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浩因著還要與魚兒商量醬菜價錢一事,中午就留了下來吃飯,何氏和梅子自是在廚房了忙活了半天,中間,魚兒去了趟廚房,告訴何氏,肖熠吃過飯便和趙子浩一起回鎮上,然後從鎮上直接回京城,何氏聽了,很是不是捨,那孩子雖說是給眾人寵著長大的,雖是有些個驕縱,可是,終歸是個好孩子,在自家待的這幾天裡倒也知書達理,待人極為得體,和這自家魚兒也是挺投緣。
何氏和梅子中午多做了好些個菜,只要是家裡但凡稍能擺上桌的,何氏都是讓著梅子給做上了,還特意讓小虎去抓了隻雞現宰著燒了,滿滿一桌子的菜,何氏將家裡最後那點酒給拿出來,給趙子浩及肖熠倒上了,趙子浩倒是極客氣,在桌上很斯文的慢慢吃著,時不時的還會和何氏閒聊幾句,肖熠就不一樣了,這幾日和大家都是熟了,也不在乎形象,那自是大口吃肉,小口喝酒,只因這酒杯是小小的,要是換了那大碗,他估計都得大碗著喝呢,魚兒瞧著肖熠,知他是有些個不痛快,也不勸他,只是將那些個肖熠愛吃的,往他碗裡夾去。吃過飯,梅子帶著小美快手快腳的收拾了碗筷,擦了桌子,小虎帶著小奇去外頭玩去了,何氏給端上新茶,自己也退下了,大家都是知道魚兒要和趙子浩談生意的,肖熠瞧著連何氏也是出去,自己站起身也跟著出去,趙子浩和魚兒倒也沒有阻止,有個肖熠在這裡,倒也的確不太方便說話。
肖熠來到院子裡頭,瞧著堂屋裡趙子浩和魚兒歡快的說著什麼,心裡很是佩服魚兒,一個女孩子,還是個鄉下女孩子,能養家餬口真的很了不起,想著自己回到府裡,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父親母親的責備,還有那宰相府裡的壓力,肖熠有些沮喪,自己到底還是沒用,百無聊賴的在院子踢著小石子玩。「你在幹什麼呢,瞧你那鞋子,都是灰土」卻是魚兒出來了,瞧著魚兒臉上滿滿的笑,想必生意是談的極好了,肖熠瞧著魚兒,倒是瞧得眼睛有些直了,這丫頭還是個耐看的,「傻了」魚兒拿著手帕幫著肖熠將衣服還有鞋子上灰土撣了撣,這在前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少年,在這裡,卻要背負著很多的東西,也是難為他了。
趙子浩帶著肖熠向眾人一一告辭,小虎,小美,小奇都是送到院門口,就這三人,還想送到鎮上去,魚兒不讓,這再怎麼送,人家也是要走的,肖熠在魚兒家這幾日,是全無的俘虜了這三孩子的心,瞧著肖熠進了馬車,魚兒喊道「等等」連忙回身進了院子,再出來時,手上已是多了包東西,「給,這是你每日都要下的象棋,就送與你了,只是這副做得粗糙,以後有機會我再送你副上好的,下法你都是知道的,回到京城你可尋了人陪你一起下著」,肖熠接過魚兒遞上來的包袱,沒有言語,只是對著魚兒點了點頭,轉身回到「趙叔,我們走吧」,魚兒幾人遠遠地看著馬車消失在路的那頭,這才回了家。
回到屋裡,瞧得眾人沒什麼精神,魚兒暗罵肖熠,這廝倒是會收買人心,在自家這才幾日,就讓得眾人都是從心底接受了他。「娘,你猜猜,那醬菜能賣出多少錢,趙叔說了,等過兩日,邊派馬車來拉,也不用咱們自己送到鎮上去」魚兒瞧著何氏也是無精打采的樣子,想著說點高興的事情,「多少,你就直說好了,娘哪能猜出」何氏還真是猜不出,「四缸酸白菜,那一缸能裝上二十來個小罈子,按照以前那價錢,這一缸就可得七十兩,四缸就二百八十兩,五缸醬蘿蔔,一缸就得一百兩,這就是五百兩了,三缸醬黃瓜也是一百兩一缸,一起三百兩,總共是一千零二十兩」魚兒說了出來,「這麼多啊」何氏咋舌,「娘,你算算其實也不多,你想想啊,我們那菜怎麼也得好兩月才能長成吧,中間咱們還要僱人幫忙,咱們還要施肥什麼的,這些個人工和肥料錢都在裡頭的,還有,菜收了,咱們還得醬上,這中間也是要不少人工的,這麼一算下來,其實也不是很多的了」魚兒細細給何氏說著,其實也是,這會子瞧著是多,可是拋去人工等各種投入,賺是賺了,也沒賺到令人咋舌的地步。
「娘,你過兩日便去找白三叔,讓他找人幫著將地翻了,咱們繼續再種上菜,還有,過得幾日我再去鎮上買些雞牛豬回來,這家畜養多了,那地裡才能有肥」魚兒其實還有個計劃,就是想著和村裡人定下租約,他們自己還是種自己的田地,只是讓他們種自己規定的糧食和蔬菜,自己來收購,糧食收了可以一部分拿來飼養家畜,蔬菜收了來直接做醬菜,這樣,自己只要最終的成品,中間管理環節自己都不管,這樣自己也省事,對於村裡人來說他們也能多些收入。至於那些個土肥,只要自家有多出的,都白給他們。如果他們擔心這看天吃飯,自己還可與他們簽下保底的契約,就是不管那地裡收成怎麼樣,只要低於多少,自己就給他們一個保底的錢,這樣大家也能放心的幫著自己種菜。回頭將這計劃和娘商量商量,具體可不可行也要去和村長談論下,要徵求全村人的意見,對於魚兒來說,是希望能帶著全村人一起致富的,如果只是自家一家日子過得自在,難免不被村裡人眼紅,這人為財死,誰能忍受得了旁家那日子紅火而自己日子貧窮呢,一旦有人有了那仇富心理,那自家日子也是不能安穩了。魚兒想的很遠,她不希望因為自己的所作所為而讓家裡人受到一丁點的傷害。這日子只有大家都過好了,才能天下太平,最少才能在這村裡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