一個偵探社的老闆的,雖然有些匪夷所思,不過也只好繼續過下去了。兩年的時間,胤褆把這個偵探社經營的還不錯,從最初的三人小團體,如今也混成了手下有十來個人的小公司了。
胤褆忽然見到胤祀也很開心,畢竟他們前世因著惠妃的關係,接觸的比較多,就算是最後鬧得僵了,可胤祀還是在康熙駕崩以後,把惠妃接到自己府上贍養,光是這份情,胤褆也忘不了這個弟弟。
「八弟。」胤褆笑著回了一句,一時間也沒想這現代社會行八可不是一件正常的事情。
但是好在,有了十三、十四的情況在之前鋪墊,認識胤祀他們的人都知道這幾個平日裡都是這麼稱呼的,據說是拜過『干兄弟』什麼的,雖說一直排到十四,這個規模可是不小,不過任誰也想不到這是那串著名的阿哥們還魂兒回來的。何況,這十三、十四膩歪著,四四和八八一點兒仇都沒有,這也跟歷史對不上號啊。
「原來你是咱們鍾醫生的大哥呀,得,大哥您好,您家十三、十四也在裡面呢,要不要見見。」阿信平日裡跟胤祥、胤禎他們調笑慣了,也沒覺得有什麼問題。不過,胤褆倒是愣了一下,十三?十四?不會真是他的十三弟和十四弟。
胤祀看出胤褆的困惑來,就說道:「阿信,你要是問完了,我就先帶我乾哥哥進去了。」
阿信應了一聲,反正也問得差不多了,就讓胤祀帶著胤褆走了。
於是,胤褆就很詭異的和三個上輩子的兄弟在還擺放著屍體的案發現場裡認了親。因為胤祀他們平時也這樣叫,所以其他同事也都以為胤褆真是他們的『乾哥哥』呢。
因為胤祥和胤禎要查案,胤祀要回去驗屍,所以,就跟胤褆約好晚上到胤禛家裡再聚,聽說這四弟、八弟、十三弟、十四弟如今親親熱熱,處得跟一家人似的,胤褆比剛知道胤祀是法醫的時候還要驚訝得多。
之前沒有交代的,胤褆之所以會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人,是因為這個女死者正是他偵探社的職員卓恩。今天卓恩在沒有打過任何招呼的情況下沒來上班,打她手機又一直沒人聽。胤褆擔心她一個人住會不會出什麼事情,就在下午提前下班了兩個小時過來看看,沒想到叫了半天門也沒人開,問過大廈管理員,說卓恩昨晚就回家了,之後也沒見她出來。所以胤褆就報了警,沒想到警察過來翹開門之後,竟然發現卓恩已經死在家中了。
現場取證和搜集線索之後,大家都先回了警署。雖然已經是六點多鐘了,不過胤祀還是要加班給卓恩驗屍。至於胤褆那裡,也提前知會了胤禛,讓他們兩個先去『敘舊』,雖然貌似也沒有可『敘』的就是了。
胤禎照例來看解剖,胤祥因為扛不樁好奇心』,這也不是第一次進解剖室了。
『因為死亡時間只有二十小時左右,所以身上的瘀傷害都不算明顯,不過也能看出死者在死前有過猛烈掙扎過的痕跡。』
『死者頸部肌肉瘀黑,從瘀痕來看,應該是被人用雙手掐住脖子勒死的。』
『按說經過這麼激烈的掙扎,死者的手指甲裡應該會留下兇手的皮屑組織。』不過胤祀之前嗅到的漂白水氣味的確是從死者身上散發出來的。『這個兇手很聰明,他用漂白水清洗了死者的雙手,消滅了所有可能留下的dna證據。』
另外,死者在被發現陳屍家中的時候,身上的衣物都是比較完整的,胤祀也發現她並沒有被人性侵犯過的痕跡。
在胤祀整理驗屍報告的這個時間裡,胤祥和胤禎以及重案組的同事們,一起初步分析了案情。
從胤褆和偵探社的職員們以及卓恩的鄰居、大廈看更等人提供的線索,和對卓恩基本情況的調查來看,首先卓恩的父母都在國外居住,她自己有固定的房產和還算充裕的儲蓄,肯定是不會去借高利貸,而在她家裡也沒有被搜掠過的痕跡,貴重物品同樣沒有丟失,所以基本上排除了為錢殺人或是入戶搶劫的可能性。
其次,通過調查卓恩的感情問題,可以發現,卓恩的私生活似乎有些混亂,與她有過曖昧的男人並不在少數,連偵探社裡也有一個男同事已經和卓恩發生過關係了。不過,其中最可疑的還是卓恩在進偵探社前,剛剛分手的一個男友。兩人因為分手的問題似乎鬧得不太愉快,卓恩的鄰居徐太太曾經見過這個男子來找卓恩大吵大鬧,並揚言要讓卓恩為自己的『濫情』付出代價。所以,這個叫做展翊的前男友也是重點嫌疑人之一。
最後,有些值得懷疑的就是胤褆偵探社接手的關於調查江先生背妻偷情的案子,卓恩也有份參與。不過,暫時看來不像是有什麼關聯。
因為所有人都為上一件案子已經開了兩宿通宵了,就算現在要查的事情很多,也必須要先修整一下,明日再戰了。
折騰了這麼久,胤祀幾人離開警署的時候就已經是快到十一點了,不過胤褆和胤禛肯定也還在等他們,於是,就買了些宵夜一塊帶了回去。
說起來,胤褆和胤禛上輩子真的是接觸不算多的,胤禛從小就是跟著太子,而與太子作對的大哥,就一直是敬而遠之的。因為胤禛開始在明面兒上競爭皇位的時候,胤褆已經被康熙圈禁了好多年了,所以兩人幾乎沒有真的正面交鋒過。
雖然上輩子的共同話題不多,不過這輩子的離奇經歷也夠講上一陣子的了。從胤褆下午安排完事情,五點多鐘的時候和胤禛見面開始,兩人就在互相說著重生以來的事情。胤禛除了自己對胤祀的那點兒心思沒好意思說之外,其他的都沒有瞞著胤褆。
而胤褆這兩三年的經歷倒不算複雜,事業上就是一直鼓搗這個偵探社。家庭嘛,『皇甫志』的父親早就去世了,母親和已經嫁人的姐姐都住在國外,而他也還沒娶老婆,就是一個人住著的。胤褆過來之後,對於個人問題什麼的也沒有興趣解決,戀愛這種事,實在不適合他們這種『古代人』。
在聽了十三、十四的戀愛事跡之後,胤褆才知道,原來竟還可以走這種路線。不過,比較起來,跟自己兄弟在一起總比跟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談什麼愛情的,要好多了。當然,胤褆也就是這麼一想,至少現在在他心裡,還沒有這麼個合適『兄弟』出現。
雖然在重遇胤褆之後,大家都有點兒興奮,不過胤祀和胤祥、胤禎都已經累得厲害了,何況明天又還得繼續奮鬥,也就沒有聊得太久。因為時間已經很晚了,胤禛就留胤褆在這裡睡一宿。
後來,胤祥忽然想起來,好像隔壁單位的戶主想要買房子,還沒找到買家,所以就提議乾脆他們也把這個房子買下來,幾個兄弟住得近些也有個照應。
原本胤祀是打算跟胤褆分攤的,不過胤褆的經濟實力似乎也不錯,賣了他現在住的地方,剛好可以負擔得起這裡。而胤禛倒是鬆了口氣,萬一胤祀真的買了房子,恐怕就要搬出去了,雖然只是搬到對面,但距離畢竟也是遠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