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簡黎昭事情之後,簡黎惜安分了許多,王氏只是偶爾派人來慰問,也沒做什麼事情,安靜的生活,讓簡黎攸覺得很滿意。
但是不知道為何,卻總讓她有種風雨欲來的危機感。
一個寒冬,在無聲無息中過去,冷意消退,點點柔光暖意灑遍了天地。
收攏了一下衣服,簡黎攸立在床前,看著屋外已然翠綠的樹木,幽幽的歎了一口氣,似乎想到了什麼,她又轉身看向陪侍在一旁的妙棋,張了張口,又頓住了。
「小姐,你怎麼了?」察覺的簡黎攸心情的變化,妙棋忍不住的開口。
「寒食節要到了。」神情有些怔然,簡黎攸的神情多了幾分落寞。
在這樣的時節,還有幾個人,能想起她那早逝的娘親?
她痛,她怨,她難過。
但是能陪她一起難過的又有幾人?
她的母親與旁人不同,雖是簡侯府的當家主母,但是卻也是太后的侄女兒,她病逝之後,被單獨葬在了太后御賜的園子裡,一般人根本就進不去,就連簡府的人,也只能空看著一個牌位而已。當然,簡府的墓地裡也有她娘親的衣冠塚,只是那畢竟只是衣冠塚,與正在的墓地還是有區別的。()
「小姐,你這是想念夫人了?」妙棋小聲的詢問,語氣柔柔,帶有幾分讓人心安的味道。
沒有說話,簡黎攸只是點了點頭,表情十分微妙,她是想,想到娘親的墓前上香,想與娘親聊聊天,說說自己一個人的無助。
可是,對她而言,這似乎也難如登天。
「若是真的想,小姐,你就去問問老夫人,看看能不能找到法子見一見夫人吧。」妙棋遞給簡黎攸一杯花茶,表情也有幾分無奈,這都是大家族的煩憂,像她這樣的小丫頭根本就無從感受,只能依照自己的想法來說,至於可不可以,她就不清楚了。
「雖然覺得有些不妥,但是,問問祖母,似乎也是唯一的法子了。」簡黎攸沒有接過茶盞,目光有些迷離,隨即似乎是下定了什麼決心,對著妙棋淡然一笑,隨即便轉身走了出去。
「哎?小姐,你要去哪裡?」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弄懵了,妙棋忙追了上去,忍不住的詢問道。
「自然是去找祖母了。」白了妙棋一眼,簡黎攸無語的開口,這還是她剛剛自己建議的,怎麼瞬間就遺忘了?想著,簡黎攸又忍不住的翻了個白眼,這傢伙平時反映的挺快的,現在是不是思維也開始遲鈍了?
搖了搖頭,簡黎攸又開始往前走。
「哎哎哎?妙棋只是隨口一說,誰知道你就同意了啊。」妙棋有些無語的嘀咕了一聲,隨即便追了上去,一襲素雅的春裝使得她看起來也活潑了幾分,模樣也俏皮了些,若是平時簡黎攸定會調侃幾句,只是今日,她實在是沒有心情。
「好了,我自己過去就好,你莫要跟著了。」簡黎攸掃了一眼有些慌張的妙棋,隨口說了一句,步子又快了幾分。
妙棋聞言,表情一凝,隨即便追了上去。
不跟著?這怎麼行?被老夫人知道了,還不得直接將她們幾個攆了出去?
在門外的妙菡見此,也跟著過來了。
小姐出門,身邊不跟著幾個人,要是出了什麼事情,那她們可都要自殺謝罪了。
「你們怎麼都跟上來了?」簡黎攸看著身後的陣勢,頗有些頭疼,這幾個小妮子,平時懶懶散散的,一出門,就絕對會有幾個自動跟上,讓她想說什麼,都不好說,她們也是為了她著想。
幾個人對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乖乖的跟著,她們就算是傻子,也都看出了小姐的心情有些不好,她們若是接話,這不是往槍口上撞麼?所以還是保持沉默的好。
「罷了罷了。」擺了擺手,簡黎攸便進了寧氏的院子,留下幾個丫頭在原地面面相覷,小姐就走了幾步遠,她們居然這般興師動眾的跟來了,還真是……
「紫衣姐姐,祖母可在?」進了院子,簡黎攸便看到在一旁繡花的紫衣,忙小聲詢問,生怕驚擾了寧氏。
「大小姐,你來了?就算老夫人有事,有什麼事情能大的過你去?」放下手中的東西,紫衣點了點簡黎攸的鼻子,忍不住笑道。
「那是,祖母最疼攸兒了。」簡黎攸也不害臊,十分得瑟的開口,看的紫衣那叫一個好笑。
「好了,大小姐,你直接進去吧,老夫人等你呢。」紫衣幫簡黎攸整理了一下衣襟,十分好笑的開口,這個大小姐,她們都十分喜歡,不怪老夫人偏愛。
「好,謝謝紫衣姐姐。」簡黎攸笑瞇瞇的說了句,便直接進去了,也沒想為何寧氏在等她。
「攸兒,你來了?」簡黎攸剛進屋子,寧氏的聲音便傳了過來,聲音有些蒼老,更多了幾分疲憊。
「祖母,你如何知曉攸兒會來?」簡黎攸有些詫異的問道,現在才想起這個問題,剛剛紫衣話中的意思似乎也是知曉了她會過來,這讓她頗為不解。
「你這幾日情緒有些不穩,祖母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心思?」招了招手,寧氏示意簡黎攸到自己身邊來,話語當中全是心疼。
雖然簡黎攸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極好,但如何能瞞得住她?
「祖母,我想去看娘親。」在寧氏面前,她沒什麼好遮掩的,簡黎攸直接說出自己的心思,瞬間,那美麗的臉上也染上了一絲憂傷。
「好孩子。」將簡黎攸攬入自己的懷中,寧氏的臉上也多了幾分傷感,這個孫女兒雖然看似風光無限,內心之中卻是無比淒苦,沒了娘親,爹也不疼,二娘更是偽善,讓她將自己的心周圍築造出一圈銅牆鐵壁,想要走進去,實屬不易。
「祖母,攸兒如何能去見娘親?」簡黎攸滿臉懇求的看著寧氏,希望能夠從她的話語當中得到一些線索。
「攸兒,旁人不能輕易去見你娘親,但是你不同,你可是她親生的女兒,你自然是可以去的。」說著,寧氏站起來,拿出了一個鎖上了的箱子,打開箱子,將裡面的一塊玉牌遞給了簡黎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