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為命的兩叔侄並沒有因此而好過。為了不給虞空翻身的機會,圖文枝直還派了人監視虞空。剛開始幾個月,監視的人只是監視他,但是幾個月後,監視的人換了人。可以這個人為了討好圖文枝直,將虞暢的存在告知了圖文枝直。此後,監視的人變成了兩個人,這兩個人過一個月就會揍虞空一頓。
虞暢作為虞空的唯一希望,當然希望他能順利成長。他想,圖文枝直之所以不殺虞暢,其實只不過是想讓虞空帶著希望幸苦養育他成人,在將要成人之際才來殺了或廢了虞暢,讓虞空白辛苦一場,再讓虞空承受一次絕望。
所以,在這接下來的三年裡,除了要生存之外,虞空一直都想辦法並多次搬遷,以其在圖文枝直的眼光下消失。
但是,一個被廢掉修為的人,要帶著一個才三四歲的孩子,想擺脫有修為的人的監視,這得有多難?試過數次,就算是短時間逃開,但很快就會被找到,畢竟對方人多,一旦發現虞空離開視線時間一長,就會到處翻找。開始圖文枝直很憤怒,但是試過兩三次後,他反而喜歡這樣了,他就是喜歡虞空在做毫無意義的掙扎,越是掙扎得厲害,他越高興。
這次,是最成功的一次,虞空帶著虞暢已擺脫了圖文家的人有三天了,他的目的是越過這幾座山林,躲開山中的靈獸到石關城落腳。沒想到,只要再走一天就能到達石關城時,卻不幸遇到嘯獾。
「原來如此,幸好遇到了我,要不你們就危險了。你的傷服了藥後應沒有大礙,不過你的經脈被震斷,這有點麻煩,不介意的話,可以到我們那去住下來。」
「不、不、不,覓覓姑娘,相救之恩,我們已無能為報,又豈敢要求到你家裡去?我們會連累你們家的。」
「連累我們?呵呵……」覓覓掩嘴一陣輕笑:「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就你還說連累我們?跟你說,如果我們和你一同出現在圖文家的人的面前,就算你將自己綁了,人家圖文家的眼裡還未必有你,他們只會顧著我們。」
「覓覓姑娘此話怎講?」
「你知不知道,這些年來,我們殺了圖文家多少人?你又知不知道,我們壞了圖文家多少好事?其實,我們跟你一樣,都是被圖文家屠族的,我們就是專門跟圖文家作對的。」
「當真!?」虞空情緒有點激動起來:「你們,你說你們,那是不是還有不少人?」這則消息對他來說就如九天仙樂般。
「你先別亂動,我叫人來看看你還有沒有其他的傷,再看看你經脈的事有沒有希望恢復。」
覓覓取出一支響箭望空射去,響箭厲嘯著穿雲而去。
不一會,幾條人影從各個方向掠來,來人速度極快,只幾個呼吸間就出現在面前。
虞空修為被廢,但是眼力還在,來人居然修為都不在自己之下。
覓覓將情況向趕來的花凌風等約略一說。
執閒上前為虞空檢查。或是經歷的原因,虞暢懂事較早,乖巧地守在一旁。
「還好,你的底子不錯,沒有想像中那麼嚴重。只不過,你身上的暗傷不少,得先清掉這些暗傷才能為你恢復經脈,否則會影響你的恢復,甚至會影響以後,這得花不少時間才行。」
聞知自己有望恢復,虞空大感高興,差點就流出淚來:「能恢復就好,時間我等得起。若真能恢復,以後但有差遣絕不皺眉!」
「先別應諾得太早,如果我要你殺人呢?」
「若殺圖文家和長孫家的人,絕不手軟!」
覓覓見他激動到有點不理智了,不禁道:「你呀,別盡想得太好,真要你殺個人,或許你下得了手,但是有違人道的事,你真的下得了手?」
虞空聞言默然,覓覓這話正捅在他的軟肋。知道他的往事,覓覓即知,他是個重情的人,否則他就不會為了虞暢而落到這田地了。
「你真是好運氣呀,我們的藥谷就在這附近,剛好我們安排好事情後出來檢查一下有沒有安全上的漏洞,順便查看一下周圍數十里內可有什麼會給我們帶來麻煩的東西,沒想到覓覓姐就遇到你們並救了你們。」繁言不失時機的表現了一下自己。
「虞兄弟,你說圖文家那個叫圖文枝直的,一旦發現你不見了就會派人到處找,找到為止是吧?」
「正是如此。」
「那好,你先帶著這個小朋友跟他們回去養傷,將那個傢伙的所在和樣貌告訴我,我守著你離開的地方,待我先將他做了,以免他找到這裡來節外生枝。」
「風叔,你殺了他,就會有別的圖文家的人追查這件事,因為這樣會讓他們不安,難免會查出點什麼。我有更好的主意。」
「哦,說來聽聽。」
「現在,圖文枝直還不知道虞空兄弟跟我們一起,我想先帶虞空兄弟回去用藥物治療一晚,待他身上的傷好點後,我們再用飛騎送他倒他擺脫圖文家的地方。然後……」
「好!此計甚妙!虞空兄弟,不知你意下如何?敢不敢冒這個險?」
「有何不敢!」
……
……
離昌崗城有近百里遠的一個小鎮上,這一天,臨近黃昏時分,集市外來了一位少年。
少年人很惹人注目,不是因為他帥,也不是因為他醜,而是因為他背上背著個人。背著個人不奇怪,可他背的是一個死人!這才一臨近集市,見者均避,惹來一陣陣的議論。
「哎,你看,這少年怎麼會背個死人?他們是什麼關係?」
「喂老張,你看,那個死人不是這段時間經常帶著個幾歲大孩一起到山裡捕獵的那個人嗎?看樣子是死了,不知那孩子在哪?」
「也不知那個人是不是死了,你看他,臉色發青,隱隱透著黑,一點血色也沒有,怕是沒死也救不了了。」
「哎呀,這個少年,他居然背著個死人,他就不怕晦氣呀。」
卻見那少年將背上的死人背到集市最熱鬧的十字路口,就這麼將那屍體往路邊一放扯著嗓子喊開了:「各位父老鄉親,我在深山裡發現這個人,身上帶血,臉上發黑,我見到他時他就死了,看樣子,他受了重傷又中了毒沒人救治這才死的。不知各位可有認得他的人,若認得,還請轉告他家人,領回去好好葬了。」
這一喊,立馬見效果,不少膽大點的人就遠遠站著看起了熱鬧來。人群中自有人見過虞空的:「我說年輕人,這個人呀,是外來的,來了也幾個月,我平時見他時老是帶著個孩子,別的親人倒沒見過。」
有人說:「人家這少年心好,從深山裡都將人背回來了,免去了這個落入野獸之口,有哪位知道他住哪,也好去通傳一聲,就當做次善事。」
人群中七嘴八舌起來,終還是有人知道虞空住處的,跑去通知房東了。
集市中發生了這樣的事,自然傳得極快,不多久就被圖文家監視虞空的人得知,到現場確認過後,然後再去通知圖文枝直。因為虞空失蹤,所以這兩天圖文枝直也從昌崗城趕到了此處,正好是趕上了。
圖文枝直接到手下的報告即刻趕了過來,臨近看了看,這果然就是虞空。不放心虞空是不是掛了,示意手下的人去試探。
手下的人裝內行大聲道:「我來看看,看樣子這人還沒有死透,說不定有救。」然後大模大樣的前來,伸手在虞空的身體上摸摸,再伸手到鼻下探探。
花凌風與花桃生怕出意外,都在後面跟了過來,在繁言背著虞空進了集市後他們也到了,此時正在人群中旁觀,圖文枝直的樣子虞空也畫了給他們看,此時見圖文枝直的手下去驗屍,都作好準備,一旦發現不對就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