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都新年裡發生的大事還真不少,其一陛下下旨歸還墨心郡主明家的全部遺產;其二滄瀾王在墨心郡主生辰當日,回贈給各府《女婿準則》,公開擇婿標準;其三就是素蘿公主在皇宮中遇害身亡,至今尚未找出兇手。
基於素蘿公主對朝廷有功,坊間百姓的反應十分激烈,亦在不停的猜測究竟誰是兇手。大理寺的壓力也自然不會小,太初大帝要求他們火速破案,而疑凶又是一個十分棘手的對象,這對顧玉成他們而言是十分的大挑戰。
只是死人終歸是塵歸塵,土歸土,人們的注意力很快就從素蘿公主事件上,轉移到滄瀾王公佈的擇婿標準上,畢竟現在的明鏡兒同當年的明姬雪一樣——身價不非。而且,自從明鏡兒以驚艷之姿亮相錦都後,帝都的權貴家的公子早就開始摩拳擦掌,準備搏得美人歸。
如今這樣的好消息一傳出,滄瀾王的《女婿準則》幾乎是人手一本,甚至市面還出現了精裝版,就是想攀上這天下一等一的富貴!
啪!顧雅歌把精裝版的《女婿準則》扔在桌子上,氣呼呼地道:「明鏡兒真是不要臉,已經被人退過親了,還敢如此張揚的公開擇婿。」
顧夫人聞言,慢悠悠的滑著茶蓋道:「你也別說,明家的女兒確實有這個資本。雅兒,你可要聽你大哥的話,別再去招惹明鏡兒,娘親看那丫頭著實是有些邪氣。」顧夫人面上這說,心裡卻對初的決定後悔不已。
早知道就不要為了討好太后,說出當年的事情,本以明鏡兒不過是個一無所有的丫頭,誰想那個丫頭手中竟然掌控著明家軍,誰知道陛下又竟然下旨歸還她明家的全部遺產,本來還以為兒子能攀上皇室,誰想到素蘿公主竟然遇害身亡。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今看來真是得不償失,白白失去了大好的機會,兒子的婚事也成了難題。
顧夫人為什麼會如此在意兒子的婚事,原來在天錦朝堂有一個不成文的規定,無論是誰任左右丞相一職,無論此人的能力有多強,在任的時間絕不能超過三十年。
這是青氏皇族為了預防左右丞相門生過多,以至於日後結羽成黨,獨大朝堂,把控朝政,故意定下一個不成文的規矩。
左相大人顧宇傑少年英才,任左相一職已經二十多年,兩朝元老,平時行事作風強硬,二十多年來難免會得罪於人,眼下離三十年之期已經不遠,顧夫人自然著急,就希望利用兒子的婚事,找一個強大的後盾繼續撐起顧府,不至於他日會被人欺凌、報復。
想到年初一,墨馳上門退訂親信物的時面色,她無論如何也開不了口,讓兒子再跟人家女兒提親,只能看看帝都有沒有別的合適的姑娘,及早給大兒子再訂一門親事。
想到此,又想到女兒與明鏡兒事情,還不忘記囑咐兒道:「雅兒,你以後不要一再的招惹明鏡兒,現在招惹明鏡兒,可不是明智之舉。」
「是,娘親,女兒明白。」顧雅歌起身恭敬的應道,不過卻是表面上的,心裡卻另有一番打算,明鏡兒三番四次讓她當眾出醜,豈能輕易罷手。
回到自己的房間後,顧雅歌馬上把貼身丫頭柳兒叫過來,低聲交待幾句後。
柳兒聽完後,躬身退出外面,顧雅歌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冷笑道:「明鏡兒,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有好過。哼!」
次日,錦都的街頭巷尾,很快就傳出太后原有意把素蘿公主指給顧玉延,素蘿公主可能與墨心郡主有關等流言,而且事情還傳得有板有眼,就連接風宴當日,明鏡兒素蘿公主針風相對的事情,也被傳利神乎其神。
這些流言自然也傳入了明鏡兒耳中,明鏡兒聽完後一笑置之,根本不放在心上。
浮華、浮川卻沒那麼好說話,在把話帶給自己的主子之前,就已經派人追查流言的來源,是誰散播的謠言他們心中已經有數。
大理寺驗屍房,顧玉成面容沉靜的坐在椅子上,眼前擺放著素蘿公主的遺體,神情儼然已經陷入沉思中。
溫慎涵正檢查著屍體,忽然指著青素蘿毫無血色的臉疑惑地道:「玉成,兇手為什麼要特意留下這張臉呢?」是出於什麼心理。
「兇手的內心,對女性應該充滿了怨恨。」
熟悉淡雅的聲音,冷不丁在陰冷的驗屍房響起,顧玉成和溫慎慎面上不由一怔。
抬頭就看到墨君離和明鏡兒從外面走進來,顧玉成不由皺著眉頭道:「君離,怎麼把郡主帶到這種地方來,有什麼不能在外面說嗎?」
溫慎涵也不贊同地道:「就是,黑心郡主雖然膽大,但這裡到底不是女兒家該來的地方。」雖然他不信鬼神這種東西,不過讓一個女子入驗屍房,他還是有些擔憂。
明鏡兒走到停屍床前,不以為然地道:「別忘記本郡主上過戰場,一眼看過去的死人,比你驗過的屍體還多。」目光若無其事的落在屍體上。
現在是一月初,天氣還十分寒冷,屍體保存得很好,青素蘿臨死前的恐懼表情,經過處理後已經柔和了不少,若不看白布下面沒有皮膚的身體,很難想像當日看到的血腥畫面。
「陛下竟然肯把素蘿公主的屍體,給你們研究,可見他對素蘿公主十分看重。」明鏡兒漫不經心在屍體的臉部看了一眼。
顧玉成搖搖頭含笑道:「郡主在我們面前,就不要說這種場面話,陛下是否看重素蘿公主,郡主心裡比誰都清楚。」這個丫頭的謹慎縝密讓他感到吃驚,在他們面前也絲毫不放鬆。
明鏡兒不好意思的衝著顧玉成調皮一笑,青之炫怎會看重一個死人,青素蘿活著的時候還有點利用價值,現在已經一文不值。
他如此急於破案,分明是因兇手已經欺到他頭上,急著找到證據,想把那個人提前監控起來而已,對溫慎涵道:「你們搜尋了殿頂,有什麼發現?」
溫慎涵看了一眼顧玉成,似是徵詢他對的意見,顧玉成看到後,銳利的眼眸微微往下一眨表示同意,就聽到溫慎涵誇張地道:「我們可是把整個殿頂,每一片雪都翻過了,除了一根頭髮外,硬是沒有找到任何痕跡。」
「一根頭髮?」明鏡兒小臉上馬上露出一抹驚訝。
顧玉成一直陰沉著臉上,稍稍緩和一點道:「我們比對過髮質,這根頭髮不屬於素蘿公主,也不屬於後來上殿頂的任何人,但是可以肯定這根頭髮是屬於女人的。」
男人的頭髮跟女人的頭髮,最大的區別就在於,男人的頭髮到了一定長度會修剪,而女人因為挽髻,頭髮通常會留得比較長。
明鏡兒回過頭,不安的瞟一眼自己在拖在身後長髮:「玉成公子,這頭髮應該也不會是本郡主的吧?」說完不安的看向溫慎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