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來不想說的,但他今天早上的反應實在是太過於偏袒,相信子美姐了。就算子美姐是他的親姐姐,就算她有病,但他也不能一味的都相信啊!
既然話說到這裡,卓以甜正了正自己的臉色,又繼續說道:"還有我相信你應該一開始就知道我愛著小爹地,所以以後,請你不要再說剛才的那種話。"
從相識以來兩個多月,這是卓以甜頭一次用這麼冷漠的語氣跟她說話,也是在那天之後,他們的第一句對話。
那日她送的衣服裡面,還附帶了一隻盒子,當他看到盒子的那一剎就明白了那代表著什麼。盒子裡,放著當初他向她求婚時,為她戴上的戒指。而她將戒指還給了他,他們之間什麼關係都沒有了。
倏地,一抹苦澀在聶子皓的唇角泛開,頓時他的目光變得幽怨。"因為什麼關係都沒有了,所以怎麼樣都無所謂了,是嗎?"哀傷的話語自他的唇角溢出,斯文俊秀的臉龐上覆蓋了一層令人難以忽視的悲哀。
當情緒仍舊激動的卓以甜看到他臉上的表情,頓時,氣焰一下子消失了,濃濃的愧疚在她眼中升騰而起。
她張了張口,盡量放柔自己的聲音:"抱歉,我不是針對你,我只是在講事實。"
"無所謂。"聶子皓迅速收起臉上的哀傷,重新換上了之前的平淡。雙眸灼灼的望著卓以甜,他掀開薄唇,冷吐出一句話:"要我相信你說的,除非讓我親眼看到。我還有事要回公司一趟,子美姐就拜託你們多費心照顧了。"說完不等卓以甜還要說什麼,便繞過她逕自走出了家門。
卓以甜緩緩的轉過望向他迅速淹沒在夜色中的身影,精緻的小臉上浮現出濃濃的歉意。
或許,她真的不該跟他說這些…
***
自這件事後,聶子美粘卓逸城更加緊了。雖然卓以甜老是叫自己不要去多想,但女人的嫉妒心是無法忽視的。而另一方面,卓以甜雖然沒說什麼還是何以前一樣,但卓逸城明顯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然後對待聶子美就不客氣了,常常三句話說不到就衝她發火。然後聶子美就開始鬧,再然後整個御家鬧得不可開交
"糖糖,糖糖…"焦急的呼喚在她的頭頂響起,一聲又一聲。
好吵…是誰在吵她…
卓以甜嚶嚀著,緩緩掀開了眼簾,一瞬間,數張不約而同帶著擔憂的臉映入她的瞳孔,頓時將她嚇了一跳,惺忪的雙眼立馬就全睜開了。
帶著茫然的眼珠子掃視了一圈,發現所有的人此刻都集中在了她的房間裡,讓卓以甜一陣疑惑。
"你們…為什麼都在這…"她低喃了聲,雙手撐在床上想要坐起來,然而一陣劇烈的痛楚從她的肘關節處傳來,痛得她忍不住連連倒抽氣,五官都緊皺到一塊兒去了。
見狀,最靠近她的卓逸城連忙伸手扶住了她的後背,將她拖起來。「小心點。」緊蹙的眉頭之下,一雙曜黑的眸中寫滿了心疼。
卓以甜吃痛的望向自己的右手臂,這才發現從肩膀到胳膊,纏滿了厚厚的繃帶。「我怎麼了?」她瞪大雙眼一臉驚懼的望著自己受傷的手臂,輕輕一碰,又是痛得她倒抽一口氣。怎麼回事,她的手
「你不記得了嗎?」御天明一臉憂切地看著她。
「記得什麼?」卓以甜清澄的眼底寫滿了困惑。腦子一轉,隱隱有些記得,但又不是那麼的清晰。
聞言,御天明的眉頭頓時打成了死結。他往後面看了一眼,在看到卓逸城的那一剎那,臉色立刻沉了下去。
直視到御天明眼中的憤怒,卓逸城忍不住低垂下了頭,一臉的歉意。
見狀,御天明這才轉過頭看向卓以甜,說道:「你為了幫他下樓倒茶,結果摔下了樓,右手脫臼了。」想起方纔她摔下樓昏迷的場景,御天明至今還心有餘悸。「我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嗎,家裡有傭人,用不著你去伺候他,你看現在好了吧?!」還好她只是脫臼和局部擦傷,否則他絕對饒不了姓卓的!
從樓梯上摔了下去?!
卓以甜一怔,記憶如洪水一般傾瀉而出。她本來是要拿東西被小爹地的,不過看到他的茶沒了然後就主動下樓幫他去泡,正要踏下樓梯的時候,有人在身後叫了她,緊接著她就滾下了樓梯
想到這裡,卓逸城低沉的嗓音兀自響起,讓她抬起頭看向他。
「糖糖,不過你為什麼會摔下樓?」平常做事慢條斯理,穩穩當當的人,怎麼今天會摔下樓?尤其樓梯上還鋪著地毯!這讓他百思不得其解。
聞言,卓以甜不由一怔。
看著曜黑眸中流露出來疑惑來的卓逸城,卓以甜怔愣視線不由移到站在他身旁的聶子皓身上,動了動口正想說什麼,突然一道銳利的目光從兩人身後射過來,頓時讓她僵硬了身子。眼角的餘光不經意的瞥到一張帶著警告的臉,看著同樣以擔憂目光望著自己的聶子皓,一抹愧色在她眼底浮現起,緩緩閉上了口。
「糖糖?」見他遲遲沒有反應,御天明也忍不住輕喚了聲。見她變得有些慘白的臉色,他問:「是不是有哪裡不舒服啊?」
「沒有啊。」卓以甜搖了搖頭,將視線重新移到御天明的身上,露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笑,道:「我當時應該走的太急了吧。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不小心的,爺爺你就別怪小爹地了。」
一聽到她開口為卓逸城說話,御天明的臉色刷的變得更加難看了。一揚眉正想說什麼之時,卻被卓以甜給打斷掉了。
「爺爺,我好餓,我想吃東西。」卓以甜知道他又要說什麼,腦子一轉,趕在他開口前說道。
一聽到寶貝孫女餓了,御天明頓時忘了原本想說的話。
許眼去上。「餓了嗎?你等等啊,爺爺馬上下樓叫人給你煮你愛吃的。」御天明說著便排開站在身後的卓逸城等人,速度走出了房間。
他前腳一走,後腳,卓以甜便將視線移到卓逸城他們身上,淡淡說道。
「你們出去吧,我想再休息會兒。」她扭動著身子要躺下。
見狀,離她最近的卓逸城連忙快步上前想要幫她蓋好被子,誰知她卻又道。「你也出去吧。」
一句話,卓逸城頓時愣在了原地。
「那好吧,你好好休息。」
交代完之後,三人便離開了。
望著閉合而上的房門,卓以甜清澄的眸底浮現出一抹糾結的神色。
她清楚得記得在踏下樓梯的時候,喚住自己的人是聶子美,也清楚的看到是她伸出手將自己推下樓的
***
摔傷了手後,卓以甜提高警惕,處處小心。但即使如此,還是新傷不斷。洗完澡從浴室裡出來,浴室口的地毯上放滿了玻璃碎片,一腳踩上扎破了腳;鞋子裡放了圖釘,湯裡放了讓她過敏的花生油各種她能想到不能想到的事情層出不窮,舊傷沒好新傷不斷,原本無暇的身子沒幾天下來就沒有一塊是好的!怕爺爺他們看到為自己擔心,卓以甜每次都用衣服遮住傷口才敢出現在大家面前。
她努力的隱忍著,但不想聶子美變本加厲,手段更多更狠。
這天下午她坐在陽台上看書,沒想到她竟然跑上三樓她樓上的那個房間裡,拿著花盆就砸了下來。雖然沒有被花盆砸中,卻被碎片濺到傷到了臉頰。
護士為卓以甜的傷口消毒並塗上藥水之後,邊收拾東西邊囑咐道:「傷口盡量不要碰到水,過一段時間結痂了就好了。」
「嗯。」卓以甜猛地點點頭,從梳妝鏡裡看向自己。只見在她左眼下方的臉頰上多了好幾道傷口,在細緻白皙的肌膚上特別明顯。回想起方纔的一幕,卓以甜的心至今還懸著。要不是她剛巧抬頭看到花盆,將頭偏了過去,她現在很有可能。
「不過御小姐,你的臉又是怎麼傷的啊?」護士睜著雙大眼,好奇的問道。這幾天以來,她為她處理大大小小的傷口不下五次。每次都是一樣,不小心造成的。「這次又是不小心刮傷的嗎?」她問。
「嗯。」卓以甜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目光之中閃爍一抹陰鬱。之前傷在手臂上還可以用衣袖遮住,腿上褲子遮住,現在傷在臉上而且又是這麼明顯的地方,怕是化妝也不一定能遮住吧。想到這裡,卓以甜憂愁了。
「你下次真要當心一點了,你看好好的一張臉都變成什麼樣了。」護士一臉惋惜的搖了搖頭,拿起醫藥箱正準備走出去之時,卓以甜卻叫住了她。
「子美姐在哪?」她猶豫著,終於問出了口。
護士想了會兒,道:「聶小姐現在應該在房裡睡覺。怎麼了?找她有事嗎?」
「奧。」卓以甜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然後衝她淺淺一笑,道:「沒什麼,隨便問問而已。」
「嗯。」護士點了點頭後便走出去了。
在她離開之後,卓以甜斂著眸子想了好一會兒,最後決定,她不能再這樣縱容她,任由她對自己肆意妄為下去了!為了自己的安全著想,她覺得有必要找她好好談談!
想到就做,卓以甜很快便離開了房間,向聶子美的房而去
「子美姐,你在嗎?」卓以甜敲了敲房門,等待了一會兒,卻遲遲沒人回應。
「子美姐,我知道你在裡面。」她不死心的又敲了敲房門。
還是沒有反應。
看著緊閉而上的房門,卓以甜默默的歎了一口氣,握上了門把。「你不應的話我進來了。」說著便打開了房門。
這是自那天她在房裡自殘之後,卓以甜第一次踏進屋裡。卓以甜放眼望去,聽聶子皓說隔天屋裡的東西便都換新了,但當視線接觸到骯髒不堪的地面,以及到處亂丟的衣物,還有被砸得面目全非的電子、傢俱,卓以甜忍不住皺起了眉頭,面前的場景與那晚她看到的情景有得一拼。
到底她是怎麼弄得?都沒有人來收拾嗎?
卓以甜盯了好一會兒,突然搖了搖頭。不對,現在她要關心的不是這個。
環顧四周,卻都沒有看到聶子美的身影。照顧她的護士不是說在休息嗎?為什麼都看不到人?
「子美姐?」她輕輕的喚道,一邊向衛生間走去。
推開門,沒有聶子美的身影。
難道是在陽台上?
想著卓以甜又往陽台的方向走去,還沒靠近,聶子美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她在跟誰講話啊?
卓以甜放低了走路的聲音,悄然的走到陽台上。只見聶子美正背對著自己站在陽台北面,手裡拿著手機,至於講的什麼她沒有聽清楚。
知道偷聽是很不禮貌的事情,於是卓以甜輕輕的喚了聲,打斷了正在講電話中的聶子美。「子美姐。」
輕柔的嗓音從後面傳來,卻將聶子美給嚇了一跳。她迅速轉過身來,瞪大雙眼看向她。
卓以甜愣愣的看著她倉惶的表情,忍不住問道:「你在跟誰打電話?為什麼反應這麼大」
「不關你的事。」一看到她的出現,聶子美的臉色刷的就沉了下去。「你來做什麼。」完全忘了自己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客人,而已一副主人的面孔,口氣不善地質問她。
「額」她的質問讓卓以甜又愣了下,睜著一雙大大的眼睛,好半晌才從中回過神來。「我能跟你聊一下」
只是不等她一句話說完,聶子美便毫不留情地打斷了她的話。「不可以。」說著來到她的身邊,將她推回房裡。
「三十分鐘?不,十分鐘。」卓以甜好脾氣的跟她打著商量,拉住落地門,不肯離開。「不多,就十分鐘,我只要跟你說一件事情就好了,拜託了。」
瘦弱的聶子美半天沒有推動她,最終放棄了。她收回雙手,叉腰冷冷的看著她,目光之中透著不悅,抿緊了雙唇。
見她安靜了下來,卓以甜這才鬆開了手。
她深深地望著她一臉陰沉的她,雙手不自覺地緊握成了拳,這才說道:「子美姐,其實你已經好了吧?」
聶子美的身形微微一僵,隨即換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一臉無辜的看著卓以甜,撅起了嘴:「你在說什麼?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她的表情單純,眼底寫滿了困惑。
卓以甜早猜到她會裝傻,於是又道:「那天你把我關在桑拿房,事實上從那個時候起,你就恢復了是嗎?不,也許要更早。」
聶子美愣愣的看著她,良久從口中擠出一句:「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說得什麼,事實上你清楚得很。」她一再地否認,卓以甜的心情也不好了。她用嚴肅認真的目光看著她,一字一頓地道:「我知道你喜歡逸城,所以你討厭我,才會一而再再而三地對我做出那種事。同樣身為女人,我很同情你之前遭遇的種種,但我不能因為可憐你就把逸城讓給你,我愛他,不亞於你。我相信你知道,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強的,你再怎麼糾纏他,他也不會愛上你的。所以,你還是放棄吧,這個世界上適合你的男人有很多,我相信你一定能夠找你屬於你的真愛。」
卓以甜語重心長的勸告,聶子美顯然是沒有聽進去。
只見一抹陰冷自她雅尼一閃而過,在卓以甜沒有來得及察覺的情況下迅速消失不見。她用疑惑的表情看著她,冷冷的道:「你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點都聽不懂呢?逸城是我的男朋友,你憑什麼要我離開他呢?你好奇怪啊。」她說得煞有其事,表情真摯。
如果不是接二連三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看到她這表情,卓以甜會百分之百地認為她是有病的人。
算了,再這麼糾纏下去,她也只是浪費口水而已,她不想承認,就算她問得口乾舌燥,她也還是不會承認的。
卓以甜搖了搖頭,也不再跟她繼續糾纏這個問題,深吸了口氣道:「我忍讓你,是因為你是子皓哥的姐姐,因為我虧欠他,所以一再地容忍你肆意妄為。但顯然你對我的敵意很深,也沒有把我的忍耐當一回事。如果你再這麼下去,那我到時候只能抱歉讓子皓哥把你帶離這裡了。」是威脅也是忠告。
聽了她的話,一瞬間,聶子美的表情變了。
垂落在大腿兩側的雙手緊握成了拳,她惡狠狠地瞪著卓以甜,那陰狠的目光就像是在說:你要是敢那麼做我是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卓以甜也當然注意到她的目光了,只是她揚了揚下巴,用堅毅的口吻說道:「我希望你能夠把我的忠告聽進去。我想說的就這麼多了,你好好想一下吧。」說完,衝她點了點頭之後,便大步離開了。
聶子美死死的盯著她離去的背影,在房門關上的那一剎那,一抹狠戾自眼底一閃而過,好似在說:走著瞧!
***
興許是卓以甜的威脅管用了,後來的幾天聶子美老實多了,再沒有對她使壞心眼。
這天,卓逸城因公事不得不回公司一趟,御天明去探望朋友所以一早就出去了,至於聶子皓則是好幾天不見了蹤影,偌大的御家只剩下卓以甜和聶子美以及一群保鏢和女傭。
一天的安排依舊如往常一樣,經過半個月的學習,卓以甜在各項上面有了明顯的進步。插花已經具備職業資格,做菜也能夠端得出廚房。中午吃飯,聶子美聽說卓逸城不在家就沒有下樓在房裡用餐,於是偌大的飯廳只有卓以甜一個人。
卓以甜一邊翻攪著碗中的食物,一邊翻看著御天明為她找來的學校資料。開學已經一個多月了,之前因為卓逸城而遲遲未能擇校。前幾天拆完石膏,他的腿也能動了,所以她打算繼續上學。極優的學習成績再加上傲人的家世,讓她有很多選擇,但卓以甜卻把目光集中在兩所名校上。在美國的時候她是選擇了自己喜歡的專業,但回國了不一樣了,她必須考慮個事實,那就是將來接手御風集團。
好長一段時間,卓以甜在財經和商業這兩個學院上抉擇不定。
「小姐,您的補藥好了。」一聲輕喚在頭頂響起,隨即一隻散發著苦澀藥味的碗端到她的面前。
「補藥?什麼補藥?」卓以甜的視線從密密麻麻的文字上移到碗裡黑漆漆的湯汁上,秀氣的眉毛往上一蹙。
女傭恭敬的回答:「這是老爺臨走時交代我們為你煮的,他要我一定要看著你喝下去才行。」
「爺爺?」聽到女傭的話,卓以甜皺起的眉毛漸漸鬆開了。想到之前摔傷了胳膊的事情,卓以甜沒有任何懷疑端起碗,捏住鼻子,一口氣灌了下去。「嘖嘖,好苦啊。」濃濃的苦味在口中泛開,讓卓以甜的眼睛眉毛頓時都擠到了一塊去。
將空碗放下,她連忙拿起一旁的水就往喉嚨裡灌,直到將一杯子的開水都喝了下去,這才沖淡了點嘴裡的味道。
讓女傭把東西都收走了,卓以甜這才專心看起簡介。
只是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知怎麼的,她覺得頭有些暈乎乎的,字也開始模糊起來。她甩了甩頭試圖保持清醒,然而卻覺得頭越來越沉,頭一下一下不受控制地往下點,眼皮子也是,快要撐不起來。
「小姐,你看起來好累的樣子,還是回房休息吧。」站在一旁的女傭看見她昏昏欲睡的模樣,便好心的建議道。
卓以甜撐了一會兒,最後終於忍不住了。「嗯,也好。你幫我把東西收拾一下吧。」她說著從椅子上站起身來,然而才剛剛站起來腿一軟整個人又硬生生的跌坐了回去。
她這是怎麼了
卓以甜一手撐著自己的額頭一手扶著餐桌想要再站起來,然而卻覺得全身的力氣仿若被抽空了似的,一點勁也使不出來,別說站起來了連動一下都覺得很困難。
「小姐,我看還是我扶你回房間吧。」女傭說著上前將她扶了起來。
卓以甜困難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虛弱無力的話:「謝謝了。」
女傭扶著她一路走回臥室,途中,卓以甜看著女傭模糊的側臉,卓以甜隱隱之中覺得有些熟悉,但又說不出來,因為這個女傭是她從沒見過的。
「你是新來的嗎?」
「嗯。」女傭淡淡地應道。
「我之前有在哪裡見過你嗎?為什麼我覺得你這麼面熟。」她好像在哪見過,但一時又想不起來。
「你當然見過我,你仔細想想看,我們見過很多面,而且很熟,你應該一輩子都不會忘了我才對。」女傭頭也不回的提醒道,費力的將她扶上最後一節樓梯,走向她的臨時臥室。
卓以甜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側著眼睛凝視著她的側臉,越看越覺得很熟悉。
就在她們來到她房間,推開房門走進去的那一剎那,她終於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裡見過她的了!
沒錯,她們是見過很多面!而且很熟,熟到不能再熟!不是應該,是一定一輩子也不會忘了她是誰的人!雖然她的樣貌與之前有些出入,但是她,她不會看錯的!
想著,腦海裡浮現出三個字,頓時讓卓以甜瞪大了雙眼。
「你額」一句話沒來得及說出口,只見女傭鬆開了她的身子沒了依靠,身子軟軟的跌在了地上。
當接觸到冰涼地板的那一剎那,卓以甜只覺得眼前一片黑暗,下一秒便還沒來得及說句話話便暈了過去。
「喂。」女傭伸出腳踢了踢卓以甜的身子,在確定卓以甜是真的暈過去之後,微微揚起了下巴。看著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卓以甜,一抹陰險的笑容在女傭的唇角擴散開來。
她走到房門口,關上門,落上鎖。接著一雙美目懶懶地將屋裡掃視了遍,最後向著衛生間的方向走去。
淅淅瀝瀝的水聲從衛生間傳來,一抹纖麗的身影佇立在盥洗台前。
捧起大把冰涼的水往自己的臉上撲,不一會兒的時間,當女傭關上水龍頭,抬頭望向鏡中的自己時,赫然已是另外一張臉。
被水打濕,劉海緊貼的光潔無瑕的額頭,纖細的柳眉之下,一雙妖嬈的美目承載著陰冷之色,翹挺的鼻樑,殷紅的唇瓣緊抿,組合在一起是一張絕美妖艷的臉蛋,而那張臉,赫然是卓逸城他們遲遲未能找到的許婉瑩!
許婉瑩望著鏡中的自己,突然陰冷一笑,然後緩緩地走出了浴室。
重新回到臥室裡,她放著輕緩的腳步來到卓以甜的身邊。看著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卓以甜,一雙美目之中閃爍著嗜血的光芒,嫣紅的薄唇往上一揚,下一秒露出一抹森森笑意。
想不到吧?她會以這樣的方式進入御家?
上次沒讓他們一同入黃泉,是她的失誤。這次,她可不會那麼善良的給她一絲活下來的希望。
卓逸城為了這個小賤人,毀了她的一生,這個世界上再沒有她地容身之處了。但就算是死,她也要拖著他們一同下地獄!
她會用實際行動來告訴他們,她許婉瑩不是那麼好惹的人!
傷害她的人,她會讓他們一個個付出代價!
想到這裡,許婉瑩的表情瞬間扭曲得可怖,突然,她從腰間抽出一把匕首。
晌午,耀眼的陽光從敞開的落地窗而入,刺眼的陽光打在匕首上面折射出森森寒光,倒影出許婉瑩猙獰的表情。
她斜勾起唇角露出一抹嗜血的笑,然後雙手握住匕首舉高,對準昏迷之中卓以甜的心口位置,低吼了一聲:「去死吧!」刀向下而去。
空氣之中瀰漫著一股緊致的味道,讓就在刀尖距離卓以甜的胸口不到兩公分之處,一陣腳步聲由外傳來驚嚇到了許婉瑩。
有人!
距離她的胸口是那麼近,只要她再移動一點,卓以甜就能順她心願死去。許婉瑩緊握著匕首多次想要殺死她,然而聽到那越來越就近的腳步聲,卻遲遲下不了手。
她屏住了呼吸,收起刀子,當聽到門外一陣悉悉索索,然後門轉動的聲音傳來後,一抹匆慌迅速自她的眼底閃過。
「該死的!這個時候會有誰來!」她低咒了一聲,驚慌失措的眸子四處轉動。
突然看到床底下,然後一咬牙,連忙費力的將卓以甜塞進床底下,然後自己也跟著躲了進去。
與此同時,解鎖的聲音傳來,「吱呀。」一聲,房門被推開來。
躲在床底下的許婉瑩聽到走進來的聲音早已屏氣凝神,她看向門口的方向,只見一雙小巧的玉足落入視線之中,心頓時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像隨時有可能會跳出來一般。
「你在哪?」清脆的嗓音在偌大的房內響起。
許婉瑩一怔,直覺聲音有些熟悉,但不是很能確定。
她輕輕挪動著身子至床沿邊,撩開床單,順著那雙纖瘦的小腿往上看去,當看清來人之後,緊皺的眉頭舒展開來,抿緊的唇角彎彎上揚扯出一抹輕鬆的弧度。
「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你啊。」
她帶著慶幸的話語響起,嚇得站在原地的人一嚇。來人只聽到一陣低咒聲從身後響起,回過頭當看到咒罵著從床底下爬出來的許婉瑩之後,才緩緩舒了口氣。
「糖糖呢?」
一雙毫無波瀾的眸子四下一轉,看到床底下露出的一角,她不自覺的怔了怔,嚴肅的問道:「你已經殺了她了嗎?」
「正要,所以說你出現得很不是時候。」許婉瑩直起身子,挑起眉毛,一臉冰冷的看向她,倏地眼底閃過一抹鄙夷。沒想到她居然要靠這瘋女人的幫忙才進來!不過精神病也有精神病的好處,那就是她分不清好壞,她只不過隨口一說幫她除掉卓以甜,她就毫不猶豫地答應幫她的忙。
沒錯,突然闖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聶子美!
只見她冷冷的看著許婉瑩,勾起唇角,認真的問道:「你確定你會幫我解決她?這樣逸城就會屬於我一個人?」這是她當初跟她講好的條件。
「當然。」許婉瑩挑了挑眉,看著她的眼底有些嘲弄,但還是曲意逢迎的附和。「所以你現在乖乖的回去,等著我的好消息,順便裝作從來沒有看見過,就好了。」說著推搡了她一把,在心裡暗咒道:希望這個瘋女人不會攪亂她的計劃!
「我要留在這。」聶子美定定的站在原地,就是不肯移動半步。她用灼灼的目光看著許婉瑩說道。「因為她,逸城始終對我冷冷淡淡的,我要親眼看著她在這個世界上消失,否則難解我心頭只恨。」咬牙切齒地從口中擠出這麼一句話。
許婉瑩愣愣的看著眼中滿承載著濃濃恨意的聶子美,震愕得半晌,才感歎出一句話。
「他們確定你有精神病嗎?可是你看起來怎麼那麼正常。」比普通人還正常,還知道爭取自己的利益。許婉瑩用諷刺的目光看著她,忍不住挑了挑眉,沒想到這個女人也是個狠角色啊!她還以為她跟一般的精神病一樣,成天瘋瘋癲癲的呢。
聞言,一抹令人察覺不到的陰鬱在聶子美毫無波瀾的眼底轉瞬即逝。「在你動手之前,先喝點酒鎮定一下吧。」說著,她從身後拿出一瓶香檳還有兩隻高腳杯。
「我特意去廚房拿了瓶香檳,就當做是慶祝我們兩合作成功,即將共同少去一個敵人。」說著,她將手中的高腳杯的遞給她。
「連這你都知道?」許婉瑩一臉警戒的看著她,並沒有接過她遞過來的高腳杯。uzrf。
聶子美淡淡地看著她,面無表情地吐出一句話:「我現在可是清醒的。」
清醒…
那
許婉瑩的雙眸緊盯著她面無表情的小臉,心中一股不安流淌而過。過去塵封的記憶被打開,那一幕幕歷歷在目,讓她忍不住一陣猛吞口水。
「那…那過去的事情,你想到什麼了嗎?」她試探性的問道,緊緊的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過去?過去什麼事情?」聶子美睜著一雙大眼,眼底寫滿了疑惑。
「沒…沒什麼。」許婉瑩匆匆搖了搖頭。
「奧,要喝嗎?」聶子美又遞出高腳杯。
許婉瑩依舊保持警戒,她動動唇看了她一眼,並沒有接過她遞過來的,而是拿了她手中另外一隻。
見狀,聶子美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打開香檳,首先為她倒上一杯,然而才是自己的一杯。
看著她的舉動,許婉瑩總覺得哪裡怪怪的,她越發疑惑她是真的有病嗎?可是為什麼她看上去那麼正常。
「乾杯。」
聶子美兀自碰了碰她的酒杯,一仰頭將一杯香檳一飲而盡。
許婉瑩並沒有直接喝下酒,而是看著聶子美嚥下之後,這才放心的喝了一口。
「奧,對了。」聶子美突然想到什麼似的看向她,眼底帶著困惑,「過去,我們認識嗎?」問著,又為自己倒了一杯酒。
聞言,許婉瑩的身子不由的一僵,一抹倉惶自眼底閃過。
「當然不認識?我們怎麼可能認識啊,呵呵。」她乾笑著掩飾自己的不自在。將手裡的高腳杯隨手放到了床頭櫃上,她彎下腰將卓以甜從床底下拖了起來。
「好了,我得下手了,不然就該遲了。」她重新從腰間抽出匕首,一咬牙再度對準卓以甜的胸口,正要一刀下去之時,突然腦子一陣暈眩。手裡的匕首「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
視線突然一陣模糊,她甩了甩頭想要保持清醒,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越來越模糊。「我是怎麼了…」雙手捧著自己的腦袋,卻覺得異常沉重,更叫她覺得震驚的是,她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雙腿一軟,就這麼硬生生的跌了下去。
看著彎曲著雙腿跪到在自己面前,撐著地面,一臉慘白,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許婉瑩,聶子美突然咧開一抹笑。笑容陰冷,眼底放射出寒冷的光芒,猶如一頭野獸,用看著獵物似地眼神看著許婉瑩,那詭譎的樣子讓人看了不禁毛骨悚然。
「你怎麼了?」她故作好心的問道,蹲下身子來。
聽到她隱隱帶著笑意的嗓音,許婉瑩刷的抬頭看向她,「你…你在酒裡放了什…什麼…」為什麼她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腦子昏昏的,好像隨時要暈過去似的。
看到她困難眨動著的雙眼,聶子美嘴角的笑意更加深了。
「沒什麼。」聶子美搖搖頭,輕輕搖晃著杯中的香檳,悠閒的啜飲著。再看向許婉瑩時,臉上的笑已經消失不見了。「在廚房裡拿酒的時候剛好看到流理台上看了一小瓶白色的液體。那是你的吧?」
白色的液體,該不會是…
許婉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雙眼,用虛弱無力的嗓音質問:「你在酒裡下了藥…」她說一句話都覺得困難。
「我沒有在酒裡下藥。」聶子美搖了搖頭,表情很認真,倒不像是在說假話。「我不過把藥抹在了杯口罷了。」事實上兩杯杯口都抹了,只是她知道哪一處抹了,哪一處沒抹罷了。
果然!她竟然給她下了她對付卓以甜的藥!
那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無色無味,吃了會感到頭重腳輕,陷入昏睡,能夠聽到、感覺到外界的一切,但不會醒過來。她給卓以甜下了一滴,足以讓她昏睡數個小時。想到強烈的藥效,許婉瑩一張絕美的臉扭曲得可怖。
「你…你竟敢…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我們不是一夥的嗎?」眼底閃爍著懊悔和恨意。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瘋女人玩弄於鼓掌之間!
「呵呵。」聶子美輕笑了聲,眸中泛著令人髮指的寒意。「只是一時覺得好玩,想試試看藥效而已,沒想到還挺管用的嘛。」
「你!」許婉瑩氣得恨不得殺了她,但無奈全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根本動不了。「你想對我做什麼…」她死死的咬著自己的下唇,竭力保持清醒,奈何下唇都被咬出血來,她感覺得到痛,頭卻仍舊昏昏沉沉。
「想對你做什麼?」聶子美歪著腦袋暗忖了會兒,突然,一絲狠辣從她的臉上浮現而出。她嘶咧的嘴,惡狠狠地從口中擠出一句話:「當然是想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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寫完一萬二,先傳一萬,等我修修再連同三千一起傳~~親們耐心等等奧~~昨兒個抱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