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村長為什麼這麼問,輪醫術的話,不是我自誇,我還是有點自負的,那個王繼仁,我還看不上眼,就算他也一樣算是鬼醫一脈的,大概也沒有學到什麼真材實料,否則,何必來一個小山村窩著,學我那個無良的師兄,什麼地方不可以混的風聲水起?
「學無止境!」我輕輕的歎氣,我雖然自負醫術高明,卻沒有法子醫治故友,對此,我一直心懷愧疚,我更不會在村長面前貶低王繼仁,畢竟,我離開後,這個村子的人,要是有個頭痛腦熱的,還是要救助於他。
「我瞧著小伙子似乎要比他高明一點點!」村長笑道。
「何以見得?」我笑了一下子,淡淡的道,「村長不知道,如果是在十年前,那時候我年輕氣盛,曾經妄圖過逆天改命,可最後當我眼睜睜的看著故友倒在面前,卻是束手無策。我才知道,這世上……終究有我治不好的病。」
「哎!」老村長點頭道,「這也都是命,要都能夠治得好?就沒有絕症的說法了,老頭子我雖然糊塗,這個還是懂的,你也不用太過介懷,我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希望小伙子不要走了,就在我們村子住下來,我們村子雖然小,但想來還供奉得起……」
我這才明白,村長竟然希望我能夠留下來,轉念一想,頓時就明白過來,村長要去找王繼仁討要解藥,要是王繼仁不給,他是準備和他翻臉的,如此一來,烏村就沒有了大夫。以老村長的個性,他是絕對不會讓烏村的村民陷入困境的。
沒有大夫,沒人生病自然不會有問題,但人吃五穀雜糧,誰能夠保證不生災的?大病不說,感冒風寒,那是免不了的事情,總是需要尋方問藥的。
重點的是。王繼仁行這等惡毒之事,只怕老村長也寒了心。沒有我的因素,也斷然不會讓王繼仁再留在烏村。
「我是必須要走的!」我歎氣道,「村長,要不,你還是去鄰村把那個老廖請回來,豈不是好?事實上向我們這樣的大夫。並非正途,常常是用一些詭異之藥,若是對於奇症怪病,那效果來的忒快,普通的病,用我們這些法子。反而不美。」
老村長開始考慮我的建議,用力的抽著旱煙,吧嗒作響,同時,烏老頭也把要照著我的吩咐,兌好了溫水,送了進來,然後搓著手。看著我問道:「先生,這要怎麼用,這麼多都給山娃子灌下來?」
「還用昨天一樣的法子,這是洗腸子的,不是吃的!」我說。
「呃……」村長有些愣然。
我苦笑。現在外面大城市的醫院,都有正規的洗腸設施。不算什麼稀奇事情,有些年老腸子開始老化。糞便並接在肚子裡面,排不出來的,採用洗腸的法子,還是很有效果的。
而且洗腸過後,也可以有效的促進腸道蠕動,再次煥發腸道的活力。
而我現在煎的藥,並非單純的洗腸藥,還融進了一些解毒藥,灌入烏山體內後,可以有效的排除毒素,緩解一下子。
我籌備了一下子工具,然後,烏老頭倒是沒說什麼,幫著脫掉了烏山的衣服——只是我畢竟沒有大醫院那等洗腸的專業工具,把所有是藥液灌進去,已經折騰的滿頭大汗。
「好了……」我看著烏山的肚子鼓了起來,輕輕的歎了口氣,心中暗道,「這孩子也不知道前輩子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受這等苦楚?這灌腸的滋味,可不是好受的,幸好這個時候他昏迷不醒,否則……還不知道怎麼樣呢?」
我這法子實非正途,甚至被一些正規中醫不齒,若不是現在大醫院引進西醫和外科手術,都有這灌腸洗腸的法子,導致我也破除塵俗,沒什麼顧忌,要是在以前,那些迂腐的讀書人,那是寧可死,也未必願意接受這樣的洗腸治療法。
藥液灌下去不久,那烏山就開始有漸漸甦醒的跡象,甚至開始痛苦的掙扎起來。
「再等等,你讓他排掉肚子裡面的雜物,就可以緩解一下毒性!」我說,說著,我招呼老村長出來。
「小伙子,等下你和我一起去王大夫家走一趟,怎麼樣?」村長說道。
「好!」我點點頭,明白老村長的意思,他的害怕他單獨去,如果王繼仁抵賴,他拿他沒則,二來老村長也要證實一下子,我說的話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我敢和王繼仁當面對質,自然就證明,我說的話百分之九十是真的。
「等一下我灌烏山再吃一顆解毒丸,在用針灸拔一下子毒,大概需要半個小時的樣子,然後就陪著村長去找那個王大夫,只要他能夠拿出解藥來,烏山就有救了!」我說。
「如果他不肯呢?」村長稀疏的眉頭皺了起來,問道。
「我進山去看看,如果能夠在半個月內,採集到對應的鬼藥,也許可以試試。」我說。
「嗯……」村長點點頭。
過了一會兒,我就聽得裡面烏老頭說話的聲音:「山娃子——你怎麼了?感覺好點了嘛?」
「我們進去看看!」我說話的同時,已經向著裡面房間走去。
地上,放著便盆,裡面剩著惡臭不已的排泄物,我忍不住捏住了鼻子,村長也皺眉不已,想來是那氣味,實在不好聞。
但我還是忍著噁心,取出手電筒照了照,那便盆裡面的排泄物,除了惡臭不已,還帶著難以言喻的腥味……
不對,這味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聞到過?要是能夠知道王繼仁用的到底是什麼毒藥,那麼在對症下藥,終究必要有把握。
「怎麼了?」村長問道。
「這糞便裡面,透著一股子腥味,似乎是什麼東西,我一時想不起來……」我也不瞞老村長,直接說道。
「先生——先生——你看看山娃子!」烏老頭急道。
「我看看!」我走到烏山身邊,看了看,還好,原本看著黑漆漆的臉色,如今算是恢復了一些血色,看著沒那麼恐怖了。
我翻看他眼皮子看了看,眼眶裡面也是黑色的,只是沒那麼明顯,這毒實在是太過兇猛了。
我從背包裡面翻出一隻小小的瓷瓶,倒出一顆碧綠色豌豆大小的藥,遞給烏老頭道:「用溫水化開,灌他吃下去,短時間內可以吊他一口氣。」
「哦……」烏老頭不敢怠慢,忙著去了溫水,和藥給烏山灌了下去,我用針灸了片刻,看著烏山吐出一口黑血,才算是略略放心。
而烏老頭看到烏山吐血,卻是急了,眼巴巴的看著我。
「烏山這是把體內的毒血吐出來!」我淡淡的解釋道,「可惜我只能逼著他吐出少部分的毒血——烏老伯,你先照顧著烏山吧,我明兒午後再來!」
「好好好……」烏老頭一疊連聲的答應著。
我招呼村長,這才離開,外面,大壯和黑豹兩個,老早就在村長的授意下,送了牛大娘回去。
我拿著手電筒,跟在村長的後面,村長一言不發,只是悶頭走在前面,不斷的抽著旱煙。
「村長——」我見村長似乎心情不好,歎氣道,「這事情也算是盡力了。」
「我這心裡難受啊!」村長歎氣道,「我們村子好好的,怎麼盡出這樣的事情?小伙子,不說還罷了,要說的話,還真夠古怪的,自從我們村子那個王大夫來了,就盡出一些古怪病。」
「還有過什麼古怪事情?」我不接的問道。
「那我前年冬天的事情了!」村長歎了一口氣,「村子裡面的人,都說是小丫媳婦人品不好,所以生下了妖孽怪物,但老頭子細細想來,你說,會不會我們烏村壞了風水?」
我自然不知道小丫媳婦是誰,但卻好奇村長口中的什麼妖孽,這烏村不大,前前後後加起來,不過二三十戶人家,怎麼盡出怪事?
「你昨兒說什麼?烏山那孩子是陰陽人?」村長問道。
「是的,就算是現在,他的身體內還存在女性的一些特殊生理機能,這個要去大醫院動手術,我卻是無能為力。」我解釋道。
「哦……」村長使勁的抽了一口煙,怒道,「故老相傳,這陰陽人可不就是妖孽?」
「呃……」在現代醫學生,陰陽人具體的怎麼形成的,也沒有明確的答案,但一直一來,陰陽人的都存在,而且病例並不相同,只是要說什麼陰陽人是妖孽的說法,還真有些說不過去。
我故意岔開話題道:「村長,那個小丫媳婦又是什麼人,怎麼就生下妖孽了?」我唯恐村長有說烏山是妖孽,索性把他活埋了了事,免得他繼續禍害別人。
「生下了一個孩子,臉上長著鱗片,沒有頭髮,卻有一支肉角……你說,那還算是人嘛?」村長用力的抽了一口煙,怒道,「當時老頭子就說,要把這孩子仍掉,小丫媳婦還不同意,不過,那終究不是人,沒活過兩天就死了……」
我目瞪口呆的聽著,甚至忘了移動腳步——這世上居然真有這樣的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