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毛仲首先去拜見了陳繼盛,卻被擋了駕,推說身體不舒服,毛仲知道他心中愧疚,不便相認,也就樂得白撿一個媳婦。
「毛仲將軍,恭喜恭喜啊。」黃參軍奸笑著:「昨夜辛苦辛苦了!」
毛仲一笑:「這是應當的。」
其實毛仲也不覺得娶了香桂這小寡婦就吃多大虧,因為第二天起來,仔細一瞅,香桂豐滿艷麗之美,比之香雪,更勝一籌。而且,成熟穩重的知性,誘惑無限。想想自己能夠合理合法地霸佔了歷史大名人毛文龍的妻子,比之毛承祿那個叛賊混蛋高了足足一輩份,反倒很得意。
陳繼勳倒是正巧碰見了毛仲,趕緊陪著笑臉兒:「你起得挺早啊。」
別說他,就是其他將官見了毛仲,都是謹慎陪著小心。好像多麼對不起他。這讓毛仲心裡感覺頗爽,想想自己,已經整過人家的一個閨女,又娶了另一個閨女,還得讓人家心裡不安,簡直是罪過。
中午時分,飛豹軍整頓兵馬,物資,準備起程回皮島,作為明朝東江鎮最大的軍事基地,在鴨綠江口西朝鮮灣之動能有那麼一塊海外飛地,還是一個堅固的抗戰中樞,簡直是一個奇跡。
忽然,有人飛報,在島嶼西北海域,發現了一支水師,正徐徐東來。
陳繼盛立刻緊張起來,擔心是山東登萊一帶的叛軍回援,或者是長山島叛軍艦隊迂迴。趕緊下令全員登船,準備好各種戰具,排列成戰陣,嚴陣以待。
近兩千明軍等了半天,終於見那個船隊逼近,卻懸掛著大明的旗幟,再接近時,發現是駐守在旅順港口的明軍副將黃龍的部下,旗幟上繡字很多,有的是明,有的是黃,有的是尚。
陳繼盛大喜,急忙迎接,那邊船隊上,也鑼鼓喧天,歡歡喜喜,等船頭上將領們相見,為首一將,面色黑暗,三角眼睛,十分犀利,「陳老將軍!」
「呀,是尚可喜?哈哈,我可好久沒有見你了!」陳繼盛上前,兩軍將官大聲說笑。倒讓毛仲心下懷疑,「尚可喜不是叛軍?」
陳為國一愣:「誰說的?叛亂的是耿仲明和孔有德,李九成!」
毛仲不太清楚這關係,見尚可喜為人尚見穩重,也沒有過分擔憂,只是小心謹慎地觀察。
陳繼盛說笑一陣,就向尚可喜介紹了毛仲,簡單扼要地講述了他的傳奇功勳,特別強調了,叛將李九成的兒子李銘和叛軍主將之一的毛承祿就被他襲擊殺死,讓尚可喜大為震驚,看著毛仲的時候,眼神都不一樣:「厲害,厲害!」
沒說幾句話,尚可喜就露出了本性來,脾氣大大咧咧,語氣很沖,明明自己是一員參將,卻對副總兵(副將)的陳繼盛平等視之,拍肩膀打肚。
陳繼盛邀請尚可喜到島嶼上休息,尚拒絕了,將黃龍的書信一封及朝廷的軍令兩件,還有廷寄一篇,都交給了陳繼盛,然後,大搖大擺地走了。
自毛文龍被殺以後,明朝東江鎮水師的管轄,逐漸被分割為幾部分,據守在盤山地區的是朝廷派遣的副將黃龍,副將毛承祿一部在海洋島,參將劉興祚在長山島,副將陳繼盛和副將沈世魁在皮島,參將孔有德,耿仲明等人登陸歸於山東系統。現在,叛亂迭起,忠於明廷的軍隊,只剩下黃龍,陳繼盛,沈世魁三部,因為山東已亂,天津東出的水道不安全,明朝廷的政令和軍令,習慣於走北線,從山海關出發,轉盤山(即旅順港口),再轉皮島。
陳繼盛開信看了看,面色陰沉下來,眾將官不知道情況,一個個戰戰兢兢,不敢開口。
看完信,陳繼盛歎息不已,「傳令,將全軍回歸島上,派遣一部船隊東去皮島,多帶著火藥之物,同時調遣飛豹軍餘部,全部西來海洋島。」
驟然變化的決定,讓所有將官不得不追問。陳繼盛這才講了朝廷的意思。崇禎皇帝以御旨名義,直接下達內閣,由內閣轉達到薊遼督師的行轅所在,要求東江鎮水軍,除了保護皮島不失外,其餘各軍,盡皆西進山東,從背後襲擊叛軍,減緩其瘋狂擴張的壓力,或者將其擊敗。而駐守旅順的黃龍,則借口旅順港面臨金軍的直接壓力,兵力本來單薄,不能再抽調,徵得現任薊遼督師孫承宗的同意,按兵不動,要沈世魁堅守皮島,其餘軍隊,由陳繼盛率領,先將附近海中各島叛軍盡行殲滅,然後西進。
「這什麼意思?」黃參軍醜陋的臉上,隆起了可怕的溝壑:「說來說去,黃龍坐在盤山港,沈世魁躺在皮島,就剩下我們一支孤軍,又要殲滅各島叛軍,又要西進山東解圍,這不是為難人嗎?」
「是啊是啊。」陳繼勳也說:「我們現有兵力,總數不過兩千,就是將所有飛豹軍調來,也不過六千人,可是,我敢肯定,只要陳老將不親自去皮島,沈世魁那廝斷然不肯將我飛豹軍其餘幾營撥還建制。這哪裡是在下軍令,這簡直是要我們的命!」
蘇泰也很生氣,「不幹了不幹了!」
好幾個將官,拔出佩刀,亂舞一氣,以發洩心中的怨恨。
陳繼盛一黑臉:「都被我住口!怎麼,難道你們也要對抗朝廷的政令軍令不成?難道你們也想造反嗎?」
這下子,大船上的將官們才不敢亂瘋了。
在陳繼盛的強令下,明軍將物資,軍器等統統地再從船隊上搬回島嶼上。這一來二去的折騰,雖然有陳老將彈壓著,一時還不至於鬧出事端,總有些不安定。
黃參軍提出建議,要求朝廷從山海關派遣部隊東下增援,否則,以飛豹軍一部,斷然不能消滅敵人。「老將,我們只有肯請朝廷知悉遼海的艱難困苦情狀了。」
陳繼盛歎息良久:「先別這樣,免得朝廷生疑,國家內有民變,外有金寇,根基動搖,我們做臣子的,只能多替朝廷擔戴,哪裡能這樣為自己辨解?」
明軍將水師停泊北面碼頭海灣,大部進駐原海洋島上軍營。一面操練,一面修整器械。
毛仲沒有士兵可練,只能鬱悶在島上,屁股後面跟隨著牛雷,王海生以及佛郎第等幾個馬弁,還有菲麗婭等幾個西班牙女郎,連陳香桂也被毛仲提醒,換了身男裝,跟隨在身邊,一行數人,好像遊山玩水地逍遙。
「香桂姐,你憂愁什麼呢?」毛仲笑著問。
「我爹為難,我卻不能給他了卻心事,怎麼不發愁?」
看著她穿著單薄的士兵裝,那豐滿的身材,毛仲心裡一陣酥麻:「你在島上住了多久?」
「六七年了。」
「這裡有沒有打鐵的工廠?」
「嗯?」
「作坊!」
「有!」
「真的?太好了,在哪裡?你帶我看看去!」
「看那怎樣?」香桂不解。
毛仲拍拍她的肩膀,一把抱住:「想想辦法,看能不能給我老丈人幫忙,解開這個死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