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屋內的所有人都疑雲滿面,紛紛看向門外。()錢氏率先一頓,眾人不約而同地往中間聚攏,就是連最角落先前插話的那個女孩也與另一個杏色百褶裙女孩站起來,慢慢走來立在旁側。
秦家的人進來,是一個三四十歲的中年男子,黝黑的肌膚,一張耿直忠誠的臉,對著薛家的人行過禮後站直身子望著錢氏客氣道:「小的是秦家的二管家,我家夫人讓小的過來傳個話,說現在天黑路不好走,再且二府也是至交,故而就留了貴府四姑娘在鄙府宿上一宿,請薛夫人不必擔心。」
說話的人本身似是沒覺得怎樣,只面無表情的臉對著大家,可就是這樣,也總還讓人感到他眸中閃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錢氏似是被人當頭一棒,聽完整個人當場就懵掉了,花了好一會才明白過來。
熙兒現在居然是在秦府?
她怒不可遏地望著來人,還沒開口的時候,廖氏便先跨前一步,道:「我們薛家的四姑娘怎麼會在你們靖安侯府?」
這問題……有人臉色已經發黑,眉頭也皺了起來。
來人低頭,貌似恭敬地道:「貴府四姑娘為人善良,聽說我們家夫人前幾日中了暑身子有些不適,今日下午竟親自上門探視。夫人許久未見著四姑娘,一時喜歡拉著說了半天的話,後又用了晚膳,等回過神來卻發現天色已黑,擔心薛夫人擔心,故而遣小人來通傳一聲。」
這一番話是個托詞,大家誰都曉得,秦家不過是為了顧全薛家的顏面才編的。薛弄熙是個什麼性子,大家都有所瞭解,再者她心心唸唸想要嫁給靖安侯府的世子爺,此時跑到人家家裡去,還敢在那留宿。
眾人心裡思量,她是真的不顧女兒家的名節,非秦家的世子不嫁了?
錢氏心裡後悔極了,熙兒晚上沒有來用膳,自己居然會以為她只是單純負氣,沒想到竟然真的是漲了膽子敢做出這種有辱門面的事。餘光有意無意地瞄了眼廖氏,見後者只看著自己,一絲著急的面色都不見,心裡是又氣又恨。
想著那一向愛胡鬧的女兒,錢氏心道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自己不處罰她,她真是永遠不知事情的嚴重性。大白天的剛訓了她,一轉身又能做這麼荒唐的舉動。自己的話她難道一句都沒聽進去,她難道不知道秦家正愁著沒辦法與薛家扯關係?她這一送上門去,豈不是正好稱了別人家的心。
抬頭望著秦家的,她心裡有個十分不好的預感。
上次如錦只是青天白日去了一趟靖安侯府,就被傳的沸沸揚揚。此時熙兒入夜不歸,若是被他人得知,豈不是更加地一發不可收拾?
但此時秦家的傳話,擺明了是在示好,但這些話中的警告之意,錢氏又豈會聽不出來?
先禮後兵……
心中冷哼,她堂堂的國公府怎是他們這麼容易算計的了的?轉瞬心裡又懊惱著,她對小女兒真是疏於管教,怎麼就生了這麼一個沒出息的女兒!
其餘的眾人均是面面相覷,誰都不曾開口說話。
秦家的人就那麼站著,不說話也不離開,似是在等著錢氏的答案。
「大哥,嫂子,你們回來啦。」
一身累珠疊紗粉霞茜裙的女孩發覺門口的二人,笑吟吟地邊說邊走過去,等到了陳浩寧面前才小聲地道:「大哥,秦家的人來了。」
旁邊的薛弄芸身子一滯,望向眾人間,正見自己母親身前站了一筆直的青灰布袍男子,臉上漫起疑慮。
陳浩寧並未接那話題,甚至都看不到他的目光往眼前女孩的身後望去,只低頭淡淡道:「雲婷,你怎麼來了?」
今日是薛家的家族宴會,自己是女婿,在這自然正常。但自己的妹子,過來可不適宜,低著眉瞧著親妹,目光帶了絲不滿。
雲婷絲毫不懼,只道:「我只是碰巧經過這兒,想著大哥您和大嫂在這裡,便進來瞧瞧。剛過來,薛夫人說家裡熱鬧,便留了我下來。」
陳浩寧哪裡會不知自己妹子就是故意來湊熱鬧的,否則她去哪裡能特地經過薛府?她的心思,自己心裡清楚。但是陳浩寧也不想說她,此時屋內的氣氛有些不大對勁,他們是客人,自然不好去干預主人家的事。
薛弄芸走上前去,對著錢氏提醒般道:「母親,方才前院的人來報,說是父親已經到了外院。」目光不掩擔憂。
錢氏聽後果然又是一急,直直下令道:「來人,快備車!」
說著就要往外邊去。
聽了錢氏的話,堂外早早有人跑向外面。
那秦家的人幾步子跟上,客氣道:「夫人若是不嫌棄,我們侯府的馬車已經在府外,您可直接過去。」
錢氏不由瞪了他一眼,真是狼子野心,什麼都是算好了。咬牙切齒道:「不必!」
「大嫂,您這是想去秦家?這可使不得啊~」薛元音伸手一拉錢氏的衣袖,不停地眨眼。
錢氏袖子一揮,滿腔怒火,哪聽得姑子的勸,斜睨道:「我若是不去,難不成讓熙兒一個未出閣的孩子就這麼呆在了秦家?!」
「可是大嫂您這一去,會有什麼後果,秦家是不會……」薛元音說到一半注意到有秦家的人在場,忙停住了口。
錢氏已然聽懂了她的意思,卻依舊堅持道:「不管怎麼樣,這一趟,我是必須去的。不然,熙兒這只要住上一夜,可就什麼都給毀了!」
說完不再看薛元音一眼,毫不猶豫地往外面走去。
廖氏上前幾步,輕聲緩慢道:「大嫂的愛女之心,我與大姐是過來人,自是明白的。大嫂儘管去,府裡的事情不必擔心,我會照顧好的。」
錢氏此時也不管廖氏的話中深意了,只點頭匆匆往外。
「哼,秦家的人真是過分!」
本與薛仁康、薛亦然等一起坐著喝茶的薛俊然握住雙拳,一拳打在旁邊的案几上,濺起桌上的茶水,震地小案幾因為受不得重力而微微顫動。秦家打的什麼歪主意,自己難道會不曉得?他最看不得的就是這些利用別人從而實現目的的自私自利小人,如今也就是自己那愚蠢的妹子不懂事了。
亦然是自小與俊然一起在燕京長大的,二人雖是堂兄弟,關係卻好過親兄弟,平時的脾氣也相近了幾分。聽得大哥抱怨,心裡也忿忿道:「我們薛家怎麼就出了這麼幾個姑娘,那秦家的小子有什麼好的?一個兩個都往靖安侯府跑。」
說完竟是輕蔑地斜眼望向不遠處的如錦。
如錦就一直站在那,低頭乖巧地做聆聽狀,並不參與任何話題。屋子裡也不知是因為壓抑,還是人多,她早就有些犯熱,但這一刻卻驀地感到後背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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