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房後,豆豆對妞妞的稱呼就從姐姐變成了妞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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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一家人圍成一圈吃著晚飯,不約而同地,劉長祥、周穆迪和豆豆都往妞妞的碗裡夾菜,讓妞妞覺得非常地幸福,連帶著替肚子裡的小娃娃也感覺到幸福了。
而且現在為了妞妞肚子裡的小娃娃著想,妞妞家的菜色由重辣變成了中下辣,然而可能是心情能改變口味的原因,妞妞的味蕾對此竟然絲毫抗議也沒有,全家人都為了那即將出生的小娃娃而戒辣了。
自從知道妞妞懷上小娃娃之後,劉長祥臉上的笑容明顯變多了,吃飯的時候經常去看一眼妞妞,臉上一直掛著愉快的微微笑意。周穆迪也是一看到妞妞就覺得格外舒心,臉上的笑容不斷地綻放著。
吃完飯,依然是豆豆去洗碗。現在家裡的好多活都是禁止妞妞去做的,讓妞妞不禁感覺自己越來越清閒了。
晚上,豆豆習慣地把妞妞抱在懷抱裡,把手覆蓋在妞妞的肚皮上,鼻尖輕輕地呼吸著,靠近在妞妞的後腦勺,眉間是淺淺的吹不散的滿足笑意。
「豆豆,你會當爹不?」妞妞牽著豆豆的手指,一個一個地掰著數,突發奇想地問道。
「嗯。會。」豆豆的回答語氣堅定、溫柔。
妞妞開心地笑一笑,翻轉過身去抱住豆豆的腰,正面對著豆豆的臉,閉上眼睛準備睡覺了。
豆豆忍不住把臉貼近妞妞,手在妞妞的背上輕輕地撫動,然後也安心地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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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因為氣氛太溫馨了,早上豆豆和妞妞都睡過了頭。
眼看著清晨的太陽都出來了,而妞妞和豆豆還一個也沒有起來,周穆迪忍不住站在西屋的窗戶邊喊著:「豆豆!妞妞!時候不早了,該起來了!」
妞妞因為懷孕的原因睡得很沉,周穆迪的喊聲也沒有把她喚醒。豆豆卻是被周穆迪的喊聲弄得腦子一激靈地就醒來了,看著妞妞還在踏實地睡著,他伸手摸摸妞妞的臉,然後一個人輕手輕腳地起床穿衣出去了。
「奶奶!我起晚了,妞妞還沒醒,還能再睡一會兒。」豆豆帶著羞愧說道,立馬去院子裡搬起裝魚的木盆擱在腰側的胯骨處,一隻手扶著木盆,一隻手提著一隻裝魚的水桶。「奶奶,我給乾爹去送魚了。」說著,就提起步子快步而穩當地出門去了。
周穆迪對著豆豆和藹地笑笑,並沒有責怪之意,念著妞妞肚子裡有娃娃,就沒有再去喊妞妞了,任由她睡著,自己進廚房去做早飯了。
早晨的院子裡帶著一大片熱鬧,豬也叫、牛也叫、雞也叫、鴨子也叫、羊也叫,妞妞就是在這樣一片嘈雜的叫聲之中醒過來的,張開眼睛之前,手習慣性地去旁邊的被子裡摸摸,沒有摸到豆豆的存在,妞妞忍不住感到有些失落,稍稍地嘟起嘴巴,默默地坐起身來穿衣、下床。
妞妞的腦袋迷迷糊糊地,出了堂屋的門,聽著廚房裡傳出來的鍋鏟碰著鍋子的炒菜聲,知道奶奶已經在做早飯了,妞妞覺得自己現在變懶了,居然睡到這麼晚才起來。
妞妞端著臉盆去廚房裡舀水,周穆迪關心地問道:「是自己醒的?還是吵醒了?多舀點熱水,少摻冷水,水太涼了對肚子裡的娃娃不好。」
「嗯。」妞妞輕聲地答應著,端著水小心地往外面走,可偏偏就是感覺頭重腳輕,腦袋有些不舒服。
院子裡特意為妞妞準備了一條高凳,妞妞把木盆放到高凳上,於是不用蹲下身去,只要微微彎著腰就行,用臉帕捧著水洗臉,因為腦袋覺得不舒服,使得她的動作顯得緩慢極了,而且顯得很沒有力氣。
豆豆送完魚之後又跟著劉長祥去菜地裡拔蘿蔔了,這會子豆豆和劉長祥一起抬著宛箕進門來,目光立馬就都關心地朝妞妞看過去,看到妞妞是一副無精打采、不太高興的模樣,兩人的心裡頓時都緊張、不安起來了。
把一大宛箕的白蘿蔔在院子裡放下,豆豆立馬朝妞妞跑了過去,靠近著、輕聲地問道:「妞妞,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是哪裡難受?」
妞妞嘟起嘴巴,不開心地看著豆豆,聲音帶著委屈:「腦袋沉,還有點痛。」
豆豆伸手去摸著妞妞的額頭,發現並不燙,接著關心地問:「肚子呢?」
「肚子好好的。」妞妞說話的語氣明顯地氣力不足。
豆豆把臉帕從妞妞的手裡拿下來,牽著妞妞的手,慢慢地往屋簷下帶,關心地輕聲說著:「你先坐一會兒,是不是沒有睡好,被吵醒了?待會兒去禾爺爺那裡讓他給看看,要是沒睡好,待會兒再接著睡。」把妞妞帶到屋簷下的椅子上坐著,豆豆返身回去幫妞妞把臉帕擰乾,把洗臉水倒掉,把臉帕和臉盆都收拾好。豆豆現在無論是說話,還是做事,儼然就像是妞妞的大哥哥一樣了,處處透著穩重和擔當。
妞妞看到爺爺也在擔憂地朝自己看著,她不想爺爺擔心,便立馬朝爺爺笑一笑,劉長祥於是關心地對著妞妞叮囑道:「妞妞,今天別幹活了,多歇著點,累了就去睡,要是在家裡待著不舒服了,就去金寶家找你乾娘說說話。想吃什麼自己拿,要麼就告訴你奶奶,讓你奶奶去買。」
「嗯。我知道了,爺爺,我沒什麼事,就是覺沒睡好,腦袋有點沉。」妞妞寬慰著爺爺說道。
「那吃完飯再接著去睡,以後早上多睡一會兒,別著急著起來,我讓你奶奶以後早上別喊你了。」劉長祥關心地交代著。
吃早飯時,周穆迪得知了妞妞感到不舒服時,立馬也緊張、著急了,催促著妞妞快點把飯吃完,好去找老大夫瞧瞧,看是不是生病了。
被周穆迪用話不停地催著,偏偏周穆迪的語氣又是那樣的緊張、著急,妞妞覺得自己好像更加難受了,無精打采地把飯吃完,然後就跟著豆豆去老大夫家了。
「禾爺爺,妞妞覺得腦袋不舒服,有點痛,您給她看看厲害不?」豆豆對著老大夫緊張地說道。
老大夫不樂意地吹著白鬍子,朝妞妞伸出手來,豆豆趕緊把妞妞的手牽著遞過去。老大夫診著脈,閉目凝神一會兒,然後睜開眼睛來氣呼呼地說道:「什麼事也沒有!好得很!就會來瞎折騰我!」
豆豆對妞妞放下了心,但是老大夫的態度又讓他擔心會不會嚇到妞妞。
妞妞倒是被老大夫的氣呼呼的樣子給逗得開心了些,因為老大夫總是處處和妞妞作對,使得妞妞現在只要一看到老大夫又對著她生氣了,她就會忍不住高興。妞妞拉著豆豆的手要回家去補覺,老大夫的聲音就在後面著急地喊著:「你們今天不學醫術了?懷個娃娃就開始偷懶了?」
「禾爺爺,我們下午再過來找你。」妞妞大聲地回答道,繼續牽著豆豆的手慢慢地朝家裡走著,一路上安安靜靜地,一回到家,妞妞就爬床上睡覺去了。豆豆幫妞妞扯好被子,又在妞妞的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拿著魚竿和魚簍子朝河邊去了。
妞妞這一睡就睡得格外地沉,睡得還久,周穆迪去屋裡看了好幾次,都是看到妞妞還在睡著、沒有醒來的意思。
妞妞自個兒睡得很踏實,但是把周穆迪倒是弄得心裡不踏實起來了。
豆豆中午回來提飯菜,周穆迪就立馬緊張地告訴道:「豆豆,你去屋裡看看妞妞,她這一覺就一直睡到現在還沒醒呢!哪裡會有這麼多的覺要睡啊?你倆昨天睡得很晚嗎?」周穆迪問最後一句話時,她的心裡立馬帶上了警惕,擔心兩個孩子還太小了,會不懂事、不注意克制。
豆豆趕緊回答道:「奶奶,我和妞妞昨天睡得挺早的,我去屋裡看看她醒了沒。」
豆豆進屋去,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探妞妞的額頭,他才把手收回來,妞妞的眼睛就睜開了,因為剛剛醒來,妞妞的眼神還帶著迷糊,定定地看著床邊的豆豆,模樣憨憨的、懵懵懂懂的。
豆豆心生喜歡地伸手去妞妞的臉上摸摸,又親親,俯下身去溫柔地告知道:「妞妞,該起來吃午飯了!奶奶看你睡得這麼久,早就擔心了。」
妞妞模樣憨憨地朝著豆豆伸著雙手,豆豆輕笑著伸手去把妞妞抱著扶了起來,讓妞妞靠在自己的懷裡,又伸手拿過妞妞的外裳來溫柔地幫妞妞穿上,給扣好扣子,然後親親妞妞的額頭,語氣商量著詢問道:「起來吃飯了好不好?肚子餓了不?」
剛醒來的妞妞覺得自己好像是變小了,回到了小時候一樣,依賴地靠在豆豆的懷裡,感覺豆豆的懷抱和爺爺的懷抱一樣地踏實。她雖然睜大著眼睛,但實際上還在繼續懵懵懂懂地迷糊著。
豆豆笑著在妞妞的背上輕輕地拍拍,湊在妞妞的耳朵邊小聲地喊著:「妞妞,起床了,起床去吃飯了,你不吃飯,肚子裡的小娃娃也要跟著你餓肚子了。」
「沒有小娃娃!妞妞還小。」妞妞下意識地就小聲地回應道,把頭埋在豆豆的胸口蹭蹭,抿動幾下嘴巴。她睡覺睡久了,又做了好多的夢,夢裡面她才五歲,被爺爺抱在懷裡,所以現在腦子裡稀里糊塗的,一點兒也不清醒了,當真把自己當成五歲的時候了。
豆豆忍不住笑著,接著在妞妞的背上輕拍幾下,要不是因為擔心周穆迪隨時會進來,他真的想就這麼一直抱著這樣懵懵懂懂地又可愛著妞妞,什麼也不要去想、不要去做了。「妞妞,你再不出去,奶奶就要進來了。奶奶說你今天睡覺睡得太久了,很擔心你。」見妞妞還是沒有要動一動的意思,豆豆只能把妞妞從被子裡抱出來,幫忙給穿上鞋子,然後直接就抱著出門了。
周穆迪正在屋簷下的椅子上擺著菜碗,看到豆豆抱著妞妞,就忍不住說道:「怎麼就這麼嬌氣了,連路也不肯走了?」妞妞聽到周穆迪的話,然後就把嘴巴嘟長起來了,顯然不樂意了。
豆豆把妞妞輕輕地放到椅子上坐著,立馬去拿了剛剛在水裡擰乾的臉帕來,給妞妞擦著臉。周穆迪在旁邊看著,把眼睛瞪得鼓鼓的。
妞妞被洗乾淨了臉之後,腦子裡才總算是回過了神來,記起自己剛才的表現,妞妞的心裡也生出了一些不好意思來。這時,豆豆把妞妞和周穆迪的飯都盛好端來了,先把周穆迪的那份遞過去,然後手把手地把妞妞的這份塞到妞妞的右手裡,又把筷子塞進妞妞的左手裡,還輕聲地吩咐道:「妞妞,快點吃飯。」
周穆迪在心裡驚歎著自己真的是老了,看妞妞活得多好、多舒服啊,讓豆豆都伺候到這個份上了!等著豆豆提著飯菜籃子出門去了,周穆迪立馬伸著筷子在妞妞的碗邊敲敲,訓道:「快點吃飯!你今天是怎麼了?倒像是倒退著變回去了一樣,跟個三歲的小娃娃一樣。走路還要抱、吃飯還要餵了?你是不是故意的啊?故意在折騰豆豆啊?咱家可不興這樣嬌氣的事!」其實,周穆迪在心裡挺嫉妒妞妞的,因為劉長祥就從來沒有這麼對她好過。
妞妞不好意思地朝著奶奶笑笑,拿著筷子開始大口吃飯,清醒來之後,她就感到肚子都餓空了,迫不及待地吃起來,一邊在心裡想著:豆豆怎麼會比自己小三歲呢!現在看上去倒像是比自己大了三歲一樣!而且豆豆剛來的時候個子就很高,那個時候和她是一樣高的。妞妞的心裡忍不住生出了疑惑來。
「奶奶,豆豆真的比我小嗎?小了三歲嗎?」妞妞不確定地問道。
周穆迪沒有好氣地拿眼睛朝妞妞瞪過去,然後沒有好氣地說道:「當初就應該給你找個大十歲的回來!看你還怎麼欺負人家!」
妞妞定定地看著周穆迪,眨眨大眼睛,察覺到奶奶現在的火氣很大,妞妞決定識相一點,還是不要說話了。於是,專心地埋頭默默吃飯。
而周穆迪的心裡真是被酸醋給淹沒了,酸得她就是看妞妞不順眼了,最不順眼的就是豆豆怎麼能對妞妞這樣好呢?太過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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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真正地晚安了……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