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失蹤數日的沈昆突然歸來,讓注意到的勢力均以為,這個沈昆前一段時間定然是知道欠下的債太多,故在他老頭子回來前躲開去,現在這些債能還的都還了,還不起的也由他老爹重新立下字據,沒有討債的人上門這才回來。
回到家裡,沈昆進門後就覺得家裡與往日不同,卻也沒有細想,只道老爹回來了,這些天被關在籠子裡受的委屈要趕緊跟老頭子說說,好讓他幫自己出氣。
看到沈老爺正在廳裡低頭想著什麼,沈昆趕緊上前,雙膝一跪,這些天受的委屈不沉全都湧上心頭,並作一處發作,眼裡的淚不自覺的就流了下來,帶著哭腔道:「爹!你可要為孩兒作主呀!」
想著這筆巨額的債務,沈老爺正在愁著,偏沈昆又不見蹤影,心裡頭正煩著,對沈昆的所為心裡一直都來回的煩憂,怒其不爭,甚至都想著,為了還這筆債,是不是又要跟年輕時一樣做那劫掠的行徑?
心情陰鬱之中的沈老爺,驟見沈昆出現在眼前,恨上心頭,猛地一巴掌將沈昆扇出幾步遠:「小畜生!可捨得回來了!你做的好事呀!說!這些天都跑去哪鬼混了!」
毫無徵兆地被猛扇一巴掌,沈昆被這一巴掌扇得蒙了,捂著紅腫的臉躲在地上委屈道:「爹,這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你還問為什麼?小畜生!你個敗家子!你說,這幾天你都去哪了?!」
「爹!你可要為我作主呀。我這幾天被一夥人綁架了,他們將我關在籠子裡,還天天折磨我。」
「天天受折磨?恐怕是天天在花天酒地快活吧?真被綁架了人家還會什麼都不做就放你回來?」
「爹!我說的是真的呀,他們還逼我簽了一大堆的字據。」
「字據?可是這些!?」沈老爺轉身從桌上拿去一堆字據甩在沈昆原身上。
「正是這些,爹,這些字據怎麼會在你這裡?」
聽到沈昆這麼一說,沈老爺更是怒火中燒:「敗家子!若人家綁架你,只需讓你字一張字據就行了,哪還會將這些字據東一張西一張的讓別人上門來討?連騙我你都不用心!你還有什麼行的?真是敗家敗到沒腦子!快老實招來,你這幾天去哪了,為何會這樣花錢,還有,跟在你身邊的幾個護衛呢?他們都去哪了?到底這幾天,是誰在背後指使你這樣亂來!」
「爹,你聽我說。」接著沈昆將這些天的經歷一五一十詳細的說了出來。
沈老爺將信將疑,上前將沈昆提起,一把將他的褲子撕爛。觸目所及,雖然傷口經過處理,現已開始慢慢的癒合,但是這輩子想來已再不能人道。
對著沈昆的下體,愣愣的瞪了一會:「哇呀!」一聲,沈老爺雙眼一黑,竟就這麼被氣得直挺挺的暈倒。
這數天來,沈老爺連翻的受激刺,在這一次又一次的刺激下,憤恨滿懷的他,早就沒有理智可言。醒來後,馬上召集家裡供著的幾個高手,讓沈昆帶路直往花凌風等居住處殺來。
原本,沈昆的歸來,在石關城各方勢力的眼中,也只不過是他外出避風頭,現在回來,沈老爺對這個獨子除了嚴厲點的處罰及禁足外,也不可能有太多的變數。可是,這半天未過,沈家竟如些勞師動眾,讓人看到不尋常,莫非沈家自付資不抵債意欲將礦場轉手他人後,卷款外逃?
於是,所有的勢力只要能派出人手的,都派出人手對沈家的行蹤進行了監控,密切注視。
沈家的人還未到,花凌風等就已在離家不遠處的一塊平地上等著了。
「爹,就……就……就是他們了。」沈昆看到鄺琛與繁言的眼神,對這兩個折磨得自己最狠的人心裡還懷著深深的恐懼。
沈老爺從皮套裡取出慣用的雙鑭,傲然立於空地的中間,對著花凌風等道:「小輩,你等對小兒的所為,某記下了,今日你等一個都別想活,一起上吧,某定會給你們個痛快。若然想跟我玩陰的,某會讓你們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惡人,你們會後悔活在這個世上。」
花凌不答話,卻轉頭對花桃生道:「桃生,你去,這條老狗太狂,讓他快點閉嘴。」然後對鄺雅說:「鄺雅,你不是想做殺手嗎?好好看看,殺手是怎樣殺人的。」
花桃生上前,在離沈老爺兩丈遠處停住,將腰間的軟劍拔出往地上一插,就這麼盯著沈老爺。
「小子,夠逛!對著老子都還敢一個人來,看不起我是不是?你會後悔沒有一起上的。行,等我將你宰了,再宰他們。讓你先出手,免得傳出去人家說我老人家欺你。」
「老狗!你是不是活湖塗了?打架都還說那麼多廢話,是不是老得不會打架了?」
沈老爺那個氣呀,什麼時候這樣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都可以這樣落自己的面子?當下漲紅著臉怪叫著向花桃生衝過來。
花桃生將手中軟劍向下一壓,再一挑,利用劍身的彈性,將劍尖的泥沙如流矢般射向沈老爺的臉門。
未防花桃生有此一著,好在沈老爺有備而來,頓住腳步,左手運起幻力將左手帶袖往面門一罩,擋住飛撲而來的泥沙。沈老爺果然臨敵經驗豐富,危而不亂,在左手擋住面門的同時,右手使鑭向身前橫掃,以阻止花桃生趁機突進。
向前一衝,再一曲膝,仰面朝天,花桃生就這樣以身軀與地面平行的姿勢從沈老爺的左側滑過。在滑過的同時,軟劍向上舉起,如鋸般鋸向沈老爺的左肩。
左手握鑭護住面門,右手鑭向前掃出招式已老,來不及變招。蒼促之下,左手間向下一擋,採取守勢。劍鑭相切,發出刺耳的聲音。沈老爺只覺肋間一痛,竟被花桃生在滑過身側時抽出的匕首刺入肋間。
花桃生一招得手,向前滑出馬上站起再退一步。沈老爺受傷之下,變招一轉身將雙鑭向身後猛旋封住後背同時斜向下砸,卻因花桃生退了一步,雙鑭盡數落空。
待他招式用老,花桃生將手中軟劍向他面門一刺。沈老爺不得不又採取守勢,雙鑭向前一架,在面前架了個十字,以期能鎖住花桃生的劍。哪知,花桃生的劍是軟劍,花桃生早有心算計他,在軟劍被架住向上斜插時,花桃生再運起幻力將軟劍前半部分彎曲變成一個直角的形狀繼續向前刺,堪堪將劍尖刺入沈老爺喉間深入一寸。
充分發揮殺手得手即退的風格,花桃生不貪功冒進,急抽劍再退,沈老爺臨死前拚命揮出的雙鑭再一次落空。
喉間發出「呵呵」幾聲,沈老爺不甘地瞪著花桃生倒了下去。
沈老爺帶來的手下原本就不是沈老爺的對手,現在見沈老爺竟就這麼輕易被花桃生擊殺,一個個心裡都萌生退意。
原本以為自己父親會為自己出氣的沈昆,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沈老爺的屍體。
……
……
沈老爺死了,在公平對決中被殺死。這則消息一舜間傳遍整個石關城。於是,這個能在正面對決中殺死沈老爺的,剛在石關城落戶不久的新勢力進入了石關城各勢力的眼中。
沈老爺一死,沈家的護衛僕從,一時間走的走散的散,只有幾個較為忠心的僕從與護衛還留著。而從這些離開的人口中,石關城的人終於大約知道了這場對決的起因,同時也瞭解了沈昆失蹤那幾天的原委,原來是沈昆因強姦女子,被人家捉住閹了。至於被人假冒則沒有人會相信,所以這些人也選擇了過濾。
對於一個沒有希望的家族,所有人都失去了耐心,在沈老爺下葬之後,沈家再次迎來了組團討債的人群,於是,沒幾天,所有的資產都被迫的拿去抵債,一無所有的沈昆只得流落街頭,至此,身邊再也沒有任何人。
……
……
「喲,這不是沈大少嗎,怎麼窩在這街角呀?吃過飯沒有?」
「原……原來是洪兄弟呀,還沒呢,不知洪兄身上可有錢,能不能暫借點?」
洪胖子誇張的大聲道:「喂喂喂,你們聽到沒有?喂路過的各位,都前來呀,你們聽到沒有,豪爽的沈家大少向我借錢呀,他向我借錢呀,你們說,我借還是不借?」
「洪……洪兄,可別這麼大聲,有的話就借點,等我有錢立馬還你。」
「我說沈昆,別作夢了好不?你可是眾所周知的一身債呀,誰借給你都是肉包子打狗呀。對了,不知欠我的錢什麼時候還?」
「喂,洪胖子,我什麼時候欠你錢了?」
「想賴不是?借據還在這呢,上次你老頭子幫你還了一半,現在還有一半呢,看清楚點。」
明白怎麼回事的沈昆瞬時臉色發白:「我沒錢!」
「沒錢?沒錢好說呀,聽說你被人閹了。我很好奇,被人閹了的人那兒是怎樣的,要不這樣,你若能當著大家的面脫了褲子讓大伙都參觀參觀,滿足一下大家好奇的心理,這筆債咱就和筆勾消。你看很划算喲。」
「你……你是不是想惹打?」
「惹打?是你欠打吧?想賴帳?大家上,給我狠揍這個閹人。」
發狠了的沈昆想運起幻力反抗,結果,不僅沒能運起幻力,反而因過度運功脈絡爆裂,從此不如普通人,並被狠揍了一頓。
廢人沈昆在石關城裡過上了討飯的日子,由於恨他的人太多,除了忍饑挨餓外,還時不時的被人揍,被人扔石頭、爛菜葉什麼的。
半年後,沈昆在石關城消失,有人說在別的城看到過極像他的乞丐,再過數年後,再也沒有他的消息,有人說,他冷死了,也有人說,他餓死了,還有人說,他偷東西被打死了,更有人說他到山裡去被靈獸吃了,說法種種。再過數年,他也慢慢從人們的記憶裡消失,也再沒有人會記得有過這麼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