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天無絕人之路,隨著夏天雨水的到來,人們對乾旱的恐懼逐漸消散。
周穆迪把妞妞存的那七個大袋子的魚乾賣掉了六個,妞妞也沒有反抗。
現在,妞妞的主要熱情就集中在看護田里的稻子和釣魚上面,最重視的就是糧食的收穫。而且她現在恨上那些糟蹋谷子和青菜的蟲子了,只要一看到蟲子就要捉起來或是打死,然後拿去餵雞或是喂鴨子。
大中午,妞妞和金寶坐在金寶家閒置下來的竹屋裡釣魚,難得地,小跟班鐵寶沒有跟來,因為他中午要睡很長時間的午覺。
「妞妞,要是咱村能養豬就好了!一隻大肥豬能值三千文錢呢!」金寶突然感歎地說道。
「豬吃得多!又不像牛和羊那樣只吃草,養豬划不來。」妞妞冷靜地說道。
「我爹說,要是能認識鎮上酒樓的掌櫃就好了,就能從酒樓裡拿剩飯、剩菜回來餵豬。」金寶稍帶興奮地說道。
「可以花錢買剩飯和剩菜不?」妞妞問。
「人家生意做得大,看不上咱這點小錢,再說,若是價錢定高了,咱也捨不得花錢買。」金寶老成地分析道。
妞妞點點頭,很贊同金寶的分析。
「咱去賣東西給他,就可以認識了。」妞妞天真地說道。
「妞妞,咱賣什麼東西給他呢?」鐵寶感興趣地問,並且自個兒也在腦中思索著這個問題。接著又補充說道:「平常的東西人家已經有門路買到了,咱也沾不上。所以,還得是別人那裡沒有的東西。而且,還得酒樓看得上才行。」
妞妞冷靜地說道:「可是咱村裡只有平常的東西啊。應該上門去問問,看他們還缺些什麼,咱挑最好的去賣給他。」
「我爹去問過了,人家說什麼也不缺,我爹說,人家瞧不起咱這些村裡人。」金寶語氣平靜地說道,接著是一聲輕輕地歎氣,心裡帶著失落感。
妞妞不樂意了,憤慨道:「我爺爺說鎮上的鋪子只要一千兩銀子,咱村裡一起,能買十個鋪子了!憑什麼看不起我們!」
金寶吃驚地轉過頭去看著妞妞,但轉念一想,關於別人家有多少錢的問題,還是不要去打聽得好,便又把頭轉回去,接著認真釣魚。
妞妞滿臉驚喜地倏地一下把魚竿給扯了上來,霎時間,一條大概一斤重的草魚被繩子吊著,重重地摔在竹檯子上,大概是摔暈過去了,打了一下挺,接著就不動彈了。妞妞飛快地跑過去,把魚嘴從魚鉤子上取下來,把魚撿起,放進自個兒的魚簍子裡,臉上喜滋滋的。
金寶羨慕極了,他才釣到一條魚,而妞妞已經釣到三條大魚了!不由自主地稱讚道:「妞妞,你真厲害!」
妞妞眼睛裡蓄滿了笑意,美滋滋地說道:「是爺爺教的,爺爺比妞妞還要厲害得多!」
「妞妞,你也教我吧!」金寶興奮地要求道。
「好!」妞妞爽快地答應,接著就開始給金寶講解釣魚的訣竅。「蚯蚓要挑最大、最肥的……」
……
趕在傍晚前的時候,妞妞提著滿簍子的魚和提著半簍子魚的金寶一起高高興興地回家。
周穆迪見了妞妞倒在木盆裡的魚,發現都挺大條的,就滿意地叮囑道:「今天的就別剖了,放點水養活的,我明天好拿去鎮上賣。」
妞妞聽話地給木盆裡加了滿滿的水,伸著小手在木盆裡攪了攪,確認了沒有死掉的魚,就放心地走開了,去後院牽了驢,帶著驢就出門去了。
進去金寶家的院子,妞妞看到金寶正在摟著海元媳婦撒嬌,妞妞羨慕極了,立馬就把牽驢的繩子給扔掉了。
「乾娘--」妞妞親近地喊著,一陣旋風似的奔了過去,也把海元媳婦給抱住,把小臉貼在海元媳婦的腰上,蹭啊蹭,臉上笑嘻嘻的。
金寶對著妞妞笑,海元媳婦也笑呵呵的,伸手把妞妞和金寶都摟著,把手掌放在兩個孩子的肩膀上溫柔地拍拍。
金寶笑著說道:「妞妞,我娘說我今天釣的魚多,明天讓我爹拿去集市上賣錢!」他的臉上帶著十足的高興和驕傲。
妞妞嘿嘿地笑,語氣軟軟地說道:「我奶奶也是這麼說的。」
「好了!金寶跟我說了,是妞妞教他釣魚的,咱妞妞啊,真是厲害!呵呵……」海元媳婦輕輕地捏捏妞妞的臉,笑著誇道。
妞妞又嘿嘿地笑,把臉埋進海元媳婦的衣裳裡,似乎在不好意思,逗得海元媳婦和金寶都笑得更加不能自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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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十來天,劉海元在鎮上賣了三回魚後,在第四回,有個中年男子特意對他詢問道:「後生!你這魚是自家魚塘裡養的不?」
「大叔,這是河裡的魚,不是魚塘裡的,比魚塘裡的魚要甜!」劉海元笑著說道,這個中年人已經在他這裡買過一回魚了,以劉海元那眼力勁,當然不會不認得。
中年男子點點頭,對劉海元的話表示贊同,爽快地說道:「你的魚,我都買了。」又問道:「你明天還來賣魚不?」
「大叔,您明天要買多少?我本來是只在趕集這天才來的,我住在劉家村,離這鎮上挺遠,要是划得來的話,我明天一早就給您把魚送來,而且我們村裡還有一家釣的魚比我的還多,保證是河裡的魚,絕不騙您。」劉海元帶著欣喜,誠懇地說道,一邊小心翼翼地給魚稱稱。
中年男子微笑著問道:「你們一天一共能有多少魚?」
「大概有五個這麼多!」劉海元笑著說道。
中年男子又問:「還有更大條的不?」
劉海元笑得很豪爽地說道:「那就得靠運氣了!不過,應該沒有問題。」
中年男子提著一籃子的魚,跟著笑笑,叮囑道:「你明天有多少就儘管都拿來,價錢還是這個價,成不成?」
劉海元連忙笑著答應,又補充道:「我們村今天是有兩家來賣魚,她家的魚比我家的還要大一些,您要不要也去看看?」
中年男子笑著點點頭,臉上帶著興趣,爽快地說道:「行!」
劉海元讓旁邊的也是劉家村的人幫他看著貨攤,就帶著中年男子去了周穆迪那裡。劉長祥和妞妞釣到的魚比金寶的多多了,差不多有金寶釣到的五倍那麼多,而且大個的魚也多,一斤重的、兩斤重的都有。
現在時候還早,趕集過去的時間還不多,所以周穆迪面前木盆裡擺著的新鮮活魚還沒有開始賣,大的、小的擠滿了兩大木盆。
中年男子看後,神情似乎很滿意,笑著說道:「你家的魚蠻多,也蠻大。」
周穆迪笑著說道:「這都是他爺孫倆鬧著玩釣來的,都是河裡的魚,比水塘裡養的要甜。」
「行!你現在走得開不?我看你有平板車,能不能把這魚都運到天地酒樓去?那裡今天要辦全魚宴,你這魚算是上等的貨色,我們按市價都給你買下。」中年男子笑著說道。
「行!」周穆迪喜出望外,立馬高興地答應。請旁邊的人幫忙看著貨攤,周穆迪和劉海元一起,推著平板車,帶著魚,跟在那中年男子的身後,去了天地酒樓。
那中年男子把劉海元和周穆迪介紹給天地酒樓的掌櫃認識之後,交代了買魚的事,就先行離開了。劉海元在旁邊用心地看著,感覺到那個中年男子的身份肯定不一般。
掌櫃對劉海元和周穆迪還算客氣,驗貨、付錢之後,叮囑道:「你們賣的是河裡的魚,那就一定不能有一條摻假,不然我們酒樓也不是好惹的!」
周穆迪和劉海元都憨厚地保證一定不騙人。
掌櫃的繼續說道:「從明天起,你們最好是在早上送魚來,有多少就送多少,價錢還是這個價!你們看行不行?」
「行!」劉海元和周穆迪喜出望外,立馬答應了。
此後,有了這個動力,妞妞和金寶釣魚更加勤快了!劉海元每天先當面把兩家的魚都過了稱,然後一早就帶著兩家的魚去給天地酒樓送去,回來後,和周穆迪算賬、分錢。如此,兩家的日子過得甜滋滋的。
一個月之後,劉海元作為一個一向頭腦靈活、善於交際和變通的人,在與天地酒樓裡的掌櫃和夥計的交往中,就充分地發揮出有用的價值來了。
劉海元的老實、誠懇給酒樓掌櫃的印象很好,再加上他嘴巴靈活,能套近乎,心腸熱乎,手腳勤快、乾淨,樂意幫忙,講話又風趣、實在,掌櫃偶爾也會和他聊兩句天。掌櫃今天就問道:「你家裡養不養豬?」
劉海元用一種貧窮莊稼漢子的憨實而豪爽的語氣說道:「豬啊,那東西了得!能把我家的房子吃塌了去!養不起、養不起!」用一副膽小害怕的神情使勁地搖頭。
掌櫃的被逗得哈哈笑,用一種有地位的人看窮人的眼光看著劉海元,爽快地笑著說道:「我平常都懶得看顧別人,這次就破一回例!你們種田的人哪裡攢得到錢啊?還得養豬才行!以後,咱這酒樓裡的剩飯、剩菜都歸你!不過,夏天這剩菜的氣味不好聞,你得一天來跑兩趟,勤快些,趁早都運走!你看行不行?」
「多謝萬掌櫃!多謝!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呵呵……」劉海元笑著連連拱手作揖。
「行了!我要去忙去了,你明天記得帶大桶來裝!把桶子放到廚房的後院裡,午飯後來一趟,晚飯後再來一趟,就行了!」
「唉!多謝萬掌櫃!」劉海元興奮地回了家,先和自家婆娘把事情說了,得到了自家婆娘的舉雙手贊成,然後立馬跑去找周穆迪,商量起兩家養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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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親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