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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三十三章 ,傷情。 文 / 萬字旗下的大清帝國

    「誰?」陳繼盛三人,也非常緊張地把握了刀劍,警戒著毛仲和樹林裡的弓弩手。

    事情變化得太快,這三人不暈菜才怪呢。

    在跳躍的火堆光芒照耀裡,漆黑一團的夜幕,投射於樹林和荊棘灌木上的,是非常虛幻的光影。

    「陳老將軍!是我,毛仲!」毛仲發一聲喊,從那名叛軍士兵的襠裡拔出了腰刀,順便以那傢伙的衣服為抹布,美美地擦拭著刀刃上的粘滑之物。

    「姨父!是我!」冰梅從樹林裡跳了出來,一面撥著荊棘和樹枝,一面手裡拖著一團亂七八糟的東西。很吃力地走過來。

    陳繼盛等三人頓時大驚喜,飛快地跑過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沒傷著吧?」陳繼盛問冰梅。

    「沒有,多虧這個壞蛋救了我。」冰梅的臉,在閃爍的光亮裡,有微微的尷尬,「快走吧,姨父,小心叛軍再來,喂,咱們的人呢?」

    陳繼勳的注意力在毛仲的身上:「你怎麼從監獄裡跑出來的?就沒有遭遇叛軍?哼,我就知道你小子命大,剛才射箭的是誰?是你吧?」

    冰梅連忙搶過話題:「叔叔,是我,是我用叛軍的復合連環弩射的。最後一下來不及,只射了一弩。」

    陳繼勳轉臉:「你也不簡單!不簡單!你們救了我們三人啊。」

    陳繼盛擺脫了冰梅的糾纏,正對毛仲,帶著深深的驚喜:「你出來了?好小子,你一個人能幹掉劉三雄,足見本事大得很!喂,你見了香雪沒有?」

    毛仲道:「沒有。」

    陳繼盛一驚:「冰梅,你呢?」

    冰梅說:「沒有呀,我也沒有見她,去監獄裡以後,我和瑩瑩回住處,香雪姐姐去了淺鳳灣,啊呀,她不是和香桂姐姐在一起的?」

    陳繼盛的臉上,充滿了焦慮,在燈火輝映裡,甚至有濕潤的東西。

    毛仲問:「老將,要不,我去找找看?」

    「別找了,現在叛軍這麼多,亂七八糟地你往那裡找?我想,這丫頭也知道輕重緩急,瑩瑩都回了,她還能飛呀?就算是不走,在香桂處,也沒有危險了,走,我們先走!」陳繼盛將手一擺:「快,再遲疑就要遭殃了!」

    毛仲很想提醒這位美女的老爹,假如香雪真的在香桂處的話,一定更危險,因為,毛承祿那傢伙不是人,而是狼,真如他在監獄裡說的那樣,香雪所遭遇的危險還不僅僅是生命方面,還有身體的侵犯和榮譽危機。

    一想到香雪那可憐兮兮時刻給自己的一吻,以及毛承祿刻毒的話,他的心裡就一動。陳香雪袖珍玲瓏的身材,長而秀氣的臉,有些刁蠻的神氣,身上的清香,都在他的眼前虛幻出來。

    這樣可愛的小姑娘,絕對要拯救出來。

    可是,毛仲也很理智,既然人家老爹已經決定了,不提也罷,反正,真要在這黑洞洞的島嶼上尋找一個精靈鬼怪的小丫頭,真不是一般的難。

    帶著心裡的些許憂慮,更多的是甜蜜,毛仲偷偷地窺探著冰梅那苗條的身軀,在前面影影綽綽地移動。他奉命斷後。也有幸得到了她交付使用的那張弓弩。

    所謂復合弩,是由三張牛角弓加上其他一些裝置綜合製作而成,在毛仲看來,這東西因為又添加了連環的功能,顯得格外複雜,爭得了他們的同意,毛仲將之砍開,只留下一張牛角弓,還從冰梅的手裡,得到了五支弩箭。

    前面,忽然聽到了混亂嘈雜的聲音,沿著海邊鬆軟的海灘地,趟破了密密麻麻的青黑色尖草,五個人驚慌地向前奔跑。因為潮濕,路上還不時地冒出些淤泥來。()

    「誰?」有一個男人粗獷地呼喊聲。

    「我們,羅大哥,是我們啊!」

    「找到那傢伙了沒有?」

    「還沒有。這小子,鑽到了哪兒的兔窩兒裡了?」

    說著話聲,前面的樹林裡閃出了一群人,有火把,到處尋找著什麼。

    「他們是誰?」陳繼盛兄弟,還有那個小軍官,趕緊伏下來,警惕地觀察。

    「他們是壞蛋!」冰梅輕輕地說。「剛才,就是他們追我。」

    「那,我們暫時不要動,等等。」陳繼盛舉手示意大家不要輕舉妄動。

    毛仲看看前面,和敵人相距六十餘米,雖然不遠,可是,兩地有大約十來米的海拔差,還有樹林和灌木叢的遮掩,安全性沒有問題。

    於是,他抬頭看了看天空,只見這沒有經過工業革命熏陶的夜空,非常之美麗,星光燦爛,深邃渺茫,好像天空異常地接近於地面。觸手可及的樣子。比之現代灰朦朦的世界,不知道要好出多少。

    一隻靴子從前面的草叢裡伸過來,試探著踩了一下,將意境高遠的毛仲嚇了一跳。信手用手一捏,將之把握。

    那靴子趕緊掙扎,可是,在毛仲的手裡,焉能輕易逃脫?

    那靴子連掙扎幾次以後,沒有再動,但接著,自己的頭上就著了一記,是一把刀的刀背尖處。刀刃平板輕敲,是提醒而不是攻擊。

    毛仲暗暗冷笑,這人會是誰呢?那年輕軍官?還是陳繼盛?亦或者是冰梅?敢踩老子?真是沒腦子!

    在燈火明亮處返回黑暗世界久了,就適應了環境。曾經顯得深黑不可測量的夜幕下,竟然也有暗色的明白,於是,毛仲發現了那個靴子的主人,又聯想到「他們是壞蛋」的回答,就笑了。

    將靴子釋放了。

    「姨父,你讓毛仲去把他們引開!」冰梅輕輕地向陳繼盛建議道:「他很厲害,一個人就行了!」說完,回頭用刀在毛仲的肩膀上拍了一下:「是不是?大壞蛋?」

    毛仲想到和她的種種糾葛,暗笑一聲:「可以。」

    「不得無禮!」陳繼勳洞悉似的訓斥道:「冰梅,不要胡說。」

    五人黯然,堅守著位置,等待著時機,已經七八分鐘,那群叛軍,不見移動,火把雖然熄滅,說話聲還在。那群叛軍非常狡猾,時時的說話聲雖然能夠暴露目標,可是,卻能及時地聯絡自己隊伍,因為敵人較多,陳繼盛等人都判斷不出數量和方向,不敢輕易出動。

    「老將,要不,我蘇烈文無引開叛軍?」那個年輕軍官建議道。

    冰梅道:「姨父,我也去吧。」

    陳繼盛歎息一聲,「烈文,你不能去,有了閃失我怎麼跟你爹交代?」

    冰梅道:「要不,還是讓毛仲去吧,他比烈文哥哥強很多,又有弓弩,姨父,要不,我一個人去吧。」

    毛仲被她激將,只能說:「我去。」

    冰梅道:「毛仲哥哥真爽快!」

    毛仲不知道蘇烈文的父親,有何蹊蹺,但是,一定和陳繼盛關係重大,就那冰梅,在叫起烈文哥哥時,也充滿了甜蜜情感,不禁暗暗嫉妒。「老將,我去吧。」

    從這一帶海灘東去,應該是陳繼盛軍還保持在手裡的渡船重地,可是,退往島嶼裡收縮了許多的海灘,更加陡峭,有如斧削,不僅行走困難,一旦過程中給高坡斜面上的叛軍發覺,弓弩齊發,確實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陳繼盛遲疑了一會兒:「毛仲,你一個人行吧?」

    冰梅道:「他一個人肯定行!姨父,我和烈文哥哥保護你們走,」

    毛仲聽出來了,這冰梅姑娘,對那蘇烈文的,似乎很有好感,言語之間,酸酸甜甜,全然不似對待自己的嗔怪,戒備和疏遠,不禁有一絲的悲壯:「老將,我行。」

    「好吧!」陳繼盛從草叢裡轉回來,來到了毛仲的面前,一把捉住了他的手:「也只有依靠你了,毛仲,好樣兒的,能殺掉劉三雄的,絕非常人,就辛苦你一躺吧。記住,一旦擺脫叛軍,即刻向前面一里許地方奔去,我們的船就那裡。」

    「好。」

    於是,毛仲帶著十隻弩箭,一把弓,一把腰刀,悄然地向右面的坡上走去。

    背後,陳繼盛拉住了他:「毛仲,若能解脫災難,趕快東去,我飛豹軍上下,不會忘記你的。」

    陳繼勳也輕聲道:「小兄弟保重!」

    毛仲聽出,在他們的意念裡,此次誘敵,幾乎等同於自殺。心裡不由得也是一沉,萬一真的在此死掉了,也就算了。反正,自己不過是匆匆的過客:「老將,這東西給您,有機會找到一個小薇的姑娘,告訴她,她的哥哥魯三兒已經去了。」

    「誰?」

    「我也不知道,老將自己去查查看吧。」毛仲將那個香囊傳遞過去。然後,義無反顧地返回十數米,才南向攀登海岸,紛紛亂亂的海邊沙柳,有如荊棘軍陣,牽扯甚廣,行走艱難。

    一直走了估計四十餘米,毛仲回望潛伏處,有如夢幻之中,和自己有了肌膚之親的冰梅,居然這樣嫌棄自己,真是心痛,自己還幻想人家姑娘在危急關頭以身相許,陳老將怎麼慷慨指婚呢,實在是可憐可笑。猜疑著陳繼盛等人的動向,毛仲一貓腰,向前疾鑽,忍耐著亂紛紛的荊棘和沙柳刺,把握好武器,很快就來到了與叛軍同一的高度。

    在黑暗裡,毛仲諦聽著周圍的動靜,很快就研判出,十幾米的位置,就有敵人在守候。

    毛仲出色的偵察,隱蔽能力,在這時候得到了最大的發揮,面臨著最危險的境地,他很快從不良的,挫折性的情緒中擺脫出來,全力以赴地面對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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