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冉回來的時候看到門口蜷縮著一個身影,他有些疑惑的看著那個黑影,走上前才發現是蘇時雨。她怎麼會睡在門外?旭冉皺了皺眉並沒有叫醒她,而是繞過她走進了苑子。
「主子,烈宴堂前段時間暗中殺了我們不少人,看樣子是打算和我們硬拚到底了。」旭冉走到樹下看著假寐的君瑾尤。這個男人是他迄今為止最為佩服的人,他面對驟然間失去的東西時沒有頹唐沒有怯懦,沒有去求他的父皇。而是一直自食其力,自己培養自己的勢力。他知道他心狠手辣,但是不這樣他怎麼能繼續在這深宮中活下去
「那你傳達下去,以後夜羅門見到他們的人就殺。半月後我會親自去端了他們老巢。」半瞇著眼睛,君瑾尤懶洋洋的說道。
「是。」主子總是雲淡風輕的下達命令,彷彿那些人的性命不過螻蟻,殺他們連眼也不眨一下。正轉身要離開院子,突然想起門外石階上的女人,他再次轉身來到他的面前。
「蘇時雨在門外睡著了,氣溫夜裡比較低,不知道她能不能抗住。」
「你下去吧。」擺了擺手,君瑾尤繼續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見他沒有反應旭冉暗歎自己多事了。他轉身走出幾步一個縱身消失在了原地。
那個女人,真的是迷路才來投靠自己的?雖然一動不動的躺在榻上,但是君瑾尤卻開始有些心亂。夜裡溫度較低他練武之人躺著都不覺有些冷,何況是那個小女人?
當初他把不會武功的蘇時雨派到君瑾華身邊,就是考慮到讓有內力的手下接近他很容易就會被識破。雖然不明白蘇時雨失憶後為什麼有了些奇怪路子的功夫,但是這段時間的試探,他知道她確實沒有內力。
最終還是躺不下去了,氣溫隨著夜的加深越來越低,看著繁星,他想起剛才她站在自己身前可憐兮兮的摸樣。他從榻上一把翻起身,大步走到文瑾苑門前,果然那個小身影正蜷縮在石階上。
她很清瘦,單薄的身子蜷縮在一起讓人有種想要擁入懷中的衝動,但是他不是個衝動的人。拍了拍她的肩膀發現她沒有反應,伸手一把扭過她的身子,卻發現她臉色在月色中紅潤得嚇人。
「發燒了?身子骨怎麼這麼差」摸著她的頭,君瑾尤皺了皺眉,這女人真是麻煩!不過他還是橫抱起她往屋內走去了。
「放開我」蘇時雨瞇著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峨眉輕顰起來。他身上的桃花香很好聞,可是她討厭他,就是他束縛著自己,害自己做自己不願意做的事情
「你確定?」看著在他懷裡掙扎的人兒,他冷笑一聲。我這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管她死活。她不過是個棋子,如果不是她還有利用價值,我也不會救她!他在心裡悶悶的對自己說道。臉上還是一如既往的沉悶。
「放我啊」話還沒說完,君瑾尤就鬆手了。蘇時雨著著實實摔了個七葷八素。暈暈沉沉的她撫著快要摔成瓣的屁股。這男人果然狠心!那麼高把自己摔下來。艱難的扶著一旁的椅子站起,她咬著牙晃晃悠悠的往門外走去,寧死不要被這個男人踩在她的自尊上。她沒有意識到這個身子骨實在太弱了,弱到她才走了幾步就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不行還硬撐。」無奈的歎了口氣,君瑾尤再次上前將她抱起往屋內走去。把她的外衫褪去,將她發熱的身子塞進了被窩裡,君瑾尤去院裡倒了盆水將毛巾弄濕擰乾,輕輕的敷在她額頭上。
硬撐,自己又何嘗不是,有什麼資格說別人?回想起自己剛剛的話他自嘲的一笑。抬起頭看著床上的人,她嘴唇蒼白臉色紅潤得異常,峨眉即使在昏迷中卻仍倔強的顰起。也許她和自己一樣不是麼?好歹自己還有過15年的親情,而她從自己救回來,從出生就沒有過親情,所以面對君瑾華給予的愛情才會那麼想要握住不是麼
收回視線,他拉過一條椅子倚在了上面閉目養神。每過一刻鐘就要給她換一次毛巾,整夜折騰得他有些疲倦。他不禁想起十多年前自己生病的時候,父皇額娘都坐在床前擔心的看著自己,一屋子的太醫手忙腳亂。
可8年前額娘被害後第二天他高燒了,卻無人問津。他的病是躺在角落昏迷後再次醒來,按著太醫當時的方法給自己鋪毛巾給敷好的
收回思緒看著窗外天空逐漸露出的魚肚白,他伸了個懶腰上前摸了摸她的額頭,還好燒退了。但是他還沒來得及收手她卻倏地睜開了眼睛。
「放開!」一把揮開他的手,蘇時雨戒備的看著他。再看看自己身上的貼身衣物還在總算鬆了口氣。
「醒了就不要賴在這裡,躺我門口想讓別人抓到你?」君瑾尤冷哼一聲說道。這女人真是沒良心
「你照顧了我一夜?」蘇時雨看著床頭的臉盆和掉在床單上的毛巾,再看看他一夜里長出的少量胡茬。眼睛有些血絲證明他的確照顧了自己一夜。
「你還有用處前我不會讓你死。」站起身,君瑾尤臉上看不見一絲情緒。蘇時雨翻了個白眼,她就知道他肯定沒那麼好心救自己。從床上下來她不禁有些腳軟,回去得給自己抓副藥才行。
「我先回去了,我娘要擔心我了。」一把套上輕紗,她不解的摸了摸發痛的屁股,怎麼會那麼痛?看著撫著屁股一顛一顛的往門外走去的人,君瑾尤嘴角噙起一抹笑意,笑容比門外新升的朝陽還要絢麗,黯淡了身周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