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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八十九章 一顆廢棋! 文 / 佳若飛雪

    雖然是沒有人說是花樓因為輕薄了公主,才被押走的,可是那麼多人親眼看著,再加上四公主後來有些渾渾噩噩地就被帶走了,還有人發現了四公主脖頸上的印記,這等的醜事,又怎麼可能會真的瞞得住?

    次日一早,便得到了消息,花樓在天牢內自盡!

    花樓雖說是被關在了天牢,可是皇上並未下旨如何處置,再加上有著一個撫安侯府嫡出公子的身份。如今突然就死在了這天牢裡,委實是有些說不過去!要知道,撫安侯在西北,可是掌握著十萬大軍的兵權呢!

    皇上聽到刑部報上來之後,便下令讓人通知了撫安侯府,讓花家來人,收走了屍體。

    撫安侯一行人快馬加鞭趕至京城時,已是三日之後了!

    撫安侯看到了自己的親生兒子,如今就是嘴唇發嘴,面色灰白,一絲人氣兒也沒有的躺在了那裡,一時竟是胸內一團血氣翻湧,當場,就噴出了一口血!

    然而那又如何?花樓侮辱了公主,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皇上尚未審問,花樓便於牢中自盡,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此次陪同撫安侯一起回京的,還有花楚。

    看到了父親如此傷心難過,花楚的眼中只是閃過了一抹冷笑,這是怕花樓的死,引起了親家的不滿,自己的那位好大嫂,在得知了這個消息的第二日一早,便回了娘家,緊接著,親家便派了人來將所有的嫁妝等都給搬了回去,攔都攔不住。當然了,這也是今早才收到了夫人的信,才知道的。

    花樓因為是在天牢中自盡,表面上是因為冤枉了三小姐,可是實際上人人都知道他是冒犯了皇后的嫡出公主,所以,即便是他死了,皇上能允許為其收屍,就已經是天大的恩賜了!

    草草地將花樓葬了,因為懼怕皇上會遷怒整個花家,所以撫安侯連塊碑也不敢給他立!並且,是早已傳書回去,家中的祠堂和家廟裡,也是不得供奉了花樓的牌位,否則,就是牽連整個花家了!

    京中的花家祖宅裡,花麗容哭的眼睛是紅腫不堪,連哭帶顫地將那日的情形說了一遍與撫安侯和花楚聽。

    末了,花麗容憤憤道,「父親,一定是洛傾城那個賤人所為!除了她,我實在是想不出還有誰會對哥哥心懷了怨恨!一定是她因為哥哥悔婚之事,所以一直是記恨在心!父親,你一定要為哥哥報仇呀!」

    「胡鬧!」花楚冷喝一聲。「洛府的三小姐,也是你能隨意招惹的?」

    「哼!二哥這是何意?分明就是偏袒那個洛傾城了!你到底是不是我們花家的人?哥哥雖然是沒了世子之位,可也還是家中的嫡長子,他如今就這樣沒了,你竟然是還這樣偏幫她?你這是存了什麼心?」

    面對花麗容的指責,花楚只是冷哼一聲,看向了正在打量著自己的父親,眸中閃過了一抹寒光,「父親,若是再任由妹妹這樣胡鬧下去,怕是咱們也就不必再回西北了!」

    撫安侯聽了一愣,眉心緊鎖,很快就明白了過來,聽出了他話裡頭的意思。這裡是京城,不是他經營了多年的西北!這京城裡頭,還不知道是有多少人等著抓到了他的痛處,然後再狠狠地上去踩上一腳呢!若說此事是一個小丫頭所為,他是斷斷不信的!

    「麗容,不可胡鬧!」隨即,使了個眼色,下人會意,立刻將屋中原本候著的下人們都給遣了出去。

    「父親,此事如果說是洛府的人布的局,那麼,一開始就不應該將這污水潑在了這洛傾城的身上!而且,兒子聽人說,這裡頭,似乎是還有妹妹的什麼事兒吧?」

    花麗容的身子一顫,有些瑟縮地看了一眼花楚,觸到了他眼底的那一抹冰涼,一下子,竟是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那不知所措的眼神,分明就是已經告訴了撫安侯,她做過了什麼。

    撫安侯的心思一動,當下就明白了幾分,猛地一掌拍在了桌子上!「逆女!到了這個時候,你還不說實話?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

    花麗容被父親的厲色嚇住,一失臉上的血色全無,不過,還是心虛地低了頭,猶豫了一下後,戰戰兢兢地將自己從哥哥那裡聽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父親,具體的女兒是真的不清楚了。只知道這一切都是那鳳良的意思,聽說,他也是受了宮裡頭哪位貴人的囑托,一定是要算計洛傾城的。所以,我才會按照哥哥先前說的,小幫了一把忙。」

    「哼!愚蠢!」花楚再次冷冷道,「你這是幫忙嗎?這是幫倒忙!你知道你這是在幫誰?什麼宮裡頭的貴人,分明就是那個四公主了!上次進京,我就聽說了四公主盜詩一事,如今看來,定然就是因此而惱恨上了洛傾城,所以才會找了鳳良來聯手設了這一局棋!只是沒想到,竟然是將咱們花家的人,給折了進去!」

    最後一句話,卻是讓撫安侯聽了心神一凜,目光中原先的悲痛之色頓減,代替的,則是一片清明!

    花楚說的不錯,這一局棋中,唯有自己的兒子給折了,其它人則是都好端端地,根本就是連毫毛都沒傷一根兒!至於宮裡頭的人說什麼四公主被罰跪,被禁足,怎麼及得上自己兒子的一條性命的代價慘重?

    「父親,宮裡頭又有消息傳出,說是皇后有意將四公主許給安逸侯府的世子鳳良。父親,您不覺得,這裡頭有些古怪嗎?」

    撫安侯此時已經是冷靜了下來,想想先前花麗容所說的那些話,再想想自己兒子平時的為人,若是沒有什麼極為有利的條件,他又何苦去給人家做棋子!十有**,是那人許了他有關明年春闈的什麼好處了!

    「阿楚,依你的意思,你大哥也是被人給陷害了?」

    「父親,如果說剛才妹妹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砸傷了雲夫人的人,根本就是四公主無疑,只是,那屋子裡出來的人,真的就是大哥嗎?還有,大哥分明就不是自盡,只能是說明了有人在天牢裡頭做了手腳!而能指使得動天牢裡的人,而且是還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大哥的人,在這京中,可是沒有幾人能有這樣大的本事!」

    撫安侯點點頭,「你說的沒錯。此事,咱們的確是要從長計議!」說完,竟然是又連咳了幾聲,面色也是憋地有些泛紅,可見這心裡頭,果然是承受了極大的怒氣。

    「父親,咱們是奉命鎮守西北的,並不能在京中停留太久,您看?」

    「唉!明日,你就陪著為父進宮請罪,誰讓咱們的樓兒,觸犯了皇家呢?」

    「是,父親。天色不早了,您也早些歇息吧。」花楚說完,便讓花麗容先下去了,並且是再三囑咐她這幾日,不可再出門了,免得再惹出了什麼禍事。

    「父親,孩兒有一事想不明白。」走到了門口,花楚突然停下了腳步,轉回身來,有些疑惑地看向了撫安侯。

    「你說。」

    「父親,如果說這一切是鳳良在算計洛傾城,那麼,至少也該先找個機會讓大哥見上她本人一面才對,若是如此,那麼,當時在安國公府,大哥與洛傾城之間,也許就不會擺脫地如此乾淨!這樣一來,也許大哥反倒是能真的攀上了相府,也是說不定的。至少,也不過就是男歡女愛之事,可是如今,大家不僅僅是什麼也沒撈著,還惹人議論,壞了名聲。再說了,既然是打算算計洛傾城的,即便是她出了國公府,那四公主又是如何出現在了那小榭呢?還是說,原本就是四公主與別人約好了呢?」

    似乎是根本沒有懷疑任何人的話,卻是讓撫安侯很快就想到了鳳家,想到了安逸侯。此切的確是透著蹊蹺,容不得他不懷疑。

    當晚,撫安侯幾乎就是一夜未睡,次日一早,兩鬢的斑白,更是顯眼了許多!

    父子二人進了宮,就直接到御書房門口跪了,只盼著皇上的怒氣盡消才好。

    「撫安侯,花世子,您二位不必在此跪著急了,皇上有旨,請您二位先到偏殿稍候。」

    「是,多謝於公公。」撫安侯起身,彎了身子,小心道,「於公公,不知皇上此時?」

    於文海會意,笑道,「侯爺放心,此事乃是花樓一人所為,皇上不會遷怒於整個花家的。只是有一樣,千萬不要提及花公子有辱公主一事。那不過是坊間的傳聞,自然是當不得真的。皇上真正在意的,是花公子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來冤枉洛三小姐。如今,既然是他已經死了,也便罷了。」

    「是,多謝公公提點。」撫安侯說著,就悄悄地往於文海的袖子裡頭塞了什麼東西進去。於文海的眉毛稍動了動,滿臉的笑,「侯爺稍候,咱家先告退了。」

    「父親,於公公剛才這話,是何意思?」花楚緊了眉道。

    「還能是何意思?這是在暗示我們,四公主是皇室公主,她的清白,豈是任人隨意攀污的。無論她與樓兒之間是否清白,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不能將四公主牽扯進來,否則,這笑話就大了!」

    「這個兒子倒是明白,畢竟皇室的尊嚴,是不容踐踏的。只是,父親。」花樓突然四下一看,見這偏殿並無人伺候,才在撫安侯的耳際小聲道,「父親,若是四公主真的與大哥有什麼,最多,就是施壓讓大哥休妻或者是貶妻,然後再讓大哥尚公主就是了。為何大哥會被人殺死在天牢裡?」

    撫安侯的心神一震,想到了坊間的那些傳言,再想想剛才於公公的話,「你的意思是說,要麼就是你大哥被人陷害了,要麼,就是你大哥的確與四公主不清不楚,而皇后卻是不允許自己的女兒,嫁給一個被廢的世子?」

    「父親,此事終歸是太複雜了。大哥既然是沒了,您也別再多想了。畢竟咱們花家上上下下那麼多口的人,還得倚仗著您呢。」花楚說這話時,眼底,卻是半絲的親情也看不到的,彷彿就是在勸說一個與己無關之人。

    在皇上面前一再的告了罪,皇上這才是沒有大發雷霆,只是讓撫安侯以後要好好治家。另外,看到了花楚,又問了一些他最近在學些什麼,武功如何等等。

    皇上的態度,讓撫安侯放了心,父子二人出了御書房,就被小太監引著出宮了。只是,快要到宮門口時,那小太監竟是不小心撞到了一個管事模樣的內侍。

    小太監連連告罪後,才知道,這竟是坤寧宮的太監,是出門去安逸侯府傳旨了。

    花楚聽了,眼底的笑意冷冷,皇后的動作還真是快,這是要逼著安逸侯府去尚四公主了!只是,跟四公主有了肌膚之親的,明明就是花樓,這下子,安逸侯府可是熱鬧了。

    其實那日雲夫人一醒過來就提到了鳳世子,後面的幾句話裡頭,也是處處透了暗示,而四公主回宮後,便想明白了一切,想到若是自己嫁給花樓,那簡直就是成了天下的笑話了!可是自己的清白已失,當日那麼多人在場,即便是不說,也都是心知肚明了,她怎麼可能還會再有什麼好的婚事了?

    四公主南宮欣是個聰明人,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裡頭的彎彎繞,所以回來後,便一口咬定了,與自己有私情的,是她的鳳良表哥,只是那花樓竟然是無意中給撞破了,而與自己有了肌膚之親的,就是鳳良。

    皇后何等聰明之人,如何肯信她的話?只是一想到了自己的女兒此後可能就會被關到了庵堂之中,此生都是可能再不見天日,她多少還是有些心軟了。

    品香樓裡頭,傾城正坐在了一張小几前,動作優美地打著香篆,這一次,她打出來的香篆,是一個福字!

    無崖在不遠處的美人榻上側躺了,右手支起了自己的額角,看著這一會兒安靜的傾城,感覺就像是在看一位仙子一般。這樣的傾城,可是不多見的。

    因為她的懶!懶的出奇!在無崖看來,她就是屬於那種典型的能坐著,絕對不站著!能躺著,又是絕對不會坐著的主兒!也就是只有在這品香樓裡,才能看到她動作舒緩,表情祥和的樣子。

    很快,雅間兒的門開了,花楚一襲青色的錦袍出現在了無崖的眼前。

    見他進來了,無崖才是勉強坐了起來,「都成了?」

    「成了。不過,剛剛聽到消息,鳳良和四公主被下旨賜婚了。傾城,那鳳良不是已經與你家的那位大小姐有了婚約了嗎?這會兒算是怎麼回事兒?」

    聽到了這個消息,洛傾城的眉毛連動也沒動一下,顯然是早已預料到了這個結果。

    輕輕點燃了這香篆的一頭兒,傾城閉眼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看來,我們還是小看了皇后了。」

    無崖的心中一凜,「什麼意思?」

    「很顯然,鳳良,在皇后的心中,已然是一顆廢棋了。那麼,你們說,在如今的安逸候府裡,哪一個才是皇后已經確定好的繼承人?」

    「什麼意思?」花楚聽著有些懵了,「那鳳良不是侯府世子嗎?怎麼這會兒,又出來了一個繼承人?」

    傾城淡淡一笑,明媚燦爛,恍若是一抹陽光穿透了層層地雲朵,一霎那,便讓人覺得是耀目高貴,美不可言!

    「我一直都覺得奇怪,為什麼安逸侯府就只有這一個嫡子,可是這幾年越發的不像話!聽說,早些年,皇后對這個鳳良也的確是寵愛,只不過,與現在的寵愛不同!她對鳳良的要求極嚴,也極為苛刻!可是最近幾年,似乎是對鳳良的要求放鬆了很多!相反,倒是時常地賞些東西下來,甚至是他偶爾犯下了什麼過錯,也都是極其護短!你們難道就不覺得這裡頭有什麼不對勁嗎?」

    無崖搖搖頭,「大家族的人,時常會有一些被寵壞了的公子小姐,這也沒有什麼不妥呀!」

    「不對!」花楚這會兒似乎是想明白了,「一般來說,大家族裡頭被寵壞了的人,大都是些庶出的,也就是所謂地故意讓人養壞了,養嬌了,這樣一來,對於嫡子嫡女的地位,便不會受到了威脅,可是這位鳳良,卻是嫡出的公子,而且還是嫡長子,你聽說過幾家有嫡長子是被人給寵壞了的?」

    傾城點點頭,「阿楚說的沒錯。鳳良既然是早早兒地便被立為了侯府的世子,為何又要被人嬌養至此?這樣的一個紈褲子弟,真的能帶領鳳家再度走向了繁榮?這根本就是一場笑話!」

    「你的意思是說,皇后,呃,不對,安逸侯真正相中的繼承人,也不是鳳良?」無崖似乎是有些不太相信,畢竟,這鳳良是鳳家唯一的嫡子,而在千雪國,庶子是沒有資格繼承任何的爵位的。

    「肯定不是!」傾城起身,在窗邊站了,「先前,如果說還只是懷疑,那麼現在看來,就是十分地確定了!因為這場賜婚。皇后為兩人的賜婚,足以說明,四公主和鳳良,都已是成了廢棋!特別是四公主清白已無!本來,若是花樓不死,那麼他受到了一番懲治之後,也不是沒有尚公主的可能的。畢竟,他的身後還有一個撫安侯府,值得皇后拉攏。只是,誰讓花樓死了呢?」

    無崖這才恍然大悟道,「你讓我去殺了花樓,就是因為這個?」

    「當然不可能僅僅是因為這個了!我不可能讓花樓有機會翻身,而鳳良當日在安國公府的事,也是不可能摘的一乾二淨。在皇后看來,如果不是因為鳳良,那麼,四公主也許不會失了清白。這會兒,他不尚公主,還有誰會搭理一個沒了清白的女子呢?」

    「皇后對鳳良是有怨有怒,同是還有利用!至少,讓他成為了附馬,這身份上,也仍然是高貴,然後再隨便的找個由頭,將他身上那世子之位給擼了,也不算是讓他太丟人了。畢竟,也算是尚了公主,是皇室的親戚了。」無崖說完,輕笑一聲,「妙!還真是妙!皇后這主意打的還真是好!這分明就是在給鳳濤透出了一個什麼明顯的訊息罷了。」

    「不錯!如果我所料不差,那麼,鳳良的世子之位,最多,只能是堅持到過完年。如果他再闖下大禍,怕是連年,也過不了了。」

    「唉!我們這一局,雖然是讓你成功地脫身了,可是對於鳳家,似乎是沒有什麼太沉重的打擊。而咱們先前對於鳳良所做的一切?」無崖頗有些失落的語氣,卻是引得洛傾城搖了搖頭。

    「不!至少,安國公府經此一事,不可能會再向齊王靠攏了。堂堂的公主,竟然是在安國公府與人偷情,再打傷了他的妻子!對於妻子有沒有多麼情意我不知道,不過,這對於安國公的顏面,已是著實的掛不住了!這是在挑釁他安國公府的威嚴!即便是四公主,雖為皇室,卻是一個小丫頭,空有著一個高貴的出身罷了。安國公,怎麼會允許這樣被直接打臉的事,發生在自己身上?至於鳳良,我們自始至終,不過是藉著他來打擊鳳家罷了。」

    洛傾城說完,再看了一眼無崖和花楚,「這一局棋,才剛剛開始下!不著急。安國公府的年輕一輩,沒有一個人是會願意再去支持齊王了。安國公也是深知這一點,所以,他不可能會再站在齊王的這一邊了。畢竟,他也要考慮到自己的顏面,和自己的家族。」

    「我總覺得這樣也太便宜了那個鳳良!竟然是還能抱得美人歸?」花楚心有不甘,那個混張東西,居然是屢次算計傾城,如今竟然是讓他尚公主,這簡直就是太便宜那個渾小子了!

    無崖邪邪一笑,一股子說不出的妖媚就從他的身上開始散發了出來,「阿楚,你是不是腦子讓門給擠了?你還真以為那鳳良就想娶了南宮欣嗎?」

    花楚一愣,對上了無崖掃過來的略帶了些鄙夷的神色,立馬就惱了,不過轉念一想,似乎是有什麼地方讓自己給遺露了。

    「好了,阿楚過兩日就要回到西北了,你的動作要快一些。你的那位嫡母如何了?」

    「你放心,那藥已經是被不知不覺地就下在了她的飲食之中,我離開前,她的身體已經是開始出現了不適,不過找了幾名大夫,都是看不出什麼,只說是身體虛弱,需要靜養而已。」

    「這是個機會,回去告訴你母親,千萬別再錯過了。否則,一旦是那撫安侯再有了新歡,一切就晚了!」

    「我明白。如今撫安侯府大半兒的管家權都是到了我母親的手中,對於母親的打理,父親還是比較滿意的。」

    「不!阿楚,你必須是盡快地讓你母親掌控後宅的一切。你的那位嫡母一旦過世,撫安侯一定是會再娶新婦進門的。畢竟你母親的出身太低,是不可能成為真正的侯府夫人的。」

    花楚的臉色一暗,手便不自覺地緊了緊,「我明白了。」

    「好了,都散了吧。無崖找人盯著安逸侯府所有的庶出公子,我倒是要看看,這一回,能不能逼出鳳家真正的繼承人。」傾城的眼底閃過一絲地狠戾,哼!鳳家人,還真是心狠呢,竟然是將一個一無是處的鳳良給推到了台前,將真正的繼承人卻是藏的嚴嚴實實的,他們這麼做,是為了防著王家,還是因為鳳良實在是不爭氣,所以才會選擇了放棄呢?

    傾城的眉眼突然彎了彎,不知道,這位一無是處的鳳良公子,知道了這一切,又會做何反應呢?她還真是有些好奇呢!真有些迫不及待的感覺了!

    皇宮,御書房。

    「朕真是不明白,你為何一定要用這等的法子來整治他們,要知道,這欣兒,也是你的妹妹。」

    與皇上對視的,正是那戴了一幅猙獰面具的寒王南宮夜。

    「他們不該招惹洛傾城。」

    「那讓南宮欣直接關進庵堂就是了,你又何必多此一舉?」

    「太便宜她了。」

    皇上一怔,眼底也是有些晦暗不明的神色,「這麼說來,你是非那個丫頭不娶了?」

    「當初父皇不也是有意讓洛傾城成為你的兒媳嗎?」寒王不答反問道。

    「那是兩回事!現在,洛傾城的身後,也就只有一個相府了。至於洛華城,假以時日,倒也是一個好苗子!」

    「你同意了?」

    皇上輕歎一聲,搖搖頭,再伸手捏了捏眉心處,「你們都長大了,朕也管不了你們了。只是,想要剷除鳳家,沒有那麼容易。朕可以由著你們胡鬧,可是不代表,你們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朕就會偏袒於你!朕是一國之君,然後,才是你的父親。」

    這番話,已經是提醒的很明顯了。他不會阻止他們對鳳家動手,可是一旦出了事,他也不會替他兜著,說白了,就是一切都看他的本事了!若是能將鳳家給一舉拔除了,那是自己的眼光不差,沒有選錯人!若是他們失敗了,那麼,寒王就應該提前為自己找好了後路。別將他自己給攪進去。

    寒王抬眸看了一眼有些困乏的皇上,陰冷的眸子裡,不見一絲的溫暖,身處高位,想到的永遠都是如何鞏固自己的權勢,如何平衡底下的勢力。這要一個位子,有什麼好的?竟然是引得這麼多人,不惜犧牲一切手段,來讓自己逼近過來?

    寒王快速地低垂了眸子,將自己的情緒悄然掩藏,這一次,如果不是因為自己告訴了父皇,皇后就是當年毒害李如意的兇手,他斷然是不會依著自己的意思來逼皇后下旨的!

    這道賜婚的旨意一出,那鳳家跟西北的花家,就算是有了一道隔閡!而且,怕是再難修復了。讓自己的齊王,一下子就失去了有著十萬大軍兵權的撫安侯的支持,皇后心中,此時應該是難受的要死了吧?

    「你這麼做,一大半兒是為了那個丫頭吧?」

    「只要你不傷她,其它的,我這裡都好說。」

    皇上的臉猛然就沉了下來,「你這是什麼意思?在威脅朕?」

    「你別告訴我,你沒有讓人盯著洛府!這個丫頭,我勢在必得!若是有人敢阻,殺無赦!」

    這樣的話一說出來,整個御書房裡都是靜了下來!靜的詭異,靜的讓人感覺到了極大的壓迫感!整個御書房裡,也就只有一個於文海侍奉著,這會兒,他的額間已是冷汗直流了!

    悄悄抬眼看了一眼寒王,看不清其表情,不過那嘴角上掛著的冷意,讓是讓人一眼,就有點兒打顫!再看皇上,那臉上的陰沉之色,如同是烏雲密佈,壓抑非常!

    不知何時,於文海竟是不由自主地跪了下來,自皇上和寒王二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威壓,幾乎就是讓於文海快要跪趴在地上了。這樣的寒王,在皇上面前絲毫不知何謂收斂,竟然是敢直言殺無赦?這,這簡直就是忤逆之罪呀!

    可是於文海侍奉了皇上大半輩子了,自然是知道皇上心中還是屬意於寒王的,即便是寒王的性子生來如此,可是在御前,這也是大不敬的!

    皇上的臉色極為難看,那眼底如同是有著驚濤駭浪一般,盡數地向對面的寒王襲去!

    「逆子!你如今翅膀硬了,竟然是也學會了反抗父皇了?為了一個小丫頭,你可是想清楚了?朕告訴你!你想娶她,也得看朕答不答應?」

    「無所謂,您若是不答應,大不了,兒臣接著給自己多弄些惡名出來就是。」

    看著寒王一臉的無所謂,皇上氣極!竟然是猛地起身,扶住了龍案,「你好大的膽子!你這分明就是在威脅朕!」

    於文海此時早已嚇得跪伏在了地上,身子雖然是沒有發抖,可是臉色早已是一片慘白!

    寒王卻是絲毫無懼於皇上的龍威。反倒是涼涼道,「威脅?父皇別忘了兒臣能有今日,都是誰的功勞?」

    一句話,卻是成功地讓皇上的臉色一變,原本臉上的盛怒,竟然是瞬間消散,緊接著換上的,竟然是一抹的悲涼,還有內疚!這樣的表情,出現在了一個君王的臉上,委實是讓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特別是這位君王,向來還是一位公認的極為嚴厲的君王!

    「殿下,您就少說一句吧。」於文海終於是仗著膽子,微微抬起了頭,眼底還帶著濃濃的祈求,「殿下,皇上這幾日一直是睡不安穩,您就少說幾句吧。」

    寒王眸光無波地看了地上的於文海一眼,衝著皇上行了一禮,「寒王妃,只能是洛傾城!」

    話落,便大步出了御書房。他這一走,這御書房內的氣氛,頓時便不再那般地壓抑了,於文海戰戰兢兢地站了起來,伸袖抹了一把汗,到了皇上身邊兒,「皇上,寒王殿下就是這個性子,也不是頭一回了,您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皇上的臉色,此時是有些複雜,惱怒麼?也有一些,可是更多地,卻是一種耐人尋味的自責!

    「於文海,你說,朕當年是不是做錯了?」

    於文海一愣,皇上極少會流露出這樣的情緒,跟在了皇上多年,也就只有是兩個人,能左右到皇上的心性,一個是當年的寒王的母妃,還有一個,就是洛傾城的母親,李如意了。

    「皇上,寒王殿下還小,又是一直在軍營之中歷練,這說話難免不會有些凌厲,您可千萬別往心裡頭去!」

    皇上搖搖頭,眼角的細紋,已是多多少少顯現了一些出來,身子微微往後一靠,「夜兒,終歸是朕最看好的孩子,只是他外祖一家都不在京中,非長非嫡,朕為了保全他,不得不對他冷落了數年。這孩子的心智倒是極好!雖然是嘴上不說,可也明白朕的心思。倒也是從未怪過朕,只是,他如今的這個名聲?」

    「皇上,這事兒還早著呢!您如今龍體康健,這立太子之事,不急。」

    皇上重重地舒出了一口氣,「也罷!就先看看吧。若是那如意的女兒,果真是個有本事的,也就全了他的意就是了。」

    「是,皇上。」

    「傳旨,讓他們都撤回來吧!朕看著那個丫頭聰明,便是派去了暗衛,怕也是查不出什麼的。」

    「是,皇上。」於文海這才是鬆了一口氣,到底還是寒王殿下贏了!看來,以後,在這宮裡頭說話辦事兒,都得好好兒地尋思尋思了!那位洛家的三小姐,也不是能夠輕易得罪的主兒!

    兩日後,在京中的貴族圈內,便有一則流言飛速地傳播著,所謂流言猛於虎,此話果然是不假!

    就連在錦繡閣中的傾城,都聽到了外面的種種傳言。

    版本一,鳳良世子為了維護自己表妹的聲譽,竟然是甘願被戴綠帽子,誰不知道那四公主跟花樓有一腿?

    版本二,鳳良世子真是命苦,明明就是已經訂了婚事了,還是京中有名的美人兒,洛府的大小姐,想不到一轉眼,這正妻就成了平妻了!要說這位洛府的大小姐,才是最為可憐的!可是人家畢竟是公主,有什麼辦法?

    版本三,鳳良與四公主早就是已經暗流陳倉,那花樓不過就是一個替死鬼罷了!若是真的與公主有染,又怎麼會輕易地就死在了天牢裡?怎麼也是世家子弟,而且明年還要參加春闈,也未必就不是一個極好的駙馬人選!而且,那花樓也是初上京城,以前都沒有見過四公主,怎麼可能會與她有什麼苟且之事?分明就是他撞破了二人的好事,反被威脅利誘,讓他去冤枉洛府的三小姐,誰知最後竟是引來了皇上?

    各種的流言瘋狂地在京中的貴族圈中流轉著,不止如此,就連那茶坊酒肆,也都是在議論此事!其中流傳的最廣的,便是第三種版本,這樣的流言,自然也就是到了安逸侯府了。

    鳳良感覺自己就從來沒有這般地窩囊過,自己明明就是侯府的世子,可是父親為什麼要同意自己將那個早已非完璧之身的四公主迎進門?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臉!

    他在父親的書房外跪了一天一夜,可是非但不能改變父親的態度,還為自己引來了一番責罵!如果不是自己和四公主聯手坑害那洛傾城,又怎會如此?

    明面兒上是皇后下了懿旨賜婚,可是鳳濤卻是知道,這一切根本就是皇上在背後逼的!如今皇后在宮中的地位也並非就是穩當地難以撼動。若是這一次,不能按照皇上的意思來,怕是她在宮中的日子,也會不好過!皇后的地位一旦是受到了威脅,那麼他們多年來一直在支持著的齊王,也一定是會跟著一起倒霉!

    洛華美不明白了,好端端地,怎麼就插進來了一個四公主?她心儀之人不是雲墨宸嗎?容不得她發表什麼意見,這邊兒皇后的懿旨就到了,跟四公主平起平坐,不但是沒有辱沒了她,反倒是讓人覺得這還是皇后娘娘在抬舉她!這千雪國自開國以來,哪有一個臣子之女,跟公主平起平坐,共侍一夫的?

    只不過,這只是在外人看來,而真正的大家貴族們,卻是知道的,怕是這洛華美以後的日子,會不好過了!畢竟,那可是四公主,說什麼平起平坐?不過就是說的好聽罷了!日日見了公主,你能不行君臣之禮?讓一個原本是正妻的女子,日日對著一個搶了自己正妻位置的女子下跪,這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傾城正在躺椅上坐著假寐,就感覺到了似乎是有一道身影擋住了原本應該是照在了自己身上的陽光,眼睛微微睜開了一條縫,就見夜墨那有些高大卻瘦弱的身形,正逆光而立,看不清楚其五官,不過那種與生俱來的王者之氣,卻是讓傾城的眼皮,微抬了抬。

    「想不到,你竟然是在撫安侯府,也安插了人手?」

    傾城聽了,頓時覺得一股蝕骨的冰冷,快速地在心底泛開,幾乎就是要將她的內臟,盡數凍結一般!

    ------題外話------

    感謝美人們的支持!關於四公主,她的下場絕不是就這麼簡單,當然了,不要想著要讓她這會兒死,她可是還有著大用處呢!至於是什麼用處,後面慢慢看,大家就會知道了。一開始我就說過了,這不是簡單的男女私情的問題哦!我們的女主沒有這麼弱智,不會就設個這樣簡單的陷阱,就算完了的!她的真正用意,這一章中,已經是有所體現,美人們,我們的女主,可是有著大智慧的哦!

    感謝鑫1234533、小露露、妮妮寶寶365、ddongxiaxia、1314521ly送上的票票!愛你們!麼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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