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還是沒有圖文奢的消息。」圖文訊小心地來到圖文博信面前匯報。
「這都快一個月了,自他半夜殺衛兵衝出雁雨關後就在所有人面前消失,至今都還沒有他的消息。圖文奢,表面看來張狂,但是有心計,有勇有謀,唯有就是不夠精細,常會忽略細節,並且狂慣了,做事還不夠穩。他想做什麼,我現在大概也能猜得出來,我能看透,別人也能看透,似他這樣,不讓對手摸清底細是對的,但是卻不與族人聯繫,有時候卻失去了後援,聰明反被聰明誤,讓自己消息隔阻。就怕他這樣到最後把自己也玩進去了。跟交接的人說,若有他的消息,將我這話原本的說給他聽。」
說實在的,圖文奢的心裡還是有點小得意的。當別人都在雁雨關與都護城之間尋找他的蹤跡時,他卻已悠悠然,如遊山玩水般踱步到了洛京城下。只要再過半天路程就到洛京城,不過他心裡清楚,王城重地,豈能輕闖?雖說頭上的紅巾已取下一個月,但自己一個外地口音的人,若真的就這樣闖進去,鞏怕之前的所為就白做了,就連在這個離洛京城還有半天路程的鎮子上他都還是小心低調,隨時注意著過往的任何人,以保證自己的行蹤不落入他人之眼。
之所以到現在才趕到洛京,除了一路上要避人耳目外,還有一個原因是在這一路上發現過好幾個不同勢力的探子。雖然這些探子沒發現他們的身份,但是為防萬一,他們還是進行了反跟蹤,直到確定身份沒曝露這才放心,為了不讓人起疑曝露行蹤,他沒有去驚擾這些探子。這一路上,圖文奢跟隨從們都是分開走,不過為了方便照應,每到一個休息點如村莊或鎮子時,都會前一個人停下來,其他人到後都會裝作不認識,相隔數十米遠停下,就算進了同一個飯館,也會不理會坐到其他桌子上,在別人眼裡,他們都是不相關的人。
圖文奢坐在一個賣豆漿的涼棚下面,叫了碗豆漿,在沒到洛京前,他要做些準備,多瞭解一下洛京現在狀況有些什麼動向。在路對面有個燒餅攤子,那攤子前坐了一個他的隨從,另外在前頭五十米處的一個小飯館靠門的桌子坐了一個,還有在進鎮子的路口一棵大樹下有一個隨從正在樹下乘涼,腳邊還放了只獐子,另有一個隨從,在前面不遠處的一張桌子前看別人賭錢。他們每一個人佔據著一個位置,將圖文奢攏在中間位,彼此間相隔數十米,若發現有可疑人物都可及時支應也可對任何方向的人進行跟蹤。
這世上吧,很多物種都滅絕了,可是對人類來說最沒用最煩擾人的一些生物,不管人類使出什麼招數來對付,它們總是活得很好繁殖得很旺盛,從不用擔擾它們會滅絕,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會發現它們的身影。此時,圖文奢正被其中的一個物種——蒼蠅煩擾著。若在平時,圖文奢只運起幻力雙手一揮,這些該死的傢伙早就成粉了,哪還能這樣煩人?
剛揮手將繞在腦袋邊的幾隻蒼蠅趕走,又有兩隻蒼蠅飛到盛豆漿的碗邊爬來爬去的。這蒼蠅反反覆覆的來擾人,讓圖文奢有點耐不住。看到兩隻蒼蠅在碗邊爬,以極快的速度伸手,食指屈在大拇指間對著蒼蠅連彈兩下,兩隻蒼蠅粉碎消失。眼看又有一隻蒼蠅不知危險將近,曲線挺進欲往圖文奢額頭奔來,圖文奢暗運幻力,看似漫不經心地一揮手,蒼蠅消失在袖間。雖然圖文奢極力控制,但是運用幻力還是帶去一股輕微的勁風,這股勁風讓人幾欲不覺的沿直線散出去,勁氣略微拂動了一下背對著圖文奢而坐的賣豆漿老頭的衣衫下擺。老頭似沒覺察,只是扇著扇子的手略微頓了一下,再扇了幾下,然後對飯館門邊正在補衣服的一個老婆子大聲道:「阿慶嫂,你咋跑到人家門口喂雞呀?」
老婆子被他這樣一說,回過頭一看,放在身邊的盤子還剩下半盤飯,一隻小母雞正探著頭在啄裡面的飯吃。「啊喔~~」老婆子揮手將雞趕走,不解氣又從地上摸起個小石頭向那雞一扔:「死雞!沒吃飽呀,跑來偷吃!」
「阿慶嫂,反正你都吃飽了,那盤裡的飯就讓那雞吃了得了,省得你還得帶回去。」飯館裡的一個夥計對阿慶嫂笑言。
「說得好聽,誰家的雞自個兒不餵飽,我餵了人家的雞,人家殺雞時會給我一塊肉吃?」
在鎮子上住了一晚,第二天圖文奢等分批離開鎮子往其它地方摸去,他意欲熟悉一下洛京周邊的環境。臨近響午時分在一個山坳裡圖文奢被兩個人攔住。
「圖文奢?」
「我說我不是,你信嗎?」
「不信。」
「既然不信,何必再問?我只是奇怪,你們是怎麼發現我的。」
「明知我不會告訴你的,你又何必問?」
「你是沒把握留住我,怕我發現你們的秘諜吧?」
「算是吧。」
「你是花執閒?」
「沒錯,看來你也調查過我們,看過我們的資料。」
「我是專狀門來殺你們的,當然要做點功課。何況你一身的藥味,這個年齡,想來就是花執閒了。」
「聽聞,圖文奢一向狂傲,卻不想也是個細心的人,只是為何如今卻對著我在這裡廢話,你在等人?」
「那你呢?你在我面前又為何廢話?」
「喂、喂、喂!你們倆別文藝來文藝去的廢話了行不行,不就是打架嗎?開打就是了,好像你們眼中沒我一樣。不過打架這麼有趣的事怎麼可以沒有我。我給你們做解說旁白去,鐵定讓你們這一架打得變經典。」一旁的繁言忍不住插嘴。
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半大孩子打斷話,圖文奢眼角皺了皺,橫了一眼繁言,伸出手向執閒擺了個起手勢。
「哇!要開打了,這一場對決就是花執閒對圖文奢,究竟誰勝誰負?就讓我們拭目以待。」見圖文奢擺出了姿勢,繁言的解說適時響起。或許是在鬥獸場混得久了,這解說倒說得似模似樣。
圖文奢疾衝向執閒,在疾衝途中手中閃出尺長的短匕往執閒胸前直刺而來。執閒提劍格擋閃避,轉眼間兩人纏鬥在一起。
「只見圖文奢抱著先下手為強搶佔先手的心態,率先發起了攻擊,意欲使對手措手不及。好個執閒哥,料敵先機,後發先至,封住圖文奢的攻勢,讓圖文奢的計劃落空。無奈之下,圖文奢只好使出渾身解數與之遊鬥。正所謂一寸長一寸強,一寸短一寸險,這圖文奢無時無刻不想沾近執閒哥身邊好發揮他的短兵之長,制肘執哥長劍之短,可是豈是那麼容易得手?只見執閒哥好整似暇左格右擋裝圖文奢攔在身前三米外讓其不得寸進,這感覺啊,就像是圖文奢如蚊子般繞著搪執閒哥轉,可執閒哥每次都巋然不動揮揮手就將他打發了,讓他次次均無功而返……」
話說,圖文奢與人爭鬥無數,在別人圍觀下戰鬥的次數也不少,可是哪次圍觀的人不是靜靜的看等到出結果了這才進行評論的?哪有試過像現在這樣,明明是生死對決,偏偏給繁言在一邊解說得就如表演般,而自己卻是演小丑的角色般,更讓人惱怒的是,這個繁言嘴裡不停的喋喋不休讓人厭煩不說,偏還是帶有極大的偏向性,明明是執閒只有招架之功,卻說得是自己討不了好,聽得很是讓人有種吐血的衝動,真想跳出去將其掐死算了。圖文奢心亂了,不再冷靜,只想快點將執閒解決,然後再將繁言的舌頭割下來。
「咦~~!不知那圖文奢走了什和狗屎運,居然讓他得手了,將執閒哥的背後劃了道血口。再看看,兩人分開,執閒哥居然掏出顆丹藥捏碎抹在傷口上,這是『息肌丸』,一品丹藥,對外傷療傷效果好,對傷口快速止血。哦,他又掏出一顆放到嘴裡去了,這次吃進去的是『回幻丹』,吃進去後可以讓人在極短時間內恢復一定量的幻力。煉藥師就是好呀,隨身有用不完的丹藥,最不怕的就是纏鬥了,誰耗得過誰呀,丹藥多,可以當糖豆吃,這就是煉藥師的後手,就不知道圖文奢只知道死纏爛打的人會有什麼後手?……」
圖文奢很不爽,這個繁言,實在是太可恨了!狠狠的盯著兩人,將匕首放到嘴邊,伸出腥紅的舌頭狠狠的一舔上面的血絲,再將匕首對著繁言指了一下,意思很明白,等一下就輪到你了。
再次鬥到一起,十數招過後,總覺得不對勁,身法不再靈活,腳步輕浮,更怪的是,舌頭居然有點麻麻的感覺。
「咦——怪了怪了,這個圖文奢的嘴怎麼了,兩片嘴唇怎麼變黑了還腫了?看看,貪吃吧?貪吃吧?連人血都不放過,這回病從口入了。」繁言繼續發揮。
糟糕!圖文奢心裡咯登一下,中毒了!趕緊跳開,從懷裡掏出一個藥瓶正要往嘴裡送,卻從山邊的一塊大石頭後飛出一把飛針兜頭射來,倉促間格擋閃避,手中的藥瓶卻被打落在地。
圖文奢很不甘,他一直都留意到石頭後面有人,卻不想這個人的作用卻只是用來打落他的藥而己,這個人當然就是覓覓。
「你們……用……用……毒!」躺在地上在神智尚清時圖文奢不甘的發出了撕吼。
「我們沒用毒,你有受傷嗎?沒有吧?你有看到我執閒哥向你散藥粉嗎?也沒有吧?只不過他是煉藥師,身上當然會帶有有毒的藥,是你自己嘴饞,將有毒的血自己吃了,人家可沒逼你喲。這場對決,最終結果就是煉藥師花執閒,兵不血刃放倒對手。哦不對,好像是他的對手因為太饞了,自己將自己放倒,死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