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之後,日子就在混沌和幸福之中慢慢的度過。
在園子裡嬉鬧了一會兒之後,我們相擁著一起坐在桃園的草地上。自從我和小薇從喬府回來後,我就發現她有時會一個人發呆,我問她怎麼了,她也不回答。其實我恨不得每天都呆在家裡陪著她,可是既然做了這個江東小霸王就有他的身不由己。不過每天只要沒什麼大的事情我都會在家陪著她賞花、嬉鬧。
「最近怎麼了?有些不開心啊。」我擁著她坐在草地上,輕輕地撫摸著她的秀髮細聲問道。
她沒有回答,只是稍微的搖了搖頭。然後閉上眼睛,將臉貼在了我的胸膛上。
看著她,我笑了笑將她抱得更緊了。我們沒有再說話,任由清風吹拂著我們的衣角。樹上的桃花,綻放著她嬌嫩的面容,迎著風輕輕地搖擺,上下左右,婉轉迴旋。有到盡興之處乾脆騰空而起,伴著風的旋律飄逸著優美的舞姿撒落下來,落在了池水中,落在了草地上,落在了我和她的身邊…鬮…
「你……你愛我嗎?」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睜開雙眼看著我問道。
我知道她是什麼意思,這段時間每次我們在一起的時候我都不敢正面的和她對視。我知道她是喜歡我的,我也確定我也愛她,可是我就是不行……我失憶了,我害怕,我怕這一切都不是真的,我怕自己配不上她……
可是這一次我沒有再迴避她的眼神,我輕輕地捧起她的臉,深情的望著她說:「我……對不起……」
我還是沒有做到,低下頭,雙手緊緊地捂著自己的臉。我恨自己,恨自己的失憶,恨自己的懦弱……明明已經愛了,還有什麼可以顧忌的?愛情本來就沒有什麼道理可言,可是我就是過不了我自己的那道坎……
看到我的樣子,小薇並沒有生氣,她輕輕的把我攬進她的懷裡,慢慢地拍著我的脊背……
「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不記得了,之前的一切我都不記得了,我甚至不記得……我自己和你!小薇…哦…
我承認當我醒來的時候,見到你的第一眼就被你的美貌征服了。試問天下間哪一個男人見到你這般美麗的女子會不動心呢?可是當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感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當你告訴我你是我的妻子時,我很驚訝,但是驚訝之後便是興奮,無休止的興奮,簡直要樂瘋掉了!當時我就在心裡想雖然我是什麼都不記得了,可是能有你這麼漂亮的一位夫人就算用再多的回憶來換我都願意!所以我告訴自己不管我記不記得,甚至我是不是,我都要做孫策!因為他擁有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你!
這段日子以來,雖然我知道我們是夫妻,但是我還是沒有敢和你住在同一個房間裡。說實話,有好多次我都對你控制不了,可是總是在最後時刻心裡的莫名恐懼感會讓我心驚肉跳。我總是會害怕,我怕我這樣會失去你,我怕我會給你帶來厄運……所以,我寧願遠遠的看著你,這樣我也就心滿意足了。
可是後來我漸漸的發現你是那麼的愛著那個『孫策』!你每天都會拿出你們以前共同擁有的東西,看著它們,講述著你們所經歷的甜蜜的與坎坷的事情。說真的,每當我聽到你在講這些的時候,我都竭力的把自己帶入其中,可是我還是什麼都想不起來……雖然我知道也許你口中的那個男人就是我,只不過是我把他忘記了,可是我還是很嫉妒那個你記憶中的『孫策』,因為他能擁有這麼多和你的美好經歷與難忘回憶,可是我卻什麼也沒有,什麼也想不起來……」說到這裡,我不再看懷裡的小薇,抬起頭,望著天空。
「可是我知道我愛你,真的已經無可救藥的愛上了你!不僅僅是你的美貌,你的一切都使我沉醉。我每天想的都是你,吃飯時想你、喝水時想你、睜眼時想你、閉眼時也想你,總之我的腦子裡已經全是了你!如果一刻看不到你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活下去……可是我卻不敢說愛你,因為我沒資格!我失憶了,也許一輩子都不會好起來了,我怕你愛的是那個記憶中的『我』,而不是現在殘缺的『我』!我已經不是『我』了,我怎麼可以用一段空白的記憶來交換你無價的感情呢?這樣對你不公平,我不能!現在,我除了盡可能的多陪著你,做到我愛你比你愛我多一點外,其他的我真不知道該怎樣去做,因為我毫無優勢……
我將怎樣維護我的愛情?我將怎樣守衛我的愛情?我將怎樣留住……你!我怕失去你,我怕這一切都是夢,我怕你會像我的記憶一樣,當我一睜開雙眼你就不見了……」說道動情處我竟有了些哽咽。
我低頭看著一直望著我的佳人,輕輕地拭去她臉上的淚痕,笑了笑不再說下去了。
一陣清風拂過,漫天的桃花輕輕地落在我們的身上。鬢角的青絲隨著微風浮動,我們四目相對,沒有任何聲音,有的只是風聲、花聲、夕陽聲……
「我愛你!」小薇抹掉眼角的淚水,我們相視而坐……
「我也愛你!」這一次,恐懼的感覺沒有驅散愛的炙熱。我終於說出了這句我早已想說的話。
我們彼此相擁。這是我記憶當中第一次這麼深情的抱她;第一次這麼激烈的吻她;第一次感受到這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快活。我突然想到一首詩,恰似我此時的心情: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山無陵,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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