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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 節目錄 第八十六章 槍、刀與武力 文 / 量子永生

    候佳開始忙忙碌碌的準備渡過五個人在一起的第一個新年,這不是災難後的第一個新年,不過說實話,過年這種事情對於國人來說,還是要熱鬧起來才有意義,去年的時候侯佳和邢志新一起吃了燭光晚餐後就守著火堆等著新年到來敲鐘,結果年還沒來兩個人就都睡著了。現在回憶起來那個時候的情景,侯佳感觸最深的就只有一件事——在那村子裡收集到的幾十塊各種鐘錶,時間就沒有完全相同的,所以實際上他們根本就沒有辦法確定新年的鐘聲應該什麼時候敲。

    卓安妮對於侯佳她們從哪裡弄來的鍾很好奇怪,結果聽說是邢志新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截工型鋼,拿根鐵棍一敲也能噹噹響。卓安妮笑了一回,在心裡覺得別看程斌比邢志新要年輕得多,但是在浪漫這個方面還真比不上邢志新。

    說起去年過年時的情景,卓安妮那時還在省城,她說當時大家弄了不少爆竹煙花,幾乎堆滿了整個廣場。侯佳立刻鼓動邢志新也去找一些來,結果邢志新一臉苦笑的問她難道不知道程斌已經拉回來好多了嗎?

    說實話程斌和邢志新的嚴寒到來之前一直在學倉鼠搬家,搬回來的東西有些運進了辦公樓,有些直接運到純水車間那邊,比如那些化肥,所以女人們並不清楚的知道他們弄回的每一樣東西。

    聽說程斌已經想到了煙花和爆竹,侯佳意外驚喜了一下,卓安妮想起那些來歷不明的化肥和邢志新提起這些煙花爆竹時的表情,很謹慎的又詢問了一下,才知道程斌是拿著這些來拆黑火藥的,而且最近這幾天樂濤居然也在幫著他拆,難怪總是發現這孩子身上一股怪味呢。

    程斌當然不會沒事幹拆鞭炮玩,上次在機修廠他就發現自己做的這個炸藥的性質很不穩定,就算遇到明火,也可能光助燃不起爆,這絕對是一件很不讓人放心的事情,所以他需要一種相對可靠的起爆藥,黑火藥雖然不算什麼好選擇,到底勝在穩定,而且也容易獲得。

    聽了邢志新的解釋,侯佳很擔心自己的春節焰火會不會無疾而終,但是很快她就被另一個消息吸引了,邢志新告訴她,程斌在造槍。

    程斌是科班出身不假,但是如果就此以為程斌能在現有的條件下造出ak74或者03突那就太看得起他了,事實上有過機械製造經驗的人都知道,只要有圖紙,造槍就不算什麼難事,差的只不過是精度問題,說不定走布朗運動路線的子彈還能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真正制約手工製造槍支產能的是子彈,因為這個玩意屬於消耗品,而且消耗量巨大,如果沒有專用生產線,純用手工製造的話,生產速度也足以讓人崩潰。

    這個問題程斌已經考慮過很長時間了,所以他並沒有試圖製造一支精密的步槍,當然也沒想過要造一支單打一的手槍,他最後定型的是一支原理很像葉雙飛的雙筒獵槍一樣的長槍,但是只有一根四十毫米直徑的無縫鋼管製成的槍管,用銅皮手工製作的子彈殼。只所以選擇這麼大的口徑並不是因為程斌是炮黨,實在是不得已的選擇。

    他沒有合適的發火藥,本來準備使用黑火藥來代替,但是很快就發現這個東西很難被點燃,所以他不得不向裡面摻加自己生產的硝基炸藥,將黑火藥作為助燃劑使用。因為發火藥的威力欠佳,所以只能增加發火藥的劑量,並且放棄了常見的中心發火方式,改為邊緣打火。

    另外大口徑步槍還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彈藥比較容易復裝,而且作為滑膛槍,公差配合也可以差得多一點,總之各種各樣的條件湊合到了一起,就有了這種各方面都相當湊合的長槍,程斌把它命名為一型滑膛步槍,簡稱一型槍。

    邢志新等人很快就得到了試驗一型槍的機會,程斌一共製作了三支樣品和十五發子彈,其中一支槍做為破壞性實驗被人工炸膛了,為此程斌得到了安全裝藥量。

    另外兩隻槍經過了多次固定在實驗台上的試射後,終於被程斌放下心來交給大家過槍癮,說起來也算可惜,別看幾個人手裡的各種槍支數量不少,但是除了程斌一直藏著秘而不宣的九二式五點八毫米子彈以外,他們手裡的各型子彈數量都不多,最多的是他從機修廠撿回來的七點六二毫米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彈,後來他們還找了個機會輪流試射了一會,好讓大家積累一下經驗,但是也只是僅限於積累經驗,每個人都只打了五發子彈,程斌還沒有湊這個熱鬧。

    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精度很高,只要掌握了射擊要領,很容易打出好成績來,所以一輪試射下來,基本上邢志新的成績最好,樂濤經過長時間瞄準之後也能打中五十米外的啤酒瓶子,但是侯佳和卓安妮的成績就不怎麼樣了,兩個人半斤八兩,替大家省下了七個瓶子,另外三個倒霉的瓶子也並不是她們人品暴發才杯具的,而是為了照顧她們的情緒挪到二十米左右的距離才打中的,卓安妮多打了一個,代價是肩膀腫了好幾天。

    程斌沒本事復裝標準步槍彈,所以就算手裡還有幾十顆子彈也捨不得讓她們練習射擊了。()所以每個人都覺得不夠過癮,直到程斌開發出一型槍來。

    嚴格來說,四個人中邢志新和樂濤都各有過一次實戰機會,邢志新打下來半隻鴿子,樂濤賠上了整個機修廠,都算有所斬獲。

    實彈射擊前大家都很踴躍,但是真正打響之後就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了,程斌在設計的時候考慮到了女人和孩子的力量問題,然後參考了從機修廠撿回來的防暴霰彈槍,但是因為沒有合適的彈簧,所以採用了液壓阻尼的方式來抵消後座力,為此在槍身的右側增加了一個儲液罐,裡面灌裝了減速機油,這個設計讓一型槍的整個結構變得非常複雜,而且槍身變重,不利於攜帶,維修和保養困難。而且因為發火藥的後座力很難掌握,所以一型槍的退殼上彈等工作都要由使用者手動進行。

    當然這款槍雖然問題很多,但是程斌的設計理念很先進,整槍採用了模塊化設計,大部分零件可以互換,如果不考慮那個液壓制退器的話,這支槍的組裝還是很方便的。

    不過程斌的一片苦心並沒有得到女士們的讚譽,本來就沒有多少射擊經驗的她們根本感覺不到無後座力有什麼好處,反而對開槍時那刺鼻的硝煙味和瀰漫的煙霧大為不滿,侯佳直接被嗆得咳嗽不止,卓安妮表現得要好一點,但是連打了兩槍之後也開始流眼淚。很顯然程斌使用的發火藥質量比標準步槍彈使用的發火藥差得太多。

    幾個人中唯有邢志新對於這支槍很滿意,原因也很簡單,這支槍是打霰彈的,一槍出去就是一片鋼珠,十米開外就打一大片,基本不用瞄準,五十米內打不中目標比打中目標還要難得多,特別符合邢志新這樣的人使用。

    兩個女人加起來開了三槍就敗下陣來,樂濤倒是興致勃勃的打了五槍,結果他身邊的煙霧濃得已經快看不見人了,剩下的七發子彈都讓邢志新包打了,他的體力讓他可以端著槍邊跑邊射,所以發火藥的霧化問題困擾不到他。

    試驗結束後,程斌開始教邢志新和樂濤回收彈殼,復裝子彈,復裝霰彈比較容易,技術含量也不高,他正樂得從重複勞動中解脫出來。

    很快他就留下一老一少兩個男人在車間裡琢磨新槍,自己擦著手走到車間的另一邊去研究他的新課題,這時看到卓安妮走了過來。

    兩個人現在已經很熟悉了,相處的時候也要自然了很多,程斌向卓安妮打了個招呼,仍然自顧擺弄手裡的東西,卓安妮抽了抽鼻子,奇怪的問道:「這是什麼?」

    「燃燒彈。」程斌笑了一下,對她解釋道:「這其實是一個自動發火裝置,用來引爆用的。」

    「引爆什麼?」卓安妮很敏銳的發現了他話中的含意,追問道。

    程斌笑了一下,想了想才說道:「地雷。」

    「你做這些不是為了對付喪屍的?」卓安妮問道。

    「當然不是。」程斌說道:「喪屍用不著這麼大的陣仗。」他擔憂的看了一眼遠處還在興高采烈的回味剛才射擊時滋味的兩個男人,說道:「我擔心開春後會有人過來。」

    「就像那些被你殺死的人?」卓安妮說道:「你知道我來自省城,為什麼從不問我知不知道他們的事情?」

    程斌溫和的笑了一下,說道:「我在省城待了六年,知道那裡有多大,可沒指望能遇上你的熟人。」

    卓安妮搖了搖頭,看著他說道:「那裡其實沒有你想像得那麼大。」

    「你說什麼?」程斌一愣,仔細的看了她一眼,皺眉說道:「省城本來就有幾千萬人口,就算在災難中損失比是一百比一,也還有幾十萬人倖存者。更何況那裡還有省級指揮中心,全省各地的倖存者正源源不斷的向那裡匯聚。」

    聽了他的分析,卓安妮苦笑了一下,搖頭說道:「沒有幾十萬人,其實只有幾千人。」她想了一下,說道:「也沒有什麼指揮中心了,那裡已經被人佔領了。」

    「這不可能。」程斌搖頭道:「我離開基地的時候,還可以和指揮中心聯繫上。」說到這裡,他的臉色一變,似乎想起了什麼,看著卓安妮瞪大的眼睛。卓安妮看著他,苦笑著問道:「你想起了什麼?」

    「幾個月前,指揮中心就一直在要求各地倖存者攜帶資源向省城靠攏。」程斌說道:「我一直在奇怪這件事,把倖存者集中起來的確有利於恢復生產,但是像這樣完全不考慮人口數量的集中肯定會給省城的生活資源帶來很大的壓力。當時我們以為省城那邊準備把部分人口南送。」說到這裡,他吃驚的看著卓安妮:「除非他們根本不用考慮怎麼養活這麼多人的事情。」

    「沒錯。」卓安妮點了點頭,說道:「那裡已經被一夥人佔領了,他們有槍有人,把各地的倖存者騙過來後就搶他們攜帶的生活物資,然後留下有用的人,殺掉沒用的。」她看著他說道:「我們離開那裡,就是準備去北邊的一個倖存者基地勸說那裡的人搬到省城去。」說到這裡,她停了一下,才又說道:「可能就是去你從前的地方。」

    程斌神情複雜的看了她一會,才突然笑了一下,搖頭說道:「這麼說來,我居然又救了他們一次?」

    卓安妮愣了一下,沒想到程斌先想到的居然是這個,她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不吃驚?」

    程斌笑了笑,搖頭說道:「我知道這時候的人是什麼樣子的。」他抬頭看了看頭上的屋頂,借此掩蓋了一下自己的情緒,如果不是陳瓊手裡切實掌握著基地裡的軍事力量,那麼他的下場也不會好到哪裡去,這年頭真心實意為人民服務的人總不會有好下場,並不是因為他身邊討厭聖母的太多,真正討厭聖母的人通常沒什麼能量,只不過自己不想做也不許別人做而已。主要的矛盾產生來源是因為一到需要服務的時候,每個人都想做人民,人一多了,心思自然就雜起來,達到目地的人覺得理所當然,達不到目地的人就覺得受了虧欠,還不如直接做貧官,至少失敗者還會給自己找個冠冕堂皇的理由——送得不夠多。

    想到這裡,他忍不住想像了一下現在基地裡的樣子,陳瓊死了,自己走了,如果鍾笛能夠拿出他平日裡的果決的話,那麼那裡現在應該是他說了算了,但是如果他失敗了,那些趕走自己的人也就應該上位了,程斌不知道那樣會給基地的倖存者帶來什麼,也許會像縣城這邊的結局也說不定。末世的領導人與和平時期的不同,沒有一個強有力的領導人,很難讓倖存者們做到齊心協力,特別是發生過第一次動亂後,就會讓其他人看到也從前不一樣的可能,那麼再發生第二次自然也不會遠了。

    他其實並不擔心鍾笛的安危,那些人的心思不夠狠,還停留在文鬥的水平上,這也是程斌不看好他們的地方,文人們搗亂是可以很有成效的,但是造反不成,可惜基地那邊的人才太少,想指望最後出來一個撿便宜的都難,說不定縣城的今天就是基地的明天。

    看著他望著天花棚出神,卓安妮低聲說道:「教我用刀吧。」

    「什麼?」程斌一愣,把自己的思緒從虛空中拉回來,看著她奇怪的問道:「為什麼要用刀?」

    「我想增加力量訓練。」卓安妮說道:「要活下去,總要有武力才行,練槍需要大量的子彈,我們沒有那條件,所以我想和你學刀和射箭。」

    程斌疑惑的看了看,卓安妮坦然的看著他,臉上看不出絲毫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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