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伕雖然不知道主子懷裡抱著的女子是誰,可是他知道,這女子主子是認識的。主子很少救人,此次耽擱下回去的時間來救這名陌生的女人實屬罕見,而把女子帶進小寒莊更是百年奇遇,不,是前年奇遇。因為他的主子去小寒莊從來都不是為了救人,只是要殺人的時候才會去。
那個地方也不是一般人能進去得了的,這女子必定有來頭,這一身錦緞做工上的細作看來,可不是一般家小姐穿的上身的,雖然只是短暫的一瞥,卻逃不過他的火眼金睛。他們跟著主子一起過日子的人,別的不說,這雙眼睛是必須雪亮。
作為手下,他無需多問,也無需多講,只要擦亮了眼睛、閉緊了嘴巴、轉起了腦袋便能活得長久。沒有審時度勢的技能又怎麼能在權勢之中倖存下來呢?他們這類人生下來便是把腦子放在半空中懸掛著的,指不定哪天就掉地上了。
車裡的男子看著蒼白面容的絕代女子,心裡升起了一股莫名的酸澀之感。不由自主的摸像那紅腫而又蒼白的臉。這一臉的傷痕,無論是紅腫可見的手印還是那一臉因絕望而帶來的悲傷,都顯露無疑。
該死的,誰那麼狠心如此打一個女人?自己從不打女人,如果哪個女人要是活膩了,便直接送她們去閻王那,到是不曾打過女人。濕透的她、冰冷的她、蒼白而又絕望的她,在懷裡慢慢溫熱了起來,自己也不自覺的打了個寒顫。大拇指按在食指上的力度在不斷的加深,拳握的越來越緊,絲毫不顧忌她全身已濕,更緊的將她摟在懷裡。
震撼?如何不震撼?她昏厥前臉上的淡笑像烙印一樣刻在了自己的心上。她只說了一句:「帶我走吧。」簡單的一句話,包含著多少的肝腸寸斷?他有些嫉妒,嫉妒那個能傷她如此徹底的男人。
她竟然說話了?這雙明亮的眼睛緊閉,眼睫毛緊鎖,看不到任何情緒。就是這張臉,執拗中帶著淡定、淡定中帶著自信、自信中帶著藐視,讓自己竟然有些慌亂了。掀起車上的簾子,看了看外面,又放下了簾子。玩捏著右手指的大拇指上的白玉扳指,閉目養神起來,此時此景讓他理不出頭緒來,為何她會如此,如此的狼狽?
一聲『嘶叫』的馬聲,馬車緩緩的停了下來,這便已經告訴了車內的主人,小寒莊到了。只見馬車上以素淨的男子抱著一名女子下了馬車,眼神像馬車裡一瞥,進入了小寒莊。
「秦賦,給我出來。」一聲怒吼中夾雜著倉促與冷寒的那張酷臉很不相稱,在看到他懷裡抱的乃是女人就是更難見了,他也會救人?
看著房子裡闖進來的兩個人眉頭緊鎖,似乎在探索著什麼,不是走了嗎?這樣快回來也不怕耽誤了回去的時辰?嘴角不由的上揚,露出了他那潔白的牙齒,唇齒間的笑意漸深加厚。這無非是讓生氣之中的人看起來更是著惱的催化劑,懷抱家人的那子,火氣直衝頭頂,要是那能點燃的話,定會十分的壯觀。秦賦不知死活的用笑意,好玩的目光挑戰著某個人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