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快看,是狗兒哥」,小美才進到菜園子,就見著個身影跑到牆拐角那邊去了,這身影,是狗兒,小美不會認錯的。「定是狗兒惹到雲兒了」何氏有些生氣,這狗兒惦記雲兒之事,自己也是知道,只是狗兒不上正道,何氏從沒想著撮合這兩人,只是,不知狗兒如何犯上了雲兒,「娘,我去前頭問問」小美撒腿就往外跑。
小美年紀和著雲兒相仿,何氏也就由著小美去了。在菜地裡四處看看,蹲下來拔拔草,有些菜葉子上被蟲子吃了,該是要撒些辣椒水了。「娘,娘,問清楚了」,小美匆匆的又跑了回來。「這麼快就問出去來了」何氏起身看著小美。「沒想到狗兒哥竟然是這等人,我去找雲兒時,雲兒還在哭啼著,我拉了她問,她才說出來」小美也是氣憤的很,接下來就將著事情對何氏說出。
狗兒那會去找雲兒,說是自己娘想要摘些菜自己在院子小廚房中做飯,可自己娘的手還沒好利索,自己一個大男人當然不便摘菜,就讓
著雲兒去幫自己摘些,雲兒想想自己也沒什麼其他事,就答應了,就去菜園子裡摘了,卻不防,正摘著的時候,狗兒不知從哪裡冒出來,上去就抱住自己,還要往臉上啃,雲兒萬般掙脫,這才掙脫了狗兒跑了出來。
「娘,就是這樣了,我囑咐了雲兒不必將此事告訴她爹娘,雲兒也覺得不好意思還沒有對她爹娘說,娘,我們將二嬸還有狗兒送走吧,最多,打發他們一些錢就是了」小美看著何氏。何氏微微沉思,狗兒雖是個上不得道的。可這事,要論他也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必是翠梅挑唆的,在自己苑裡,翠梅就敢這般放肆,就是仗著自己和她有些親戚關係,好在雲兒沒有受到更大的侵害,是時候讓翠梅兩母子離開了。
「好,今日就讓他們母子二人離開,你去喊了你哥過來」何氏往著院子走去。小美跑在前頭找小虎去了。待得何氏回到院子,小虎跟著小美已在院中等著了。小美早是快言快語的將此事對小虎說了一遍,小虎恨得當下就去去痛打狗兒一頓。被小美拉住了。「小虎,走,跟我去找你二嬸,還有,順便吩咐外頭準備一輛馬車。送了你二嬸和狗兒回白家村」
「娘,你說怎麼辦啊,怎麼辦」狗兒在院子裡走來走去,剛才自己昏了頭的按照娘的主意去找雲兒,誰知雲兒那般大力氣,自己就抱得一下。親都沒親上,這要是親上了還好說,雲兒就算不喜歡自己也得跟著自己了。可現在,雲兒反應那麼大,必是要去回了嬸兒的。「怕,什麼,一會娘給你做主」翠梅看著狗兒。真是個不中用的東西,事都做下了。還怕什麼。
「做什麼主呢,莫非你是想做這築香苑的主」何氏站在院門口,冷冷的看著院裡的兩人。「小虎,快馬加鞭去了城裡,給我尋了幾個衙役過來,就說這築香苑裡頭有人欲行不軌姦淫婦女」何氏氣急的對著小虎說到。「是,娘,我這就去」小虎立馬轉身。「大嫂,大嫂,小虎」翠梅一聽得何氏說要報官,先前的厲害勁兒一下子就沒了,上前一把拉住何氏。
「大嫂,不要報官啊,狗兒也沒做什麼」翠梅拉住何氏的袖子,「沒做什麼,那雲兒能投井去」何氏厲聲說到。翠梅一聽,臉色煞白了,這狗兒雖是侵犯了雲兒,可就是抱了抱,這雲兒要是投井死了,可當真是和狗兒脫不了干係。「死,死了沒」翠梅顫抖著聲音。「你這個不爭氣的東西,嬸兒收留你下來是看你們無處可去,你怎的幹下這等不要臉的事情」何氏指著狗兒的臉上罵道,何氏往日從來沒有這麼嚴厲過,也沒有這樣罵過人,狗兒和翠梅一時也怔住了。
「好,好,我這裡是再收留不得你們了,給你們兩條路,一回白家村,自個兒趕緊的回去,二,我讓小虎去報了官,我惹不得你們,自有官府能惹得了你們」何氏氣得發抖,當然,何氏沒有這般生氣,這樣子是要做足了給這母子二人看的。
「大嫂」翠梅待要開口,「我不是你大嫂,從著你哥在時,你都沒有把我當作你大嫂,你哥走後,你更是沒將我看在眼裡,從今日起,我也沒有你這個妯娌,你們走不走,小虎,還不快去,雲兒現在只剩下半條命,你還不去讓官府收了這兩個惡徒還站在那裡做什麼」何氏朝著小虎吼道。
「是,娘,我這就去」小虎折身就要出去,嘴角掩不住的笑意,娘居然這麼能演戲。「大嫂,我們走,我們走」翠梅看何氏的神情不似作假,這雲兒當真是投井了,寧願死也不跟狗兒,回吧,回吧,回了總比去蹲大牢好。「只是,大嫂,你看,我們又沒有盤纏」翠梅有些破罐子破摔了,走,走之前也得討要些銀兩。
「你還敢跟我要銀子,雲兒都快沒命了,我都沒找你賠,你還好意思,要不是看著往日裡,我們有些親戚交情,也罷,我便使輛馬車送了你二人回去,這裡有幾兩銀子,你們拿去吧,往後,再莫要和旁人提起我們是妯娌,我再也沒有你這樣的妯娌」何氏恨恨的看著翠梅,翠梅微微動動嘴巴,終是沒有說出什麼來。接過何氏遞過來的錢袋,摸了摸,有幾兩碎銀子,心裡氣苦。「喏,這是給你們這兩月幫工的工錢,拿了銀子快走吧」何氏遞給翠梅一張銀票,至於上頭有多少,只有何氏和翠梅知道,連著小虎也沒看清楚。在何氏心裡,終是下了狠心,和著這一家斷了最後那麼一點點面子上的親情。
看著馬車遠去,何氏心頭的巨石終於落下了,這母子二人,甚至他們一家,何氏再也不願和他們有任何的糾纏。「小美,你去好好安慰雲兒,勸勸她,讓她明日起,就在裡院伺候吧」何氏轉身進了苑裡。
「娘」小虎跟在何氏身邊,「娘,我想和你談談」小虎看著何氏,何氏也看看小虎,遂點點頭「去那邊坐吧」何氏朝旁邊指了指。「娘,我想要娶雨兒,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不願意我們在一起,但是,雨兒今天和我說了,說她娘要給她尋親事,還說讓她不要再老是纏著我,娘,我想告訴你,不是雨兒纏我,是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小虎定定的看著何氏。
「娘也不是不願意你們在一起,只是,娘不想委屈了你」,的確,依照何氏往日的家世,小虎娶雨兒,是委屈了小虎,就是現在,小虎還是委屈了。何氏只是想給小虎一個體面的婚事,要那清白人家的閨女,自己雖是原諒了欣怡,可到底,雨兒的爹娘做過見不得人的事情。「娘,我喜歡的是雨兒,是她找個人,也許,你能給我找個更好的姑娘,可是,娘,你想過沒有,更好人家的姑娘,還不也是爹娘所生,其實,大家本質上並沒有區別」
小虎稍停了一會,又看著何氏「雨兒是被拐賣過,可那也由不得她自己,還有,她娘,她娘往日是服侍娘的,也許你們中間有些誤會,可現在,我看娘還是對怡嬸子那麼好,既然娘你都能放下心裡頭的誤會,為什麼就不能接受雨兒呢」小虎很平靜的說著這些話。
何氏抬頭看看天,雲高風清,朗朗藍天,是啊,自己為什麼還要糾結這麼點事情呢,其實,自己心裡不也是同意他們的嗎,自己不是還準備給他們設置點障礙以斷定他們是真的彼此喜歡著對方嗎,愛情本來就是簡簡單單,不需要外在的那些個東西,既如此,便成全他們吧。「小虎,娘知道你的心意,既如此,娘明日便去和你怡嬸子提親」
「娘,謝謝你」小虎站起,環繞住何氏的肩膀。聞著身旁兒子身上的男子氣息,自己的小男子漢終是長大了。「以後,你要好好待雨兒,還有,一會你去待娘給你王傳叔陪個不是,狗兒這事,到底是我們有錯,還有,白家村那邊,寫信告訴阿牛,就說我要在九月裡回去一趟,要他好好收拾好家裡」
「娘,你回去做什麼」小虎有些奇怪,「傻小子,明日娘去給你提親,我們九月就成親,你是家中長子,這親必須得回白家村去成,你爹還在後山上等著呢」何氏嗔怪道。
「娘,我這就去找王叔」,小虎連蹦帶跳的往著外頭奔去。
「今日天氣真好」何氏站起身,小虎的親事定了,接下來便是小美的了,家中之事已基本上都操心的差不多了,就剩下個小奇,至於小奇,何氏是要小奇去考取功名的,所以,小奇現在,每日裡只專注於讀書。等將小虎和小美的婚事操辦完了,自己便可好好的歇歇了。等魚兒下次去元國時,自己也可拼了這把老骨頭一同去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