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子在屋裡就這般的穿著鮮紅的襖跑來跑去的瘋鬧著。這新衣本是要明日一早才給孩子們穿的,新年新年,新的一年嘛,可魚兒就是忍耐不住的拿了出來給他們穿上,最主要是在襖的後背上各縫了只小老虎,這小老虎可是實打實的魚兒自己縫製的,也算是有模有樣,現在,歡歡和樂樂穿在身上,後背上的小老虎就隨著他們的跳動也在威武的抖動著,看著有趣的很。
「姐姐」雨兒走到屋裡,站在魚兒背後喊著,「有事」魚兒回頭問道,雨兒低下頭,附耳,「我剛又去看了遍他們排的節目,好的很」雨兒卻是要說這個,魚兒也很期待,自己的那些個點子今日應該能博得大家一笑吧。老祖宗她們往日都是在府裡看著戲,那戲倒也是好看的,只是看來看去,都是那些個戲本,魚兒是覺得沒有多大樂趣,不知,今日自己這給他們編排下的辣歌熱舞可是能討得了他們的歡心。
今日這唱歌跳舞的人大部分都由著長工們來表演,只那彈奏吹曲子的是魚兒讓了阿布從著城裡請來的,今年除夕,魚兒也知道,所以就就將這舞會放在了中午表演,下午,請來的樂師們都可以回城的。而曲子及歌曲都是魚兒親自教給雨兒,又讓著雨兒去教給樂師及長工們的,總之,這盛會是魚兒早早就有計劃的,所以,準備得也很充分。
前頭院子裡,在院子中央,已是堆了滿滿的柴火,柴火正熊熊燃燒著,一溜兒的桌子是圍繞著火堆而擺放的,阿布怕出什麼意外,在火堆四周。都圍了一圈欄杆,不讓人近得火前。長工們三三兩兩的都開始往著桌子上做。在火堆稍遠些的地方,搭起了個戲台。四四方方,只檯子後方支了塊大大的綢布,到時候,長工們是從著這綢布後頭上台表演的。
「老祖宗,您坐這吧」讓著老祖宗坐了上位,廊簷下,走廊頗寬的,擺放了兩張桌子。一張是老祖宗,王雅雲夫妻二人,魚兒肖熠還有何氏小美一起做的。另一張是小虎還有阿布如意燕子雨兒等幾人坐的,其他的丫鬟小廝們就在下邊院子坐了。至於歡歡和樂樂就在老祖宗一左一右的坐了,現在小哥倆都是自己吃飯,不需要人喂。
魚兒往下邊瞧去,下邊的桌子上。只坐得一半的長工,其他的早是起身往著屋裡換衣服去了,今日這表演的衣服也都是魚兒特意讓了阿布去定制的。眾人坐在廊簷下,桌子上放著花生瓜子酥糖等小吃,還有幾碟子涼菜,現如今天冷。這涼菜倒是無人動筷,也就應個景。
魚兒回頭對雨兒使了個眼色,雨兒領會。從著桌子上站起,退出,往著下頭走去,今日,雨兒可算是司儀了。得要在下頭報著節目,這些都是魚兒搬照著前世的晚會形式來操弄的。「老祖宗。今日可是沒有戲看,不過啊,我給您備了更熱鬧更好看的戲,只是,這戲不是往日府裡聽的那戲,一會您可瞧好了」魚兒隔著王雅雲對老祖宗說到。
「你這孩子,都有了身孕還這般操心,我都老婆子了,怎生都是個過,清淨也罷,熱鬧也好,和著你們這些小輩坐一處,我就心滿意足了」老祖宗說完,伸手摸了摸樂樂的小腦袋。
見著魚兒望過來,阿布站起身,朝著下頭行了個手勢,只見下頭馬上響去一串鞭炮聲,好在這聲音響的時間短,而此時,雨兒已是一襲粉紅的衣裙亭亭玉立在戲檯子中央。「今兒是除夕,明日是大年初一,在今天這個辭舊迎新的日子裡,讓我們用熱鬧的歌舞表達我們對生活的熱意」說到這兒,雨兒微微側身「下面有請我們的演員們登台」
「演員,演員是什麼」老祖宗很是不解,魚兒忙解釋「嘿嘿,老祖宗,就是種稱呼,稱呼而已」,在說話的空擋,從著戲檯子後頭魚貫而上的長工們,只見著他們一身的大紅褂子大紅的燈籠褲,腰間紮著一條黑色的腰帶,腳上黑色的布鞋,這衣服是有些薄,原先魚兒還想著他們表演的時候會冷,沒想到排練的時候,一個個又蹦又跳,都說熱,這衣服也就用上了。
待得他們上台,樂師們就在一邊上開始吹拉彈唱起來「唉,開心的鑼鼓敲出年年的喜慶,好看的舞蹈送來天一原歡騰,陽光的油彩塗紅了今天的日子喲,生活的花朵是我們的笑容」,就是這首好日子,魚兒選定了作為開場曲,魚兒是教給雨兒,雨兒又哼唱給樂師聽的,樂師就譜了曲,這會子照著曲子又是敲又是吹又是拉的,而唱的,就是雨兒了。
而長工們在檯子上前兜後傳,手裡還拿著大紅綢布作成的大扇子,換著隊形,揮舞著扇子,廊簷下的老祖宗和王雅雲夫妻幾個哪曾見得這番舞動之法,要說往日在府裡,也是見過歌女舞姬們唱歌跳舞的,只是那詞曲還有那舞皆和著現在這是大相逕庭,相比較於那些婉轉水柔,現在檯子上的這個簡直就是粗俗的,只是,這粗俗就讓人看得無比的開心,讓人無比覺得逗趣。
其實現在檯子上,長工們跳的是東北扭秧歌,被著魚兒配了這好日子,倒也是能過得去,當然了,放在前世,也就是給大家圖一樂,可在這裡,大家是從來沒見過這種形式,也就不是簡簡單單的逗樂,大家吃從臉上笑到心坎裡。
見著大家瞧得起勁,魚兒看著節奏也差不多該完了,讓了燕子吩咐下去,酒菜可以上桌了,接下來的曲目可就要邊吃邊看了,這一表演,可是有將近一時辰呢。
等著酒菜上桌,何氏作為築香苑的主人,起身說了番祝酒詞,而下邊長工那裡,就由著小虎和阿布二人去說笑了一番。這就邊吃著邊看著戲檯子上的表演。
只見四個綠衣女子各自懷抱了琵琶,緩緩登到檯子上,在圓凳子上坐了,手指輕動,一曲歡快的趕花會就飄飄灑灑的傾瀉而出,待得這曲完了,四個女子將琵琶放在了一邊,齊齊站在台前,小口微啟,一曲現代的青花瓷便纏繞在眾人耳邊。
不說下頭的長工們瞪大嘴巴張望著戲台上,整日在地裡勞作的長工們往日哪能看上這些,就這過年和著東家一起吃席就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就這廊簷下的兩桌上,老祖宗夾了肉糕放在面前的碟子裡,王雅雲幫著用筷子分成了小塊,桌上滿滿一桌子的美食,老祖宗單對這肉糕吃的多些,那些個臘肉辣子雞什麼的,味道是好,可到底重了些,只吃上個一筷子,老祖宗就不再動了。
何氏將燉得酥爛的花生湯舀了一碗親自送到老祖宗面前,又將著將著紅燒排骨給老祖宗夾上兩塊,雖是大家整日裡喊著老祖宗,可這年紀到底也不是最老的,牙口都還好得很。「來,來,今兒是除夕,又有著歌舞助興,咱們且來個遊戲」肖熠端著酒盅站了起來,「父親,父親,我也要,我也要」樂樂跟著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眾人好笑,直問著是何遊戲,魚兒擺手,小美便馬上起身去拿道具,這個是魚兒早就準備好了,這肖熠提起也是魚兒先前特意囑咐下的,只見著小美取過來的是一枝桃花,雖知是假花,可眾人也讚歎,作的倒也惟妙惟肖。「今日這遊戲邊以這桃花在席間傳送,當喊了停時,這桃花落在誰手中,這人便是唱曲便是作詩,講故事也好,反正是要給大家表演逗個趣的,這喊停之人嘛,便讓了歡歡擔待就可」
肖熠將著遊戲規則說完,又側過身在歡歡旁邊,對著歡歡一番囑咐,待得歡歡點頭,肖熠才回轉身,問著大家可是都明白了。眾人皆點頭,戲檯子上的歌舞還在繼續表演著,這撥下去,那撥又上來,既不耽誤吃喝又不耽誤助興。
而廊簷下的眾人,便欣賞著戲檯子上的歌舞,便玩起傳花的遊戲,這桌子上的酒菜倒是才吃得一半,今日準備的吃食也過多。「好了,好了,饒了我吧,看看,我都是有身子的人,這懷了身子,腦袋瓜子便不靈活了,我能有什麼趣兒呢」卻是桃花傳到了魚兒手中,魚兒還真是沒準備什麼,以為大家瞧著自己大肚子的面上會饒過自己,誰知道,這馬上就到了自己手中。
心裡還真是沒有準備,這唱曲自己當然是會的,這跳舞也難不住自己,只是,現在這大腹便便的,跳舞肯定是不行的,至於彈奏方面,琵琶,古箏自己皆是不會。到底來點什麼好呢,看著大家促狹的看著自己,還有歡歡那壞小子,偏是到自己手上時喊停了。這小子竟是趕著自己親娘上架。嗯哼,狠盯了歡歡一眼,又盯了肖熠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