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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念司一陣慌亂,彷彿醜陋被人掀開在陽光底下,被薔薇的話語刺得滿臉狼狽,年輕的臉龐上浮現隱隱的青筋,眼神異常凌厲。
「沈薔薇,你胡說些什麼!還有外人在場,你不要胡亂說話!」
「是不是我亂說,你自己心裡很清楚。念司,我們的立場並不是對立的,不管你當不當我是表姐,但我依然很珍惜你這個表妹。沈家還在世的人已經不多了,何必再為了當年那些仇恨而不快樂?」
薔薇柔柔的看了一眼念司隆起的腹部,難以置信這個女孩兒曾經經歷過一些什麼,導致她如此偏激的性格。
「你這朵養在溫室的花朵懂些什麼!你根本不懂什麼叫快樂!」
岳念司慌亂地躲過薔薇的凝望,她害怕被人看穿,儘管她毫不掩飾自己對爵的喜愛,但這並不代表她願意將這種戀慕曝光在陽光底下!她懂的,這種畸戀只會被人恥笑而已!
養在溫室的花朵?
第一次聽到有人這麼說她,薔薇忍不住輕笑起來,笑容中泛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苦澀。
如若念司知道,她這朵被養在溫室的花朵,曾遭受過主人多少無盡的折磨,那麼她也就不會羨慕溫室的花朵了吧?
薔薇搖搖頭,唇角依然是那抹淡然的笑痕,不再接念司的話,看著岳念司狼狽的眼神,忽然覺得,女人是禍水這句話不全對,男人也可以是,比如黑閻爵……
「海叔,我們走吧。」轉過身,不理會岳念司的叫囂,薔薇徑直往停車場走去。
只是,一路上揚在唇角的笑容有些惱怒,她在意的不是岳念司的無理取鬧。直至上了車子,她才將剛才的疑惑問了出來:「海叔,你剛才說,明天舉行婚禮?」
海叔坐入駕駛艙,恭敬地回應著:「是的,薔薇小姐……看來我們應該改口稱呼您為太太了。先生最近都在忙著籌備婚禮的事情,本來今天也趕來接您出院的,但臨時有事要處理,所以才讓我過來接您。」
「為什麼他做事情,永遠是讓外人來通知我?」
薔薇不悅地擰眉,上次試婚紗是如此,這次舉行婚禮,如果海叔不說,她根本都毫無準備!
「……這,您別生氣,醫生叮囑過您要心境平和的。」海叔擔憂地說道,「太太,你別怪先生,他做事向來不習慣跟人交代,但是婚禮是一個月前就已經在籌備的了。老海在黑家這麼多年來,第一次覺得先生辦事情從來沒有這麼重視過,黑家也是時候添喜了,這一點,太太您回去自然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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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車子緩緩駛入黑家城堡,薔薇才恍然明白過來。
她亦在黑家數年,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彷彿不再認識眼前這偌大的城堡……「海叔,你確定……這是黑家?這樹林……」
她有些愕然,從海叔的車子裡走出來,凝望著眼前這一片如夢似幻的世界——
陽光籠罩著廣袤的樹林子,鬱鬱蔥蔥,林子中鋪著一條石子路,透過密密的樹枝,可以看到在眾多荊棘和薔薇的環繞下,矗立著一座粉紅色的城堡,像是童話中那般,高高的城牆上爬滿了綠色的蔓籐。
道路兩旁開滿了粉色的薔薇,風中的薔薇花還帶著清冽的微笑,單純得令人神往,細膩如絲的粉色那麼輕盈,花瓣上的晨露猶如水晶一般,在明媚的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
她又一瞬間晃神,不敢相信,昔日那沉悶得如地獄一般的城堡,如今卻宛若仙境一般,胸口似是被某根弦微扯一下,撼動直內心的深處。
「是的,這幾乎是工人們連夜趕工打造出來的城堡森林。太太,這一個月以來,黑家上上下下幾乎全部翻新,差點連我都不認識原來的黑家了。」
海叔感慨地說著,先生真的變了。
薔薇踏著腳下的平底鞋,踩在石子路上,聞著淡淡的薔薇花香,浸潤在這一片粉色的薔薇花海之中,她完全沒有想到,黑閻爵竟然把黑家大宅打造成一幢童話宮殿,胸口隱藏的波瀾,似是在翻騰,沉寂心靈的湧動,汩汩流出……
她被這夢幻的景致吸引住了,每走一步都忍不住駐足停留,環顧這周圍美不勝收的風景,升騰起一絲絲膽怯,就如同十歲那年,她第一次進入黑家的時候,對這裡的未來充滿了不安。
此刻的她,儘管欣喜,儘管感動,但依然是不安的,依然會害怕這不過是南柯一夢,等到夢境醒來,她會再次陷入痛苦的淵海,畢竟那苦難的曾經曾是她揮之不去的噩夢!
「太太,太太?」
海叔叫喚了幾聲,薔薇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轉眼看了看海叔,無奈地微笑道:「海叔,你還是喚我薔薇吧,突然叫我太太,真不習慣。」
「呵呵,您遲早也要習慣的。海叔幾乎看著太太長大,雖然不曾預料過先生會和您發展成為一對璧人,但海叔真的祝福你們!」
海叔日漸蒼老的眸子裡有些螢光淚花,他這一路跟來,亦為先生太太糾結了多少次,這對飽受磨難的戀人,終於要共攜連理,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了。
彷彿聽見教堂的鐘聲敲響,在這陽光的映射下,那一片樹林,那一片薔薇花海,那一座粉紅的童話城堡,那縈繞在日光下散發著光芒的人兒,宛若降臨世間的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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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越來越深沉,薔薇從醫院回來,已經整整一天的時間,仍不見黑閻爵的蹤影。
坐在床邊哄著小澤入睡,薔薇輕柔地撫摸著小澤的頭髮,說著床頭故事,說著說著便閃了神。
「媽咪不開心嗎?」小傢伙將被子拽在胸前,皺起小小的眉頭。
薔薇回過神,抿了抿唇線:「媽咪沒有不開心,寶貝又為什麼睡不著呢?難道說媽咪講的故事太動聽了,不足以讓小澤昏昏入睡?」
她強打起精神,難得地跟孩子開起玩笑。真是難以置信,她明天將是新娘!她恐怕是全世界最不期待婚禮的新娘了!
因為直至此刻,她連新郎的面都還沒有見到,而這個婚禮,竟然不是新郎當面告知她,而是全部被安排好的!
「媽咪,下人們都說明天是你和壞蛋大叔的婚禮,我要做花童,是嗎?他們今天還給我試了花童西裝,媽咪,我討厭做花童,像個傻子一樣還要捧一束鮮花!」小傢伙不屑地癟癟嘴。
「那麼,明天小澤就不要做花童了。現在可以乖乖睡了嗎?」她寵溺地捏捏小傢伙的臉蛋,奇怪,為什麼兒子這麼像她,她不期待當新娘,兒子不期待做花童,這中間到底出了什麼錯?
「媽咪說的哦!哦也,終於可以不用做那種娘娘腔的花童了!」小澤幾乎要放鞭炮喝彩,高興了好一陣子,鼓了鼓腮幫子,對薔薇小聲說道,「對了,那個……媽咪,明天師傅說要來哦,屆時帶我去意大利做一件大案子!可以不?」
「又是去偷什麼絕世珍寶?」薔薇擰眉,「記得曾經答應過媽咪什麼?」
「記得,答應媽咪以後再也不偷東西了。可是師傅說這次不去偷,是去盜!」小澤瞪著圓碌碌的眼睛,天真無邪的表情裡是熠熠生輝的星芒,在黑家悶得太久了,好像去跟師傅做大案子!
「偷與盜有什麼區別?」
「師傅說,偷是不入流的行為,盜是盜亦有道,是大俠的行為!」他說的頭頭是道,不知何時被蔣燁又洗腦了一番。
薔薇歎息地搖搖頭,「就算媽咪答應,你確定你的壞蛋大叔也同意?」
「嘻嘻,誰管他哦!我當媽咪答應了哦!」小傢伙手舞足蹈地從床鋪上跳了起來,摟住薔薇的脖子,快樂的歡呼著。
「誰允許你這麼不知輕重的抱著你媽了?」
倏地,門口一道淳厚暗啞的嗓音響起。黑閻爵高大的身影頓時出現在小澤的臥房中。一臉不悅地瞪著小傢伙摟緊薔薇脖子的手,幾乎噴出火來,該死的臭小子,不知道他媽咪現在身體抱恙嗎?
「不抱就不抱嘛!那誰叫你這麼沒禮貌,不敲門地進來!」小澤鬆開薔薇的身子,一時開心的他此刻才想起媽咪剛從醫院出來,「媽咪,對不起,有沒有傷到你?小澤給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媽咪沒事,小澤乖乖睡好嗎?媽咪先出去了。」
瞪了黑閻爵一眼,薔薇微笑著摸摸小澤的頭髮,示意他趕快爬進被子裡,替他熄了燈,薔薇越過黑閻爵身旁,緩緩帶關小澤的房門。
黑閻爵率先走了出來,臉上緊繃的神情緩和下來,當門被薔薇關上的那刻,他猛然伸開雙臂,將薔薇鬆鬆地圈進自己的懷中,低下頭用力吮吸了一下她頸脖間柔軟的香發,沙啞的嗓音那麼自然地就吐道:「我好想你……」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卻像是一顆小石子倏地投進薔薇波平如鏡的心湖裡,漾開一圈又一圈的波紋。
薔薇不經意地擰起細秀好看的眉頭,白皙的肌膚上有些憂鬱的痕跡,任由他那樣靜靜地摟著她,靠在她肩膀上。
「我分不清你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就像今天所有的僕人都說,明天是你的婚禮,可是好像我是最後一個才知情的……」
語氣裡多少有些酸澀,她的心情他又怎會明白?她以為人生中這麼重要的事,應該是兩個人共同商議和安排的,而不是什麼都是他自作主張,完全不問過她的想法!
「呵呵……」一陣清逸的笑聲從他嘴中逸出,他好聽的聲音在她耳邊流瀉開來,像是有著磁場的音響,就連說話都讓人不禁沉迷。
薔薇想起今早岳念司羞憤狼狽的眼神,怪不得她會愛上自己的叔叔,這個男人的魅力,足以至讓人為之癲狂吧?
若她是古代的君王,那麼他一定是禍國殃民的妖姬。她幾乎可以想像他搔首弄姿,拋灑媚眼的媚態……想到這裡,她忍不住撲哧一聲低笑出來,她大概瘋了才會將這男人想成是妖姬!
若他知道,說不準連掐死她的衝動都有!
「笑什麼?」她收起笑臉,正色地問道。
他仍在低笑,摟著她的背脊輕柔地摩挲著,過了良久,止住笑聲,他輕笑:「笑你竟然為了這種事生氣,是不是太孩子氣了?」
「我孩子氣?先生,你確定明天婚禮的女主角是我嗎?那麼是不是應該先尊重我一下?」
「唔……娶你就是對你最大的尊重,這樣還不夠嗎?」他抬起頭來,璀璨深幽的星眸緊緊凝視著薔薇,「一個月前,我就跟你說過會有婚禮了,況且你的身子不穩定,不讓你操心任何事,乖乖聽話地做個漂亮的新娘子,不是很好嗎?」
「……那麼……你知道婚姻代表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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