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什麼她沒聽錯吧?
一時新鮮
難道她的夢境成真了嗎?因為震驚,卓以甜剎那忘記了哭泣。()帶著水霧的眼目瞪瞪的看著面無表情的卓逸城,她染淚的睫毛在微微的顫動著。
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只是對她一時新鮮的,他是真的愛她的!
他之前對她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寵愛,那種目光那種舉動,是出自於一個完全深愛女人的男人眼中的,她不會看錯的。
但為什麼他要這麼說?卓以甜的眼珠四下亂轉,腦子裡快速回憶著這些日子以來的種種,驀地,一怔。
「發生了什麼?嗯?為什麼你的態度轉變會突然這麼大?」卓以甜一個激動抓住他的手,倉惶的說道:「是不是因為奶奶的事情?你是不是懷疑是我害死了奶奶?嗯?你告訴我啊!」
「不要提奶奶!」卓逸城的俊臉刷的一下子沉了下去,曜黑的眼底閃過一抹自責與懊悔。
「真的是」卓以甜木木的看著他肅冷的表情,胸口宛若被活生生地剖開,直取心臟,那種鮮血淋漓的痛。「但我可以跟你發誓,我跟奶奶的死真的沒有一點兒關係!那天我進了房後沒有看到奶奶的蹤影,等了一會兒我就離開了,我真的沒有見到她啊。」
她什麼都沒有做,她是清白的!想到這裡,卓以甜的淚水瞬間湧出眼眶,但害怕他會嫌煩,她咬著牙沒敢哭出聲來。
卓逸城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看她,只是默默的將視線固定在桌上。
卓以甜的心本來已經夠痛了,這下,因為他的沉默,她更是覺得死痛。
「嗚你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不信我說的話。我對你是那麼的信任,你怎麼可以不相信我!」她失聲朝他吼道,為他的不信任感到粉憤懣淒涼。
因為她的不平,卓逸城毫無波瀾的俊臉微微有了些反應。
只見他緩緩的將視線移到她淚跡斑斑,狼狽不堪的小臉上,微啟薄唇,「我已經說過了,我真正愛的是婉瑩。對你,我感到很抱歉也很愧疚,但我無法欺騙自己的真實感情,也欺騙你。所以,請你不要想到別的事上,尤其是奶奶的事!」
「你騙人!?你撒謊!」卓以甜激動的吼了回去,她已經完完全全認定了。
見她激動無比的模樣,卓以甜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英氣的眉峰一挑,他道:「男人對於倒貼的女人一向有種新鮮感,而我自然是那種男人之一。」他淡淡的說道,表情是那般的自然,沒有一點故作的樣子。「婉瑩對你很不喜歡,而我不想讓她為難,所以只能抱歉的對你說你回你親人那邊去吧,事情就是這麼簡單。」
「不要,我不要!」聽了他的話,卓以甜哭得更加厲害了,淚水毫無停止流下的趨勢。「你是愛我的,我知道的。我也知道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對我這麼說的,我不會怪你的,真的。你只要告訴我,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我們一起米娜對。我只求你別這麼對我,我承受不了。」
心口好痛好痛,壓抑得緊,卓以甜痛哭流涕,原本完美的妝容毀於一旦,眼線暈染了她的眼,粉一塊塊的附在臉上,唇彩弄了整張嘴,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狼狽。
淚水朦朧了她的雙眼,也扭曲了他的面貌。
她的痛苦,卓逸城看在眼裡,表情一下子變得有些無奈有些厭煩。「十分鐘到了,我要走了。你戶籍的事,我會交代莉娜幫忙處理,至於你現在住的那套房子,你可以繼續住在那,過幾天我讓人過戶到你的名下。()」說著,起身就要離開。
他絕情的話語重錘著她破碎的心,讓她幾乎快要招架不住的昏死過去。就在卓逸城推開門要離開的那一剎那,她一個箭步衝了上去抓住他的衣角,淚眼茫茫的看著他。
「你真的要這麼殘忍嗎?」卓以甜聲嘶力竭地朝他吼道,小臉抽搐不已。
卓逸城的眼角微微抖動了下,輕輕掙脫開她的鉗制,道了句:「對不起。」接著推開門就往外走去。
手裡一空,心也跟著空了。
聽著包廂門閉合而上的聲音,卓以甜的腿一軟,整個人「啪嗒」一下跌坐在了地上。
雙肩聳下,雙手無力的撐在冰冷的地面上,精緻的小臉慘白如紙,沒有一點血色和生機。一秒,兩秒她呆若木雞的看著地面,耳邊回想起他那決然的話語,淚水「滴答滴答」地落在地上,不一會兒。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偌大的包廂內響起,一聲更比一聲淒慘
包廂外,原本要離去的卓逸城並沒有快速離去。
聽著裡面越來越大的哭聲,一聲聲猶如鞭子一般抽動著他的心,無力的靠在包廂門上,俊臉上所有偽裝起的冷漠一下子瓦解,眼底浮現出痛苦。
心底,升騰起一種強烈想要衝進去將她擁入懷中安慰的衝動,然而他不能
纖薄的嘴角微微斜勾而起,攜起一抹悲慘的笑。不知過了多久,當包廂內的聲音越來越小,他絞痛的心才緩緩鬆開,然後回頭看了一眼,緊接著落寞離去
***
整整一星期,卓以甜都把自己關在房裡。好心的管家一如既往的每天過來報道,為她送上她最喜歡的食物,而為了不想讓他替自己擔心,卓以甜總會當著他的面吃個一兩口,當他轉身離開後就會放下筷子,然後繼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之中。
整整一個星期,她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好好睡過一次覺,每天最多的事就是坐在床上看著小時候的照片發呆,誰的電話也不接,誰來了都不見。直到遲遲等不到她消息的御天明親自前來拜訪。
飯廳裡,食物的味道飄香一室,橢圓形的長桌上擺滿了一桌子的珍饈美食,都是御天明特意請來自家酒店主廚烹飪出來的。
坐在座位上,卓以甜的餐盤裡已經堆滿了小山一樣的菜色,然而她卻只是呆呆的用筷子反覆戳著,絲毫不為散發著誘人香氣的食物所動。
「你這陣子沒有好好吃飯嗎?怎麼又瘦了那麼多?」主位上的御天明一臉擔心的看著她。原本就瘦得臉蛋比巴掌還要小,大大的眼睛突兀得嚇人,眼下有著濃濃的黑眼圈,臉色慘白,渾身上下沒有幾兩肉。「爺爺知道你們小女生愛美,追求什麼骨感美啊的,但女孩子還是多少要有些肉才好看。」他語重心長的道,說著又給她夾了點菜。
「是。」卓以甜抬頭看了他一眼,點點頭。夾起餐盤中的醋溜排骨塞進口中,酸甜的味道在口腔中泛開,瞬間一股想吐的**從心裡升騰而起。但為了不讓他擔心,卓以甜還是一咬牙硬生生嚥了下去。
「這樣才對嘛!」御天明點了點頭,也給坐在卓以甜對面的季晨風夾了一塊。「這陣子辛苦你了。」
"謝謝爺爺。」季晨風謝道,視線卻停留在對面的卓以甜身上,沒有移動半寸。
御天明的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移動,沒人說話,飯廳裡的氣氛立刻就降了下來。
驀地,他突然想到什麼事:「糖糖,卓總裁有對你說嗎?」
一聽到『卓總裁』三個字,卓以甜立馬反應過來:「什麼?」一雙圓咕嚕的大嚴重寫滿了疑惑。
「就是你的戶籍已經簽過來了,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姓卓,而是姓御了。」御天明表現出極為高興的樣子。女兒去世,十幾年來他以為這個世上再沒有一個親人,沒想到卻意外有了個親孫女。想到這裡,御天明就高興,如今親孫女回歸,他也算是對御家的列祖列宗有個交代了。
「是嗎?」卓以甜一怔,扯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對於這個喜訊沒有太大的反應。
「怎麼?你不高興嗎?」看著她過於平靜的表情,御天明微微皺起了眉頭,問道:「糖糖,我看你的臉色不是很好,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跟爺爺講講,爺爺替你出謀劃策。」
只裡以在。「謝謝爺爺,不過我很好。」卓以甜說著埋頭吃起飯,借此來掩蓋自己的真實反應。只是她渾然不知的事,從進入餐廳開始,她所有的反常都落入某個人的眼中。
「你這是還好的樣子嗎?」季晨風一進門看到她就想說的,但礙於爺爺在場沒好說。瘦得連肉都沒有不說,臉色還那麼慘白就像死人一樣,整個人沒有一點生氣,肯定是被卓逸城害得!
季晨風的火氣來的莫名其妙,讓御天明一陣納悶。不過他也沒有在意,繼續用含笑的目光看著埋頭苦幹的卓以甜,溫柔的道:「對了糖糖,二十號我有事情要處理,可能去不現場了,到時候你記得替我對卓總裁說聲:恭喜。」
卓以甜緩緩抬起頭來,用不解的目光看著他,問:「什麼?」什麼去不了現場。
「就是二十號卓總裁和許小姐的訂婚儀式啊。怎麼?你不知道嗎?」
聞言,卓以甜的手一個顫抖,手裡的筷子「啪嗒」一聲掉到了地上,雙目失神。
見狀,季晨風冷冷地吩咐站在一旁的女傭:「還愣著做什麼,趕緊去幫小姐換一雙筷子!」
御天明沒有發現她的反常,繼續說道:「請柬都已經發出去了,據說本市所有的雜誌社都被邀請了,到時候場面一定很轟動。」
訂婚儀式?請柬?
那這麼說來,之前他說要跟她結婚的事情都是真的嘍?那
想到這裡,卓以甜平靜的心底又掀起了驚然大波,好不容易稍稍癒合的傷口一下子又被揭開了傷疤,血肉模糊。
「他要結婚」她呆呆地看著御天明,反覆重複著這句話。怎麼辦?她該怎麼辦?心又開始糾結起來,一陣陣地生疼。
「是啊,訂婚當然是以結婚為前提。卓總裁年輕有為,許小姐我雖然只見過一面,但給人感覺很溫柔,又很漂亮的一個大家閨秀。兩人真是天作之合,你說是不是啊?糖糖。」御天明這才抬起頭正視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只見卓以甜的臉色刷白的跟牆壁成一個顏色,雙眼瞪大,最令御天明震驚的是她的牙齒緊緊咬著雙唇,用力得都滲出血絲來了!
結婚,他要結婚了。
「不,不會的。」她劇烈的搖搖頭,看著一臉震驚望著自己的御天明,她激動的抓住他的手道:「告訴我這不是真的,這不是真的。」
「糖糖你怎麼」御天明呆呆的,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卓以甜忽然一口氣提不上來,下一秒眼睛一翻,身子直直倒向餐桌。
「糖糖!」
***
當卓以甜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了。
睜開眼的那一剎那,最先被她想起來的是卓逸城要結婚的事,想到這件事,卓以甜的心又開始陣陣的痛,痛從心口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痛到骨髓裡。
「糖糖,你終於醒了。」在旁邊等待已久御天明一看到她睜開雙眼連忙迎了上來,身後跟著陪同等待的季晨風。
「糖糖,你沒事吧?」看到她撐起身子要起來,御天明連忙上前扶起,而季晨風就將枕頭墊在她的身後,讓她靠著舒服些。「醫生說你營養不良,睡眠不足再加上一時激動暈過的,這陣子你到底是怎麼照顧自己的啊!」看到她當場暈過去,他的心臟險些就從胸口跳出來了。
看著為自己著急擔憂的兩人,卓以甜由衷的感覺到內疚。「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說著,耷拉下腦袋,一層水霧在眼底泛開。
「對不起什麼,又不是你想這樣的。」季晨風忙安慰道,「你現在什麼都別想好好休息就對了。」
「謝謝。」卓以甜投以一抹感激的笑。
御天明的視線來回在兩人身上飄蕩,驀地他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上前坐在床畔,他握住卓以甜冰冷的雙手,看著她道:「糖糖,爺爺有話問你。」
「嗯?」卓以甜抬起頭看向他。
在心裡掙扎了會兒,御天明終於開啟口問:「告訴爺爺,你該不會是喜歡他吧?」他試探性的問道。
原本御天明不問卓以甜還能撐下去,現在這麼一問,卓以甜的眼眶立馬就紅了,暗沉的眼底浮現出濃濃掩飾不了的悲傷,小臉皺皺,像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
聽到他的問題,變了臉色的不止是卓以甜還有站在一旁的季晨風:「爺爺,你在說什麼啊,糖糖怎麼可能會」
「你別插嘴。」不等他的話說完,御天明便冷冷打斷了他。陰厲的眸子向他掃了過去,他道:「別以為我知道你喜歡糖糖,所以才替她說話的!爺爺我雖然老了,但有眼睛,吃的鹽比你們吃的飯還多,我很清楚你們在想什麼。」從一開始他就知道他對糖糖有好感,畢竟從來不帶女人回家的他竟然有一天會帶女孩子回家。而卓以甜更不用說,光是看她剛才聽到卓逸城要結婚的消息就暈過去,早已看出她對卓逸城的深愛。
「我」被她這麼一說,季晨風立馬便噤了聲,不敢再多說一句。不想再留下來自討沒趣,季晨風說了一句:「我先出去了。」轉身就離開了臥室。
房門關上,正當御天明想要再問一遍之時,只聽得卓以甜低低帶著顫音的話語出口。
「我愛他。」卓以甜老老實實地承認,用堅定的目光看著御天明。
「愛?」她用的這個字眼把御天明給嚇到了。十五歲的孩子也懂得什麼叫愛嗎?「糖糖你是不是搞錯了或許你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所以才」
只是不等他一句話說完,卓以甜便打斷了他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在六歲的時候就喜歡上了他,整整九年,我的心裡只有他一個人。我對他的愛,是男主之間的愛,無關依賴。」
她直白的話語叫御天明愣住了,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了。「但但是他比你大那麼多,難保你對他的感情不是依賴啊。你還太小,或許你現在以為是愛但其實是依賴。」tp9f。
「年齡不是問題。」卓以甜淡淡拋出這句話,她捂著自己發疼的胸口,接著露出一抹苦澀的笑容,「我從十三歲的時候就一直在他身邊搞破壞,任何與他相親的女人,無論是誰我都會把她們氣走,哪怕氣不走我也會使出所有手段,甚至不惜拿自己的健康來做賭注。我討厭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很討厭!我要他只屬於我一個人,只寵我一個人,只愛我一個人。這些都算是依賴嗎?」
她的一席話徹徹底底震驚到了御天明,半晌他竟然說不出一句話來辯駁。「那你這陣子不吃不喝就是因為他?」御天明心痛的問道,眼底儘是對她的憐惜。
「嗯」
「那他呢?他咳他愛你嗎?」御天明不是很習慣用『愛』這個詞。至少不習慣跟自己的孫女談這種事。
聞言,卓以甜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但是兩眼之間流露出來的心痛,讓御天明知道了答案。
「他不愛你是嗎?」
「不,他愛我,他只是」卓以甜激動的否定。
「如果他愛你,那他不會跟別的女人結婚。」御天明淡淡陳述著這一消息。看到卓以甜決堤而下的淚水,看在眼裡,他疼在心裡。伸手輕輕的將她摟進自己的懷中,他溫柔的撫了撫她的長髮,道:「聽爺爺一句,放棄愛他好嗎?」她對他的愛是有多深,他並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唯一的孫女如果再這樣下去,遲早一天會崩潰。
「既然他不愛你,我想強求也沒有。」他語重心長的說道,「這個世上有很多值得你愛的的人,或許你現在不能這麼輕易的放棄,但隨著時間的流逝當你融入到另外一段感情中去,你就會忘了他。你現在還小,爺爺相信你一定會找到一個你真正愛的也會真正愛你的男人。」
放棄?談何容易?
愛了整整九年的人,她怎麼能放棄得了?即使想要放棄,但真的能放棄嗎?她連這個也不敢肯定。
見她不說話,御天明以為她是答應了,然後又道:「爺爺想好了,等你回歸了御家,我就卸下公司的職務,到時候我們一起環遊世界,共享天倫之樂好嗎?」
聞言,卓以甜的眼淚嘩啦一下就下來了。
她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靜靜的窩在他的懷裡啜泣了會兒,才道:「讓我考慮一下」
***
御天明和卓以甜聊了很久,但大多都是御天明再講卓以甜就在一邊靜靜地聽著。雖然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表現出來,但御天明知道她心裡其實是很痛苦的,所以在時針指到九的時候便離開了,選擇讓她一個人靜靜的思考當下這個問題。
在御天明離開之後,幾乎是同時的,卓以甜就不顧女傭的勸阻跑出了家門
月躲在雲層之後,灰濛濛的天壓得人快要喘不過氣來。悶熱的天,空中靜得沒有一點風。
卓家,突然一聲尖銳的怒斥劃破天際。
「是誰把她給放進來的!」匍進家門的許婉瑩一眼便看到坐在客廳沙發之中的卓以甜,目光一瞪,三步並作兩步就走到她的面前,指著她向四周質問:「是哪個不知死活的東西把她給我放進來的!?」美艷的臉蛋扭曲不成形,那雙噴火的美目幾乎要從眼中跳出來。今天一天,卓逸城又沒給她好臉色看,所以自然而然就把怒火發到她的身上。
一聲怒吼,所有的傭人都嚇得瑟瑟發抖,低垂著頭不敢站出來。就在許婉瑩快要發飆之時,一聲鏗鏘有力的話語在客廳裡響起:「許小姐,是我把小姐放進來的,還有我是人。」管家站了出來,不露畏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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