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雞蛋?」栓子問道,不禁舔了舔嘴唇,然後看著楊思媛撒嬌道:「姐,我們煮雞蛋吃吧,好久沒吃了。」
楊思媛看他這幅饞樣笑著搖搖頭,然後說:「只許吃一個,剩下的我拿去給外婆,讓她幫我找個母雞孵小雞崽,以後就不愁沒雞蛋吃了。」
總歸是個孩子,而且今天一早就知道去採木耳,是該獎勵一下,所以楊思媛覺得拿出一個雞蛋來獎勵栓子的懂事。
「那多麻煩啊,咱留著吃唄,雞蛋可好吃了,萬一孵不出小雞崽,那不是浪費了,我們還是吃掉吧。」栓子對孵小雞崽一點不感興趣,情願把蛋都吃進肚子裡。
楊思媛笑了笑說:「你這個小饞鬼,所以我才拿給外婆,讓她幫我找人家孵蛋,她經歷老道,可以看出來哪些是能孵小雞崽的,哪些是不能孵的壞蛋,我們拿不能孵的蛋跟人換換,然後再去孵小雞,這樣就能多一些幾率出小雞了。」
楊思媛小時候看過自己奶奶孵小雞,那時候還吃過毛雞蛋,毛雞蛋就是沒有孵出來的雞蛋,據聞吃了毛雞蛋不會拔算盤子,讀書不聰明,不過都是迷信罷了。
那時候楊思媛看過自家奶奶用燈照雞蛋,因為好奇問過,那時候奶奶說這樣可以看出來那些能孵出小雞,哪些不能孵出來,其實就是看哪些是受精的,哪些是沒受精的雞蛋,受精的自然能孵化出來了,沒受精的自然是不能孵化出來了。
記得看過一期訪談節目,說是現在人吃的雞蛋,大部分是不能孵化出來的,這樣的雞蛋並不好,輸於死雞蛋,最好是吃受過精的雞蛋,這樣的雞蛋才是有生命的,不過楊思媛曾經看到過一篇關於雲英雞子的穿越文,其中提到雲英雞子可入藥,因為好奇楊思媛很自然地問了度娘,倒真讓她給查到了。
所謂的雲英雞子就是小母雞一開始下的雞蛋,這樣的雞蛋不能受精,所以在能分辨出公雞和母雞的情況下,最好是先將它們分開養,而且分開養的小母雞下的前面十個蛋算是雲英雞子,後來下的蛋就不算了,自然也沒有了藥用價值,所以雲英雞子算是十分珍貴的的雞蛋。
楊思媛倒是沒想過養雲英雞子來賺錢,不過想著自己如果養雞,說不定也會揣幾個拿去藥店賣賣看,當藥材賣總歸比當普通雞蛋賣值些錢。
收回臆想的心思,楊思媛將小米洗淨,倒進鍋裡,又將栓子採回來的木耳挑了些賣相不太好的和個頭小的,將之洗淨後,鍋裡的水也燒開了,楊思媛就將木耳倒了進去,再蓋上鍋蓋子。
楊思媛現在煮飯的方式和煮豬食沒得差,倒不是她不想煮些翻花樣的東西,可是她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所以只能這麼煮著大雜燴。
「姐,還有雞蛋。」栓子雖然很滿意能吃到黍米,可是更想吃雞蛋。
楊思媛朝他笑了下,才踮起腳將掛在房樑上的籃子拉了下來,然後從裡面拿出一個雞蛋,將雞蛋放進炕壇裡,炕壇裡的熱水自然能將雞蛋煮熟。
「有雞蛋吃??!彼ㄗ蛹?釧兼履昧思Φ埃?紙?Φ胺漚?惶忱錚?15炭?牡亟釁鵠礎?p>楊思媛看到他這樣開心,不禁在心裡說了句:果然是個孩子啊。
「栓子,雞蛋可不白吃哦,等會我去外婆家一趟,你啊再去塘裡撈些螺絲回來,我想曬點螺絲肉,不過不要去深的地方撈,就在水邊撿就可以了,知道不?」楊思媛開口道。
栓子自然是點頭,爽快地答應道:「好,我保證多撈一些回來。」
見栓子答應了,楊思媛又擔心他不懂深淺,萬一掉到水塘裡淹著了就不好了,於是又開口道:「不准去超過你小腿的地方撈,知道不?能撈多少就多少,不要貪多,這個東西長得快,今天撈一點,明天撈一點就行了。」楊思媛又吩咐道。
栓子眼巴巴地望著鍋子隔壁的炕壇,不是地點著頭,不過楊思媛覺得他只怕是沒聽進去多少,不過想著自己去外婆家裡用不到多少時間,等回去的時候叫他一起,就不用擔心他去深水的地方了。
終於在栓子眼巴巴的渴望中,楊思媛將煮熟的雞蛋撈了出來,然後放進冷水裡,又拿了兩隻碗給自己和栓子一人盛了一碗小米粥,然後二人坐下開始吃早飯。
將裝了冷水的水瓢推到栓子面前,裡面一個煮熟的雞蛋就沉在水底,栓子立刻猴急地從水瓢裡將雞蛋撈了出來,將雞蛋拿在手裡,就像拿著一個寶貝一樣,臉上是滿滿的幸福笑容。
「要不要我幫你剝殼啊?」楊思媛好笑地問道。
栓子立刻如撥浪鼓般死命搖頭,生怕楊思媛會分一份似的,看得楊思媛直笑。
看到楊思媛打趣的笑容,栓子一下子紅了臉,結結巴巴地開口說:「我……不是……怕你吃了……你要吃就……吃唄……」
說著就小心翼翼地把握著雞蛋的手伸到楊思媛面前,一臉的肉痛。
楊思媛笑了笑,將他的手推回去說:「姐不吃你的雞蛋,你自個兒吃吧。」
栓子看著楊思媛,想了想才小心翼翼地問:「姐,你真的不吃嗎?雞蛋可香了。」
「姐不愛吃雞蛋,你吃吧。」楊思媛笑著回道,這句話她在電視裡看過不少,當時聽到覺得很感動,可是自己說這句話時,心裡卻覺得無比心酸,不過是一個雞蛋而已。
栓子看了一會兒楊思媛才又如珍寶般將雞蛋收回去,死死握在手裡,低下頭去喝粥,也許是許久沒有喝到過小米粥,只覺得這粥實在是美味。
吃過了早飯,楊思媛和栓子一起出了門,楊思媛找了根繩子把門把手綁住,才帶著栓子一起出了門。
來到水塘邊,楊思媛給栓子劃了個範圍,再三囑咐他,不許超過那個範圍,然後才一個人朝李老太家的方向走去。
剛到門口,楊思媛就看到門口有個三個孩子在玩耍,一個穿著碎花布衣的小姑娘和兩個男孩子,一個比栓子大一點,一個跟栓子差不多,在看到楊思媛走過來,也沒理她,只是自顧自的在那裡玩著瓦片和泥丸子。
楊思媛也不知道這些孩子是誰家的,所以也沒開口,只是徑直朝著門口走去。
「你幹啥進我家?」最大的女孩在看到楊思媛想進門,立刻衣服小大人的模樣質問道。
這下楊思媛也明白了,這三個孩子恐怕是幾個舅舅的的小孩,於是笑著說:「我是來找我外婆的,你是表妹吧。」
「我是夢蘭,才不是你什麼表妹,蠢豬春花。」原本楊思媛還覺得這小姑娘長得白白淨淨挺可愛的,結果沒想到一開口就打破了她心目中的美好形象啊。
「就是笨豬春花。」大的男孩也附和著。
「豬……豬……」小的男孩也沒落後。
楊思媛鬱悶了,你妹,什麼破孩子,一點禮貌都沒,罵自個兒表姐豬,都什麼人啊。
不過楊思媛並不計較,只是朝他們笑了笑,就想往屋裡走,結果沒想到李夢蘭竟然帶頭用瓦片丟她。
「喂,你們幹什麼啊?怎麼拿瓦片打我啊。」楊思媛忙閃躲起來。
「就打你,就打你,窮鬼。」李夢蘭嘴裡罵道,她娘說了,楊春花和楊栓子都是窮鬼,千萬不要放他們進門,要不就把她和弟弟們的吃的都偷走了。
「喂,別打了,再打,我可不客氣了。」楊思媛很莫名其名,怎麼說她以前也有過表姐妹什麼的,從來沒見表姐、表妹、表哥、表弟打過自己,怎麼這一穿越自己就這麼不招人喜歡了。
「走,你個窮鬼快走,又想到我家偷東西吃了,不要臉。」李夢蘭一邊說,一邊還用手指頭在臉上做羞羞的動作,「你們家窮,你們家破,你們家尿盆一大摞,擦屁股紙糊窗戶,腳步丫兒泥而拌豆腐,被窩里拉,被窩裡撒,被窩裡放屁塞喇叭……」
楊思媛頓時覺得困窘不已,雖說小時候也跟著鄉下孩子罵過這樣的順口溜兒,可是此刻被人罵總歸不是個滋味兒。
就在楊思媛窘迫地站在門口,進也不是,走也不是的時候,一個青年婦人從屋裡走了出來,低聲呵斥道:「夢蘭,帶你弟去別地兒玩,都多大的人了,還學小孩子罵些有的沒的。」
「噯,娘,我這就帶弟弟們去屋簷下玩。」李夢蘭清脆應道,隨後帶著跟在她後面學話兒的弟弟們朝旁邊的屋簷下走去。
楊思媛紅著臉小聲叫道:「舅媽。」
雖然不知道這個女人的身份,但是看李夢蘭喊對方娘,楊思媛猜測可能是三舅媽。
婦人只是點了下頭,並不回應楊思媛,只怕在她眼裡,楊思媛就是個死窮酸,來家裡必定是來佔便宜的。
「外婆在家不?」楊思媛又問道。
婦人看了她一眼,然後才開口道:「在後面菜園裡,你找你外婆什麼事?」
楊思媛忙將裝了雞蛋的籃子亮開說:「今兒得了幾個雞蛋,想讓外婆幫我到村裡找只老母雞孵小雞崽。」
婦人輕笑了一聲,才極鄙夷地開口:「有了雞蛋也不曉得孝順你外婆,就曉得讓你外婆操心費力,只怕將來也就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楊思媛很糾結,她又沒得罪這個三舅媽,怎麼三舅媽處處跟自己過不去呢?但是作為小輩,她自然不會問出口,所以也只是乾笑了下。
作者的話:今天陪寶寶去了海洋館和城隍廟、外灘,累得只想倒頭就睡,睡到床上又睡不著,只好起來碼字了,太累了也會睡不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