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門,楊思媛來到堂屋,只見李老頭和李季庭坐著,面前的碗裡的水已經喝完了,楊思媛趕忙又去拿茶壺給他們添了水。
「外公,小舅,喝茶。」楊思媛開口道。
李老頭嗯了聲,然後嚴厲地看著楊思媛,搞得楊思媛心跳有些不規律。
「剛才那些手段是誰教你的?」突然李老頭問道。
楊思媛一愣,這個她還真不好說,難道說是電視和度娘嗎?一時心裡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是不是昨天那個老神仙?」李老頭壓低聲音問道。
楊思媛很想說不是,但是還是點了點頭,畢竟原來的楊春花可不會這些,不推到老神仙身上,她怎麼辦?
「你有這些手段,以後也能在村裡站住腳,村裡的人必定再也不敢欺負你們姐弟了,也是你們的福氣,你要好好珍惜,知道不?」李老頭和藹地開口,雖說外孫是外人,可是畢竟還是流著自己身上的血,這個時代對血親這種東西還是十分重視的。
楊思媛點了點頭,一副乖巧的模樣,倒是讓李老頭看得順眼了不少,想著自己老太婆的話,說不得這孩子還真是有著極大的福緣,否則原本癡癡傻傻的模樣,怎麼一下子變得聰明伶俐了,而且還帶著自家老太婆找到仙藥,先不說那藥是不是仙藥,只要等下個趕集日拿到鎮上到藥鋪裡問問,不就知道了。
再者為人處事也懂事了起來,竟然知道把好東西送給自己老倆口,不管那東西到底是真是假,能給到自己家,那都能說明她的一片孝心啊。
李老頭完全忘了,人家只是交給他保管,他直接視為上交給自己了,幸虧楊思媛也沒想討要回來,否則不被氣死才怪。
「媛兒,你別怪你舅媽說話難聽,她那個人有口無心,心還是不壞的。()」李季庭也笑著對楊思媛說,至於李家人為什麼這麼快就改口了,自然是因為信那虛無的神仙的話,另外他們本來就不怎麼接觸楊春花,能記住原主的名字就不錯了,所以對於改了名字的楊思媛完全沒有什麼排斥。
楊思媛怎麼會計較呢,所以笑著說:「小舅,我知道,我舅媽沒其他意思。」
就是嫌棄我們窮唄,怕我們去打秋風,放心,我真的沒想歪,楊思媛心裡補充道。
「那就好,以後多走動走動,你舅媽就會知道你是個乖巧的好孩子。」李季庭又道。
楊思媛臉上笑著,心裡卻是打定主意,以後能少去就少去,第一次見面就給了她這麼一個下馬威,搞得雞飛狗跳的。
其實李季庭也沒想到楊思媛心裡那麼多想法,只當事情講開了,楊思媛還能如之前一般毫無芥蒂的來家裡,卻不知道他的好媳婦正在房裡有口無心地挑撥楊氏姐弟的感情呢。
話說楊思媛陪著長輩坐在堂屋裡陪著長輩,王冬英則坐在栓子床前輕佻地挑撥道:「栓子,我說你姐就是個掃把星,不光把你爹娘給剋死了,現在又來克你,我看你還是遠著她點,乾脆快點把她嫁出去算了,嫁遠一點,別再回來克人了。」
栓子年紀小,不禁有些動搖,不過一想到真要聽了小舅母的話,只怕家裡就剩下自己了,再加上他心裡並不喜歡小舅媽,每次去外婆家裡,小舅媽就會指桑罵槐一番,而且表姐和表哥、表弟也會乘機欺負他,往日裡爹娘還在的時候,小舅媽還是挺好的,自從爹娘去世了,小舅媽就用嫌棄的眼光看著自己,他雖小但不是傻子,還是知道誰是真心對自己好,誰是口蜜腹劍。()
於是不悅地開口道:「我姐走了,誰養我啊,難道是小舅媽願意承擔養我的責任?」
這話自然是把王冬英給嗆到了,不過畢竟是大人,也不計較,只是嘴裡笑罵道:「你這個傻小子,舅媽過的橋比你吃的鹽還多,你別不聽小舅媽的話,到時候吃虧的可是你自己。」
栓子聞言氣結,將碗重重放進王冬英的手裡,然後蓋上被子,背對著王冬英悶悶睡去,不過心裡卻也是留下了一根刺。
王冬英嘴角含笑地看著裹著被子的小小人兒,心裡只覺得暢快無比,不過是回了趟娘家,再回來就聽到婆婆把那個爹嫌娘不愛的死丫頭誇上來天,今天一見才發現那死丫頭竟然不癡傻了,又想到早上婆婆送出去的一小袋糧食,心裡就有氣,現在是巴不得這姐弟兩鬧翻,她就有戲看了。
隨後就坐在一旁看著栓子,想著也沒事可做,就靠著床柱子打起瞌睡來,而栓子也深深睡了過去,一時屋裡倒也顯得十分安靜。
堂屋裡楊思媛和李老頭、李季庭客套完了,李老頭就問起楊思媛農事,畢竟是做了一輩子的農民,聽自家老婆子說外孫女兒有意將屋後的小片院子整出來種地,此刻又沒什麼話說,乾脆就提出要去看看,順便指導指導楊思媛種地。
這倒是正中楊思媛下懷,於是起身帶李老頭朝屋後的菜園走去,李季庭自然也跟了去。
來到菜園裡,李老頭看到地上剛種上不久的菜苗都還算綠意盎然,地頭上堆了小小一堆的動物糞便,心裡明白必定是外孫女兒每日起早去拾回來的,不禁點了點頭。
「你地裡菜長得不錯,是不是每日早晚都澆水了?」李老頭也看到了地面有些潮濕,而這些天並沒有下雨,必定是人澆的。
楊思媛點了點頭說:「早上正好有水要倒,我就澆菜地了,天黑之前我也會挑水把地澆一遍,就怕旱著了。」
李老頭聞言臉上露出一絲笑容,農民向來對用心侍候土地的人抱有好感,李老頭自然也不例外,於是嘴裡讚道:「這樣是好的,你用心伺候,趕明兒等我把蜀黍給你育出來了,你種上說不得七八月份就能收穫了,再趕種一茬,年底也有些糧食打下來。」
「是啊,就是地少了點,種不了多少,我想著在前面也種些豆子什麼的,有些雜糧也是好的。」楊思媛笑著說,臉上一臉的希冀。
聽到楊思媛的話,李氏父子不禁臉上一尷尬,也就不開口了,李老頭只是細心地查看土地,不時抓起些土,拿在手裡仔細觀看和問味道。
這些事情楊思媛自然是不太懂,也不好打擾,就這樣默默看著李老頭,想著從中學些種地的技巧,雖說自己肚子裡有不少種地的農經,但是那些東西都是紙上談兵,真用起來只怕不靠譜,這個主要是當代農業種植和古代農業種植完全不同的。
不說別的,就說水稻吧,水稻在天朝可以說是站著主食的重要地位,但是在袁某某沒有研究出水稻n代之前,水稻的產量極低,一畝能產三四擔就不錯了,可是現在的天朝畝產千斤已經不是什麼神話,有的甚至能達到更高的產量。
這些都是離不開科技,除了種糧品質外,還要施肥、除蟲,鉀肥、氮肥什麼的對於楊思媛來說都是浮雲,這個落後的時代除了農家肥料,什麼肥都沒有,想通過化學肥料提高產量根本就是神話,不要想了。
所以還是老老實實聽老人的話,再自己摸索著找些捷徑,不過在楊思媛的計劃裡,種田畢竟不是她的主要發家致富的計劃,從古到今那個農民能靠種田發家致富的?反正她是沒有聽說,那些靠土地發財的,哪個是真正只一心種糧食的?俗話說馬無夜草不肥,人無外財不發,所以這個種地只是為了能有吃的,才用心侍弄著,真正想發家致富得想其他的法子。
再說了種地就是靠天吃飯,這靠天吃飯,可不像在天朝那會兒,旱了有政府,澇了還是有政府,這會兒的政府只管收錢可不管老百姓的死活,所以不能一心指望著地裡的收穫。
所以楊思媛雖然在仔細聆聽李老頭的種地經,但是打從心底她是沒有當農民的自覺,只想著現在好好種地,至少過不久能吃上自己種植的蔬菜和糧食,完全沒想過要去賣這些東西,其實她的想法是對的。
古時候一直都有豐收糧賤的情況存在,農民總歸是討不了好,遇上了旱澇糧食歉收了,只怕是口糧都沒有了,豐收了更是糧價賤賣不出錢。
所以做農民的是最苦,不管老天爺是好是壞,總歸是農民吃虧,這樣想來還是天朝的生活好,農民沒水了,政府解決,農民澇了,政府解決,農民種了東西賣不出去,還是政府解決,哪裡像現在,那些朝廷官員都是豺狼,哪有半分為農民著想的,能破個案伸個冤就是好官,卻不知自己管轄下的百姓窮的賣兒當女,飯都吃不上,只追求那些個沽名釣譽或是貪贓枉法壞官就更不管百姓的死活了。
雖說楊思媛借屍還魂沒幾天,也沒碰上收稅的,自然此刻也不好評論些什麼,但是畢竟面朝黃土背朝天不是個事兒,干農民的就是一輩子的窮鬼,那是沒的商量的。
楊思媛跟著外公李老頭在檢查土地,李老頭指導著楊思媛,哪裡該多施些肥,哪裡該多澆些水,哪裡該除草了,一時祖孫兩個倒是出得和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