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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十八章 各方心思! 文 / 佳若飛雪

    看著鳳夫人匆匆地離開了玉景房,傾城的眉毛微挑,心情頗好,其實,她早就篤定了,皇上必然是不會因此而廢了鳳良的世子之位的!

    鳳家兄弟和皇后,自詡聰明,以為培養了一個廢物世子出來恍著眾人的眼,再暗地裡培養了一個真正的繼承人,這一切,真以為他們就做地那麼聰明,那麼地萬無一失嗎?

    除非是鳳良死了,否則,這世子之位,絕對是不會輕易換人的!

    傾城上次在宮宴上,可是很清楚地感受到了皇上對於鳳家的反感和厭惡!怎麼可能會允許鳳家壯大呢?就是因為這個鳳良是個不學無術的混張東西,皇上才會一直是對他睜只眼,閉只眼,如今若是得知了還有另外一個人,是鳳家刻意培養的繼承人,他怎麼可能會允許?

    皇上的心思,誰能猜的透?若不是仗著自己的天賦,自己也是不敢下了這麼大的賭注的!這一次,她倒是要看看能不能將鳳寬這個繼承人,給逼出來!

    有了鳳夫人出手,鳳家,必定是鬧得人仰馬翻了!至於鳳荷,現在,已經是被無崖的藥物控制住了,自己先前見她的時候,也知道了她在皇后最喜歡的峨眉雪芽裡動了手腳。如今,就只需是靜靜地等著就是了。

    不過,鳳濤居然是讓一個庶弟的兒子來繼承自己的家業,這一點,似乎是有些說不過去呀!便是鳳濤真的一心為了鳳家,難道自己的兒子之中,就沒有一個成器的嗎?至少,那個鳳謙,就還算是小有才華的呀。還是說,這裡頭,還有著什麼自己不知道的秘密!或者,鳳家,原比自己想像的要深得多!

    洛傾城瞇著眼又小坐了一會兒,實在是想不明白,便起身去了品香樓的雅間兒,有些事,總是要弄清楚的好。

    鳳夫人一路上都在想著今日和洛傾城的這番談話,她沒有想到,洛傾城竟然是知道的這麼多,甚至是當年自己要謀害青姨娘的事,她也知道了!現在自己的女兒在她的手裡,兒子的五石散要想解,也要靠她,如果她真的是存了心地要害她們直接威脅她就是了,可是她偏偏沒有,而是選擇了跟自己的合作!她這究竟是存了什麼主意?

    想到了那個青姨娘,鳳夫人就恨的咬牙切齒起來,不過就是一個青樓女子,竟然是將侯爺給迷得神魂顛倒的,如果不是自己趁著侯爺外出公幹,弄了一出兒青姨娘與人私奔的戲碼,怕是現在,這府裡頭早已是沒有了自己的位置了吧?

    當天,鳳夫人回去後,就趁著給鳳良送飯的功夫,進去是對他好一頓的哄勸,好不容易將他說通了,這才放心地離開了。

    於是,次日就有消息傳了出來,說是鳳世子得知是自己親手殺了四公主後,竟然是號陶大哭,並且是不吃不喝,日夜衝著公主的靈堂前跪拜,終於是因為體力不支,暈倒在了院中。

    這個消息傳進宮的時候,皇上正在和寒王說著話,聽了宮人的稟報,也不甚在意,隨意地揮揮手,大殿內,便只餘他們父子二人了!

    「怎麼,你可是有話要說?」皇上看了一眼寒王,有些意外道。

    「鳳家,這是擺明了想要將鳳良給廢了,父皇,殺害公主,可是死罪!即便是他也是被人陷害,怕是這活罪,也難逃吧?」

    皇上聽了,點點頭,「鳳家的人,還真是一個比一個心狠,這個鳳濤,竟然是為了一個侄子,連自己的親生兒子都能捨棄,簡直就是匪夷所思!」

    「鳳家這麼做,當真就是為了一個鳳寬?為了一個齊王?」寒有些鄙夷道。

    皇上一愣,「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他們竟然是還?」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一旦齊王登基,必然是要暫時的倚重柳家,而有了皇后為靠山,您以為,柳家不會大肆地擴張嗎?」

    皇上的眸光微凜,好一會兒,才道,「這樣似乎也不妥,若真是如此,那鳳濤更不可能會將自己的親生兒子給推了出去!難不成,他將來所求,都是為了自己的侄兒求的?」

    「鳳濤這個人,狡詐的很!如今來看,只有兩種可能,一,便是這個鳳寬,極有可能本身就是安逸侯府的公子,兒臣查過了,那位鳳寬的生母,被接進府時,就已經是有孕了,說是鳳傑的一個外室,不過一直稱病,鮮少有人見過她的真容,直到鳳寬出世,那位妾室便不知所蹤了。她進府,跟安逸侯府的一位小妾出府的時間,倒是剛好能對上。」

    「第二嘛,就是這個鳳濤還有後招,無論是鳳良、鳳傑還是鳳成鳳寬,都不過是他擺在了明面兒上的棋子,真正的鳳家的主子,也許隱藏的更深!甚至是連皇后都不知道的秘密!」

    皇上聽了,簡直就是被驚的什麼也說不出來了!這,鳳家的這些事兒,無論是哪一種,對於千雪國的朝政來說,都是決非好事!一個心思如此深沉的臣子,簡直就是讓人膽戰心驚吶!

    「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皇上的聲音,已經是不知不覺之中,就陰寒了幾分。

    「簡單!他們想要將鳳良廢了,您就偏不如了他們的意!如今不是證明了那鳳良也是被人下了巫盅之術嗎?要嚴格說起來,這位鳳世子,也是一位苦主呢!父皇,您向來是仁慈,怎麼能眼睜睜地看著鳳世子大婚之夜,就沒了新娘子,還要再過度地苛責他呢?」

    皇上略有些不自在道,「只是,畢竟殺了公主是大罪,若是一點兒也不能懲處,豈不是讓人詬病?」

    「真兇現在可是在大牢裡呢。」寒王涼涼道。

    皇上一想,對呀,真正的兇手,這會兒正是被關進了大牢裡,自己要懲罰也得是先罰天牢裡頭的人!特別是那位自己認罪的柳夫人!

    「父皇,不但如此,您還得要想法子下旨安撫一下洛丞相。」

    皇上點點頭,「言之有理,有人竟然是在新婚之夜,就起了這等的歹毒心思,想要陷害洛家的小姐,這一旦是罪名落實了,那被牽連的人,可就是整個洛府了,到時候,鳳家的人再煽風點火,如此一來,便是朕想為洛相開脫,也是不可能了!」

    「父皇,此人之心,委實該誅!」

    「嗯,你的顧慮,朕都明白,想要保下鳳良,倒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怎麼做,才能既讓人覺得朕是不得不為之,又能體現了朕的寬厚呢?」

    寒王撇撇嘴,您的臉皮還真厚!哪有自己說自己寬厚的?

    「這好辦!」寒王說完,近前在皇上的耳邊低語了幾句,皇上聽了倒是龍心大悅,連連發笑!

    「好主意!就這麼辦!要說,這鳳良也是個聰明的,還知道使出了這等的苦肉計!」

    寒王眼睛一眨,心道,他那樣的蠢貨怎麼可能會想到這等的好主意!若不是傾城覺得他還有些利用的價值,又怎麼會出手救他?

    次日的朝堂之上,關於如何處置鳳良,群臣們倒是很快就掀起了一陣爭吵!

    皇上的怒火自然是極盛,死的畢竟是他的女兒,便是作戲,也得要有些發怒的樣子。偏生這大殿之上,有人說鳳良也是受害者,不能按正常的殺人罪來定。有人說,既然是殺了人,自然就是該伏法,何必糾其原由?

    鳳濤因為家中的喪事,這幾日是吃不好,睡不發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了不少,「啟稟皇上,此事的確是犬子的過錯,微臣懇請皇上責罰!只是念在微臣只這一名嫡子的份兒上,請您手下留情。」

    說完,便跪伏在地,痛哭不止了。

    秦王看了,想起了昨日洛傾城的囑咐,本想著直接就讓皇上廢了那鳳良,最好是殺了才解恨!可是一想到了自己的長遠大計,想著昨日洛傾城對自己的再三叮囑,還是強自壓下了心中的那些小心思,出列道,「父皇,您向來寬厚,民間也是一直爭相傳誦著您的仁心仁德。今次這鳳世子犯錯,的確是受人控制了,父皇,試問,那布偶一不在鳳世子的院子裡,更不在其身邊,二來,這新婚大喜之事,定然是賓客眾多,禮物眾多,那柳夫人分明就是存了一箭三雕的心思,此事,還請皇上三思,萬莫中了歹人的奸計呀。」

    鳳濤聽了,身子一僵,這好端端地,秦王怎麼會突然向著鳳良說話了?沒聽說過他二人有什麼交情呀!不僅是沒有,而且是以前根本就是死對頭呀!

    皇上聽了,倒是微微動容,秦王再睨了一旁的舅舅武乾一眼,便垂眸不語了。

    武乾是西山大營的統領,掌管著十五萬兵馬,也是出列為鳳良求情道,「啟稟皇上,剛才秦王殿下說的沒錯!那心思惡毒的婦人,分明就是要在鳳世子大婚之日,挑起事端,先殺公主,再將兇手抓住,然後再查到了洛府的頭上,這一樁樁一件件,都是有可能將整個安逸侯府和洛府一網打盡吶,皇上!您乃盛世明君,千萬莫要中了那歹人的奸計!她分明就是想著看到鳳家和洛家兩大世家都亂起來才是!其心可誅呀!」

    武乾一說,其它人也是紛紛出言相和!畢竟,這鳳良是苦主,也是人盡皆知的事,再者,這會兒秦王陣營的人想明白了,這秦王殿下,是想著賣給鳳家和齊王殿下一個人情呢!

    而齊王,這會兒在這大殿上,竟然是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原本是二人商議好了,一個請旨重重責罰,一個唱個白臉兒,最後再由他們的人出面說話,只是剝奪了鳳良的一個世子之位便是了。可是現在看來,怕是原計劃是不成了!

    齊王心中暗惱,這個秦王,分明就是不該幫忙,在這兒瞎幫了!他哪裡知道,秦王這麼做,就是故意在跟他作對!如今朝堂上紛爭一片,人人都看到了這個與鳳家向來不睦的秦王和武乾屢屢為鳳良說話,這二人的聲望自然就是水漲船高,那齊王到現在,是一句話也沒說,反倒是讓人覺得,莫不是他想著在這種關鍵時刻,棄卒保車了?

    如此一想,一些臣屬們的心裡就覺得有些心寒了!那鳳良還是齊王殿下的親表弟呢,如今出了事,齊王竟然是連句話也不肯說,這分明就是想要逼死鳳良呀!

    好一會兒,寒王才冷冷道,「父皇,事情已經瞭然了,那毒婦的心思,簡直就是太過惡毒,父皇若是重重地處置了鳳世子,非但是不能讓四妹妹心安,相反,還會讓四妹妹在九泉之個恨您這個做父親的。害她的人,明明就不是鳳世子,而是那個柳夫人,您不嚴懲真兇,反而還要處罰現在恨不能以求自盡去地下陪伴公主的鳳世子,這未免是有些說不過去了。」

    寒王難得在大殿上說這麼多話,他一出聲,這大殿內立馬就安靜了不少!為什麼?一來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二來,則是這位閻王爺一般存在的人物出聲了,誰還敢跟他比聲的高低?不要命了?

    「父皇,兒臣也聽說那鳳世子自那晚之後,也是兩日夜未曾進食了,甚至是每日還衝著妹妹的靈堂的方向跪拜,父皇,您好歹,也讓他出來送妹妹一程吧,到底也是她的夫君呢。」秦王說這話時,臉上卻是露出了極為不忍的表情,寒王看了,卻是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還真是會演戲,噁心死人了!

    皇上思慮再三,「傳旨,柳進夫婦明日午時處斬,以慰我兒在天之靈,至於其它親眷,男則流放三千里,三代內不得回京,更是不得入仕。女子盡數押往教坊。」

    「是,皇上。」

    齊王聽了,則是一顆心就掉到了冰窟窿裡,三代不得回京入仕,這柳家,百年以內,是根本就不可能翻身了,再加上所有的女子都要送入教坊,柳家,是徹底地完了!

    皇上頓了頓,「至於鳳良,暫時允他出來,先為四公主送行。待四公主下葬之後,再行處置。」

    「皇上聖明!」

    一直到了這會兒,齊王才明白過來,自己還沒有為鳳良說過一句話呢,正要開口彌補,就聽秦王又稟報道,「啟稟父皇,那位洛家的大小姐,受人誣陷在先,卻是始終沒有對柳家的人有半句地不敬。還請父皇能體諒一二。」

    「哦,你說的,就是那個先前本就是與鳳良有了婚約,要娶為正妻的,後來,又被皇后下旨給改為平妻的洛華美?」

    「回皇上正是。」

    皇上的這話,聽在了齊王的耳中,卻是覺得渾身地不自在,臉皮也是有些發緊了!這皇上根本就是在責怪母后,不該做出此等強搶臣女夫君的事情來!只是,這當初,貌似是父皇逼著母后下的吧!

    齊王正為母后氣不平,突然就意識到了一個十分嚴重的問題,那就是,眼前那高座上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上,他說是,就是。他說不是,就不是!一句話,他說你是忠的,你就是忠的,他說你是奸的,你便是說破了嘴皮子,都是沒有一分用的!

    齊王想明白了這個,突然就覺得自己的後背有些涼嗖嗖地,再回過神來的時候,才發現,大冷的天兒,自己的後背的裡衣,竟然是已經濕透了,這會兒濕粘粘地貼在了自己的後背上,自然是難受極了!

    秦王掃了一眼對面的齊王,心中冷笑,想要廢了一個鳳良,從而保住你們鳳家,哼!休想!本王就偏不讓鳳良的世子之位被廢,不僅如此,還要想方設法地鞏固他的世子之位,你們鳳家將來的家業,就只能是這個紈褲子弟來繼承!有了鳳良,你們鳳家以後再想興盛,怕是三五十年以內,是不可能了!

    散朝後,寒王不動聲色地看著一個個朝臣們離開了大殿,有的慶幸,有的得意,有的失望,有的沮喪!他真是好奇,洛傾城那個丫頭,究竟是如何算準了父皇的心思?

    自己是因為和父皇一直在防範著鳳家,所以才會知道父皇的真實想法,那麼洛傾城呢?她又是如何得知父皇對鳳家不滿的?是因為天生的對於政局的敏感,還是她另有消息來源呢?

    不管是哪一種,寒王都沒有對洛傾城起了半分要殺或者是要毀去的心思,相反,他對她的興趣,倒是更為濃郁了一些!也許,是因為她曾經遭受過什麼傷害,所以她才會變得小心翼翼,不肯輕易地相信這京城的任何一個人吧!包括自己,她名義上的合作夥伴。

    皇上的旨意一下來,鳳濤和齊王的表情,多少是有些怪異的,不過都是老奸巨滑的人了,自然是不會讓人輕易地看出來。鳳濤回到了侯府後,就將鳳成叫到了外書房,若是往常,他這樣的行為,也不會被人看作是反常,可是現在,在鳳夫人看來,卻是這兩人,定然是又要密謀著什麼,想要謀奪了自己兒子的世子之位了!

    難不成,這個鳳成,真的就是侯爺選定的繼承人?他究竟是給老爺灌了什麼**湯?竟然是讓老爺捨棄了自己的親生兒子,而去大力扶植一個侄子?

    如果鳳夫人知道,她現在看到的,想到的,這一切,都還只是表象,不知道她會不會徹底地瘋了!畢竟再在鳳寬不在京中,而且,這十幾年來,也不見鳳濤對那個鳳寬有多麼的上心,所以,謀奪世子之位的罪名,在鳳夫人看來,自然就是落在了鳳成的頭上!

    當得知了皇上的旨意,鳳夫人終於是鬆了一口氣,現在,她就要把這個好消息去告訴阿良,順便,再將後面的這一步棋,安排地精妙絕侖才行!否則,他們母子,就真的是再無翻身之日了!

    而洛傾城聽說了對柳家的處置,則是微微搖了搖頭,皇上的這一手借刀殺人,還真是妙呀!藉著自己的手,將柳家給送上了斷頭台,所有女子以後就要充入教坊。那是什麼地方?也就是官方的妓院罷了!看來,皇上想動柳家,也不是一日兩日了,如今正好是撞在了槍口上,皇上若是不重重地處治,都對不起他們送過來的這次機會!

    姜到底是老的辣呀,不服還真是不行!這會兒傾城是弄明白了,皇上這分明就是藉著自己的手,將皇后一脈的人手,都給打擊個徹底!若是有一日,這鳳家完了,皇上會不會對自己,對洛家,也有了這個心思呢?

    傾城瞇了眼,臉色微寒,自古最無情的,便是帝王家了,也正是因此,她才刻意地想要與夜墨保持了距離,不過現在看來,似乎是收效甚微。

    直到夜墨過來後,看她一臉愁悶,才涼涼道,「皇上想動柳家,不是一日兩日的事兒了,至於這一次,他很明白,這是鳳濤的意思。」

    好一會兒,傾城才反應過來,有些詫異地看向了夜墨,「你的意思是說,皇上不知道這裡頭有我什麼事兒?而且是篤定了,一切都是鳳濤在搗鬼?」

    夜墨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傾城才長出了一口氣,不錯!也就是說,夜墨並沒有將自己與他合作的事情告訴皇上了!如此說來,自己,還算是隱在了暗處了!只不過,皇上定然也知道了自己與他的關係不一般,不然,先前的時候,也不會派了一些皇室的暗衛守在了洛府外圍了!

    傾城的眉心一動,看向夜墨,「當初,哥哥身上的毒,是你解的?」

    夜墨有些意外地看著她,「你知道你哥哥中了毒?」

    「嗯,我只是知道他是中了一種慢性毒,也曾找過師父為他解毒,不過,我製造的巧遇,也只能是暫時將哥哥身上的毒壓制了下去,因為當時師父的手裡還缺一味藥,沒有這味藥,哥哥的毒,自然是解不了的。」

    「你還真是讓本座意外!」夜墨看向洛傾城的眼神裡,已經是充滿了新奇。

    「你為什麼要救他?」傾城知道那解藥,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配齊的,即便是那風老頭兒,也是尋了幾個月,才將藥材給配齊了,不過,解藥配好了,哥哥的毒也已經解了。

    夜墨的臉色一寒,「丫頭,你想說什麼?」

    「也沒什麼,如果是單純的你我之間的合作關係,我希望不要將我哥哥攪進來。」

    傾城的話裡,有兩層意思,要麼,就是只能承認他們二人之間的合作關係,要麼,就是他可以將洛華城也拉進這場皇子相爭的戰壕裡來,只是那樣的話,他們的合作關係,也便結束了。

    「丫頭,我的確是看他是可造之材,才會出手救他。」

    傾城抿唇不語,對於他的話,她不知道該信幾分,自己與他的合作關係,她從來就沒有放在心上過,因為她遲早都是要離開的,可是哥哥就不同了,哥哥背負著洛家的太多東西,他不可能捨得下,父親和族人也絕不會讓他捨得下這裡的一切!所以,她寧願是自己被牽連的更深一些,也不願哥哥被牽扯進來。

    夜墨看她如此,知道她這是想著要自己的一個承諾了,冷了臉,擰了眉,「我答應你,絕對不會用任何的方式來影響他的決定。無論是威脅,還是引誘。」

    聽到了這個,洛傾城轉頭衝著夜墨笑了,「你果然是明白我。」

    一句話,將夜墨原本的怒氣和寒意,全都哄散了!

    雲清兒的及笄禮,也因為四公主去世的事,沒有大張旗鼓地辦。只是請了幾名德高望重的貴婦前來,當然,洛傾城,自然是也去了。

    及笄禮從開始到結束,用了還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倒算是快了!

    「雲姐姐,您終於及笄了,下個月,也就要跟哥哥完婚了!雲姐姐,你說實話,現在心裡激不激動?緊不緊張?」

    雲清兒的臉一紅,「又在亂說。」

    「這有什麼?反正你很快就要成為我的嫂嫂了,有什麼不好意思說的?」洛傾城臉上笑得有些得意,「哥哥倒是好福氣,能娶了你做妻子。等你過了門兒,你就要趕快地把我手裡頭的那些事務們都接了過去,我都快要煩死了!」

    一旁的雲夫人聽了洛傾城這話,笑道,「你這丫頭,我看著就是愛偷懶罷了。左不過那些事都是由下人們去做,哪裡就真得用得著你親自動手了?翻翻帳就嫌累?將來你若是嫁了人,難不成,就不看帳了?」

    傾城是什麼人,自然是知道這是雲夫人在試探她罷了。自己的女兒要嫁進洛府了,這小姑子是不是好相處,這府上的大權又要攥在誰的手裡,她身為母親,自然是要弄個清楚了!這一點,倒是無可厚非,畢竟是可憐天下父母心,有哪個母親不希望自己的女兒過得好的?

    傾城反倒是有些羨慕雲清兒了,有這樣一個母親為了自己操碎了心,真是幸福!

    一番笑鬧過後,按理說就是開始飲宴了,因為四公主剛歿了,所以是不允許有什麼宴會的,所以雲夫人只是準備了一些瓜果點心,讓幾個年輕人陪著雲清兒說說話,她則是陪了幾位德高望重的貴婦到了自己的院子裡,等到了午時的時候,再一起用膳,這樣算起來,也就不算是什麼宴會了。

    待無人了,傾城才小聲問,「哥哥送你的禮物,你可喜歡?」

    雲清兒點點頭,「那支簪子很漂亮。」

    「那是我母親的遺物。哥哥說,當初母親嫁給父親時,父親許諾了母親一生一世一雙人,卻是沒有做到,可是從洛府的情況來看,哥哥說,女人多了,就麻煩。所以,他將這支簪子送與你,就是想要告訴你,以後,他的身邊只你一個,再不許有旁的女人,也是藉著這個機會讓你知道他的心意。」

    雲清兒聽了,臉蹭就紅了,「男子三妻四妾,不是再平常不過嗎?」

    「那是旁人!可是哥哥就不喜歡。哥哥這次會送你這個,又讓我跟你說這些話,也是讓你自己在挑選陪嫁丫頭的時候,挑幾個老實好用的就成。」

    這話說的可是有點兒過了,雲清兒的一張臉,只覺得是又紅又燙,動了動嘴唇,卻是不知道說什麼好!傾城倒是不管這個,繼續道,「好姐姐,哥哥有這份兒心思,你可千萬不能讓哥哥為難了。難道你不想哥哥一輩子只守著你一個女人?還是說,你就真的大方到了看著哥哥去寵愛別的女人?反正我是做不到的!將來我要嫁的人,要麼就是只對我一個人好,要麼,我寧可不嫁!」

    洛傾城的話,是徹底地震撼到了雲清兒,想不到,洛華城竟然是有了這種心思,說實話,她聽了,心裡頭自然是有些雀躍的,哪個女子會眼睜睜地看著夫君去疼別的女人,而無動於衷的?就連母親,人人都道她賢惠,可也不是一樣!自己可不是一次兩次地看見她流淚了!

    傾城見她聽了進去,也就不再說了。事實上,對於哥哥的這個決定,她自然是舉雙手贊成的。府裡頭女人多了,爭鬥也就多,委實是麻煩。而雲清兒又是一個心善好欺的,若將來哥哥的後院兒裡真是有了兩三個妾室,怕是這雲清兒就被擠況陷害的沒有什麼立足之地了!

    兩人正說著話,就見青蘭進來了,傾城略略一愣,想到可能是安逸侯府那邊兒有什麼消息了,當下也不避著雲清兒,直接就問,「怎麼了?可是有什麼要緊事了?」

    「回小姐,聽說是鳳世子出來後,一直在公主的靈前大哭,今日是公主出喪的日子,眾目睽睽之下,那鳳世子竟然是直接就撞向了那棺木,想要跟四公主一起去了。」

    「什麼?」雲清兒聽了,明顯地一愣,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這位鳳世子向來是得了一個浪蕩紈褲的名兒,想不到現在,倒是為了四公主,可以連命都不要了。」

    傾城見此,搖頭笑笑,雲清兒有的時候,果然還是想的太簡單了。

    「那人如何?可有傷到了?」

    「回小姐,聽說是額角撞了個口子,幸虧當時是大小姐上前拉了一把,不然的話,怕是就。」

    傾城點點頭,「知道了。這事兒,現在已經在城中傳開了?」

    「回小姐,正是呢,已經傳開了。」

    「傾城妹妹,可是這事情有什麼不妥?」

    傾城笑笑,吩咐青蘭下去,在門外侯著。這裡是安國公府,可不是她的錦繡閣,這裡還真不是什麼說話的地方!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奇怪,記得當初皇后娘娘下旨的時候,那鳳世子不是千般不願地嗎?怎麼這會兒,竟然是如此地情深了?竟然是要捨命而去?我倒是理解不了。」

    「這人,此一時,彼一時。那鳳世子可能就是覺得畢竟是自己失手殺了四公主,所以才會如此。算了,那也是人家的事兒,咱們也管不著。」

    「嗯,好了,今日是你及笄的好日子,咱們就不說這個了。對了,下個月,你們就要大婚了,今日過後,怕是一直到了大婚之時,我才能見著你了。你可有什麼話,要我帶給哥哥的?」

    雲清兒唇角含笑,面露羞澀,「你這丫頭,真是的!」

    傾城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了,便湊到了她的耳邊,「我讓人將哥哥請過來與你說說話可好?你放心,雲世子也一起陪著過來。」

    不多時,果然就見雲墨宸帶了洛華城到這裡與兩人說話,雲清兒自瞥了一眼洛華城後,便再也沒敢抬臉,正眼瞧他,生怕再看到了眼睛裡頭,拔不出來了!

    「雲世子,聽聞你新近得了一幅畫,不知,可否取出讓我們品鑒一二呢?」

    「自然。」

    雲墨宸正要吩咐下人去取,就聽洛傾城又道,「這亭子裡的風景到是不錯,雲世子,小女子想在您這園子裡逛逛,不知雲世子可否為小女子解說一二?」

    雲墨宸這次明白了,這是洛傾城想要給兩人下獨處的機會罷了,哪裡是要賞什麼畫?逛什麼園子了?一看這裡是亭子,四面透風,再加上裡外十幾個丫頭守著,也放下心來,「三小姐請。」

    洛傾城生怕這是一個腦子迂腐,說不動的,如今看來,倒是她多慮了。

    再看著這樣一張熟悉的臉,洛傾城的心底輕歎一聲,到底不是自己的親哥哥!也不知道哥哥現在生活的如何了?那裡已經是過了幾年了?不知道哥哥是否已經娶妻生子了?爸爸媽媽,他們還好嗎?

    雲墨宸對於洛傾城,其實是有些意思的,只是,洛傾城一直都是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今日若不是為了給洛華城和雲清兒製造機會,也不可能會出口讓他陪著逛園子。

    「洛三小姐當初在老夫人的壽宴上,一幅畫,可是不知道驚到了多少人!」

    「雲世子過獎了,不過就是信手塗鴉之作罷了,哪裡及得上雲姐姐的才華?」

    「下個月,我們兩家就要結為親家了,三小姐說話,何必如此見外?不知在下,可否直呼三小姐的閨名?」

    傾城一挑眉,這是想要跟自己套近乎的節奏嗎?不允許!絕對的不允許,雖然是沒了一個四公主,可是這京中仰慕他雲世子的人,可是大有人在,自己可不想惹人眼紅了!

    「抱歉,雲世子的提議,似乎是有些不合規矩。」

    沒想到雲墨宸竟然是冷哼一聲,「規矩?那麼三小姐刻意給他二人製造一個說話的機會,就是合乎規矩了嗎?」

    傾城一聽,這是要拿這個來壓自己了!當即賠了一張笑臉道,「雲世子這說法,未免是太過嚴重了,雲姐姐和哥哥,下個月就要大婚了,聽父親說,這日子,還是皇上命欽天監給選的。雲世子,就不必太過計較了吧。」

    雲墨宸止住了身形,轉過身來看著她,見她一身藍白相間的衣裳,頭上盤了雙垂髻,不見有多少的珠翠裝飾,卻是透出別樣的風情,一件兒純白色的大麾,將她略有些瘦弱的身體,包裹其中,讓人忍不住想要上前,輕輕攬她入懷!這樣本應該是一個嬌俏可人的女子,為何三番兩次的出言與自己相駁呢?

    再看她一張嬌顏上,微笑淺淺,雍容華貴中似乎還透著一股子清高,讓人覺得像極了那天上的月華,明明可以欣賞到她的美,卻是無論如何,也是摘不下來,即便是在湖中看到了近在眼前的倒影,一伸手,便再度沒了,所為鏡花水月,一場虛幻,眼前的洛傾城,就是給了他這樣的一種感覺。

    「洛傾城,本世子今日就挑明了說,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了你,雖然當時不明白,你為什麼要叫我哥哥,可是我知道,當時的你,絕非是什麼故意想出來的招數,而是真情流露。洛傾城,我不明白,為何從那日一見之後,再見,你就對我改了態度,這一點,讓我匪夷所思,還請洛三小姐為我解惑。」

    雲墨宸的這番話裡,兩次叫到了洛傾城的名字,而且還是點明了,自己喜歡她,這是非逼著她給出個一二三來了!

    「雲世子,您是國公府世子,傾城自問高攀不上!」洛傾城臉上原本的笑意,一點一點地盡數散去,話未說完,臉上便已是一幅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寒冰樣子了!

    雲墨宸聽了,是又氣又惱!他的雙眉緊擰,他知道洛傾城的心裡根本就不是這樣想的,這根本就是她隨意找出來的托辭罷了!自己到底是什麼地方得罪了她?為什麼她一定要如此地對待自己呢?

    洛傾城也意識到了二人之間的氣氛,不適合再單獨一起待下去了,轉身就往回走,正好迎面就碰上了過來的青蘭。青蘭在她的耳邊低語了幾句,傾城聽了,眉毛微微一抖,眼角已是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這樣的一幕,偏巧再次落入了雲墨宸的眼中。

    ------題外話------

    美人們,明天要有渣男倒霉了!嘻嘻,明天你們看到標題就會知道了。謝謝素衣清漪送上的5花5鑽,謝謝美人們送上的票票了!六一快樂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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