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打破了涼今的計劃,讓人將蘇非虞綁架,事情已經發展到這裡,那就一不做二不休,讓蘇非虞永遠消失。
涼今是千囑咐萬交代,蘇芮不能在插手蘇非虞這樣的事情,蘇芮的計劃很膚淺,又缺少全面的考慮,以後就算打擊了蘇非虞,也將她們放在了風尖浪頭的位置,涼今決定親自走一趟城南,「放心,媽咪會處理的,你乖乖聽媽咪的話就行。」
從蘇芮這裡要了那些綁匪的聯繫方式,趁著蘇父還沒有回來,特意去了城南,沒找到據點,只是約了人在外面商約。
「多少錢?」涼今直奔主題,沒有一點廢話。
「這位太太,綁架這還好,我們還有膽子,到時候給點錢找找關係也就過去了。這要殺人,可是,那…那可是犯法的,我們不能接。」那胖胖的臉上斜著一個刀疤的男的,抬眼看了下提著要求的人,
「一百萬,現金,辦完事立馬交錢。」
人是種最奇怪的生物,天下之大萬千事物,沒有人類辦不到的,如果說做不到,或者不能實現,那就是刺激不夠壓力不夠能力不夠。
殺人不可怕,手起刀落,人頭點地。可是這動力,不是幾分想玩鬧的刺激就能膨脹起來的,所以,必須讓人有動力、有**。
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人最貪婪,在金錢面前,無所不能。涼今很早很早就理解就知道這個道理,在這當口完全沒有廢話,看到那人刀疤的臉上出了點猶豫神色,丹鳳三角眼微瞇,兩彎柳葉吊梢眉緊緊蹙在一起,「再加一百萬,做乾淨些。」
那人聽了這數字,人已經綁來了,在這外來人口眾多的南方,再加上他們是旅遊者的身份,迷路了消失了幾率就大的很,隨隨便便不見一個人,太常見了。
前面有蘇芮給的兩百萬,再加現在涼今給的兩百萬,四百萬,讓一個人消失,太划算了,那人隨即笑笑,扭頭對涼今說道,「這位太太,雖然說華夏人口眾多,這人命有時候最不值錢,可這兩百萬,還是有點……」
說著,抬起左手大拇指和中指無名指黏在一起,搓了搓,意思很是明確,這是拿命換命的事情,那麼點錢都不夠塞牙縫。
呵呵,真是獅子大開口,可是目前必須速戰速決,立刻回首都,涼今瞇著丹鳳眼,沉著臉壓低聲音說道,「四百萬還辦不出事情?你們這能力還堪稱南城一霸?」
隨即諷刺一笑,「若是讓警察知道,你想想你的下場?到時候不僅錢沒有,你們的命,可是岌岌可危。現在唯有一不做二不休,對我們誰都好!」
那人聽了涼今這要挾恐嚇的話,一點惶恐都沒有,「哼,太太,你可別威脅我!在道上混的,誰不懂點規矩,到時候警察查出來,可別怪我們魚死網破。到時候可我們一個不客氣,將前面那位小姐捅了出去,我們就看看誰厲害!」
涼今做什麼都會小心翼翼的,即使陷害都爭取半點找不到證據。
比如今天出來,就特意偽裝,讓人根本就無法看出來這個女人竟然是首富蘇家的涼太太。可是她擔心的是蘇芮,當時計劃綁架的是蘇芮,誰知道她當時是個什麼場景,有沒有在這些人面前留下什麼把柄,心底對女兒懊惱一聲,咬著牙說道,「再加一百萬,不能多了,否則你們也別怪我不客氣,魚死網破我做的也不差!」
那人想了想,五百萬,拿到錢再說,到時候死不死人,這涼今還去哪裡找他們,隨即點點頭,一臉奉承笑呵呵的說道,「哪裡哪裡。我們道上混的,信的是關公二爺,收了錢必定辦事。」
說完,涼今還是要去看看蘇非虞,就擔心這些人收了錢,還蘇非虞放了,到時候得不償失,說不定蘇芮還會被牽扯出問題,「帶我去看看!」
這半天的時間,蘇非虞早上讓人告訴了墨索,知道他得到消息之後,肯定會匯報給雲年,到時候雲年知道如何去做。
心裡盤算著涼今下一步該做什麼。
蘇酥被拘留,即使沒有律師沒有背景,涼今也不會這麼罷休,讓蘇酥就這樣關押下去。那按照她以往的處事方法,她會做什麼?
南方,北方。
突然閉目淺眠的蘇非虞睜開眼睛,那清亮忽閃忽閃眨的眸子駭得驚人,嘴角捻了絲諷刺的笑容,「呵呵,首都。涼姨?如果我是你,會走這步險棋嗎?」
房間很暗,很暗,很靜很靜。蘇非虞淺淺的呼吸聲,都能縈繞在整個房間裡,一聲一聲的迴響。
前世,在她十九歲的時候,做了一年的牢。那時候,也是在這樣灰暗的房間,眼裡看不到多少光亮,鼻尖呼吸不到多少空氣。寧天航因為破了礦工案件,才坐上市長職位,可是暗地裡做了眾多陰險毒辣的事情,她知道,還有一人知道,就是寧天航原來的秘書,王浩。寧天航最看重的不是親情不是愛情不是金錢,而是權力,權力的**。他不會讓任何一個阻撓自己的障礙存在,王浩就是這個障礙。
他千算萬算,讓王浩出車禍死亡,可是忘記了人人都會給自己留一條後路,王浩將這些事情,這些證據全部交給了他的別人,但是他沒有選對人,他的妻子想到的第一方法不是去舉報,而是拿著這些東西來要挾寧天航,卻被寧天航當場弄死了。
那時候,寧天航在她心裡就是個神,是她一生一世要追求的人,替她做了牢。那時候在牢裡,她沒有悲傷,反而是很多的激動,因為那一年過完,她不僅可以懷抱自己的孩子,還到了和寧天航結婚的年紀了。
刀疤男將涼今帶到偏遠城南一個廢棄的汽車廠,進了大門,一眼望去到處都是各種變形破舊的汽車,再開了幾分鐘,車子停下來。
那人走在前面,涼今小心翼翼的四下看了看,不緊不慢的跟上他的步伐,「這位太太,這邊請,穿過這裡,就是了。」
說話間,兩人已經到了裡面,只見外面放著一輛黑色的麵包車,幾人正從裡面抬著一個麻袋出來,涼今一看,立刻喝道,「慢著!」
刀疤男沒有答話,那幾人疑惑的看過來,將手裡的麻煩「匡當」一聲扔到地上,直起身子看涼今。
「是那個賤人?」趁著外面昏昏暗暗的燈光,涼今毒辣的眼睛盯著地上的東西,是一個麻袋,裡面的東西好像是個人。
人?哈哈,對!咬牙切齒,心頭恨得發狂,不覺的將一個一米五六的人裝進這樣的麻袋有多委屈,只覺得眼前那裡面的叫蘇非虞的賤種無比可恨,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
不等那些人回答,涼今三兩步上去,抬起腳就對著那東西猛踢幾下,面色扭曲,大罵,「你媽那個賤人,生出你這個賤種!和我鬥,哼,不自量力!」
旁邊那些人睜大眼睛看著這一幕,涼今幾乎是豁了命狠勁的猛打猛踢,嘴裡罵著最惡毒的話。
連踢帶踩足足有十來分鐘,直到自己打得沒有力氣了,這才氣喘吁吁的停了下來,後退一步,看著那帶著腥味的鮮紅血液,從麻袋裡面滲了出來,奸詐的看著那流出來的血液,只覺的是慶祝勝利的紅色,「哈哈,我突然不想讓你死了!死真是便宜你了!」
剛才那刀疤男聽了涼今這話,眉頭擰起,沉著臉,語氣很不好的說道,「這位太太,你是什麼意思!耍我們玩的!」
涼今哈哈大笑起來,隨即突得扭頭看向房間那個位置,「哼,我不會讓她死的!」
「那你的意思是?」有人疑惑問道,「這錢到了我們口袋,你想要回去,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到時候若那位小姐投訴起來,我們的嘴巴可是不牢靠的。」
涼今回頭,將那人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個陰戾的奸笑,說道,「哼,不讓她死,我可沒說讓她好好活著?想活著也沒那麼容易!我想到一個法子,不用你們殺人不用犯法,就將她送到香港的『達摩』不倒翁。我要她生不如死,永遠折磨在這個世上!」
說的激動,雙手緊緊握在一起,想到她的寶貝蘇酥,竟然是被這個賤人送到監獄去,指甲陷進掌心都不覺得痛,「送她去,立刻!馬上!永遠都不要回來!」
說完,人就轉身蹬蹬上了離開了,出去了。
那幾個人臉面抽了抽,這人瘋了?
不過,她是如何得知『達摩』不倒翁?
那個如此隱秘的場所,只有道上的才會得知一二,而這位涼太太,卻狠心的讓他們將蘇非虞送去,一輩子待在那裡!
幾人沒心情去想這個,早有人在外面將涼今速度送了出去,這個廢棄的汽車廠,就是他們剛剛找到的,特意找給涼今看的,「這位太太,你趕緊走,一會來人了,可別怪我們得罪你!」
外面的天色,早已經暗下來,涼今速度的出了城南,來到商場,找到下午留在洗手間的東西,再將自己的偽裝一一換下,瞬間,又恢復那個慈眉善目、端莊賢惠的涼太太,對著衛生間的大鏡子照了照,拿起電話吩咐說道,「送到了,再給錢。」
也不管那邊的人支持反對,涼今就掛了電話,雖說兩方說好的,一手給錢,一手害命,可是誰能保證中間不出現一些彎彎轉轉的。
黑道上的人,一幫不三不四的人,自立山頭,結黨營私,兄弟相稱,論資分輩,胡作非為。他們或劫殺、或哄搶、或火拚、或逞強,人命在他們眼裡不算什麼。
就算她不說,說不定蘇非虞的結局都很慘,不是被賣到哪裡當玩妓,就是被掏空器官慘死,這結局都太便宜她蘇非虞了!
涼今回到酒店的時候,天色已經很晚了,早早找了理由,說自己今晚陪著女兒蘇芮睡覺,一路上躲躲閃閃避著人影,才到蘇芮的門前,敲了敲房門,「芮芮,是媽咪。」
那蘇芮已經在天崩地裂的邊緣,蹲在洗浴間頭埋在胳膊裡,頭上嘩啦呼啦的水聲,都沒有沖淡耳旁那壯漢淫穢的嬉笑,「爽!緊!」
「啊啊……」,蘇芮只覺得自己身上,有千萬隻螞蟻在撕咬,只覺得自己身上,每一處都很是骯髒,跪在地上,一聲怒吼,不管身上皮膚已經被搓的血紅,急忙拿起旁邊的浴巾拚命的想要弄乾淨,「不!我,我不,我是蘇家大小姐。我是天航哥哥的妻子,我是最純潔的,我是最乾淨的!今晚沒有,什麼都沒有發生!」
蘇芮在洗浴室地獄般的煎熬,門外的涼今是半點都沒有聽到,敲了幾下門,見蘇芮沒有開,再打電話時候,已經顯示關機,「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您……」
「芮芮,開門,是媽咪!」涼今嘴角沉了下,再敲了幾下,裡面的人還是沒有開,想著今天給了蘇芮一巴掌,女兒肯定心傷,再給蘇芮分析了利弊,出門的時候是看著她睡下的,估計這會還沒有醒來。
想著明天只有天一亮,就立馬回首都,涼今頓時覺得心情大好。
雖然厭惡,但還是開了蘇父的房門,「志彥,睡了嗎?芮芮這孩子晚上鬧騰,我陪了她會。」
蘇芮內疚,蘇非虞失蹤了,蘇酥被拘留了,蘇父被這些事情搞得頭焦爛額,在書房一個電話又一個接話,蘇酥再怎麼,畢竟人還在,等明天這案子還是要調回首都審理。
可是蘇非虞呢?
親身母親玉梅香從生下蘇非虞那一刻,就離開人世,自己作為她的父親,看這女兒已經十幾個小時找不到人影,急的團團轉悠,看到突然回來的涼今,歎了聲氣,問道,「芮芮睡著了?」
書房沒有開燈,只是桌上的小燈亮燈,蘇父半個身子在明處,半個身子在暗處,一臉的愁容,涼今抬頭看了蘇父一眼,眼底毫不掩飾諷刺。
蘇酥還被拘留呢,若說蘇父不疼愛蘇酥,叫了人從首都趕來,卻被蘇老太太召了回去,可以,蘇父是個窩囊廢,她早就知道,很早很早就知道這個所謂孝順男人的處理方法。
可是蘇非虞呢?當年她可是記得這個男人,轟轟烈烈的將玉梅香迎娶進門,那她們所謂的愛情結晶蘇非虞呢,呵呵,向前走了一步,讓燈光全部全部照耀在自己身上,涼今將身體全部的重量靠在書桌上,對著那半暗半明的男人說道,「嗯,睡著了。想到辦法了?」
蘇父歎了一口氣,「南方不比我們首都,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虞兒她?」說著更是心傷,直起身子,讓燈光能打在自己臉上,繼續說道,「若是虞兒,若是她……那我以後怎麼對得起梅香!」
懊惱的聲音說完,平日裡難得發脾氣的人話語都是衝動、氣憤、內疚。
內疚?呵呵,管個屁用,涼今心底恨不得哈哈大笑,可是面色也擔心的問了句,「志彥,明天酥酥的案子就轉由首都那邊負責,一大早就回首都。非虞這孩子,說不定是去哪裡玩了,可能忘記叫什麼酒店了,估計都自個回了首都。」
蘇父將信將疑,抬起頭確認道,「這孩子最近……」
「寧家老爺子不是挺喜歡非虞嗎,怎麼沒派人找,寧天航下午不是也出去的,你也放心,肯定沒事的。說不定明天早上,自個就打電話回來了。」涼今擺了擺手,「天也不早了,明天還要回首都,去睡吧。」
說完,也沒管蘇父的回答,人就轉身出了書房。
香兒出了這事,她父母來南方遊玩的心情頓時被驚嚇的跑的一乾二淨,這天天剛亮,和蘇非虞他們說過,就早早帶她回了首都,聽說案子要被調回首都審查,也沒當回事,只是回到首都碰到熟人,難免會唏噓感歎一翻,本來事實的話,被你加一句我加一句。
半天的時間,這流言之風差不多就刮遍了首都。
香兒的父親是大學副教授,母親是老師,一天忙著上課教學,下課時候那些三三兩兩的老師教授們,還會找了理由去你家我家她家串個門。
中午他們從南方回來的時候,這香兒差點被人綁架,差點被人殺害,到現在看到陌生的人都嚇得要命的哭泣,那些平時交往很好的老師也撿著時候,趕緊去看看。
開門進了屋,香兒媽咪也是紅腫著眼,來人四下看了看,沒看到香兒,小心翼翼問道,「香兒那孩子呢?沒事吧?」
香兒媽咪回頭看了下臥室,說道,「哭累了,我哄著剛睡著了。」
那人看也有客人在,互相問了問,再問香兒媽咪,「聽說香兒差點被人綁架?那綁匪自己都還是未成年人。」
香兒媽咪還沒回答,就有人急急答道,「現在的孩子都不學好,吃喝嫖賭也就算了,現在社會坐牢犯法的,幾乎百分之二三十都是未成年人。那些家長平時不知道是吃屎的還是喝尿的,教出這樣的社會敗類。」
又有一人突得直起身子,「剛才王老師說,竟然是首富蘇家那小女兒,真是讓人想不到,她蘇家什麼沒有,竟然養出來的孩子做出這事,不僅綁架,還要殺香兒的,多虧被她自己姐姐攔住。」
「啊?」那人驚訝,「還有這事,現在有錢的難免會有一兩個不正常。聽說那小女兒才十五歲,就綁架別人。不是心理變態,真想不出理由。」
香兒媽咪不僅歎了口氣,「就是,不過救我家香兒那蘇小姐,人好長的又漂亮,好像是蘇家二小姐,叫蘇非虞的。不過現在的蘇太太是她後媽,你們不知道,當時去了酒店,那蘇太太指著鼻子罵這蘇小姐,說是她故意冤枉她妹妹。」
「王老師,你還有不知道的,前段時間,聽說那蘇太太,和小叔子有一腿,硬是被那老太太攔了下去。我看十有**就是她,嫁進人家蘇家,猖狂的不行,當後媽虐待灰姑娘也就算了,還把自己女兒教成巫婆一樣惡毒。我看,說不定就是巫婆故意殺人了,然後冤枉灰姑娘。」
「就是,有些孩子真是可憐。沒了媽媽,爸爸到最後也變成後爸,我猜,估計這蘇小姐的爸爸,就是個軟柿子隨那涼今後媽捏來捏去。」
……
而這時候的蘇非虞,只是站在窗前,看了眼燈火忽暗忽明的外景,回頭對那些人吩咐道,「明天早上回首都。」
「回去?」那個書獃子模樣的人驚訝,蘇非虞說玩一票大的,就是不知道她具體想要做什麼,問道。
蘇非虞嘴角滑過一絲冷笑,涼今對著那麻袋又踢又罵,恨不得將她千刀萬剮、挫骨揚灰。那毒辣的勁頭,饒是見多世面的黑道人,還是沒見過那樣裝腔作勢的婆娘,「回去,演員換場地都不在這裡表演了,我們這些當觀眾的,當然也要換地方看戲。」
那人沒明白,也不需要明白,他們的目的不是看蘇非虞和誰鬥來鬥去,而是只要回到首都就行,只要到時候蘇非虞說話算話,對他們有用就行,「好,蘇小姐,我去安排。」
寧老爺子得到蘇非虞失蹤的消息,頓時就火冒三丈,著急又氣惱的不行。
蘇非虞是自己忽悠陪著雲年去的,寧天航是死趴趴的跟去的,還有首都其他千金的,為何單單就蘇非虞失蹤了。
寧老爺子坐在沙發上,聽到陳叔說了蘇家二小姐蘇非虞失蹤這事,先是驚訝氣惱的站起來,「你說什麼?」
陳叔心裡很是著急,再重複了一遍,非常非常的婉轉,「老參謀,蘇二小姐目前聯繫不上。雲少爺和二少爺,都在急忙找著呢。」
寧天航跟去了,有可能什麼事情都會發生,可是這次去的是雲年,想到那個觀察入微,思維縝密又冷靜的養孫雲年,寧老爺子笑了,「聯繫不上?」
再聯想最近蘇非虞的變化,她定不會是那麼魯莽的人,心思清透的很是可以。
若是有人敢欺負了蘇非虞一次,她回報的不僅是千次萬次,而是永永遠遠,讓你一輩子活在生不如死的邊緣。
失蹤?若是真的失蹤,雲年不會挑到都快傍晚的時候,才讓人說,「你去給雲少爺個電話,問問。」
那陳叔愣了一秒,看到寧老爺子似乎是沒事人一樣,又坐下,擺手吩咐他,拿起一旁的電話撥了出去,想了幾十秒,那邊就接起,「陳叔?是我,雲年。」
「雲少爺,老參謀找您。」
說完,就將電話遞給寧老爺子,「爺爺,是雲年讓您擔心了,非虞沒事。」
雲年就沒打算瞞著寧老爺子,一來,不想讓他擔心,二來,瞞也瞞不住,「只是出了個小意外,明天我們就回首都。」
寧老爺子笑笑,再叮囑了幾句,注意安全,又聽雲年說道,「天航那裡?」
寧老爺子頓了幾秒,「放心吧,我讓他回來,這事我會告訴他的。」說完也就掛了電話,將電話遞給陳叔,陳叔一邊放電話,一邊問道,「老參謀,是……」
寧老爺子擺擺手,「沒事,明天一大早你就給天航打電話,說家裡出事了,讓他回來一趟。」
「這?」陳叔心動了動,畢竟心偏向寧天航的,剛才可是明明聽到雲年說蘇非虞沒事,寧天航也著急找著呢,可是這會,寧老爺子卻不讓告訴寧天航,隨即問道,「老參謀,這蘇小姐和二少爺,真的?」沒戲了?畢竟婚都推了,當場都罵起來了。
話沒問出口,可是寧老爺子就知道他要說什麼,點點頭,氣憤的哼了一聲,「是他自己錯過的。以後有他受的,不聽話的東西!」
「那雲少爺那,老參謀您怎麼想?」陳叔繼續問道。
他們?
可能嗎?
雲年清冷,蘇非虞淡漠,不說還好,說起來,兩人的確還很配,可是就算寧老爺子支持,喜歡蘇非虞,想著一定要讓她嫁進寧家,最自己的孫兒媳,可是英國那邊呢,他們若想要在一起,那……
寧老爺子擺擺手,還沒影子的事情呢,「非虞這孩子,未必對他有感覺。雲年這孩子,也不只是你我能掌控能瞭解的,若是有緣分,隨他們自己吧。」
第二天,天剛亮。
涼今和蘇芮就起來了,蘇芮看到涼今的時候,心裡慌了慌,咬了咬微微發白的唇角,紅腫的眼睛,叫了聲,「媽咪,早安,爸爸,早安。」
涼今看到蘇芮紅腫紅腫的眼眶,以為是昨天她罵蘇芮的話過重,畢竟一直是自己疼著寵著的寶貝,那一巴掌打在蘇芮的心裡,讓孩子真是抽搐著疼痛,伸手摸了摸她用粉底掩蓋住的紅印,「芮芮,沒事吧?都怪媽咪。」
這話,涼今是給蘇芮道歉,道歉昨天打了蘇芮,罵了蘇芮,可是在蘇父耳裡聽來,以為蘇芮是內疚,和妹妹一起出來,竟然沒照顧好妹妹,讓妹妹出事,被拘留了,而涼今道歉,是因為這幾天忙前忙後,雖然他們沒有不怪蘇芮,可是沒時間搭理顧及蘇芮,這不是給蘇芮無聲的壓力,說是她沒照顧好妹妹,蘇父也是上前一步,疼愛的說道,「芮芮,別擔心你妹妹了。今天酥酥調回首都受理,回到首都,爸爸肯定可以想到方法的。」
涼今聽到這話嗤之以鼻,心裡越來也怨恨起蘇父,更加記恨蘇非虞。想起蘇非虞那個小賤人,哼,經過昨晚,再過幾天,她就是一堆供人玩耍的寵物!
「先吃飯吧,」涼今拉著蘇芮先走出門,下樓梯的時候,電梯裡面剛好坐的是寧天航,蘇芮心底一震,昨晚,昨晚,那個可怕的夜晚又浮現在腦海裡。
拉著涼今的手,就不自覺的用力,長長的指甲掐進涼今的掌心,涼今以為是蘇芮嫉妒,怨恨,蘇非虞和寧天航雖然退了婚,可是寧天航對蘇芮卻什麼都沒有表示,那親密的感覺卻比以往淡了些,做什麼事情,彷彿故意拉了點距離一樣。
涼今緊了緊掌心蘇芮的手,給她無聲的鼓勵,自己的女兒真是太過年輕,退婚了就更要表現自己,哪裡能因為這麼一個小小挫折就放棄了,當年,那個賤人玉梅香,可是嫁給了蘇志彥,還生了孩子,她都忍了,這些她都忍了!
「是天航啊,」涼今抬頭看了下寧天航,只見他眉目比以往疲憊繼續,往日冷冽的面容此刻看起來道是溫和幾分,「非虞的事情,你先別擔心。你蘇伯伯派了人來這裡找她。」
寧天航點點頭,抬眼看到蘇芮微微垂著頭,聽見她說,「天航哥哥,都怪芮芮,如果不是芮芮,非虞可能都不會故意走開。」
故意走開?
好像蘇非虞是故意離家出走一樣。
寧天航想到這裡,對蘇非虞的好感被驅趕的一點都不剩,再想起蘇酥還因為蘇非虞這事情,被關在警局,「叔叔,阿姨,酥酥你們也別擔心。今天調回首都,酥酥肯定會平安放出來的。」
蘇父涼今蘇芮都點點頭,彷彿那故意殺人罪,甚至殺了人捅死別人,就不是事,他們都可以完全不計較,不在乎,不犯法。
幾人一起下樓,去吃了早餐,寧天航就說寧老爺子電話說家裡有事,讓他先回首都,可能等不到和蘇父他們一起。
話剛說完,就聽見涼今說道,「天航,阿姨能麻煩你不?」
寧天航眼神詢問過去,示意涼今繼續說,只見涼今面色流露出傷情,「阿姨知道,你和非虞退婚這事,芮芮有點過分。這孩子被我回家訓斥了幾回,說她心裡是多喜歡她的天航哥哥,多想和天航哥哥在一起。可是我問,天航哥哥喜歡她嗎,天航哥哥是有婚約在身的,之前有以後說不定還會遇到他喜歡的人,喜歡,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默默祝福這那個人,看著喜歡的人幸福生活,每天笑,開心的笑,那才是喜歡那才是愛。」
蘇父震驚了,想起之前蘇老太太因為涼今家世背景不行,不能和蘇家這個豪門望族匹配,硬是讓蘇父和涼今分手,蘇父沒有拒絕,涼今沒有拒絕,含著淚笑著祝福自己,祝福自己能找到以後愛他疼他的伴侶。
原來,這就是涼今的愛,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不自覺顫抖著嗓音喚了句,「今兒,你……」
涼今恍惚的意識,被這聲呼喚叫醒,尷尬的看了眼寧天航,「呵呵,真是的,看阿姨給你說這做什麼。天航,你也知道,蘇酥的案子今天要回首都審查,阿姨和你叔叔就想一路看著蘇酥回去,芮芮這孩子因為蘇酥被拘留,一直內疚,昨晚在我跟前哭了很久才睡著。阿姨就怕今天,她看到蘇酥,會忍不住再傷心。」
說道這裡,故意看了眼蘇芮,蘇芮很是明白的眸框帶水,嗚咽的說道,「媽咪,都是芮芮的錯,都是芮芮沒照顧好酥酥。」
涼今又說道,「天航,阿姨就想麻煩你,讓芮芮和你一起先回去,這一路幫阿姨照顧著芮芮。」
寧天航聽到這裡,心底也是微顫,對剛才涼今的話怔了一秒,立馬反應過來,「阿姨,你放心吧。我會照顧好芮芮的,這幾天,讓她住在寧家吧。你和叔叔也不用太擔心,家裡還有我媽咪照顧著。」
蘇芮心底一喜,這算是第一步入住寧家,可是想到那天宴會上寧老爺子的態度,寧母的態度,微微垂著頭,咬著自己發白的唇角,「芮芮也沒擔心,酥酥肯定會沒事的。」
就這樣說定,涼今不允許計劃有變,蘇芮嫁的是寧天航,不是寧家,就算現在不認,只要寧天航認,等於已經半隻腳踏進寧家大門,這幾天,更是讓蘇芮去陪著寧母,定會有方法控制寧母這個障礙。
交代完,幾人就上了樓,自個收拾東西去了。
涼今再千交代萬交代蘇芮,凡事都要忍,都要忍!寧母喜歡的不僅是大家閨秀,還是聽話懂得寧天航的人,不是蘇非虞這樣的有錢的家室,也不是其他千金有權的背景,而是真心對寧天航好,能認真能細心服侍寧天航的人。
幾句話說得蘇芮頓時心花怒放,「媽咪,您放心吧。以後芮芮聽您的話,再也不亂作是非。」
話落,涼今和蘇父送寧天航出去,兩人也收拾了東西,去和蘇酥一起回首都。
蘇酥現在只是拘留,因為蘇家的關係,路上只是有警員看著,照樣做飛機,照樣是頭等艙,只要不逃脫就行。
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
那裡四季如春,可北方,又在這幾天下了一場大雪,首都機場雖然開放著,可是送蘇酥回去的飛機,卻選擇的是開往臨市的飛機,即使到了,也是降落在臨市的小型機場。
今天天氣額外的晴朗,天空找不到半分陰霾,那太陽照在身上,竟然能感覺出一絲暖洋洋。
飛機飛行了幾個小時,到了機場之後,早有警車候在那裡,要將蘇酥直接拉回警局。
看到蘇酥又哭又喊的叫媽咪,涼今那個心碎啊,對這蘇酥就喝斥,「哭什麼哭,乖乖回去。我的女兒什麼都沒做,就天不怕地不怕,到哪裡警局,都是青白的。媽咪相信你什麼都沒做,肯定會放出來的。媽咪在家裡等著你!」
蘇酥聽到涼今安慰這話,就知道自己肯定不會進監獄,肯定不會被判刑。一步三回頭的上了警車,遠去了。
蘇父安慰了幾聲涼今,兩人才坐上蘇家來接他們的車回去了。
坐上車的蘇酥,回頭透過玻璃窗戶看看了眼涼今和蘇父,咬著唇角,車子發動,看著越來越遠,越來越小的涼今,蘇酥懊惱的轉回頭,就聽見旁邊那警員說道,「蘇小姐,你先坐好。」
那聲音沒有命令,沒有喝斥,也沒有客氣,卻讓人感覺有一絲不尋常。
蘇酥詫異的睜大了眼珠,直直的看著那警員。看他吩咐了人開車,車輛開始啟動,行駛了有一公里之後,那警員才說道,「蘇小姐,從t市到首都,要過天北海大橋。這冬天大雪,高速公路雖然沒有封路,可是難免路上車滑,你還是坐好了。」
蘇酥一愣,搞不明白這人說什麼意思,可是轉瞬,心底就是狂喜,一陣波濤滑過一陣波濤,她就說,涼今會救她,不會讓自己的寶貝女兒受一點點罪過,哪怕一天,哪怕一個小時都不行。在南方,那已經是極限了,現在回到首都,就是他們的地盤,滿臉的興奮說道,「嗯,我知道了,我會坐好的,你可給我安排好了,到時候注意點,知道不!」
那警員眸底滑過什麼東西,現在都是嫌疑犯還是這麼趾高氣揚頤指氣使的態度,若不是有人命令,他才懶得招惹這份差事,點點頭扭身坐好。
蘇酥心裡幾乎是狂喜,坐在位置上,一會動動一會動動,趴在車窗上看窗外,想到這幾天在南方受的罪,恨不得將蘇非虞弄死,等她出去之後,一定要聯合涼今,將那個賤蹄子整死整死整死!
高速路上的白色的積雪,早被過往的車輛輾的成黑泥顏色,雖然路面不滑,但是車輛仍不敢開快。
比平常的車速慢了很多,悠悠的開往首都,蘇酥急不可耐,催促道,「開快點,你這什麼速度!」
那警員聽了蘇酥這話,也吩咐前面的人,「路面不滑,就開快點。早早回去。」
那司機聽了踩了踩油門,車子加速起來,窗外那綠化風景一個接著一個往後劃去,遠遠就看見天北海茫茫的一片,雖然是內陸海,可是依舊寬廣。
來不及欣賞這風景,只聽急促尖銳的剎車聲,還有很遠處一聲吶喊,「酥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