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天色,太陽還在西山頭上掛著,夏日裡,太陽落山總是晚些,轉身,往著院外而去,今晚,該是好好做頓飯,為這母女二人團聚慶祝一番的。()
「燕子,走,跟我去雞捨」何氏喊上燕子,「幹嘛去,乾娘」燕子忙在水盆裡洗洗手,剛將著湯圓搓好。「捉雞去,今兒晚上宰隻雞吃吃」何氏臉上也是帶了幾分笑容,不恨了,不恨了,人不能總活在仇恨裡,何氏也為欣怡高興。
「正好,廚房裡雞蛋也吃完了,過去撿一些回來,對了,乾娘,上次做下的鹹雞蛋快吃沒了,一會多拿些雞蛋回來,我們再做一罈子吧」,苑裡個個人都喜歡吃這鹹雞蛋,裡院幾個人吃也吃不了多少,都被著王嫂她們討了去。
看著睡得香甜的兩小娃,魚兒捨不得移開眼睛,女娃是姐姐,男娃是弟弟,可這會躺在小床上的二人,反倒覺得女娃該是妹妹,女娃的個頭還沒有男娃的大。歡歡和樂樂也趴在小床邊,往裡看著。不時的還伸了手去摸摸弟弟妹妹的小手小腳。「噓,別吵醒了弟弟妹妹,走,娘帶你們出去玩」魚兒輕手輕腳的牽了歡歡和樂樂出去。
「娘,你不會又帶我們玩老鷹捉小雞的遊戲吧」,出到院子裡,歡歡撇撇嘴,每次娘喊著帶自己兩個玩,基本都是玩這老鷹捉小雞的遊戲。魚兒紅了紅臉,這兩小屁孩,現在鬼精的很,「好吧,今日我們不玩這個遊戲,娘叫你們疊紙,等著啊,娘去取紙來」
「這個是小船,看,這樣疊的」魚兒拿著紙張。疊著小船,「這是紙鶴」「這是紙花」只是,魚兒疊得興起,歡歡和樂樂並無多大的興趣。「娘,你還不如教我們玩上次那個吧,就是那個彈弓」樂樂湊在魚兒面前說著。無奈的放下手中的紙,這兩孩子儘是喜歡玩些野的。摸摸樂樂小腦袋,起身進屋去將著上次做好的兩幅彈弓取了出來。
因著是給倆孩子玩的,彈弓並沒有什麼彈力,也就夠彈個三四米遠的石子。看著兄弟二人在院子歡快的跑鬧著。時不時的將彈弓對準了花圃裡的花兒彈下去,惹得花瓣掉下,就一陣哄笑。屋裡還睡著兩個孩子。自己都有四個孩子了,魚兒坐在石凳上都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自己竟然這麼能生。招手喊過萬福和奶娘,讓她們看好歡歡和樂樂,魚兒起身。大半個下午都沒見著何氏。
「乾娘,這雞真肥」燕子手裡拎著只大公雞,何氏手裡挽著一籃子雞蛋。正從著雞捨出來。
「娘,你們捉雞去了,今日有什麼好事」魚兒是明知故問,這何氏能捉雞。想必是和怡嬸子說通了,還有,怡嬸子和雨兒也該是真的母女。「走。邊走邊說,一會你可得去廚房幫我一起做飯」何氏換了只手挽著籃子。
聽得何氏將怡嬸子與雨兒相認的情景說完,魚兒也高興,這雨兒的娘找著了,何氏又不恨怡嬸子了。小虎也該鬆口氣了吧。「娘,要不晚上就讓著王嫂她們做了飯端到裡院唄」魚兒是想著何氏怎麼說也是怡嬸子從前的小姐。這小姐給丫鬟做飯吃,魚兒怕何氏心裡有什麼想法。「不用,就幾個人,我來做」何氏沒有魚兒想的多。
「娘」裡院屋內,雨兒終是喊出了第一聲娘,欣怡聽著連連「哎」的答應著,母女二人抱頭痛哭,泣不成聲,待得都冷靜了下來,欣怡將著往事一一對著雨兒說起,「孩子,娘往日犯下的錯,你就同娘一起來償還吧,娘知道,這是委屈你了」欣怡拉著雨兒的手。「娘,不委屈,乾娘對我很好,我這輩子都是要伺候乾娘的」雨兒看著自己娘。
「那你帶娘出去,娘去給夫人做飯」欣怡打定了主意,這幾日就不回繡坊了,好好的伺候何氏幾日,若是繡坊需要自己,自己便去幫襯著,雖是不能幫繡坊掙多銀子,好歹也能出自己的一番力。
「乾娘」雨兒同欣怡站在門口,「你們來了,過來做什麼,你們去屋裡說話去」何氏就要作勢往外推著雨兒。「夫人,我,我來做飯吧」欣怡帶著期望看著何氏。「行,那你來吧」何氏解下圍裙,遞給了欣怡。「燕子燒火,魚兒,我們出去吧」何氏往外走。
看著靜坐的何氏,從魚兒角度看過去,只能看見何氏的側臉,安詳而有美麗,魚兒一直覺得何氏長得好看,雖是生了孩子,有了些年紀,可是,婦人有婦人的風韻,這是年輕的女孩子所不能比擬的。就好比現在何氏,雖是還有著油煙的熏陶,還會動手做湯羹,可是,心境能打敗一切,心靜,自然就老得慢。
「看什麼呢,娘臉上有髒東西?」何氏扭頭看著魚兒,「沒,沒髒東西,娘臉上有花兒呢」魚兒笑著說。「娘,你真的不再恨怡嬸子了」魚兒看著何氏,「不恨了,這麼多年,早是淡了,恨一輩子,苦一輩子,有什麼好恨的,娘現在是在蜜罐子裡過日子,就是有恨,也早被這些甜甜的蜜給泡沒了」何氏淡笑著搖頭。是真的放下了。
「娘,雨兒也尋到娘了,你也不恨怡嬸子了,那你看,小虎」,「小虎的事情再說吧」何氏知道魚兒的意思,小虎和雨兒,何氏看在眼裡,這倆孩子心裡都有對方,雨兒又是個乖巧的,何氏也喜歡,只是,這才剛接受了欣怡,又要接受雨兒,何氏還需要再緩一緩。
「娘,你真好」魚兒走到何氏身邊,彎腰抱住何氏的脖子,「傻丫頭」何氏拍拍魚兒的手。
「娘,你真行嗎」雨兒看著欣怡,欣怡正在案板上揮舞著刀,「行的,娘會做飯」在紅谷村多年,一直是自己給自己做飯,手藝是磨練出來了,只是,往日吃葷的時候少,吃素的時候多,這葷菜不知合不合夫人的胃口。
「娘,我告訴你,夫人喜歡吃什麼」雨兒湊上前,將何氏愛吃一一告訴欣怡,這其中,許多還是往日姑娘家喜歡吃的,有些是後來喜歡上的,欣怡一一記下。
太陽終於落山了,院子中更加的寂靜,魚兒拉了何氏起身,廚房裡再聽不到炒菜的聲音,這飯想必是做好了。
「來,嘗嘗奴婢的手藝」欣怡夾了塊雞肉放到何氏碗中,「以後別在奴婢奴婢的了,雨兒都喊著我乾娘,你以後,也不用喊夫人,便喊姐姐吧」何氏夾起雞肉,放進嘴裡吃著,欣怡將雞肉都斬成小塊小塊,還將著骨頭都挑淨了,一口就能往嘴裡送進一塊,味道還是不錯的。「挺好」何氏點點頭。
「來,來,每人一碗湯圓,都要吃完」燕子將著湯圓盛在小碗裡,一人面前放了一碗。「可不是嗎,今日這大好的團圓日子,雨兒有了娘,怡嬸子有了女兒,來,來吃湯圓」魚兒起哄著。可惜了小虎今日不在,要不,倒可讓他這丈母娘看看,魚兒心裡惡趣的想著。
推開窗子,清晨的風,清涼清涼的,爭先恐後的往著窗子裡頭湧進來。魚兒打了個哈欠,一早被著何氏叫起,往日都是習慣睡懶覺的。今日要回城,何氏讓著魚兒早些回去。「你還沒穿好衣服啊」肖熠從著外頭進來,進著魚兒還是一身睡袍的站在窗子邊.
「窗外的風真好,自由自在」雨兒轉頭看著肖熠,「風雖好,可無影無蹤,哪像我們,有自己的家,不管走到哪裡,心裡總會裝著這個家」肖熠上前環抱住魚兒。「好了,我去換衣服」魚兒掙脫開來,走到屏風後頭,孩子都四個了,還是不好意思當著肖熠的面換衣服。
「你告訴娘沒,別給我們帶東西回去」魚兒換好一群出來,今日穿的是一身淺紫長裙,「說了也沒用,一早上,娘就吩咐小虎送了三大筐雞蛋,三十隻雞還有若干蔬菜出發去府裡了」肖熠起身,「走吧,出去吃早飯,吃了早些回去」
早飯還是這般豐盛,只是,不似何氏平日裡做的東西,魚兒坐下,只見著桌上放有一碟子炸饅頭片、炸春卷,還有清粥小菜,包子等。
「這早飯」魚兒望著何氏,「這是你怡嬸子做的」何氏給魚兒夾了個春卷,魚兒喜歡吃這個,只是魚兒之前一直在養嬸子,油炸的便少給魚兒做了。
「今日一早起來,我打算去廚房給你們做早飯,等我進去時,你怡嬸子早在裡頭,飯都做好了」何氏笑著說,「味道怎麼樣」何氏自己是嘗了嘗,還不錯,就不知道孩子們是否滿意。魚兒點頭「不錯,娘,以後便讓著怡嬸子做吧,你也好好歇歇」魚兒這話兩意思,一是讓何氏早上可以睡晚些起來,二來呢,趁此機會讓著何氏留了怡嬸子在築香苑。
築香苑外,排了四輛馬車,回去人多,又是大人又是孩子的,還有其他雜物,四輛馬車都是有些緊了,魚兒這次回去,要在府裡住上個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